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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第十一章

當許杏仁說完之後，兩人誰也沒有再說話。

随後顧叢疏出門，臉上沒什麽表情。

許杏仁麻木的坐在沙發上，緩了好久都沒有緩過勁來。

這兩天她和顧叢疏之間是怎麽了？從昨晚的事情之後，就一直奇怪到現在。

如果她有野心，還需要等到現在嗎？

與顧叢疏認識這麽多年到現在，她早就該想盡辦法的走到顧叢疏的面前，而不是始終在外遠遠的看着而不敢上前。

她長大的過程中并不容易，所以許杏仁很早就已經學會了為自己争取。

如果沒有争取，當時的她也不會那麽幸運就被老夫人看見、去資助，去改變自己的人生。

原來在顧叢疏的眼裏，也和其他人的看法無異。

只要能夠得到一個能夠站在顧叢疏身邊的機會，許杏仁什麽都不要，什麽都願意做。

和顧叢疏的婚姻，是她唯一一件，全無野心的事情。

許杏仁這還是第一次和顧叢疏吵架，如果這算得上吵架的話。

從那天起，顧叢疏沒有再回來住。在公司裏她們也沒有碰面，就這麽過了一周。

許杏仁正常上下班，直到周五，她剛午休起來，祝瑜進來宣布了一個好消息，說和夢飛基金會的合同正式簽下來了。

辦公室裏歡呼雀躍。

“哎呀，杏仁，看你這樣子是早就知道了？一點都不像我們這樣這麽興奮。”祝瑜到許杏仁的辦公桌邊說，“顧總肯定早就透露給你了吧？你藏的可真好。”

許杏仁搖頭：“只是剛睡醒，我當然和你們一樣高興。”

“這可是件大好事，對得起咱們這個月的忙碌，所以今天下班後去聚餐。”祝瑜說，“你一定得來，剛好是你的迎新聚餐。”

許杏仁不習慣這種熱絡，“我……”

“怎麽啦，是顧太太了就不賣這個面子了是不是？”祝瑜假裝板起臉，讓其他的同事也聽見，另外的人也停下了自己手中的事，“杏仁，是不是這聚餐得是顧總親自請的，你才肯來哦？”

大家只是調侃，許杏仁也知道推脫不得，于是應下，“好。”

剛好，也能轉換一下心情。

大家說好一起下了班就去的，但下班之前許杏仁不小心讓茶水弄壞了裙子。所以她和祝瑜說讓大家先去，自己先回去換件衣服就來。

她換了一套衣服出來，顧叢疏剛好進門。

“恰好？那走吧。”顧叢疏停下了自己準備換鞋的動作，神色如常。雖然已經一整周沒有見面了。

“你也去嗎？”許杏仁措手不及，被顧叢疏吓了一跳，她還在想，難不成祝瑜她們真的把顧叢疏叫來一起吃飯了。

“是不是忘了，今晚要回家過周末，奶奶叫我們回去。”顧叢疏說。

許杏仁完全不知道。

顧叢疏見她在原地沒動，猜到了什麽，“你今晚有約了？”

許杏仁說：“我不知道今晚要回老宅，所以先前祝瑜說部門聚餐的時候我答應了。”

“這樣。”顧叢疏問，“那你去哪邊？如果不回去顧家，我去和奶奶說一下就好。”

顧叢疏又變成了以前那禮貌又溫和的樣子，許杏仁覺得好久違，就好像一周前發生的事情不過是自己的一種錯覺。

她沒有多長時間去猶豫。

老夫人叫她們一起回去，許杏仁沒有拒絕的可能。

“我和你一起回家。”許杏仁邊說，邊拿出手機來給祝瑜發短信，說自己臨時有事，不能過去了，這次的她來買單。

祝瑜很快就回複她沒關系。

許杏仁呼出一口氣，這才在副駕駛上坐踏實了。

顧叢疏在餘光裏觀察了一下她的舉動，唇勾起來，随意問道：“在公司過的還算習慣嗎。”

“還好。”許杏仁點頭，她也沒想到這才的部門聚餐會邀請自己，因為平時在部門裏，除了祝瑜，同事們不太和她說話。

顧叢疏點頭：“那就好。”

過了一會兒，顧叢疏才說：“上次我把你做的甜品給孟熙秋，她的評價很好。”

許杏仁有些沉默，一下都不知道該回複什麽才好。

不說還好，一說就想到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抱歉。”顧叢疏說，“上次說了讓你不開心的話，我道歉。”

許杏仁扭頭看着顧叢疏，前面是紅燈。顧叢疏捕捉到她的目光，順着看過去的時候，許杏仁又趕緊把頭扭過來垂眸。

顧叢疏看她這樣便覺得好笑。

“叢疏姐，你沒什麽要道歉的，我也做的不對……我不該鬧脾氣。”許杏仁小聲說。

顧叢疏說：“沒事，不用那麽怕我。”

車又開起來了，直到下一個要停下來等待的紅燈，她又轉頭對許杏仁說，“是哪裏欺負過你，所以讓你長大之後這麽怕我？”

“……沒有。”許杏仁說是這麽說，但自然是不敢再去和顧叢疏對視的。

意識到顧叢疏是在和自己開玩笑，許杏仁覺得她們的關系好像又回到了正常的相處模式。

她和顧叢疏對視的時候，僅限于當時的一時生氣給的勇氣。

到了家裏吃過飯後，許杏仁慣常陪着鄧老夫人在沙發上看電視。顧叢疏沒有上樓，也在旁邊陪着，時不時地聊上幾句天。

“小孟今天來過，陪我喝了一盅茶。”鄧老夫人拍了拍許杏仁的手背說，“她說小許的手藝很不錯，在簽合同的這事上小許出了很大的力。”

許杏仁有些惶恐，“老夫人，這是孟總言重了，我什麽都沒做，都是叢疏姐去敲定的。”

鄧老夫人笑道：“我認識小孟幾年了，沒聽她誇過誰，你有這個手藝，我怎麽一直都不知道？”

“她做的口味确實很好，我嘗了。”顧叢疏說，“可惜就只嘗了一個。”

許杏仁臉都紅了，她聽出來顧叢疏是在說笑。氣氛很好，許杏仁心裏的小疙瘩也煙消雲散了。

“還說呢，這次能把合同簽下來，那不就是小許的功勞最大？小孟倒說，上次在辦公室自己是不是說錯了什麽話讓你們不愉快，所以我就特地把你們叫回來看看。”老夫人對着許杏仁說，“杏仁，你別和叢疏置氣，她這個人只是有時候說話直，話說的不對，其實心腸很軟。”

顧叢疏說：“行了奶奶，我們又沒吵架，明明好的很。不信你自己問小許。”

許杏仁點頭：“對，我怎麽會和叢疏姐吵架？叢疏姐很包容我。”

她拿起桌上的果盤，“我去廚房洗點水果。”

許杏仁在冰箱裏把水果拿出來，冰箱門一關，就看到顧叢疏靠在中島臺邊沿，手裏端着空果盤在等她。

“聽奶奶說你要過生日了，有安排嗎？”顧叢疏說。

許杏仁的眼眸一亮。

她根本就沒做顧家人知道這些的心理準備，顧叢疏主動來問她，對許杏仁來說是一個驚喜。

“還沒安排，又是工作日，就和往常一樣。”許杏仁輕輕搖頭，“我平常也不怎麽過，就是和外婆打個電話。”

“今年呢？”

“今年？”許杏仁看着顧叢疏，“叢疏姐你的意思是？”

“我下周一要去外面出差一趟，周三應該可以回來，要一起在家裏吃飯嗎？”顧叢疏說，“這畢竟是你婚後第一個生日。”

“好！”許杏仁開心的應下，“農農也說要給我過生日，我能不能邀請她來家裏一起吃飯？”

許杏仁小心翼翼地說：“如果不行的話……”

顧叢疏說：“可以，壽星最大。”

顧叢疏這句幹脆的可以，讓許杏仁覺得今年将是自己最期待最喜歡的一個生日。

她沒想過，自己居然有可以和顧叢疏一起過生日的那一天。

因為有了顧叢疏的這句承諾，許杏仁有了為之期待的東西。她開心的和農農說起自己的這一次生日會有顧叢疏過來陪伴。

農農說：“真的？我本來還想買蛋糕來給你的。現在看來這件事可不歸我來啦，我就過來蹭個飯。”

許杏仁說：“我親自下廚。”

從小自己長大的農村孩子，有一身做飯的本事。

許杏仁的生日在六月初八，是杏子成熟後将杏核機曬幹敲開之後來取杏仁的日子，這也是她名字的來由。

顧叢疏去出差幾天，許杏仁有問過羅秘書，知道顧叢疏這次的工作行程很滿，所以也一直沒打擾過顧叢疏，只是數着日子在等顧叢疏回來。

到了周三，許杏仁下班的路上，連空氣都是甜的。

她提前知道了顧叢疏的歸程，知道大概是在七點的時候會到家，所以菜都是提前一天買好的，她一回家就趕緊開火，希望到時候顧叢疏可以回來吃上熱乎的。

農農提前來了，帶着一個大大的禮物盒。她看許杏仁一個人在廚房忙碌，本來想給許杏仁幫忙，卻被許杏仁趕到客廳裏坐着。

“你是一點也沒覺得累。”農農聽到許杏仁還在哼歌，笑了，“顧叢疏能來和你過生日，你是不是連我送你的禮物都不在乎了？”

許杏仁笑着說：“等一會兒吃蛋糕的時候一起拆。”

農農由着她去了。

許杏仁将香噴噴的飯菜都端上來之後已經七點過一刻。

農農問：“顧總還沒回來？你要不要打個電話問一下。”

“現在外面堵車，下班高峰期呢，再等一會兒。”許杏仁沒有很着急，知道顧叢疏既然是答應了自己的就不會不回來。

兩人開了電視節目窩在沙發上等，又過了半個小時，許杏仁頻頻探頭看着毫無動靜的門，眼眸裏的光漸漸黯淡下去。現在，意識到什麽的農農不敢再催促了。

許杏仁忙活了整個傍晚做的八菜兩湯，因為十全十美。

等的久了，菜也會慢慢變冷。

許杏仁說：“農農，我們先吃吧，不等了。”

“也許就是路上有什麽事耽擱了呢？先問一下。”農農說，許杏仁這才拿起手機，将顧叢疏的電話撥通。

她也為顧叢疏想了很多理由，希望顧叢疏随便從中取一個來敷衍她、搪塞她都好，就是不要說自己就是忘記了。

“小許，”那邊很快就接通了，顧叢疏的聲音在一衆喧鬧嘈雜的背景音之中，并不像是在路上，“什麽事？”

許杏仁的在她問什麽事的時候心都沉下去了。

農農在旁出聲說：“顧總，這麽好的日子，我們在等你回來吃飯呢！”

“吃飯，……是，我差點忙忘記了，一下飛機就被凡君她們叫了過來。”顧叢疏歉意的說，“現在時間還早，你要不要和你朋友過來，我請你們吃飯。”

“我們不來了。”許杏仁輕聲說，目光看着桌上的那些已經變冷的佳肴，“農農還給我買了蛋糕，我們等一會兒要吹蠟燭了。”

顧叢疏說：“好，那生日快樂。”

“謝謝，叢疏姐。”許杏仁垂眸，語氣平淡無波，擠了擠笑容，“你玩的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