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膳桌瑣事

老夫人看起來很喜歡霜姨娘的模樣，見她走到了自己的身邊滿臉慈愛的上上下下打量了對方一眼，親切的拉了霜姨娘的手，“這個不錯，早些懷上，給這将軍府添丁，這将軍府到現在可就差一個繼承人了。”

寒霜被老夫人的親切說的面上有些羞澀，回握住老夫人的手眼底帶怯，“老夫人~婢妾會用心服侍老爺的，老夫人放心。”

“好好好，”老夫人這個時候已經完全忽略掉了站在一旁的水羅煙，拍了拍寒霜的手背就接着将目光轉到了馮姨娘和蘇宜依的身上，“好好，依兒看着也愈發的亭亭玉立了。”

“母親，咱們該進府了。”

蘇邈看着一衆人在府門前寒暄的時間久了，直接插了話，“母親這一路舟車勞頓，快些進府用膳吧，這會兒恐怕都要辛苦壞了。”

“好好，進去吧。”

老夫人發了話，便由蘇邈陪着率先進了院子，後宅的人以蘇淺離帶頭走在前面，邁步進了膳廳。

一路從府門前進到膳廳，老夫人的眼光一直在府內四下浏覽，水羅煙在她身後一直小心翼翼的觑着對方的背影，想要看出點什麽情緒來，最後卻只能悶悶失落的垂了眼，看着周圍這些人，在想到目前老夫人連知道都不知道的蘇宜清，心底的嫉恨更甚。

等到一衆人坐了下來，老夫人垂眸掃視了一眼錯落站在一旁的幾位姨娘，視線落在蘇邈的身上狀似無意，“我瞧着這院子比我走的時候景致變了些，可是有人在打理？”

“是，”蘇邈答的極快，這幾天被馮姨娘伺候的極為舒服讓他心底下意識的準備為對方說兩句好話，說話的時候伸手招了招馮姨娘讓她站在自己的身邊，毫不避諱的牽了她的手，“是馮姨娘做的，倒是沒費什麽銀子，難得她沒有埋怨我，竟然真個跟自己較勁一樣的将府裏換了個模樣。”

老夫人聽了眼底驚奇，像是真個贊嘆一樣的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對方，心底卻不停的在轉來轉去。

她才不在府裏這麽久，府裏的人兒竟然看起來各個都像是變了個模樣。

“老夫人還是莫要聽老爺的，婢妾只是做自己的份內事罷了，不算什麽大事。”

馮姨娘的規矩恰到好處，既恭敬又體貼，讓老夫人滿意的點了點頭，伸手招了招自己下首的位置，“坐吧，今兒個不用你伺候，我看就讓水姨娘來吧，至于霜姨娘，去一旁服侍老爺吧。”

這麽明顯的态度變化，讓水羅煙心底嫉恨的一口銀牙都快要被咬碎，卻不得不站在老夫人的身後，強撐着笑意執了公筷，“婢妾給老夫人挑些煮的綿軟的可好，老夫人這一路累了，婢妾先給您盛碗湯順順腸胃，然後再吃些東西可好？”

水羅煙話說的試探，只老夫人 聽着面色淡淡，沒什麽反應，任由對方動作，讓水羅煙接下來的想要順其自然的将蘇宜清的存在說出來，都沒什麽機會。

馮姨娘雖然坐在了膳桌旁，但是态度依舊恭敬，在水羅煙說話的時候自然的用公筷夾了些老夫人平時愛吃的東西遞到了她面前的盤子內，“您先用些，府裏的廚子最近做老婦人做最愛的這道千絲彩越發的用心了，味道比起以前也好了不少，您嘗嘗看？”

“好好，難得馮姨娘記得老身的喜好。”

蘇淺離在旁邊看着這幾個人你來我往間的機鋒，笑了笑垂頭吃飯，順手還不忘夾了些蘇宜依喜歡的辣子雞塊夾在了對方的碗裏，搖了搖頭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笑的燦爛了一些。

“淺丫頭這是想到了什麽？笑的這麽開心？”

沒想到自己會被老夫人注意到，蘇淺離放下手裏的筷子，用帕子擦了擦唇角，恰到好處的語氣聽在別人的耳朵裏讓人很是舒服，“只是想到依妹妹的喜好，我們兩個人不愧是姐妹，都喜歡微辣的東西，感嘆一下血緣的奇妙而已。”

“可不是，我也不太喜歡清淡的，尤其是又清淡又綿軟的，吃在嘴巴裏總覺得不太舒服。”

老夫人這話聽着沒什麽，像是在正常的陳述喜好一樣，可是聽在水羅煙的耳朵裏，卻讓她覺得在座的每一個人，說什麽做什麽都在針對自己，捏着筷子的指節緊的骨節都泛着玉色的白，尴尬的笑了兩聲還是忍不住插了話，“可不是，就連清兒都喜歡帶了些辣的東西，跟兩位姑娘一樣，血緣這東西可不是說不清道不明的事情嘛。”

“清兒？哪一個清兒？”

水羅煙的話成功的吸引了老夫人的注意了，讓她淡淡的擡了眼看了下對方，視線帶着明顯的質詢，“我才離開府內不過半年，怎麽這府裏就添了丁？是男是女啊？”

老夫人一連串的話問出口水羅煙才後知後覺的有些不對勁，尤其是想到老夫人對府裏男丁的重視，更是打心底顫了顫，強自鎮定了一下心神求救的視線在蘇邈的身上轉了轉在看到對方完全沒有的時候，頓了頓幹笑着開口，“是個女兒，在府裏行二。”

水羅煙後面一句話說的極輕，讓老夫人不滿的瞪了瞪眼睛，覺的這個姨娘實在是有些上不得臺面，一點都不夠大氣，“說大點聲，我老了耳背，聽不到你說什麽。”

“母親，是兒子之前在外面……”蘇邈見老夫人想要生氣，急忙站出來打圓場，暗暗的拉了一把水羅煙，自己提自己做的事情還有些尴尬，“清兒比淺兒小了六個月。”

老夫人不是對蘇邈這麽多年在外面的事情一無所知，見他這麽說，也有為對方遮羞的意思，只是想到水羅煙這麽多年在外面對他勾勾搭搭，讓蘇邈整天的不着家，心底便無端的對水羅煙的厭煩多了一層，完全沒有順着水羅煙的想法讓蘇宜清過來看看的心思，只随意的問了一句，“怎麽沒見那丫頭？”

“這丫頭最近在跟着宮裏的教引嬷嬷學規矩，兒子将她禁了足，免得沖撞了您，等過段時間這丫頭規矩學的差不多了，兒子就帶她過來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