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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幅畫有沒有可能是蔡甜自己畫的。”曹操顯然也對這幅畫很感興趣,“你們看,發型都跟蔡甜自己的一樣。”
賀燼:“你不覺得這個畫很陰森嗎?看起來有點吓人。”
曹操從左往右走了幾步,又從右往左走了幾步,反複打量着牆上的畫:“好像是,雖然沒有眼睛。”
“蔡甜就算喜歡畫畫,在自己家裏畫這樣一個畫,她自己不覺得害怕?”
邱亭暮用手使勁在輪廓的顏料上擦了一下,有些細碎的粉末沾到手套上,他走到窗戶邊,對着陽光仔細查看這些粉狀物。
這是什麽東西呢?是不是顏料?顏色在幹涸了之後顯出異樣的色澤,看上去極其鮮豔。
“對了,頭,你看。”曹操示意賀燼看角落的一排書櫃,“都是她自己出的書。”
“一、二、三……”賀燼大致數了一下,還真不少,粗略估計在二十本以上。
粥粥在下午開會的時候說過,蔡甜是今年剛滿三十周歲,即便一年出一本書,難不成蔡甜十歲就開始寫作了?
真是高産。
賀燼吩咐曹操:“曹操,這裏留給我們,你去查清楚幾件事:蔡甜發表第一篇文的時間,發表的刊物或者網站是什麽,正式出版書籍是什麽時候,她出版每一本書的編輯和相關人員,我要一份非常詳細的資料。”
“好的。”曹操覺得自己在這确實也沒什麽具體事務,應了一聲就轉身下樓,站在小區外面打車的時候他忽然意識到—自己怎麽又落單了?
賀燼在蔡甜屋裏來回走了走,這個屋子面積不算小,一個人住肯定是綽綽有餘,除了角落裏那排書櫃,賀燼沒有發現其他文化藝術類的東西,衣服、鞋子、包包、首飾,各種價值不菲的東西倒是到處可見,甚至連僅有的兩雙運動鞋都是品牌推出的限量版,同樣價值不菲。
賀燼有些咂舌:“光這些衣服鞋包,加起來估計将近七位數。”
邱亭暮點頭,示意他看書架上放着的一個物件:“這個,你猜猜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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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燼仔細觀察了一下,銀白色的盤體,看得出來做工很好,如果不是因為蓋子不見了,賀燼會以為這是一個什麽挂飾,絕對不會想到這是一個優盤。
“看起來做工很棒。”賀燼想了一下,“1000多?”
邱亭暮看着賀燼笑了一下:“差一塊錢,一萬。”
賀燼的眼睛立刻直了,一個存儲東西的媒介,居然這麽貴,就算做工好一些,它的本質也是一個優盤。
“這是某奢侈品牌和一個優盤廠家合作推出的限量版,它确實是一個優盤,但因為品牌的加持和當時的炒作,價格非常高。”邱亭暮解釋道。
賀燼對優盤沒研究,對邱亭暮說的這種現象倒是很理解,他比較喜歡收藏運動鞋,很多鞋款也是這種套路,那價格也比正常的時候高出幾十幾百倍。
“對了,這幅圖的顏料成分,有沒有結果?”邱亭暮對這幅圖很有興趣,他總覺得,在這個屋裏所有的東西加起來,都沒有這幅圖有價值。
好像是心靈感應般,賀燼剛想說沒有結果,電話就準時的在口袋裏響起來了,賀燼看了一眼來電,對邱亭暮擠了擠眼睛:“喂……”
手機那頭的人不知道說了些什麽,賀燼的表情漸漸嚴肅,除了應和那頭的人,也沒有說話,最後才說了句“謝謝你”随後挂斷了電話。
邱亭暮盯着賀燼的臉,他心裏有種不太好的預感,這個預感是從昨天看到這幅畫的時候就一直有,他覺得馬上就要得到證實了。
“你剛問顏料成分,現在有結果了。”賀燼用手指指着那面牆,“沒有檢測出任何顏料,唯一的成分,是血。”
邱亭暮的眼前立刻出現了一個畫面,一個人,手裏端着一個盆,用一只很大的畫筆,在盆裏沾了兩下,一鼓作氣的,在牆上畫下這幅圖,畫的時候可能還哼着歌,看起來慵懶又得意。
賀燼深吸一口氣:“還有,血液就是來自于蔡甜,所以現在應該可以确定,這幅圖不是蔡甜畫的。”
兩人對視了幾秒,同時扭頭看那副圖,沒有五官的臉,鮮紅的輪廓,冷冷的看着他們,盯着屋裏的一切。
如果現在是蔡甜本人這樣冷冷的看着他們,甚至于蔡甜那張沒有臉皮的臉對着他們,給賀燼和邱亭暮的震撼都沒這麽強烈。
沒有五官,那股強烈的陰森感卻絲毫未減。
半晌,屋裏都沒人說話,安靜的可怕。
賀燼從警以來遇到過各種各樣的案子,其中不乏心理不正常者做出的不尋常的事,也就是很多人口中的“變态”,比如肢解、收集死者頭發,還有喜歡對具有某一特征的某些人群下手,但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見到。
剝去蔡甜的臉皮,又在死者屋裏的牆面上畫一張沒有五官的死者的臉,這代表了什麽?
邱亭暮第一次看到這面牆的時候心裏就有股異樣的感覺,除了沒有五官的臉格外神似,還有那種顏料,鮮豔到顯得妖異。
“來的時候你說可能是某種儀式。”邱亭暮先打破了屋裏的死寂,“有沒有可能這個畫真的代表着什麽?”
賀燼沒點頭也沒搖頭:“我不确定,有些案子裏,兇手在現場畫圖,代表某種符號或者儀式,但這個案子目前我們幾乎一無所知,不好認定。”
邱亭暮掏出手機把牆上的圖拍了下來,賀燼在屋裏又細細的看了一遍,最後,賀燼又站在了那排書架前,随手從裏面拿了一本翻開,這本好像是古代言情,賀燼粗粗掃了一眼,把這本放回去,又拿了一本翻。
一本接着一本,賀燼發現蔡甜的書類型差別不大,以言情為主,古代言情、現代言情、玄幻言情,每本書的字數也都不多,二三十萬,不長,應該符合很多現代人快餐式的閱讀習慣。
又翻完一本,賀燼準備把書放回去繼續拿另一本,剛把書豎起來,從裏面掉下來一張東西。
賀燼往後稍微退了一下,先低頭看了一眼,好像是紙質類的什麽。
賀燼掏出手套戴上,彎腰從地上撿起那張東西,原來是一張照片。
那是一張挺老的照片了,照片右下角顯示有日期,2006年9月21日,相片上是六個女孩子,排成一排,一個個都歪着頭斜着身體,對着鏡頭大笑着右手比出V的手勢。
“邱亭暮,你來看看。”賀燼把照片遞給他,“06年,有十來年了。”
邱亭暮觀察了一下照片上的幾個女孩子,似乎是站在一個什麽門口拍的照,最右邊一個女孩的身後露出兩個字“舍樓”,旁邊還有幾叢綠油油的矮木。
“照片在蔡甜的書裏,裏面會不會有蔡甜?”賀燼邊問邊掏手機,拜現在發達的網絡和媒體所賜,加上蔡甜一直有參加各種活動,所以照片很多,賀燼一搜就找到了不少蔡甜的照片。
賀燼對比着照片裏的六個女孩子,然後有些疑惑的說道:“都不像,一個都不是蔡甜?”
邱亭暮也跟着看了一遍,似乎确實沒有。
不管怎麽樣,照片還是應該帶回去,也許能找到些其他線索。
回去的路上,曹操打電話過來說粥粥她們已經回去了,賀燼吩咐他查的事也查的差不多了。
回到辦公室,曹操事先打開了投影儀,把自己查到的資料都放了上去:“蔡甜發表的第一篇文是2006年,在xx網站,當時寫的是一個短篇言情,這篇文的點擊量還不錯,第二年蔡甜簽約了一個網站,成了簽約作者,一開始的時候收入不算多,大多來自于vip章節的分成和讀者打賞,但是在2010年,蔡甜寫了一部長篇古代言情,迅速火了起來,不僅出版了,銷量不錯,并且很快被某影視公司看中,賣了版權,從那以後,蔡甜幾乎每本書都在剛動筆階段就被買走,她和網站的合同到期後沒有續約,開始單獨寫作,不過可能由于人氣高,以前的積累也夠,所以哪怕這幾年新作者層出不窮,她的名氣也不小。”
曹操的資料非常詳細,每一本書的出版時間,版權賣給了哪家公司,出版社的名字,負責的編輯等,都列了出來。
邱亭暮浏覽了一遍那一長溜的名單,一共二十三本,總字數410萬,根據曹操的資料,2010年出了第一本書,到現在為止,出版社正規出版的書是17本,也就是說七年裏出了17本書,平均每年兩本還多。
着實高産。
賣出的影視版權一共14本,也許因為涉及到商業機密,具體金額沒有列出,但想來很可觀。
“頭,我特意查了下,蔡甜從2011年開始到去年,每年都名列當年最富有作家榜單前五,根據榜單數據,2011年到2016年蔡甜的收入總數超過8000萬。”曹操說完坐回自己的座位,示意自己暫時說完了。
粥粥吐了吐舌頭:“真有錢,我一輩子能賺到個零頭就很好了。”
“我和甜瓜去蔡甜所讀的大學,找到了她當年的輔導員,跟她聊了聊,輔導員說當年蔡甜在班裏并不起眼,她當時負責蔡甜所在專業三個班級,一共150多個學生,對蔡甜印象不深,但是蔡甜成名後回學校做過活動,還特意去看過她這個輔導員,所以她記得很清楚。”
邱亭暮:“讀書的時候不起眼?”
“是的,你們也都讀過書,明白這點吧?學生太多,老師不可能每個人都注意到,特別是大學這種學生都已經成年的,輔導員和學生接觸的機會更少,要不然成績特別好,要不然運動會能得獎,或者在一些什麽活動中表現突出,老師才會注意到。”甜瓜又一次接過了粥粥的話尾,“蔡甜就是很普通的那種學生,哪類都不屬于,成績中等,不會挂科也拿不到獎學金,她的輔導員自己都說如果不是後來蔡甜成了知名作家,她都快記不起來這個學生了。”
“輔導員其實對學生們的生活了解不多,不過她給了我們當年跟蔡甜住一個宿舍的同學的聯系方式,一共五個人。”
賀燼想起書裏掉下來的那張照片,從一邊拿過來,讓他們傳閱一下:“這是在蔡甜自己的書裏發現的,我和邱亭暮對比了網絡上蔡甜的照片,裏面沒有蔡甜,也許可以查查這張照片裏的人。”
甜瓜和粥粥把腦袋湊在一起研究那張照片,甜瓜打開自己的手機搜了幾張蔡甜的照片,對比了一會,粥粥擡頭看着賀燼,面帶鄙視的說:“頭,這裏面明明有蔡甜?你自己沒看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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