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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婷婷接過邱亭暮給她倒的果茶,仔細回憶了一下:“當年蔡甜在我們宿舍挺活潑的,跟我們的關系還不錯,反正宿舍就六個人,有活動都是大家一起。”

“六個人關系都不錯嗎?”

“差不多,大學宿舍關系跟以前高中不一樣,大家沒那麽要好,但也蠻客氣的。”徐婷婷似乎是放松了不少,說話也輕快了,“我印象裏大家關系都不錯的。”

賀燼和邱亭暮對視了一眼,如果徐婷婷沒記錯,那就有另一個舍友要麽記錯了要麽故意不說。

“那請問你知不知道作家菜菜?”

徐婷婷這下子笑了起來:“當然知道,蔡甜不就是菜菜,警官同志,你們別告訴我不知道這點。”

“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能想起來嗎?”

徐婷婷搖搖頭:“不用想,我記得很清楚,因為是蔡甜自己告訴我的。”

“你們?”

“是的,那時候我會聊聊,通過手機微信。”

“能說說大概是什麽時候嗎?”

大概是害怕自己的記憶有誤,徐婷婷還是凝神細想了下才給出答案:“是她的小說第一次正式出版的時候,她很高興的告訴我她要出書了,我還祝福了她。”

“在這之前,你知道蔡甜在網絡寫作嗎?”

徐婷婷聽到這個問題有些無奈的搖頭:“警官同志,不怕告訴你們,蔡甜在正式出書之前,大概沒人知道她有在寫作的。”

“為什麽?理由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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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說誰壞話,可蔡甜其他都挺好,只是有一點我挺看不慣的,她很虛榮的。”徐婷婷給賀燼邱亭暮舉了個例子,“大二還是大三的時候,我們宿舍有個同學組織了一場野外徒步的活動,就是周末的時候大家一起徒步去野外露營,那次蔡甜帶了一個帳篷,說是什麽品牌的限量版,有錢也買不到,但後來睡覺的時候我和另一個同學發現那是個山寨貨,因為品牌logo細看和真的不一樣。”

賀燼和邱亭暮又對視了一眼。

徐婷婷生怕兩人不信覺得自己是在造謠,又說了一件事:“有一年我過生日,她們都給我準備了禮物,蔡甜送我的是一套大牌彩妝,我很喜歡,蔡甜說她是在網上買的,還給我截圖了購買紀錄。我第一次用口紅的時候覺得味道挺奇怪,擔心蔡甜被人騙了,就上網找到了那個賣家,然後把訂單號告訴了他,問他是不是賣假貨,結果老板告訴我這個訂單一開始确實生成了,但很快就申請了退貨,根本連發貨都沒有,并給我看了後臺記錄。”

“那時候我們都是學生,沒什麽錢,我生日,送我什麽我都開心,哪怕在食堂請我吃頓飯,真的沒必要這樣。”徐婷婷直白的說着,“後面還有些事,都不大,但她就是這樣的性格,所以即使她寫文也不會讓我們知道的,但是出版了就不一樣了。”

可能意識到自己說的太多,徐婷婷的臉紅了,坐在她面前的畢竟是警察,不是她閑聊唠嗑的閨蜜,而且她還不知道警察來找她的原因,只是話匣子一開就忍不住滔滔不絕。

邱亭暮:“那你們現在還有聯系嗎?”

徐婷婷喝了幾口已經涼下來的果茶,試圖給自己滾燙的臉降溫,聞言再一次搖頭:“沒有了,兩三年前就沒聯系了。”

“為什麽不再聯系了?”

“畢業久了能說的話就少了吧,而且後來有一次我因為有事找她打過她的手機,已經停機了,她應該是換了號碼,但是沒告訴我,所以我以後也沒再找過她。”

“這個大概是什麽時候的事?”

“應該是2012年左右,我那次找她是因為想去她在的城市工作,打算問她一些事,但是沒找到人,無親無故的我也沒去,在這裏留下了。”

“你看過蔡甜的書嗎?”

“看過一些,她剛開始有點名氣的時候幾乎天天給我發信息讓我看她的書,我就看了一些。”

“覺得她寫的怎麽樣?”

徐婷婷仰起頭,眼睛盯着頭頂花瓣形狀的燈,應該是在回想,邱亭暮給她的空掉的杯子加了些檸檬水。

“警官同志,我真的說不好,因為不太記得了。”徐婷婷表現的很不好意思,“但我估計可能不太符合我看書的口味,不然我應該會一直記得,現在真的記不太清楚了。”

賀燼和邱亭暮第三次對視,他們都覺得這女孩看上去一副職場女性的感覺,但性格跟十來歲的青少年差不多,心直口快,他們問什麽她一股腦就全說出來了。

“嗚嗚嗚嗚”的鈴聲想起來,徐婷婷從沒聽過這樣的手機鈴聲,睜大着眼睛看賀燼接起來往外面走。

“頭,我們到了蔡甜另一個舍友的住址,是一個城中村的一個出租房的小單間,但裏面沒人,我們找了房東,他說這裏一直有人交房租的。”甜瓜在那頭快速的彙報,“我們打了她手機也停機了,我們怕她是不是暈倒在屋裏沒人發現,就讓房東打開了門,裏面全是灰,根本不像有人住的樣子。”

“她叫什麽名字?”

“頭,她叫呂琴琴。”

賀燼想了一會,給甜瓜下指示:“請相關部門的同事過來,你們在那邊一起收集線索,然後去看看失蹤人口報案記錄裏有沒有呂琴琴,等我回去後開會讨論,一定要注意安全。”

重新坐進位置裏,邱亭暮正在問徐婷婷一些讀書時候和蔡甜的相處,賀燼面色凝重,問徐婷婷:“徐女士,呂琴琴,你應該也認識吧?”

徐婷婷:“認識,當時和我和蔡甜是一個宿舍的,但是也好幾年沒聯系了。”

賀燼從随身帶着的文件袋裏掏出那張照片推到徐婷婷面前:“能麻煩你幫我們辨認一下每個人的身份嗎?”

徐婷婷拿起照片看,還帶些留戀的摸了摸照片上的六個女孩:“這張照片我也有,那時候我們還很年輕。”說着她把照片放下,指着最左側的女孩,“這就是蔡甜。”

果然,跟甜瓜粥粥之前指認出來的是同一個人,徐婷婷繼續點了點蔡甜旁邊那個:“她是琴琴,這個叫陳思維,然後這個是我,這個是張淩,最右邊這個叫姚紅。”

“對了,你說琴琴我倒是想起來,大學的時候琴琴好像一直在寫作,我沒具體問過,但她好像發表過一些故事。”

賀燼和徐婷婷說話,邱亭暮則發現照片上有一個特別的地方之前沒有太在意的,剛剛徐婷婷用手指頭點在那處,正好看到。

陳思維和呂琴琴靠在一起,挨的極近,陳思維的右手搭在呂琴琴的肩膀上,左手和呂琴琴的手握在一起,女孩子關系好的話這樣的動作也不難見,讓邱亭暮覺得奇怪的是兩人用的是十指緊扣的動作。

“徐女士,恕我冒昧問問,一個宿舍好幾個人,應該不太能每個人的關系都一樣親密,你能告訴我們你們六個人中間有沒有關系特別好的兩個人或者幾個人嗎?”邱亭暮把照片推到賀燼面前,在那兩只交叉相握的手上點了點,賀燼立刻會意。

徐婷婷愣了幾秒,眼神開始有些閃躲:“對不起,我真的不太記得了,我就記得大家關系都不錯的。”

“徐女士,我們來找你是因為有一件很重要的案子關系到你的同學,所以我希望你有什麽都能告訴我們。”賀燼十分嚴肅,緊緊繃着的嘴唇給人不小的壓迫感,“但是請你放心,不管你說什麽,我們一定保密。”

徐婷婷有些膽怯的往後縮了縮,賀燼嚴肅起來的樣子挺唬人,她有些怕,想說又不太敢。

邱亭暮給徐婷婷又續了些熱水,柔聲道:“徐女士,我們不是因為私人的原因來打聽什麽,暫時我們不能告訴你具體原因,但你能提供的信息真的很重要。”

從第一眼見到邱亭暮,徐婷婷就對這個警察有種沒來由的信任,可能是他眼神裏的真誠,也可能是他總是輕聲細語的語氣讓人感覺親近,她猶豫了幾分鐘,低着聲音再一次确認:“你們能保證我說的話肯定不會外傳嗎?”

賀燼鄭重的點頭:“我們保證。”

再一次低着頭思考了幾分鐘,徐婷婷扭頭看了看附近,确認沒有其他人在他們的桌子旁邊,用一種只有三個人才能聽清楚的聲調開口道:“琴琴和思維是一對。”

賀燼和邱亭暮同時呆了一下,他們所處的這個時代對感情雙方的性別接受度已經挺高了,異性還是同性都值得尊重,而且從那張合照裏也能看出來呂琴琴和陳思維關系不一般,但徐婷婷直白的說出來他們還是有些吃驚。

“這個應該只有我們宿舍的人知道,琴琴和思維平時上課吃飯自習都在一起,但學校裏關系要好的女生就是這樣的,所以沒人懷疑什麽。”徐婷婷邊說邊把眼睛瞄着四周,生怕有人聽到,“我們一開始知道的時候都很吃驚,因為那個時候,這種感情能接受的人不多,不過時間長了我們發現她們兩人除了親密一些,并沒有什麽不對,也沒人讨厭她們什麽的。”

“那你們是怎麽知道她們兩人是這種關系的?”

“是思維說的,當時在宿舍裏,大家都在,她忽然就說了,琴琴在一邊也承認了。”徐婷婷說到這裏嘆了口氣,“不過我聽說畢業之後她們倆也分開了。”

“這是誰告訴你的?”

“琴琴,剛畢業沒多久吧,我們見過幾次,她告訴我她和思維分開了,看起來很傷心。”

“理由呢,她有沒有告訴你?”

“沒有,不過我想還是現實殘酷吧,思維家庭條件很好,琴琴家好像是單親家庭,她畢業後考公務員也沒考上,而且兩個女孩子想要用情侶的身份一起生活,太難了。”

邱亭暮忽然想到了什麽,他拿着曹操打印好的那份資料對比了一下,在他們所在城市的隔壁的那個同學,也就是曹操去拜訪的那位,叫陳思維。

暫且不論陳思維是不是跟蔡甜熟,她不可能跟呂琴琴不熟。

“後來我們幾個也沒聯系了,只有我和姚紅一直生活在一個城市,所以關系一直不錯。”

賀燼想了想,暫時沒有什麽再需要問徐婷婷,他看一眼邱亭暮,邱亭暮搖搖頭,示意自己沒問題了,而且看時間,快到徐婷婷下午的工作時間了。

“今天真的非常感激徐女士的配合,打擾了。”賀燼再一次伸手跟徐婷婷握了握,他是說認真的,徐婷婷的配合度很高,而且溝通起來也比較容易,他們拿到不少有用的線索。

徐婷婷跟兩人點頭致意,打算回公司,走到門口似乎想到了什麽,轉過身又走了回來,遲疑着問:“兩位,是不是我的舍友出事了?你們是警察,不會無緣無故來找我的。”

賀燼:“對不起徐女士,我們有內部規矩,現在什麽都不能告訴你,如果後面确認可以告訴你,我們一定會聯系你的。”

徐婷婷失落的點點頭:“如果是我舍友有事,有什麽需要幫忙的,請通知我,雖然好幾年沒聯系了,但如果能幫到她們,我也想出份力。”

“一定。”

離開咖啡館,賀燼立刻就開車帶着邱亭暮往姚紅的地址去,呂琴琴不見了,而且陳思維那邊很明顯有所隐瞞,他們必須盡快趕回去。

見到姚紅的過程很順利,姚紅的性格比徐婷婷文靜一些,沒有那麽滔滔不絕,賀燼和邱亭暮問什麽她才回答什麽,但是從姚紅這得到的信息看,她說的情況和徐婷婷差不多,尤其是在呂琴琴和陳思維的關系和呂琴琴大學時期寫作的描述上應該是一樣的。

意外的順利,賀燼當即就往回趕,天已經黑了,邱亭暮擔心賀燼連軸轉又開了好幾個小時的車很疲倦不安全,就提出自己來開車。

換了位置,賀燼告訴邱亭暮曹操和甜瓜都給他發了信息,失蹤人口的報案記錄裏沒有失蹤的這個呂琴琴,那個屋子除了确定挺久沒人住過,發現了所有蔡甜出版的書,她們已經用證物袋封好帶回辦公室了。

曹操則說陳思維那邊還是什麽都不說,只說自己什麽都不知道,跟蔡甜也不熟。

“陳思維說跟蔡甜不熟可以理解,但她為什麽說跟其他也不熟?特別是呂琴琴,兩人的關系這麽密切。”這是邱亭暮最疑惑的一點。

賀燼也想不通:“我們回去開會,讓曹操詳細說說。”

晚上的高速路車子少很多,邱亭暮的駕駛技術很高,開的又快又穩,賀燼不由自主的睡了過去,直到邱亭暮輕輕推他:“我們到了。”

觸電般的從座椅上彈起來,果然,車子已經停到了小院裏,三樓燈火通明,其他幾人應該都已經回來了。

“居然睡着了,真不好意思。”賀燼一向覺得自己特別能熬,沒想到在車裏就睡着了。

邱亭暮跟他一起上樓:“沒什麽,你昨天也沒睡好。”

進到會議室的時候,其餘三人都在,旁邊的小桌上的電飯鍋開着,臉似乎熱着幾個包子,粥粥甜瓜曹操都伏在會議桌上忙碌着。

“頭,邱邱,你們還沒吃飯吧,先吃包子墊墊。”粥粥從筆記本裏擡起頭指着那個電飯鍋,“今天事多,随便吃點。”

不說沒想到,一說才意識到他倆一天都沒吃什麽了,除了中午和徐婷婷說話的時候随意吃了幾口沙拉,下午一直在忙碌,然後直接就回來了,壓根忘了吃飯的事。

遞給邱亭暮兩個,自己拿了兩個,幾大口啃完,賀燼喝了一大口熱水,重重呼出一口氣,覺得精神又好了,還能繼續熬。

“怎麽樣,把今天收到的線索詳細說說。曹操你先來,什麽情況?”

“我們去找了陳思維,她說确實和蔡甜是舍友是同學,但除了知道這個名字和認識這個人,其他的什麽都不知道,我問她知不知道蔡甜就是踩踩你,陳思維說畢業後再也沒跟宿舍的人聯系過,平時也不看小說,所以不知道。”曹操看起來十分無奈,“我怎麽問她就這幾句話,後來實在沒辦法我才回來的。”

“你有沒有給她看蔡甜書裏那張合照?”

“看了,她立刻就說出了每個人的名字,但還是說跟她們都不熟。”

“有沒有在說到誰的時候語氣表情什麽的比較特殊?”

賀燼仔細回憶了一下當時的情況,篤定道:“沒有,如果有的話我當時就會繼續追問了,但陳思維一直很平淡。”

賀燼和邱亭暮互看一眼,他們從徐婷婷那裏知道陳思維和呂琴琴關系,為什麽提到曾經喜歡的人會很平淡?

“粥粥,你說。”

“我們在呂琴琴的屋裏找到了一張同樣的照片,就是蔡甜書裏那張,還有一整套的蔡甜的書,但是呂琴琴一直聯系不上,我們找了戶籍民警,發現她是孤身一人,沒有親人,所以不見了一直沒人報案。”

“我們找移動運營公司查了呂琴琴那個手機號的通話記錄,她比較頻繁通話的是兩個手機號,我們查了,都已經停機,并且是黑卡,找不到手機號的持有人。”

賀燼想到本市的另一個舍友,問粥粥她們那邊情況怎麽樣。

“她畢業後去了國外,今年剛回來,跟那些同學聯系很少,所以沒問出來什麽。”粥粥頗為頭疼的捏了捏眉心,“一個大活人會去哪裏呢?”

邱亭暮則想到了另一件事:“昨天半夜在蔡甜家牆裏發現的屍體是什麽情況?”

“只有骨架,驗屍結束後會根據骨頭結構做臉部複原,幸好現在技術發達,複原長相後查起來有針對性一些。”

接下來賀燼和邱亭暮把自己一天的發現都說了,在說到陳思維和呂琴琴關系的時候,粥粥和甜瓜瞪大了雙眼,特別是結合之前曹操說陳思維的反應,她們同時提出來,女孩子對喜歡過的人會記很久,即便分開,特別是因為客觀原因分開,一定會在心裏默默念着的。

“頭,如果徐婷婷說的是真的,陳思維确實和呂琴琴互相喜歡過,那曹操在跟她提起呂琴琴的時候她毫無反應,那我們假設有兩種可能。”粥粥豎起一根手指頭,“第一,她對呂琴琴徹底沒感情了,但畢竟喜歡過,再提起的時候不會一點反應都沒有。”

“第二。”粥粥伸出第二根手指頭和前面一根并在一起,“她知道呂琴琴在哪,不擔心呂琴琴的安全,所以顯得淡定。”

邱亭暮對第二種比較感興趣:“其實如果曹操去問的時候,陳思維直接說她和呂琴琴挺熟,也沒什麽關系,沒人會随便把呂琴琴的失蹤跟她扯上關系,她避諱蔡甜,也避諱呂琴琴。”

“是的,就是避諱。”曹操現在談到陳思維還顯得很無奈,“如果不是有這張照片知道她們就是大學同學,我就真的認為她不認識這兩人了。”

“對了,頭,我們查了蔡甜平時的人際關系,她這幾年一直在換出版社,認識她的編輯不少,還有她的父母遠在千裏之外的C城,蔡甜平時除了過年回家一趟,平時從不回去,所以跟親戚也沒什麽來往。至于同學,我們在她的舍友那裏知道大學的時候大家沒有固定的教室,所以除了宿舍,她們跟其他同學關系都一般。”

“呂琴琴我們也查了,她沒有工作,平時以什麽為生也不知道,但住在那種房子裏,應該過的很貧寒。”

邱亭暮忽然想到另一樣很重要的東西:“蔡甜的手機和電腦裏,有沒有她和其他人的聊天記錄,現代智能手機普及,很多人都不怎麽打電話發短信了。”

曹操早就查過蔡甜的手機和電腦:“沒有,她的手機裏除了一些跟編輯出版社的聊天,沒有其他任何聊天記錄。”

粥粥好奇的問:“她難道沒有朋友嗎?”

這話倒是提醒了賀燼,徐婷婷也說了,畢業後她和蔡甜聯系過一段時間,但是後來蔡甜換了手機號也沒告訴她,就沒再聯系了。

姚紅那邊也是類似的說法,而且根據手機和電腦裏的聊天記錄以及通話記錄,除了工作上的聯系,她真的沒有私人的朋友。

邱亭暮忽然有個感覺,蔡甜似乎想和過去的人徹底斷掉聯系。

“今天辛苦大家了,先這樣吧,明天下午李佑會把骨架複原照片和屍檢報告給我,在那之前大家把今天的內容再整理一下,說不定還能發現點什麽。”看一眼手機,又是半夜了。

“都去休息。”

慶幸的是這天晚上沒人打電話來,幾個人平靜的休息了一晚,早上起來後精神抖擻的準備繼續忙活。

“頭,昨天你和邱邱說徐婷婷告訴你們蔡甜比較虛榮,是吧?”吃早飯的時候粥粥這樣問道。

“是,怎麽了?”

“我昨天睡覺之前想起來一件事,大概兩年前,好像是一個論壇舉辦的交流會,邀請了一些比較有影響力的作者參與,蔡甜也在被邀請之列,後來微博裏有人發了幾張照片,蔡甜在那些作者中間看起來很突出,一眼就能看到,頭你知道為什麽嗎?”

“別賣關子,說。”

“蔡甜穿着當季最新款的CHANEL裙子,耳朵上、手腕上、脖子上甚至腳腕上,戴滿了珠寶首飾,據說兩只手一共戴了四個戒指,而且都是奢侈品牌,有人給她評估,那一次出席在那的行頭近一百萬,不過也有人說首飾裏好像有幾樣是山寨的。”

邱亭暮想到蔡甜家裏那成排的高檔服飾鞋包首飾,還有價格不菲的優盤,覺得粥粥的形容倒是很符合蔡甜的風格。

賀燼用勺子攪拌着碗裏的粥,讓它慢慢散熱,蔡甜是不是虛榮,有個朋友可以幫他的忙。

“我找人問問吧。”賀燼放下勺子,走到外面打電話。

賀燼打給之前邱亭暮見過的那個做編輯的同學,寒暄了幾句就直截了當的問了。

那個同學安靜了幾秒鐘,語氣略帶冷漠的說:“說她虛榮都是客氣了,她那人恨不得把愛錢愛名寫在腦門上,這樣的人能寫出多好的書?之前她找過我自己想合作,我看完後連她電話都不想接了,浪費時間。”

賀燼的同學說話不好聽,但意思很明确——蔡甜虛榮,他看不上她寫的東西。

“謝了。”賀燼挂電話後回到會議室,粥已經涼到半溫正好入口,見大家都像等待喂食的鹌鹑一樣殷殷的看他,他給出兩個字,“虛榮。”

接下來的時間就是等李佑拿報告和照片過來,但他們不能閑着,把目前為止能理清的線索都整理了出來,又捋了一遍案情,然後甜瓜談起了呂琴琴。

“頭,我們跟房東說過,如果看到有人進呂琴琴的住所,請立刻通知我們。”

“呂琴琴雖然找不到,但沒人報失蹤,也沒證據證明她失蹤了,按照規矩,她的案子不能立案,只是因為查蔡甜死因的時候查到沒人聯系到她,所以一起查查。”賀燼若有所思,“一個宿舍的,一個死了,一個不見了。”

曹操對陳思維還是耿耿于懷:“頭,還有一個很奇怪的陳思維,也是一個宿舍的。”

邱亭暮提出來下午等屍檢報告過來,他想見一下陳思維,賀燼同意并說自己一起去。

報告在半小時之後拿了過來,賀燼一打開就睜大了眼睛,覺得自己可能是看岔了,把報告舉的離自己極近,極其認真的确認了幾遍,最後把報告扔到桌上:“你們看。”

四雙眼睛一起盯着報告上貼着的照片,他們明白賀燼的愕然從何而來了,因為他們也極其吃驚。

屍檢報告他們還沒看,但那張照片上的臉部複原照片,和呂琴琴有八成相似。

現代的技術已經很先進,臉部複原照片的準确度很高,也是警察在發現腐爛徹底的屍首後最需要的技術支持之一。

沉默好久,邱亭暮把屍檢報告拿過來仔細看,報告顯示,呂琴琴死于硬物重擊,在後腦勺上有一個深深的凹痕,是致死的原因,死亡時間為一年左右。

呂琴琴的死亡可以解釋為什麽找不到人,但也同時發現了一個更可怕的問題——房東說呂琴琴一直在交房租,并且說她只是消失一個月,那交房租的和住在那個狹小陰暗屋子裏的,是誰?

“呂琴琴的屍體在蔡甜家牆體裏發現,死亡一年多了,但一直有人以她的名義在交房租并且住在那。”賀燼看了看每個人,“這個人是誰,她沒有親人,誰會給一個死去的人交房租?”

曹操盯着報告,他總覺得腦子裏有什麽東西被他忽略了,但一時之間實在想不起來。

“其實給呂琴琴續交房租并沒有問題。”邱亭暮分析道,“問題是為什麽還用呂琴琴的身份住在那?還有,之前曹操說有一個靈在附近出現,而且和蔡甜有所關聯,會不會就是呂琴琴?”

“有這個可能,而且甜瓜手機裏收到的信息也可能是她,她的屍體在蔡甜家裏,如果說她的死亡和蔡甜沒有絲毫關系,我不太信。”賀燼認同邱亭暮的說法,“而且是藏在牆體裏。”

粥粥:“蔡甜會不會不知道屋子裏有呂琴琴的屍體?”

“不會,我查過,蔡甜買的房子是新的,她是買完之後直接入住的,而且是兩年多前,總不至于有人在屋主不知道的情況下在一間屋子的牆裏放一具屍體吧?”甜瓜強調了一句,“而且這人還是蔡甜的舍友。”

曹操還在盯着屍檢報告上的照片看,他覺得有什麽東西呼之欲出,很快就要溢出來。

“這樣吧,我們盡量查一下呂琴琴畢業之後的生活軌跡,看看她都去過哪些地方,是不是……”賀燼準備把呂琴琴的死亡也列進正式調查的範圍。

曹操猛地站了起來,因為太用力,椅子“咚”的一聲翻倒在地上,正在說話的幾個人一驚,不解的看曹操。

“頭,我知道誰在給呂琴琴交房租,住在那裏的應該也是她。”曹操深吸一口氣,“如果我沒猜錯,就是那個人。”

曹操的臉色很沉重,剛才賀燼的一句話忽然給他提了個醒,他腦子裏那團亂糟糟呼之欲出卻一直想不起來的東西一下子就冒出來了:“那個住在呂琴琴屋裏的應該是陳思維。”

賀燼問道:“怎麽這麽說?”

“頭,昨天我過去的時候,在陳思維的家旁邊給她打電話,她說一會從家裏出來,我們就坐在那邊的一張長椅上等,她過來的時候手裏提了個袋子,當時我們只顧着問話,沒覺得有什麽不對,但這時候我想起來哪裏不對了。”曹操從手機裏搜出來一個東西,指給大家看,“這個牌子的糕點,你們應該都知道,是本市的老字號,全國就此一家。”

四個人都看了一眼那照片,他們都是本市長大的,自然都知道這個牌子,別無分店,連網店都沒有,現在的繼承人說沒那麽多精力,只能做好這一家店,為了保證手藝的地道也不做加盟,換句話說,想要買這個牌子的糕點,必須在本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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