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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就這樣,把草敷在傷口上,一會就沒事了。”盧大爺一屁股坐在地上,從地上拿起那小瓶酒,大喝了兩口,滿足的一眯眼,看樣子是打算等女孩情況好轉再離開。

五分鐘後,女孩小聲跟男孩說:“好像不疼了。”男孩趕緊爬起來小心的把草從她傷口上拿掉,果然,青紫色看不見了,流出來的幾滴血也從帶些烏黑變成了鮮紅。

男孩驚喜:“真的沒事了,謝謝大爺。”女孩也忙不疊的跟盧大爺道謝,盧大爺更得意了,指了指自己:“老頭子不騙人,好了,沒事了,老頭子要去喝酒了。”

男孩扶着女朋友站起來攔住盧大爺:“大爺今天幫了我們大忙,不知道怎麽感謝您才好,我們請大爺吃飯吧?”

盧大爺擺擺手示意不用。

“我們包裏有瓶茅臺,本來是送她爸的,大爺救了她,要是喜歡的話讓我女朋友給您做幾個菜,她手藝可好了。”男孩真誠的建議。

盧大爺看了看手裏的二鍋頭,菜不菜的他倒不在意,但他們說的茅臺他的确想嘗嘗,茅臺這種酒他還是知道的,但這不是他能消費得起的東西。

“那,那你們到我家來吧,我就一個人住。”盧大爺抵不住美酒的誘惑,但基本的安全意識他還有,雖說他一個老頭子沒什麽值得人惦記,但防人之心不可無。

盧大爺當着兩個人的面給兒子打了個電話,告訴兒子自己晚上要招待客人,讓兒子在晚上八點左右給他來個電話,看他是不是喝多了,如果自己不接,就找隔壁鄰居來家裏看一下。

挂了電話,盧大爺放心了,在前面帶路,領着兩個年輕人往家走。

男孩發了個信息出去,和女孩跟在盧大爺身後。

賀燼和粥粥看着手機,無奈道:“看來這趟是邱亭暮和甜瓜的活了。”

剛剛碰到盧大爺的正是邱亭暮和甜瓜,他們四個人分成了兩組,在盧大爺要出門必經的兩條路上分別守着,如果盧大爺出來,想辦法跟盧大爺搭個腔。

結果盧大爺走的是小路,邱亭暮和粥粥想半天沒有好辦法,正好看到一條蛇在草叢裏,靈機一動想出來這麽個招,他們想好了,如果盧大爺不“上鈎”,就跟着盧大爺,見機行事。

考慮到盧大爺之前在彭家餐館見過他們,雖然當時盧大爺自顧自的說話,可能并沒有記住他們的長相,但為了保證萬無一失,幾個人簡單的變換了裝束,甜瓜把鏡框摘給了邱亭暮,粥粥也換了個發型,還跟甜瓜換了身衣服,賀燼怎把頭發放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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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瓜和邱亭暮跟盧大爺到家,這是一棟二層小樓,占地不大,院子裏放了好幾盆植物,角落裏專門開辟了一小塊地,裏面栽了些蔥。

盧大爺十分熱情的招呼兩人坐,自己從屋裏拎了一籃子菜出來:“家裏正好有菜,我今天早上買的,本來想明天自己個兒在家做了吃的。”

甜瓜看起來已經完全恢複了,立刻站起來接過盧大爺的籃子表示自己去洗菜做飯,讓邱亭暮跟盧大爺聊聊。

邱亭暮從背包裏拿出一瓶酒遞給盧大爺,盧大爺小心的接過來仔細看,邊看邊笑,想着一會就能喝上這個號稱“國酒”的好酒,心裏別提多美了。

“小夥子,這麽好的酒,就給老頭子喝,我真不好意思啊。”話是這麽說,盧大爺絲毫沒有把酒瓶子還給邱亭暮的意思,緊緊攥在手裏。

邱亭暮誠懇道:“老爺子這話太客氣了,您救了我女朋友,這點酒只是小意思而已,一會我好好陪您喝一杯。”

盧大爺豪氣的一揮手,示意小事一樁,并擰開瓶蓋細細的聞了起來,還感慨道:“好東西就是不一樣啊。”

邱亭暮邊附和邊在心裏松了口氣,還好,一切都很順利,盧大爺好酒這個特點可幫了他們大忙。

沒多久,甜瓜端出了第一盤菜,拍黃瓜,并招呼兩人先喝起來,其他菜慢慢上。

邱亭暮給盧大爺倒了半杯茅臺,自己也倒了一點,舉杯敬他:“敬大爺,謝謝您救了我女朋友。”

茅臺醇厚的酒香鑽進盧大爺的鼻子,他深深地吸了口氣,有些舍不得入口,邱亭暮自己喝了一口,盧大爺才小小的嘗了一口,邊咂舌邊贊賞道:“好東西好東西,真好,入口沒的說,哎呀老頭子今天有口福了。”

盧大爺此時無比慶幸今天走了那條小路,要不然哪來這麽好的酒喝?

甜瓜做菜很利索,很快就端了好幾個菜上來,邱亭暮又是夾菜又是勸酒,盧大爺漸漸舌頭就有點大了,說話也不太利索。

“哎,我一個朋友住在島上,我們是來玩的,聽他說這個島上有家餐館,老板姓彭,說是做菜可好吃了,我們去了,可是覺得一般啊,真可惜,還是我女朋友做的菜好吃。”邱亭暮給盧大爺又斟了一些酒,很感慨的勸盧大爺吃菜。

盧大爺呵呵笑了起來,邊笑邊吃了一大口菜:“年輕人哪,你們不在這裏不知道哇,以前老彭在的時候做菜那是真好吃,現在是他兒子在燒,味道也不能說不好,可跟老彭比起來那可還是有差距啊。”

甜瓜正好把最後一道菜端過來,聞言很好奇的問:“老彭不做菜了嗎?”

“老彭啊,大概三四年前自己就不怎麽做菜了,但是我們這些老鄰居如果去那吃,老彭還是親自給我們做,沒辦法,吃了幾十年,習慣了。”盧大爺對甜瓜豎了豎大拇指,示意她做的菜很好,“可是老彭前幾天人沒了,哎。”

邱亭暮吃了一驚:“年紀大了走了?”

盧大爺趕緊搖着手:“那不是那不是,這個可不能瞎說,老彭是忽然不見了,都不知道去哪了。”

甜瓜和邱亭暮對視一眼,順手給盧大爺又倒了酒:“不見了,有沒有報警,是不是被誰帶走了?”

“報了警,但後來村裏來人說讓他們不要報警,具體什麽情況我們不知道,好像是村長自己來找的老彭兒子兒媳。”盧大爺的眼神越加迷離,看樣子是真喝多了。

邱亭暮皺了皺眉,村長?是村長讓彭家不要跟警察配合的?

甜瓜看盧大爺着實喝了不少,不管盧大爺酒量多好,畢竟年紀大了,再喝下去對身體不好,她把瓶蓋蓋好,把整瓶酒放到了盧大爺小院角落裏的櫃子上。

盧大爺見酒杯裏沒酒了,不滿的嘟囔:“怎麽沒了?還沒喝夠哪。”

甜瓜倒了點涼白開到他酒杯裏示意斟滿了,盧大爺一看,滿意的笑了,喝了一大口。

“這樣的話,是不是彭大爺跟朋友出門去玩沒有告訴家裏人啊?”甜瓜接着話尾提了句,“上次我爸就偷偷跟朋友出門旅游,沒告訴我媽和我,後來我媽還跟他吵了一架。”

盧大爺似乎覺得剛剛喝下去的那一口酒味太淡,又連着灌了兩口,喝完擦了擦嘴搖頭:“那肯定不是,後來啊,村裏老周和老劉家的老頭子也都不見了,老周和老彭還有氣呢,哪會一起偷偷去旅行?”

“他們報警了嗎?”

“不,不知道,不過村長去找過他們兩家……”盧大爺說完這句明顯撐不住了,他留戀的盯着酒杯看了一下,頭一歪,腦袋擱到胳膊上睡了過去,立刻就打起了呼嚕。

還別說,盧大爺不僅能喝,也能吃,邱亭暮和甜瓜就意思性的吃了幾口菜,其他都是盧大爺吃的,現在除了一盤紅燒魚沒動,其他都消滅的差不多了。

甜瓜把紅燒魚用保鮮膜封好放到了屋中的小冰箱裏,邱亭暮把盧大爺背到房間裏讓他睡好,倒了杯水放在床頭櫃上,還找了個大盆放到床頭,防止他半夜醒來嘔吐。

把桌上狼藉的杯盤收拾起來,甜瓜端着碗盤去廚房洗,盧大爺睡着了,他們打算再坐一會就回去,有很多信息需要報告給賀燼。

兩人正坐在院子裏小聲說話,一個人站到門口,驚奇的看着這兩人:“你們是誰?盧大爺呢?”

第三十三章

甜瓜撫了下自己的頭發微笑:“這位大哥,你好,盧大爺今天救了我,我們請他喝酒,大爺喝多了已經睡着了,你可以去看看,我們也準備一會就走了。”

來的是盧大爺家隔壁的老鄰居,盧大爺的兒子按照之前父親的囑咐給他打了個電話,果然沒人接,擔心他爸喝多了,趕緊給鄰居去了個電話,拜托他到自己家看看。

鄰居打量了下院子裏站着的兩個人,年輕人,一個戴着書生氣十足的黑框眼鏡,另一個女孩子笑的很文靜,看起來不是什麽壞人。

不過受人之托來看盧大爺,鄰居還是進屋看了一眼,果然,盧大爺仰面倒在床上,呼嚕聲震天,站在門口都能聞到濃重的酒味,再看床頭放着的水和盆,應該是兩個年輕人給準備的,放心的走到院子裏,邊搖頭邊無奈:“哎,盧大爺三天裏有兩天都要喝多,我看他這一覺能睡到明天中午。”

邱亭暮及時抓住甜瓜的手背起自己的包,看起來十分不好意思:“我女朋友被蟲子咬了,大爺好心幫我們一把,菜是盧大爺自己買的,我們想給他錢,可是他睡着了,你看,這點錢你回頭能不能幫我們轉交給盧大爺?怎麽樣都沒有讓盧大爺破費的說法。”

鄰居倒是也不客氣,盧大爺之前救過好幾個被蛇蟲咬過的游客,有的人直接給錢道謝,他們都聽盧大爺提過。

“放心,明天一早我就過來看盧大爺,順便把錢給他。”

邱亭暮連忙道謝,并說自己和女朋友還有事,提着自己的東西就離開了。

兩人離開盧大爺家走了一段路停下,站在一塊大石頭後面盯着盧大爺家院子,鄰居很快也出來了,把門關好就走了。

“這裏應該沒事了,回去吧。”邱亭暮和甜瓜還有事要彙報,不過為了盧大爺的安全,畢竟喝了不少,明天還要來個人看看盧大爺的情況。

回到民宿的時候快九點,賀燼幾人在屋裏給他們留了飯菜,邱亭暮陪盧大爺喝酒的時候吃了菜,并不餓,甜瓜可餓壞了,打算先把肚子填飽,示意邱亭暮把盧大爺說的事情告訴他們。

“可以肯定的是有三戶人家家裏有老人失蹤,但除了彭家其他兩家并未報警。”賀燼聽完邱亭暮說話後沉思了幾秒鐘後疑惑道,“盧大爺說村長找這三家都談過話?”

邱亭暮:“是的,彭家是老人一失蹤就報案的,村長應該是警察來了之後去找過他家。”

他們幾個昨天都見過村長,就是在村委會出來接三蛋子的那位,聯想到當時村長在确定他們的身份後卻并沒有絲毫提起老人失蹤事情的意思,村長去找這三戶人家的行為就顯得微妙了起來。

“我們要不要就亮明身份去問村長。”粥粥覺得他們是來查案,并不需要躲躲藏藏,用上級的壓力給他們一些警示也沒什麽不妥。

賀燼卻并不贊同,他以前接觸過類似地區的一些案子,這些地方因為長期閉塞,村長的地位堪比皇帝,說的話比警察管用多了,現在是法治社會,如果村長真的不願意配合,一問三不知,他們總不能刑訊逼供,所以他還是主張悄悄的查。

“頭。”曹操拿着幾張紙從另一間屋裏穿過來,把紙放到桌子上,“查好了。”

紙上寫着幾行字,顯示孫媛于五年前9月27號購買了一張從自己家鄉出發到南方某市的火車票,但10月9號就在這裏和文建國領了結婚證,并再也沒有回到那裏的記錄,但奇怪的是,這裏不管是距離孫媛家還是火車票的目的地,都有不短的距離。

孫媛既然買了去南方某市的火車票,為什麽沒有直接到那裏再下車?而曹操查到的信息顯示,文建國從出生到現在從來沒有離開過這個城市,因此也不存在兩人在南方某市認識的可能性。

同時曹操告訴他們,後半夜他搜羅到了兩個在島上的“線人”,得知島上并沒有在最近一下子出現三個靈,也就是說那三個老人要麽在島外出事了,要麽在島上還活着,只是暫時沒有找到。

現在他們一隊人要解決兩個案子,一個是湯局派他們來查的老人失蹤案;另一個則是羅舞說的孫媛意外死亡但所有人都說她只是回娘家的事。

羅舞沒有經過正規的報案手續,他們那并沒有立案,而且現在為止除了文建國以前的确有個媳婦之外,羅舞所說的其他事都無法得到證實,他們完全可以把這件事放在一邊先查另一個。

即便羅舞說的事是真實的,這事也應該交給刑警去查。

賀燼正在猶豫要不要跟李佑說一下,讓他派人來了解孫媛的事,邱亭暮提出一個問題:“村長找過那三位老人的家人,說了什麽沒人知道,但我現在想到了另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

“根據本市當時警察來查的記錄,村長告訴他們孫媛确實回了娘家,但曹操查到的情況是孫媛應該沒有回去過。三位老人失蹤和孫媛這兩件沒有絲毫聯系的事情裏,村長有沒有都說實話?”

賀燼頓了幾秒,決定還是不通知李佑那邊,如果島上忽然來警察,而且還是兩撥,有可能引起恐慌,現在他們既然在島上,先查。

曹操則說他已經跟孫媛家鄉的警察局聯系過,請他們去孫媛家查查孫媛近幾年有沒有回去過,應該明天上午就能有結果。

牆上挂着的鐘時針已經指向了九,他們沒有絲毫的睡意,從盧大爺那得到了一些信息,但對查到幾位老人的下落沒有什麽幫助。

“其實我有些奇怪。”甜瓜吃完飯洗了個臉,恢複了自己平常的打扮,“村長去那幾戶人家說了什麽呢,畢竟是自己家的長輩不見了,為什麽不報警也不配合,難道他們不想讓自己家老人回去嗎?”

其他四人互相看了幾下,的确,村長出于什麽目的在尋找老人中間制造了一些問題他們不得而知,但那幾位老人的家人,為什麽會這麽配合?

邱亭暮把事情前後聯系了一下,提出一個可能性:“有沒有可能,如果他們配合警察,出現的後果比找不到家人更加嚴重?”

這話有些拗口,但其實很好理解,比如說找不到自家老人的後果是A,但如果他們配合警察進行調查,則後果的嚴重程度會變成A+n。

可是能有什麽事,比親人不見了更嚴重呢?

賀燼輕輕拍手示意沉浸在自己思路中的衆人都看他:“這樣吧,既然孫媛的事到我們這了,我們也先查,我們五個人,分成兩組,我和邱亭暮……”

“咚咚咚”三下極其輕微的敲擊聲準确的鑽進他們耳朵裏,賀燼立刻住了嘴,屋裏立刻陷入了寂靜。

等了幾秒,“咚咚咚”三聲敲擊聲又傳過來,豎着耳朵仔細聽,似乎是窗戶那邊的聲音。

賀燼的手放到腰間,他把槍拿出來指着窗戶,甜瓜也做了相似的動作,對曹操使了個眼色,曹操脫下鞋子悄無聲息的挪到窗戶邊,右手放在了窗戶把手上,自己則貼着牆站好。

舉起左手,賀燼一個一個的收起自己的手指頭——3,2,1,曹操猛地往右邊拉開窗戶,一個人的臉出現在窗邊,賀燼一個大跨步沖過去,槍管直接貼在了那張臉的額頭上并低聲喝道:“不許動。”

粥粥和邱亭暮打算先把這人铐起來,這個窗戶是兩扇窗可以來回拉動的,一個成年人爬進來綽綽有餘。

兩人走到窗邊,和其他三人一起愣住了。

窗外的人被賀燼的槍管子抵住卻絲毫不見害怕,不慌不忙的從窗口爬起來并拍幹淨衣服上的灰塵,把頭發撥到後面露出自己的臉對大家一笑:“各位好啊,又見面了。”

此時這個面容清秀眼神清亮的人,居然是昨天下午持刀亂跑被他們逮起來送到村委會的三蛋子。

賀燼心中驚奇的程度不亞于其他人,但沒表現在臉上,槍管子仍然指着他,沉聲問:“你到底是什麽人?”

“三蛋子啊,各位警察同志。”三蛋子開玩笑的說了一句,随後正了正神色,認真起來,“我叫顧辰,三蛋子是我的小名。”

“你來這幹什麽?”

顧辰:“報案。”

賀燼示意賀燼給顧辰搜身,除了穿着的那身舊衣服,顧辰身上什麽都沒帶,賀燼和甜瓜把槍收起來,讓顧辰坐下來。

深秋的夜晚溫度低,加上靠海,晚上很冷,邱亭暮看顧辰嘴巴都有些凍的青紫,倒了杯熱水給他。

“謝謝。”顧辰看起來完全沒有昨天白日裏瘋癫的樣子,反而十分禮貌,他把熱水杯握在雙手裏喝了一大口,長出了一口氣,覺得暖和了不少。

“報案為什麽不去警察局?”賀燼的眼睛落在顧辰手腕上,此時離得近了,那兩道印子看上去很明顯,看疤痕的樣子,當時的傷口想必不淺。

顧辰低下了頭,聲音裏帶了點苦澀和顫抖:“如果報案有用,我不會等到今天。”

“先說說是什麽事。”賀燼仔細的盯着顧辰,忽然覺得很奇怪,這麽小的一個島上,為什麽會有這麽多事?

顧辰擡起頭來認真的說:“幾年前有個女人在這個島上死于非命,我親眼看到的。”

孫媛的名字沒來由的出現在衆人腦子裏,邱亭暮注視着顧辰的眼睛問他:“叫什麽名字?誰殺死了她?”

“那個人叫孫媛,殺死她的是——整個島的人。”

顧辰這話一出,所有人都吃了一驚,沒人的眼睛能從他臉上移開,曹操因為太過于驚訝,嘴巴張得老大,看顧辰的眼神不亞于忽然看到倒立起來的火車頭。

顧辰卻笑了起來,他仍然捧着那杯熱水,雖然那裏面的水已經沒什麽溫度了:“怎麽,不信我嗎?”

所有人仍然盯着他看,他們不知道是信還是不信,因為之前從未思考過這個可能性。

“我知道你們不會信的,這也是我不會去報案的原因之一,因為沒人會相信的。”顧辰的笑容還挂在臉上,只是苦澀的讓人不太舒服。

賀燼最先反應過來,他做警察多年,特別是辦公室這個比較特殊的部門成立之後,他經歷過很多別人看來匪夷所思卻真實發生過的事。

“能具體說說嗎?”

顧辰把杯子放到桌上,兩只手平攤着放到大腿上,眼睛平視前方,好像陷入了回憶。

“五年前,我那時候大學畢業不久,沒找到合适的工作,就先回來休息一段時間,我從小沒有親人,是村裏人這家一口那家一口的把我養大,我就想不管怎麽樣,以後要報答他們,但是我連自己都養不活,那段時間就有點不得志,成天在村裏轉悠。”

“直到那天我轉悠到了這裏。”顧辰指了指自己腳下的土地,示意就是這裏,“我看到一個很年輕的女孩子在院子裏晾衣服,就問文叔這是不是他家親戚,他說是他兒子的媳婦。”

“不過我當時覺得文叔是不是騙我……”

邱亭暮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有疑問:“為什麽會這麽認為?”

“因為那個女孩一邊晾衣服一邊看我,好像很難過,我看她那個樣子,應該是哭過,眼睛都腫着,沒有一點剛結婚的喜悅。”顧辰說到這對粥粥請求道,“能不能再給我一杯熱水?”

熱水又遞了過來,顧辰緊握着杯子,似乎想從杯壁內部稀薄的熱量中獲取一點溫度:“我在那坐了會,文建國從裏面出來後我聽見他喊那個女孩子孫媛,孫媛說自己要去小賣部買點東西,文嬸本來在井邊洗菜,一聽這話立馬放下那些東西說要陪着去。”

“後來我就走了,在回去的路上又碰到了孫媛和文嬸,我本來想跟文嬸打個招呼就走,正好文嬸碰到個村裏人,站在一邊聊了兩句,我從孫媛面前走過去的時候她很快的塞了個東西在我手裏,我剛停下來想問清楚,文嬸就過來了,很緊張的問我怎麽了,孫媛那時候看起來非常緊張,我腦子一轉就說沒什麽,正要回家,文嬸立刻就帶着孫媛回家了,還拽着孫媛的手。”

顧辰的敘述讓他們同時想到羅舞說的住在文家遇見孫媛的場景,孫媛通過給他們送飯給他們傳遞一個求救的信息,那麽她給顧辰的東西,會不會也類似?

果然,顧辰稍後的話立刻驗證了他們的猜測:“我回去後看,那是一張小紙條,警察同志,你們猜上面寫了什麽?”

反倒賣起了關子,但邱亭暮他們顯然不打算此時跟顧辰玩什麽猜謎的游戲:“救命?”

這次輪到顧辰驚訝了:“這個你們都知道?”

他們當然不會告訴顧辰羅舞的事,只讓顧辰接着說。

“接下來的事其實很簡單了,後來我還去過文家幾次,前兩次孫媛還在,最後一次去的時候孫媛不在了,文嬸說她兒媳婦回娘家去了。”

賀燼不知道顧辰這麽說想表達什麽,為什麽又說是整個島上的人害死了孫媛,看向顧辰的眼神立刻嚴厲了不少。

“警察同志,別這麽看我,我說那句話是有原因的。這座小島上有個小院,是島上開大會的時候用的,你們可能沒注意到,平時沒什麽的。”

五個人你看我我看你看了一輪,這個小院他們不僅知道,而且進去過好幾次了。

“大概一周後有一天晚上我從發小家吃了飯回家,那時候島上人睡覺很早,路上看不到人,但是我從那個小院路過的時候看到裏面好像有光,不是燈光,有點像手電筒那種,我在外面看了,鎖确實開了,而且我聽到裏面有人在說話,就躲在門口聽了聽,你們猜我聽到了什麽?”

賀燼這下有些不耐煩了,現在是在說很重要的事,有什麽好猜的?雖然顧辰這麽說的原因可能只是想活躍下氣氛。

“村長說孫媛死了也燒了,如果以後有人問,就說她回娘家了。”顧辰學着村長的語氣,語速變得低沉又緩慢,配合他說出來的話,聽起來十分陰森。

邱亭暮:“你還記得那天大概是幾號嗎?”

顧辰的眼睛翻上去仔細回憶了一下:“我是9月份回的島上,那天大概是十月底,具體日期記不清了。”

邱亭暮迅速在腦海裏搜尋了一下羅舞當時說的時間,應該也是十月底十一月初的時候。

賀燼接到邱亭暮遞過來的眼神立刻明白了,顧辰說的時間和羅舞提供的時間吻合,也就是說兩人的話可以互相佐證,前提是兩個人沒有事先通過氣。

不過,“就算村長說這個話,為什麽你會說是整個島上的人殺死了孫媛?”

顧辰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十分認真的說:“我的眼睛告訴我的。”

賀燼實在有些無言以對,顧辰說話的思路很清晰,可是又好像有點不正常。

“後來我裝着随意的樣子問過不少人,文叔文嬸、村長、村主任,還有其他村裏人,你們知道,這種小地方,誰家辦喜事,整個島上的人都知道,但是我問的所有人都說孫媛回娘家了,到今天,孫媛也沒回來過。”顧辰又一次指了指自己的雙眼,“我每一次問村裏人的時候,他們的表情都告訴我,他們在撒謊。”

“這個跟你裝瘋賣傻有什麽聯系?”邱亭暮忽然問他,話出口覺得“裝瘋賣傻”四個字不妥,顧辰卻絲毫不在意,垂下頭苦澀的笑了一聲:“誰想被人當傻子當瘋子,可是不這樣的話我怕會被人害死。”

“這又是為什麽?”

“後來村長來找過我,說孫媛的事既然發生了,就算我去報警,也沒人會信的。”

這下賀燼切實的感到吃驚之餘又不免疑惑:“意思就是村長知道你懷疑了孫媛的死因?”

顧辰點點頭:“我不知道他怎麽知道的,可能是那天我在小院外面偷聽的時候被人看到了,也有可能後來我問這個問那個的被懷疑了,村長沒告訴我,只說看在我是島上人的情分上,不會把我怎麽樣,只讓我閉上嘴巴。”

“然後你就裝着瘋了以消除他們的懷疑?”粥粥覺得這情節比她日常裏看的電視劇還要電視劇,也更加驚悚。

“我沒這麽笨無緣無故的就裝傻,去城裏後有一天故意撞到一輛車上,村裏派人把我從醫院接回去之後我就裝被車裝傻了,他們應該沒怎麽懷疑我,因為那次我撞斷了腿,養了大半年才能下地。”

邱亭暮想到了顧辰手裏緊握着的那把刀:“你手裏一直拿着刀,是擔心有人害你嗎?”

顧辰“嗯”了一聲。

賀燼面無表情的問道:“既然你裝了這麽久,覺得報警沒用,為什麽會找到我們這裏來?”

的确,他們也不過一面之緣而已。

顧辰擡起頭,眼神堅定:“昨天你們把我送到村委會走了以後我聽到村長悄悄的跟主任說話,還看了我幾次,我擔心自己會遭遇不測,不管怎麽樣,我先把事情告訴你們,就算我遇到了意外,你們也能繼續查。”

賀燼皺起眉,如果顧辰說的是真的,這裏就沒有法律可言了,什麽事都是村長說了算,哪怕是人命。

“如果你有需要,我們可以提供保護,直到确定沒有危險。”

顧辰卻搖起了頭:“不用了,有人保護我村裏更會起疑心的,大不了我裝的更瘋更傻一點。”

甜瓜和粥粥略帶憐憫的看着顧辰,五年,一個大好年華的年輕人,一直裝瘋賣傻,被人讨厭為人害怕,只是因為一個只見過幾次面的死于非命的陌生人。

邱亭暮和賀燼對視了一下,賀燼問顧辰還有其他要告訴他們的事了沒。

顧辰站起身來走到窗戶旁,動作敏捷的爬上窗臺:“我只知道這麽多,時間不早了,先回去,希望各位不要告訴任何人我來過這裏。”

一個跳躍躍入黑暗,很快就不見了人影。

關窗,幾個人站在屋裏一時都沒挪動,粥粥嘆了口氣:“顧辰看起來挺聰明的,只是很可憐啊。”

羅舞很肯定的告訴他們孫媛死了,顧辰則說自己親耳聽到村長說孫媛死了還燒了,如果說賀燼之前還在猶豫要不要分兩個人出去查孫媛的事,顧辰的到訪則徹底堅定了他兩個案子要一起查下去的決心。

“曹操,明天一早就追一下孫媛家鄉警局那邊确認孫媛這幾年到底有沒有回去過。”賀燼想了想,還是決定先确定孫媛的行蹤,雖然他們都覺得孫媛應該是不見了。

“我和邱亭暮繼續追老人失蹤的案子,粥粥甜瓜和曹操查孫媛的事,記住,悄悄的。”賀燼嚴肅的看着每個人,“發現任何線索都不能打草驚蛇,大家商議過後再決定。”

“可是頭,我們該怎麽繼續下去?”粥粥和甜瓜顯得很困擾,除了羅舞和顧辰說的那些,他們找不到任何能展開調查的點。

邱亭暮笑了一下:“有個人,可以幫我們。”

沉默幾秒,甜瓜也笑了:“的确,而且正好,我們再去找他的理由很充分。”

曹操沒反應過來:“找誰?”

“盧大爺今天喝了不少,正好明天我要去看看他确保他沒事。”邱亭暮提出一個建議,“盧大爺在島上生活這麽多年,多少能知道點什麽吧?”

甜瓜也贊同這個方法:“明天我和邱邱繼續扮情侶一起去。”邊說邊挽住邱亭暮的胳膊,小鳥依人狀,“你們看我倆配不配。”

邱亭暮哭笑不得。

“行了,太晚了,睡覺。”賀燼猛地從甜瓜手裏扯出邱亭暮的胳膊并發出逐客令,“回屋去。”

甜瓜不滿的拿起自己的東西準備走,嘴裏還嘀咕了一句:“頭你可真小氣,邱邱又不是你男朋友。”

賀燼和邱亭暮同時一驚,同時看了對方一眼,立馬又同時移開了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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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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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