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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所有人都在沉睡。
一個地下室裏,三位老人被綁在一起,似乎是暈過去了,一動不動,手腕上還有清晰的血印。
“我也不想這樣對你們哪,可是沒辦法,你們如果嘴不嚴,倒黴的就是我了。”
村子無聲。
次日一早邱亭暮特意問了下文叔,去島上的大菜場買了魚和肉,又去買了一瓶好酒,打算帶着這些東西去看盧大爺。
賀燼抱着胳膊站在一旁看兩人收拾好要出門,淡淡的說道:“我也一起去吧。”
甜瓜好奇的看賀燼:“頭你也要去?”
“嗯。”賀燼幫着邱亭暮拿東西,邊解釋,“我去看看盧大爺怎麽說,看看後面怎麽開展工作。”
這個理由倒也合理,轉述的時候總是無法形象的表達出當事人的表情什麽的。
“那你用什麽身份?”
“就說是你大哥,專門感謝他救了你。”
半小時後,盧大爺在院子裏正刷牙,院門大開,有人站在門口在鐵門上輕敲了幾下:“盧大爺您早呀。”
扭臉一看,是昨天那對小情侶。
盧大爺睡了個昏天黑地,剛起來不久,夜裏吐了一次,還喝了水,早上出房間後看到了兩人給他留下的那半瓶茅臺以及收拾的整整齊齊的廚房和院子,鄰居過來看他的時候還給了一些錢,說是昨天那兩個年輕人留下的飯菜錢,因此盧大爺對這兩個年輕人印象十分不錯,覺得他們有教養又會做人,現在兩人再來,一下子就挂上了笑臉:“哎喲你們來了啊,快快快進來坐,我剛起來,昨兒個喝多了。”
三個人不客氣的進院子并把門關好,邱亭暮把帶過來的魚肉和酒放在石桌上,他現在又戴上了那副黑框眼鏡,笑起來的時候十分斯文:“您昨天喝多了,我們走的時候也沒打個招呼,今天特意來看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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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給盧大爺介紹了下站在一旁的賀燼,“這是我女朋友的大哥,特意來謝謝您的,這些東西也都是他特意買來送給您的。”
盧大爺對什麽都沒興趣,就那瓶白酒讓他的眼睛都笑沒了:“哎呀哎呀你們真是……真是太客氣了。”
趁着盧大爺摸酒瓶的功夫,三個人對視了一眼,嗯,應該是計劃通了。
四個人圍坐在石桌旁,甜瓜看盧大爺還沒吃早飯,主動去廚房給他熬粥,讓賀燼和邱亭暮聊。
随意的掰扯了幾句,賀燼漫不經心的說:“我們現在住在文叔文嬸家,兩位人真好,可是我看他們很辛苦,一天忙到晚的。”
邱亭暮立刻接腔:“是啊是啊,文嬸說他們的兒子在城裏做生意,家裏就他倆,也沒個人幫幫他們。”
本來在一旁仔細研究酒瓶子上字體的盧大爺聞言搖搖頭:“他們兒子以前娶過親,那個姑娘還很勤快,要是還在的話指不定家裏就發財了。”
“哦?姑娘不在了嗎?”賀燼很好奇的問,眼神十分茫然。
盧大爺立刻壓低聲音:“不在了,回娘家了,村裏人都知道。”
“村裏人都知道文叔家裏娶親的事啊?”
“那可不,我們這種小地方,哪家辦喜事,全村的人都要喝酒去的,當年文家請老彭去幫着做菜,老彭沒去,為這事老文家現在都看不上彭家。”
猛然聽盧大爺提到老彭,賀燼和邱亭暮有些懵,文家跟孫媛的事有關系這是肯定的,怎麽還跟彭家扯上關系了?
“老彭,是開餐館那個彭大爺嗎?”
盧大爺不停的點頭:“就是他,除了老彭,老周和老劉也沒去,喝喜酒那天我還聽到文家那兒子罵他們仨來着。”
邱亭暮的心立刻狂跳起來,除了彭大爺,他所說的老周老劉,好像跟昨天喝多之後說出的失蹤老人都是一樣的姓,這麽巧合的嗎?
怎麽确認這個老周老劉就是昨天他說的不見了的那兩個老人呢?
盧大爺說着很惋惜的深深嘆了口氣:“哎,老周老劉都是好人,現在不見了,也不知道有沒有出事。”
好了,可以确定,不是巧合,就是那兩個人。
甜瓜熬好了稀飯盛了一大碗又在上面擱了點鹹菜,端出來給盧大爺放到石桌上,招呼盧大爺快吃。
盧大爺立馬眉開眼笑:“哎呀,可惜我兒子早就結婚了,連孫子都有了,你這姑娘真不錯。”
甜瓜狀似嬌羞的捂着臉:“您過獎啦。”
邱亭暮在想事情,沒注意甜瓜,賀燼則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甜瓜平時說話比喇叭還響幾分,雖然瘦,但勁很大,武力值也高,這種類似害羞的樣子他看着十分違和。
盧大爺不僅喝酒利索,吃飯也快,一大碗稀飯很快見了底,随意的在嘴巴上抹了一把,甜瓜趕緊接過碗筷去裏面的水池洗。
“哎,也不怕告訴你們,當年哪,我也不太樂意去喝那個喜酒,但是老文來我家來了兩三次,我不好意思推,就去了。”盧大爺平時也沒什麽人說話,兒子老伴都在城裏,讓他過去他也不大樂意,那裏人生地不熟,最要緊的是到了那喝酒沒那麽方便,眼下他覺得跟這幾個年輕人還算投緣。
賀燼的眼珠子轉了一下,悄悄打開手機的錄音功能:“大爺,這話怎麽說?”
盧大爺的頭擺的很快,示意自己不好多說,只說了一句:“就是覺得不太合适,哎,不說了,你們幾個年輕人要不然中午就在我家吃飯?你看你們帶這麽多菜過來,我一個糟老頭子也吃不完。”
既然說到這裏,盧大爺大約是不會在繼續深入的說下去了,他們不好窮追不舍,和盧大爺客氣了幾句,說以後有機會再來看他就告辭了。
白天,島上人山人海,三個人本打算在路上商量下,結果被擠得走路都困難,待他們回到自己住的地方,甜瓜頭發上的發卡都被擠掉了一個。
“我的天哪太瘋狂了吧,這麽個小島游客比長城都多。”甜瓜跟粥粥抱怨,曹操過來告訴他們孫媛家鄉那邊有消息了,那邊的兄弟查訪了鄰居和小時候的一些同學,都說自從幾年前說要去南方打工之後再也沒回去過,并且也沒聯系過他們。
這個結果在衆人的意料之內,雖然對外的說法是回娘家了,孫媛遭遇意外的可能性很大。
盧大爺無意中的幾句話讓邱亭暮覺得現在他們面對的兩件事中間也許有什麽內在的聯系,失蹤的三個老人,恰恰就是當年文建國和孫媛結婚時沒有參加婚禮的三位。
能有什麽聯系呢?
彭大爺當年不願意受文家的下廚邀請是因為什麽原因?盧大爺的言語中透出一些端倪,“不合适”,是指什麽不合适?
他們從上島一直到現在,遇到的每個人,三蛋子、羅舞、盧大爺,說的事情各不相同,卻都提到了一個人,一個應該算得上關鍵人物的人。
三蛋子說他警告過他當作不知道孫媛已經死了被燒的事,對外就說孫媛回娘家了;
羅舞說她從那個人嘴裏知道孫媛回娘家了,和文叔文嬸的說辭一樣;
盧大爺說這個人找過那三個失蹤老人的家裏人,說了什麽不得而知。
村長。
不管事情的始末是怎樣的,村長在這些事裏的都不能被忽視,正面角色也好反面角色也好,他們大概都不得不跟村長進行接觸。
賀燼顯然也是這麽想的,他們之前跟村長有過近距離的接觸,不可能用喬裝的方式去接觸村長,而且從那幾個人的陳述裏可以看出來,村長不是盧大爺那般好親近且可以套話的角色。
所以,賀燼決定還是用自己的真實身份,他們來島上的本來目的就是查案,現在有那麽一點線索,需要在村長這裏把線索串聯起來。
他們說話的時候一直大開着門,文叔慢吞吞的往他們這個屋走來,賀燼對粥粥使了個眼色,粥粥趕忙迎出去:“文叔,您有事啊?”
文叔笑呵呵的看上去心情不錯:“是這樣,外頭啊有個丫頭找你們,我不好直接讓她進來,先來問問你們。”
粥粥好奇:“找我們?她有沒有說叫什麽名字?”
“說是姓羅,名字沒說。”
姓羅的女孩子,難道是羅舞?
粥粥回頭看賀燼,賀燼點頭走到門口,示意粥粥出去看一下,從口袋裏抽出一包香煙,拿了一根給文叔點起來:“文叔看起來心情不錯,有好事吧?”
文叔接過煙深吸兩口,眯着眼睛笑:“哪裏哪裏,我兒子早上打電話來說這個周末回家看我們,還要帶個女朋友來,不出意外的話明年就能結婚了。”
賀燼給自己也點了一根,笑容不變:“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先恭喜文叔文嬸。”
“謝啦謝啦,我這個老頭子想抱孫子都想瘋了。”文叔的眼睛發光,好像大胖孫子馬上就要抱到手裏了。
“不過。”賀燼的笑更明顯了,看上去十分無害和藹,“我上次聽您說您家之前有兒媳婦的,那位沒給您二位生個孫子啊?”
笑容戛然而止,文叔夾着煙沒了笑容:“那女的跑回娘家了也沒回來,生個屁,哼。”
文叔不願意再跟賀燼繼續唠,叼着煙回前院幹活去了。
回頭看屋裏全程圍觀的三人,大家心中了然,文叔這是肯定孫媛不會再回來了。
幾秒後,粥粥從門口進來,身後還跟着一個女孩,細看之下的确是羅舞,不過今天戴了副很大的墨鏡,遮住了大半張臉。
進屋落座,羅舞把墨鏡摘下來卡住頭發,自顧自的倒水喝,還對邱亭暮笑了一下。
賀燼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就是看這個女孩子不太順眼,他沒打算客套,開門見山的問:“你來這裏幹什麽?”
羅舞也不知道為什麽這個警察老是對自己紅眉毛綠眼睛的,自己應該沒哪裏得罪過他,當然,她也看他不順眼就對了。
“不用你管,我今天來不是公事,我也不找你。”羅舞的語氣明顯也很不客氣,“我來找邱亭暮的。”
忽然被點名,邱亭暮有些茫然:“找我?”
“是的,就是你,你下午有空嗎?能不能跟我出去一下。”羅舞只盯着邱亭暮,問題也直接。
“呃……”
“他沒空。”賀燼站在羅舞跟前,他個子本就比羅舞高挺多,此時羅舞坐着,他垂眼看她的樣子頗有些居高臨下的氣勢。
這話一下把羅舞點着了,她立馬站起來叉腰,雖然還是比賀燼矮了不少,但氣勢可不弱,仰頭惡狠狠的瞪着賀燼:“我又沒問你。”
賀燼似笑非笑的低頭看羅舞,雖未明說,但眼神透出來十足的嘲笑:“現在邱亭暮在執行任務期間,歸我管。”
“那個……”邱亭暮試圖說幾句話,他好歹也是這個話題的中心人物,有必要談一下自己的想法。
“他又不是一樣東西,是個人哎,什麽叫歸你管?”羅舞直瞪着賀燼,顯然沒打算讓這個當事人表達自己的觀點。
粥粥和甜瓜曹操本來離賀燼挺近,這會都退到牆角去了,雖然沒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兩個人劍拔弩張的莫名其妙,但他們不想被無辜波及。
賀燼保持動作不變,畢竟以他的身高這樣俯看羅舞就頗有點睥睨的模樣,壓倒性的優勢十分明顯:“我們來這裏有公事,你随便喊我的組員出去不合适。”
圍觀三人組齊齊點頭,确實,他們來這裏是查案的啊,正兒八經的公事。
羅舞顯然并沒這麽容易被說服,仍然雙手叉腰死命對賀燼翻白眼:“我又沒耽誤你們的公事,只是想讓邱亭暮跟我出去幾分鐘而已。”
三人組想了一下,又一次齊齊點頭,這說的也很有道理,邱亭暮跟她出去幾分鐘也不會耽誤什麽事的。
賀燼覺得這樣站着有點累,而且有用身高欺負女孩子的嫌疑,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兩條長腿伸直交疊,歪着頭看羅舞,唇邊還噙着笑。
邱亭暮覺得這場面着實詭異,羅舞來喊他不知道是什麽目的,如果只是幾分鐘,他跟着出去一下也沒什麽不行,也許有什麽新的線索呢。
但是賀燼想都沒想的就給否了,還跟羅舞針鋒相對了起來。
從到這個部門,賀燼給他的感覺更多像一個聊得來的朋友,很少給他上司的壓迫感,賀燼也告訴過他,組裏的成員只是在檔案履歷上有上下級的區分,平時的工作雖是他調度的多,但大家夥更像是個家庭,各有所長,合作起來才能順利完成一樁樁調查。
“喂,你笑什麽笑?”羅舞今天來找邱亭暮是有點小事,本來打算昨天就問邱亭暮的意見,結果愣是被賀燼給拖走了,她今天特意過來的。
賀燼忽的收起了笑,面無表情的臉還是很唬人的,特別是不熟的人,眼睛直勾勾盯着人,讓人有種要被看透的慌亂,羅舞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行了,我不笑,如你所願。”賀燼點點頭,“你找邱亭暮做什麽?有正當理由我就批準他跟你出去。”
“呃……”邱亭暮忽然想到了老早以前看過的一個故事,好像是兩個武士為了約同一個上流社會的少女出去而相約決鬥。
這個念頭剛冒頭,邱亭暮吓一跳,這完全是兩碼事,情況和性質都截然不同,怎麽能有這麽不正常的聯想?
圍觀着的三人組也好奇的盯在羅舞身上,他們也十分想知道這個女孩子為什麽一直對邱亭暮表現的很有興趣。
難道是……
三個人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裏看到了興奮的光,知道其餘兩個人和自己想到一處去了。
六只眼睛不約而同的移到邱亭暮那邊,自從他到辦公室來,他們還沒這麽仔細的打量過他。
邱亭暮比賀燼似乎矮了幾公分,但在大衆人群裏也算個子高的,最重要的是他的身材比例出色,肩頸線條流暢而優美,由下颚骨下面自然的延伸進衣服裏,腿則是又長又直,這決定了他是個天生的衣架子,也就是所謂的一塊麻布披在他身上都會有時尚icon的即時感。
五官來看,單看每一樣都說不出哪裏出彩,但可能是臉型上佳以及眼睛特別,組合十分契合以至于這張臉看上去令人很舒心,且十分耐看。
一言總結,這是個十分出色的男人。
這麽一打量,三個人都覺得羅舞如果對邱亭暮有什麽特殊的好感,那是再正常不過了。
羅舞被賀燼一句話問的啞了幾秒,本想沖賀燼來一句“跟你無關”,但看賀燼跟塊臭石頭一樣又硬又僵的,不給他個理由肯定不會允許邱亭暮跟她出去的。
“哼,說就說,沒什麽見不得人。”羅舞扭臉看邱亭暮,臉有些微微的泛紅,三人組互相抓住了其他兩人的一只手,簡直比當事人還要緊張。
邱亭暮感到這發展有些偏離軌道了。
“不過,我不跟你說,我要跟他說。”羅舞轉身面對這邱亭暮,深呼吸兩下,看起來在給自己做心裏建設好把心裏的話順利說出口。
邱亭暮覺得這太尴尬了,不管羅舞要對他說什麽,現在的場面都不太正常,因此他擺了擺手,示意羅舞先別說:“羅小姐……”
羅舞顯然沒打算聽他的,好不容易準備的差不多了,話都已經到嘴邊了:“你願不願意做我的……”
後面幾個字被羅舞吞進了自己的肚子裏,這猛剎腳害她咬到自己的舌尖,疼的眼淚在眼眶裏打了好幾個轉。
但她顧不上自己可憐的舌頭,圍觀三人組的表情也從興奮好奇集體轉變成了愕然吃驚,嘴巴微張,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這一幕。
邱亭暮沒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只覺得眼前一黑,一張臉迅速欺到近前,随即兩片柔軟的唇貼到了他的嘴上。
不是多深的一個吻,只是輕柔的在他嘴唇上貼了幾秒就退開來并在他臉上也輕輕的啄了一下。
屋裏的六個人,除了賀燼,五個人都已然石化了。
羅舞:“剛剛是怎麽了?”
三人組:“我們是不是眼睛花了,或者幹脆瞎了?”
邱亭暮覺得嘴邊有隐約的溫度,臉上好像也有點發熱,剛剛發生的那一幕好像電影,又好像做夢。
剛剛自己被吻了,吻他的那個人,還是他的上司。
賀燼重新坐到椅子上,兩只手揣到外套口袋裏笑着看羅舞:“還有問題嗎?”
羅舞雖然個子不大,人卻機靈十足,之前還在憤恨賀燼莫名其妙的針對她,這下子總算是有點回過味來了,而且還是酸味。
原來是有人吃醋了。
不過這一回神羅舞也有點哭笑不得了,她的本意被誤解成這樣該怪誰,她一開始就該把事情說清楚的。
難怪她老覺得賀燼在說話做事的時候會有意無意的看邱亭暮,現在知道關系了一回想,都是狗糧啊。
“沒問題了,不過我還是有事要問邱亭暮。”羅舞認真的看着邱亭暮,“我最近在畫一些不同的人,想請你做一天我的模特行不行?”
“模特?”三人組異口同聲。
“是的,就是坐在湖邊讓我畫畫,挺累的,而且我沒錢給,不過你們放心,等到你們把事情解決了閑下來的時候我再開始,不會耽誤你們工作的。”
賀燼臉上的肌肉不可見的抖了兩下,他幾乎是咬着牙開口:“你來找邱亭暮就是問了這個?”
羅舞認真點頭:“對啊。”邊嘲諷的斜眼看賀燼,“隊長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不僅是誤會,而且是天大的誤會,以至于他剛剛做了件腦抽的事。
這姑娘找人做模特就直說,搞出一副要表白的欲言又止是唱的哪一出?
邱亭暮在心裏松了一口氣,但另一口氣又替換了上來,他的餘光瞄到賀燼,不太敢正面看他。
三人組略失望,不過馬上又在另外兩個隊友眼裏看到另一種光彩,是的,一場戲沒看成,但是另一場戲似乎更精彩。
羅舞也不想多待了,反正她想說的事說了,她對邱亭暮并沒有那種感情,這會氣氛沉重,她該識趣。
“答應不答應的都通過微信告訴我一聲。”羅舞撂下一句話就奔出去了,接着外面飄進來一句話,“那件事需要我幫忙也告訴我。”
“外人”離開了,屋裏的溫度迅速飙升,粥粥接收到甜瓜的眼神迅速把所有門窗都關起來,賀燼的手心和額頭都出了汗,看這陣勢不大對,打算回自己屋裏去。
“別動。”甜瓜從牆角裏拿了一杆晾衣服的衣撐,橫在賀燼前面,“坐下。”
賀燼看着那根一看最多值兩塊錢的杆子:“你想幹什麽?”
邱亭暮悄悄的往後退了兩步,他估計自己現在的臉跟血差不多紅了,想先出去冷靜下。
粥粥抵住他的背部:“別動,坐下。”
曹操抱着胳膊站在桌邊,嚴肅非常:“都坐下,從實招來。”
一分鐘後,賀燼和邱亭暮并排坐在靠牆的兩張椅子上,另外三個人圍坐在桌子邊,認真的看着他們,一言不發。
僵持了五分鐘,賀燼實在受不了了,伸手扶了扶額頭:“你們幹嘛啊?”
“還用問嗎,你倆,到底什麽情況?”甜瓜率先發問,并強調,“我得提醒你啊賀燼同志,一切坦白為重。”
賀燼下意識的想看邱亭暮,但忍住了,他覺得自己之前那一出簡直跟腦殘沒什麽區別,白白讓人看了笑話。
“快說啊。”甜瓜催促,粥粥用捅了捅她的胳膊,湊到她耳邊,嘀嘀咕咕幾句,坐回去後甜瓜咳嗽了兩聲,架起個二郎腿:“好吧,換個問法,頭,不對,賀燼同志,你剛剛那是什麽意思?”
賀燼沉默不言,邱亭暮低着頭,注意力被這個問題吸引了過來,他忽然也有些想知道,賀燼會怎麽回答。
此刻屋裏的氣氛很像一個審判庭,賀燼則是那個被告,被其他人逼視着回答問題。
該怎麽回,剛剛自己那一系列行為的确反常,現在冷靜下來了稍微一思考,賀燼都奇怪自己的性格裏還有這麽沖動的因子,那時候好像都沒怎麽過腦子就沖過去了,以至于他現在連正眼看邱亭暮都不太敢,邱亭暮說不準把他當成變态了。
賀燼說不清就想閉嘴,其他人則想打破砂鍋到底,于是甜瓜又重複了一遍,和曹操粥粥把凳子搬到他前面,形成了一個半包圍圈,把賀燼圍在了裏面,大有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堅持。
“其實……”邱亭暮等了半天也沒聽到賀燼的回答,說不上心裏是輕松還是隐約的失落,不過既然賀燼不願意說,他覺得粥粥他們逼問也不合适,“沒什麽的,我明白。”
這下賀燼真的詫異了,在那個吻之後他第一次扭臉正面對着邱亭暮:“你明白什麽?”
三人組也是一副求知欲旺盛的樣子一齊看向邱亭暮,對啊,他們幾個可還都一頭霧水,他明白什麽了?
“頭大概是擔心羅舞接近我是有什麽目的吧,從她主動找我們到現在,除了她是羅威的妹妹和她說的那些不知真假的事,我們對她一點都不了解。”邱亭暮說話的時候表情很平淡,淡淡的紅暈此時已經完全看不出來。
三個人分析了一下,覺得也對,賀燼本就是一個謹慎的人,羅舞三番兩次的主動接近邱亭暮,賀燼明确表示不可以也沒能阻止她,所以來這麽一下讓羅舞“知難而退”?
心髒仿佛被兩根手指頭捏住并輕輕揉了兩下,并不疼,卻很是酸楚。賀燼盯着邱亭暮的眼睛:“你是這麽想的?”
邱亭暮也擡起眼凝視着賀燼的眼:“難道不是這樣的?”
兩人的椅子緊靠在一塊,這樣面對面的看着,距離算近,近的可以看到對方眼裏自己的樣子。
賀燼在邱亭暮漆黑的眼眸裏看到了自己,他看不出來邱亭暮現在平淡的表情下心思是什麽,卻清晰的看到自己微怒而狼狽的模樣。
對,如果不是為了羅舞的身份,其他合理的解釋是什麽樣的?
三人組原本的計劃是一定對賀燼嚴刑逼供,怎麽樣都要把真相給問出來,賀燼不肯說就想辦法讓他說。
但現在兩人中間只隔了很近的距離,面對面互相盯着對方,眼裏絲毫沒有他們三個人,即使想逼問,都不知道從何下手。
兩人對視,另外三人盯着這兩個人。
不知道安靜了多久,賀燼忽然扯出來一個标準的笑容,兩邊嘴角朝上揚起:“好吧,邱亭暮你說對了,我就是這麽想的。”
古時武人比試,特別是高手比試的時候,因為不了解對手的實力,通常會站在原地仔細觀察對方,既是觀察對方,也是在等待最合适的時機,就看誰先打破這個僵局。
賀燼這麽帶着笑的一句話,一下子打碎了屋裏的僵持,三人組呼出一口氣,雖然他們覺得賀燼只是在借着邱亭暮的理由給自己找臺階下,但他們很明确的直到賀燼是不打算說明白了。
既然這樣,不好強人所難,而且現在屋裏這氣氛,他們待着有些不自在。
拿出警察的作風,動作整齊劃一的把凳子歸位,後退,幾十秒後消失在屋裏,并又一次關上了門。
剛剛那不到一分鐘的波瀾沒有影響到當事兩人,他們甚至都沒扭頭看一眼,仍然臉對着臉。
“你怎麽知道我的想法?”賀燼還是笑,只是眼睛紋絲未動,以往每次笑起來時眼睛會朝下彎,看上去非常高興。
邱亭暮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有眼睛,會看。”
他給賀燼找了那麽一個看上去最合适的理由,也給自己內心竟然有些雀躍的期待潑了盆很冰的涼水,邱亭暮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麽,但賀燼想的很明顯和他不明所以的期待沒有絲毫重合的地方。
“很好,我算是明白陳安為什麽推薦你了。”賀燼的眼睛總算從邱亭暮臉上移開來,他站起身,手還留在外套口袋裏沒拿出來,“一會還有正事,休息一下吧。”
賀燼出屋子到前院,打算一個人安靜的待會,他現在有些懊惱了。
邱亭暮剛來不久湯局請他們吃飯那次,美女前來搭讪,賀燼說自己喜歡同性,直接把美女吓跑了,大家都嘻嘻哈哈的說他聰明,徹底斷絕了美女的念想,可除了湯局,沒人知道其實他說的是真的。
賀燼覺得這個大概是天生的,從小到大,從學校到工作,賀燼跟同學同事相處的都不錯,但是不管在哪個年齡層,面對再漂亮的姑娘,他從來沒有産生過類似“我要追求她”的想法,倒是大學期間對一個學長有過強烈的好感,當時賀燼就知道自己的性向和一般人不太一樣了。
一直到現在,除了當年那個早已經結婚生子的學長,賀燼從來沒有對誰有過什麽非同一般的好感,特別是工作後接觸的各類犯人比正經人多,其中不乏各種變态,加上真正和他性向一致還敢于承認的真不算多,他更沒興趣玩什麽直掰彎的游戲,時間一長,賀燼對自己的感情已經沒什麽想法了。
邱亭暮的的性格、處事包括以往的經歷和自己完全是不同的兩條道,他甚至沒有受過正規的警校培訓,賀燼卻十分篤定他适合做這份工作,更要命的事,賀燼剛剛在心裏默默的回憶了一下,自己最近不由自主看邱亭暮的頻率越來越高,自己說什麽都想知道邱亭暮的反應,如果邱亭暮能附和他的想法,一向有些自視高的賀燼竟會竊喜且榮幸。
但是這一段時間以來,案子一個接一個,他連家都沒時間回,更別提去思考什麽好感之類的瑣事,以後怎麽樣誰也不知道。
羅舞的出現讓賀燼猛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一個很嚴重的他之前壓根沒想過的問題—自己不考慮,可是邱亭暮身邊不是只有他一個人啊。
羅舞之前那副欲說含羞的樣子确實讓他誤會了,心裏隐約的不太舒服,雖然這事只是個烏龍,而且讓賀燼現在面對邱亭暮有點不尴不尬。
扪心自問,如果粥粥他們繼續逼問下去,而邱亭暮沒有給他那麽個臺階下,自己會怎麽回答這個問題呢?
不過賀燼此時想到了邱亭暮給他那個臺階的另一層意思,那應該是意味着邱亭暮壓根沒有往自己想的那個方向想吧,只是單純的覺得自己是因為公事才來那麽一下的。
這是不是說邱亭暮對自己除了同事的情分之外,沒有其他一絲一毫的私人感情,看邱亭暮淡定的樣子,一點都沒有自己的緊張。
“媽的,腦殘。”這個詞是賀燼之前上網的時候在微博看到有人罵街的時候發的,顧名思義就是腦子殘了,無法正常思考,賀燼覺得自己現在就是那這種情況,腦子廢了,以至于他現在都不知道怎麽去看邱亭暮,也不知道邱亭暮會用什麽眼神看待自己。
起風了,賀燼覺得有點冷,把外套上的拉鏈拉到脖子下面,手碰觸到臉,才發現自己的臉頰還有點熱。
心裏回味起那個輕柔到極致的吻的觸感,邱亭暮的嘴唇好像是涼的,碰上去的時候還帶點酸酸的感覺,有點像碳酸汽水,如果當時能多貼一會……
“我們……”肩膀猛地被人拍了兩下,賀燼忽然跳出去老遠并伸出手劈向身後那人,那人驚吓之下本能的往後一下腰,堪堪躲過了這一記手刀,并大喊道,“頭,你幹什麽啊?”
賀燼站定後才看清剛剛拍他肩膀的是曹操,粥粥和甜瓜也站在後面,邊扶住曹操邊埋怨:“頭,你吓死人了,幹嘛對曹操動手?”
使勁在頭皮上撓了兩下,賀燼連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剛剛在想事情,沒注意有人,你忽然拍我的肩膀我下意識的就出手……”
沒空探讨賀燼險些失分寸的狼狽,他們來找賀燼是有正經事,示意賀燼跟他們一起進屋。
進門先環顧一圈,邱亭暮不在裏面,賀燼心裏失落的同時又松了口氣。
“我們剛剛出去了一下,聽到有人在說文建國結婚的事。”粥粥他們三個人從這裏出去後打算沿着外面的小河溜達一圈,恰巧聽到兩個在小河裏淘米的婦女閑話家常,一個告訴另一個據說過幾天文建國就要回家來,還要帶一個女孩回來給父母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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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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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