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結尾
結尾
想必文叔文嬸對自己兒子即将帶回一個準兒媳的事很自豪驕傲,人還有好幾天才回來,這麽快村裏就有人知道了。
不過也不奇怪,文叔連他們這幾個住宿的客人都告訴了,村裏人聽說了更不稀奇。
“另一個大姐說這個文建國不會跟當年一樣帶女孩子回來吧,那可真是作孽了。”粥粥打開手機給賀燼看,“我悄悄拍了照片,還錄了音,頭,你聽聽看。”
點開錄音保存文件,背景過于嘈雜,兩個婦女說話的聲音時斷時續,好在能聽清兩人的大部分話。
“哎我聽我家那口子說文家那兒子很快要帶個媳婦回來給他爹娘看,你聽說了嗎?”
“聽說了,文家老頭子告訴老多人了。”
“哎不是我這人不厚道,這要跟那一年一樣,也太缺德了啊。”
“噓,小點聲,被文家人聽到不得打死你……”
後面就只有鼎沸的人聲,兩人後面有沒有繼續說下去也不得而知。
賀燼若有所思的盯着手機看,那一年,帶回媳婦兒,是不是指五年前帶回來孫媛呢?
缺德,難道是說當年文建國帶回來孫媛的手段不高明甚至很龌龊?
賀燼下意識的想去看邱亭暮,找了幾秒才意識到邱亭暮不在屋裏。
話說回來,邱亭暮去哪了,出去之前沒有告訴賀燼,他們工作的規矩,如果執行公務,一定要向上級彙報,并盡量兩人或者多人一起去。
私人感情的事先放一邊,賀燼掏出手機撥通了邱亭暮的號,等了幾秒,手機裏傳來機械的女聲:“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其餘三人顯然都聽到了這個聲音,盯着賀燼看,賀燼又撥了一遍,還是關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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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工作要求365*24小時開機,如果有特殊情況需要關機也要跟上級報備,賀燼在之前跟邱亭暮出任務的時候提過,邱亭暮不會不知道。
四個人心底浮出不安,他們跟邱亭暮認識的時間不算長,但邱亭暮為人穩重,絕對不會不明不白的玩失蹤,難道是遇到了什麽特殊的事情?
又撥了幾次邱亭暮的手機,依然提示關機,賀燼坐不住了:“你們有看到他出門嗎?”
三個人面面相觑,仔細回想了一下,都搖頭,表示并沒有,他們三個人出門之後在小河邊聽到那兩位大姐在讨論文建國的事,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兩個人那,沒注意這邊有沒有人出去。
在屋裏來回走了三圈,賀燼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這裏并不是他們生活的城市,邱亭暮跟他們一樣屬于人生地不熟,能一聲不吭的去哪呢?
“頭,我們要不然出去找找吧?在這裏也想不出什麽。”曹操提議。
略一思索,賀燼決定他們四個人分成四個方向去找找,有任何信息就立刻通知其他人。
早上起床的時候天氣還很好,陽光燦爛,可他們四個人走出屋發現這會居然飄起了雨,不大,細細密密的飄到頭上臉上,讓人有些發冷。
“你們買把傘再去。”賀燼囑咐了一句,自己卻顧不上帶傘,把外套上的帽子往頭上一兜就沖了出去。
賀燼負責從文家小院出門後往南找,因為天氣變化,路上的人少了一大半,賀燼邊走邊仔細盯着路邊的人,他從心底裏覺得用這種辦法找到邱亭暮比較難,但現在也沒其他法子,只能先試試。
臨出門之前在桌上貼了便簽紙,如果邱亭暮回去了應該會主動聯系他們。
走了十幾分鐘,快進入盧大爺家不遠處的小樹林也沒發現邱亭暮的影子,其他三個人也說壓根沒有邱亭暮的蹤跡,在這裏沒人認識他們,問人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可以說是一無所獲。
賀燼有些暴躁起來,他平日裏很少會出現的第六感此時居然意外的冒了頭,并且不友好的告訴他,邱亭暮有可能是出了什麽意外,對他們這種工作性質來說,失聯是個十分不妙的兆頭。
深吸了一口氣,賀燼準備從小樹林裏穿過去繼續找找,如果還是找不到就打電話給湯局請他派人來支援。
小樹林附近是一條小溪,水很淺,能看清溪底各種小石頭,之前他們過來的時候很多人站在小溪邊拍照,還有不怕冷的脫了鞋站在溪水裏,這會因為雨有越來越大的趨勢,溪邊已經看不到一個人。
蒙蒙細雨在詩情畫意的人眼裏很浪漫,但此時賀燼只覺得厭煩,細密的雨沖着他的臉,他的眼睛很快就看不清前面的東西,幾秒鐘就要抹一下眼睛,現在沒了熙攘的游客,兩眼就能知道邱亭暮不在這裏,賀燼加快腳步打算趕緊穿過去繼續找下去。
“砰”的一聲悶響,賀燼感到自己的腳踢到了什麽軟軟的東西,趕緊抹幹淨眼睛上的雨低頭看,好像是一個人,看上去應該是臉朝下趴着。
這裏怎麽會有一個人,而且賀燼剛才走得快,那一腳的力度應該不算小,那人并沒有醒過來。
賀燼蹲下來打算看一下這人的具體情況,忽然發現這人穿着的衣服有些眼熟,背部有大片的泥土,離得近了才發現這衣服跟邱亭暮今天穿的很像。
呆了兩秒,賀燼猛地反應過來,他把手放在那人的肩膀上輕輕将他翻了個面,因為面朝下趴着,翻過來之後那人的臉上已經有大半被泥土糊住了,但賀燼立刻認出來這就是邱亭暮。
雨越下越大,把邱亭暮臉上的泥沖刷掉一部分,此時他緊緊閉着眼,對冰涼雨水的淋打沒有絲毫反應,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
賀燼覺得自己的心漏跳了好幾拍,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他顫抖着伸出手指頭放到邱亭暮的鼻子下方,随後閉上眼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感受,停了幾秒,賀燼的氣總算上來一些,幸好,還有氣,只是十分微弱。
蒙蒙細雨已經演變成瓢潑大雨,賀燼想把邱亭暮打橫抱起來帶回文家,但想到文家的情況,他家還是民宿,這會估計不少游客,這麽回去并不方便,可邱亭暮昏迷着,一定要馬上找醫生。
可能在極度緊張的時候腦子反而清醒下來了,賀燼立刻想到了一個地方,他掏出手機,屏幕立刻被雨滴打濕看不清上面的字體,賀燼把外套脫下來幫邱亭暮遮住臉,迅速從裏面翻出一個電話:“羅舞,我是賀燼,我需要你的幫助……”
十分鐘後,賀燼在路上碰到了推着一個自行車的羅舞,在電話裏羅舞跟他說了一下去她那的路線并說自己馬上過來,賀燼不能在這等着,抱着邱亭暮先往那邊走,邱亭暮和賀燼身高相差不多,體重也差不多,賀燼抱着他十分吃力,但羅舞碰到他們的時候兩人居然已經走了有1/3的路程。
“哎呀怎麽會這樣?”羅舞穿了一件連體雨衣,但頭發也被淋濕透了,“我哥最近去城裏了,你快把邱亭暮放在車後座上,你推車,我在後面扶着他,我找了醫生,快去我哥那。”
賀燼立刻照辦,和羅舞合作把邱亭暮放到自行車的後座上,羅舞扶住邱亭暮的身體,覺得自己沒問題了,對賀燼喊了一句:“可以了,你推車吧,慢點啊。”
路上遇到一個當地人,因為羅威的關系,島上不少人也認識羅舞,驚奇的問這是怎麽回事,羅舞說是自己朋友,在河邊玩的時候掉下去嗆水暈過去了,現在把他帶回她哥那兒,那人幫忙把邱亭暮送到了羅威的住所。
羅威住在一個單獨的平房,兩室一廳,是當地人以前自建的房,後來旅游業搞起來後重新設計裝修,羅舞有時候過來玩就住在這邊。
“快,把邱亭暮帶到我哥房間把空調暖氣打開,然後幫他擦個臉,我叫了醫生,他很快就來。”羅舞別看個子小而且挺潑辣,人一點不含糊,想的周到,做起事來也利索,如果不是她推着自行車過去,兩人想要把邱亭暮弄到這來很困難。
和羅舞一起把邱亭暮扶到羅威房間,羅舞從衣櫃裏拿出幾件幹淨的衣服就打算出去:“換我哥的,快點啊,他肯定受涼了,得趕緊把濕衣服換掉,你自己也要換,我也去換衣服,然後燒個姜湯,你這裏弄好了喊我。”
賀燼這才意識到自己也是渾身濕透,從頭到腳,沒有一處幹的,之前過于緊張,沒空隙想,羅舞出去後賀燼才覺得自己冷的夠嗆。
先給邱亭暮把衣服換了吧,賀燼飛快的把邱亭暮的外套脫了下來,最後邱亭暮身上只剩一條內褲的時候,賀燼猶豫了。
羅舞給邱亭暮擦了臉和頭發,此時清晰的看到邱亭暮挺長的睫毛密密的覆住下眼睑,留下一小片陰影,賀燼這才發現邱亭暮的右眼下方有一顆很小的棕色的痣。
手碰到邱亭暮的內褲,又觸電般的收了回來,邱亭暮紋絲不動,對眼前賀燼的波濤洶湧絲毫沒有感知,仍然緊閉着眼。
賀燼忽然覺得屋裏空調的暖氣溫度太高,他的額頭冒出了汗,喉嚨也覺得幹燥。
“喂,你好了沒有,醫生馬上就來了。”羅舞在客廳喊,賀燼狠狠掐了自己手心一把,并在心裏把自己罵了個狗血噴頭,閉着眼睛幫邱亭暮把內褲換上,随後自己也迅速換好了幹衣服。
五分鐘後,醫生提着一個箱子過來,賀燼站在一邊,緊盯着醫生給邱亭暮檢查。
一系列的檢查之後,醫生疑惑的搖頭:“他沒什麽大問題啊。”
“那他為什麽昏迷?”賀燼看邱亭暮絲毫沒有醒過來的樣子,羅舞也站在一旁,問醫生是不是沒有檢查好。
醫生是個年輕的小夥子,沒有穿白大褂,聞言無奈的看羅舞:“我是這樣不負責任的人嗎?你們是在哪發現他的?”
賀燼把發現邱亭暮的過程說了一遍,醫生掀開被子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邱亭暮:“沒有傷口……暈倒的話有可能是撞到了腦袋……”他看向賀燼,“幫我把他翻過來。”
依言小心翼翼的把邱亭暮翻過去側躺,醫生拿出一個很小的手電筒,扒開邱亭暮的頭發邊用電筒照邊輕輕的在邱亭暮腦袋上這裏摸摸那裏摸摸,賀燼和羅舞連呼吸也不敢太大聲,目不轉睛的盯着醫生的動作。
摸了大概兩分鐘,醫生的手在一個位置上上停住了:“就是這裏,他應該是被人從後面用東西敲擊後腦勺以至暈倒。”
說着他示意兩人過來看,賀燼立馬湊過去,在手電筒的光線下,邱亭暮右腦部位果然有個明顯的凸起。
“他被人打暈的,不過看這樣子力道不大,應該沒什麽大問題。”醫生把邱亭暮小心的放平,“當然為了安全起見,你們帶他去正規醫院做個檢查,這個島上只有社區醫院,你們最好帶他去城裏檢查。”
賀燼的眼睛還是放在邱亭暮臉上,也許是屋裏的暖氣起了效果,邱亭暮之前蒼白到極點的臉色現在紅潤了不少,賀燼少少的放了點心。
“我哥不在,你送他去城裏檢查。”羅舞絲毫不見外的給醫生下任務,“我跟你一起去。”
賀燼本來想自己送邱亭暮去城裏檢查,但他在這裏還有事要辦。
醫生倒也沒有表示反對,只是更加無奈的看羅舞:“你跟你哥一樣,整天就知道使喚我,那我現在回去把車開過來。”臨走之前囑咐他們把東西收拾一下,自己半小時後就到。
“這是島上的醫生嗎?”賀燼忍不住問,看他的手法,跟一般醫院的醫生有些不一樣。
羅舞愣了一下,笑起來:“你說蘇俞啊,他是法醫。”
第三十八章
賀燼睜大了眼睛:“法醫?”難怪他覺得剛才蘇俞翻邱亭暮身體的時候那手法很眼熟。
“是的,他現在放假。”羅舞見賀燼很驚訝,強調一句,“不過放心,蘇俞對醫學懂的可多了。”
賀燼無言以對,雖然他不忌諱這個,而且平時跟法醫接觸的也多,但确實被吓了一跳。
“幫邱亭暮穿好外套褲子吧,一會蘇俞來了我們就帶他去城裏。”
有人幫忙自然是好,就算羅舞确實有目的的接近他們,這次也需要好好感謝她:“這次真的謝謝你。”
羅舞大度的一揮手:“我才不是為了你呢,沒有你我也要幫邱亭暮的,我還指望你們幫我查孫媛的事。”
賀燼準備讓曹操跟羅舞他們一起去城裏,摸出手機後才發現找到邱亭暮這麽久都忘了給另外三個人打電話,趕緊給三人分別去了電話。
一刻鐘後三個人先後趕到這裏,雖然都撐了傘,但也都淋的差不多了,不過看邱亭暮躺在那,在接到賀燼電話後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
賀燼把事情簡單說了一遍,三人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擔心邱亭暮那個包會不會有問題,腦袋上的問題可大可小。
“曹操你陪邱亭暮去醫院檢查,有結果了立刻通知一聲。”
羅舞要送邱亭暮去城裏,他們不方便多待,賀燼決定和粥粥甜瓜立刻去找村長。
“頭,邱邱為什麽會被人打暈過去,這種地方應該沒什麽人認識我們,更別提什麽仇家。”
賀燼剛剛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蘇俞在邱亭暮後腦勺上找到的那個包因為用力擊打才會出現,那個位置,那種力道,應當不是意外。
考慮到他們的身份和來島上的目的,賀燼不禁有了一種猜測——是不是邱亭暮發現了什麽,還是說在島上得罪了誰,所以被襲擊了。
村委會近在眼前,而且村長此時就站在門口跟人說話,這次過來賀燼沒打算遮掩什麽,走到那邊直接出示自己的證件:“有些事想跟村長你了解一下。”
前天剛見過一面,村長自然還記得他們,忙不疊的把他們請進裏面,并讓裏面的工作人員出去,自己給賀燼他們倒茶,還拿了一盒煙出來。
賀燼示意自己不抽,開門見山的問道:“你知道文叔文嬸的兒子要帶姑娘回來的事嗎?”
村長沒料到賀燼問的是這種私事,想也沒想的點頭:“知道,文叔那個人藏不住話,這事村裏人應該都知道了。”
賀燼點點頭,立刻抛出第二個問題:“那村長認識一個叫孫媛的女人嗎?”
這個名字讓村長臉上一直挂着的笑立馬僵住了,賀燼背靠在椅子上,不想給他喘息的機會:“文建國結過婚,對象就是孫媛吧?”
“這個,這個……”村長不知道如何回答,說話開始結巴,賀燼接着道,“我們查過戶籍檔案,上面明白的寫着,村長難道不知道?”
粥粥和甜瓜對視一眼,賀燼這回快準狠,沒給村長喘氣思考的縫隙。
村長額頭開始滲出汗珠,看起來亮晶晶的十分矚目:“是有,是有……”
“文叔文嬸說孫媛回娘家了沒回來,村長,這事你知道嗎?”
村長小雞啄食般點頭:“知道,知道。”
“既然還沒離婚,文建國又在打算結婚,這是犯法的,你們知道嗎?”
村長低下頭,用手擦拭額頭的汗珠。
“不過。”賀燼話鋒一轉,語速放緩了不少,顯得沒那麽咄咄逼人,“這事雖然犯法,倒也不是你的問題。只是我們有另一個問題,文叔文嬸說孫媛回娘家了沒問來,村長你對這事知道多少?”
村長嗫嚅着:“是,是回家了……”
賀燼忽然覺得有些奇怪,他來這裏之前做好了跟村長你來我往的準備,從顧辰的話裏行間來看,村長應該是個城府頗深且腦袋裏彎彎繞繞很多的人,跟這樣的人交流要特別注意方法才有可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所以他沒用什麽曲折的套話方法,而是直截了當的切入正題,不給村長思考的時間。
沒想到才問幾句,村長就暴露的挺明顯,這和他原本的想象大不一樣。
“我們已經證實,孫媛自從五年前離開家,再也沒有回去過,她在離開的時候還是文建國的媳婦,如果找不到孫媛,我們會考慮她在這個村裏遭遇不測,将會正式立案。”賀燼挑了下眉,嚴肅的看着村長額頭上的汗越來越多,“我們手上已經有一些線索,村長能再給我們提供一些嗎?”
粥粥拿出一個手機:“頭,需要現在通報給湯局嗎?”
“別別別……”村長急的朝粥粥直擺手,粥粥不為所動,一直看着賀燼,等候指示。
村長:“警察同志,我可以跟你們說,但你們可要放過三蛋子啊,他也是好意……”
“等等!”賀燼猛地擡起頭,一臉驚訝,“你說放過誰?”
村長被一聲吼,身子抖了抖:“三,三蛋子啊,孫媛的死和他有關,但他也不是有意的……”
賀燼擺了擺手示意村長先別說,腦子快速的轉起來,顧辰主動來找他們說村長要求他閉口的事,言語之間沒有破綻,可村長的話聽起來顧辰才是和孫媛死亡有關的那個。
“你們兩去顧辰家把他帶過來,注意安全。”賀燼吩咐,如果顧辰也有問題,就得立即找到他。
屋裏就剩下兩人,村長茫然的看兩個女孩問清楚他顧辰家的地址後雷厲風行的沖出去,賀燼拿出錄音筆按開:“村長,請開始吧,請看,你說的所有話都存在這個錄音筆裏,将來是要作為證據的,說假話就是作僞證,是犯法的。”
“不敢,不敢。”可能是少了兩個人,村長看起來比之前放松了一些,只是眼睛一直盯着那個錄音筆。
“五年前,那時候我們村裏窮,只能保證不餓死,掙錢太難了,島上很多年紀到了的男人都娶不到媳婦,島上的女孩能嫁出去的都嫁出去了。”村長提到那時候的日子還很無奈,“三蛋子算争氣,雖然沒家裏人管着,還是讀到了大學,孫媛就是他帶回來的。”
賀燼萬萬沒想到孫媛是顧辰帶回來的,顧辰說他和孫媛是無意中在文家見面的,孫媛還跟他求救。
“孫媛這個姑娘我倒是也見過,很安靜,當時去吃喜酒的時候還敬了我一杯酒,我還問過三蛋子,孫媛怎麽這麽快就嫁給文家小子了,三蛋子說孫媛是他同學,他帶孫媛來島上玩,結果跟文家小子看對眼了。”村長苦笑了一下,“說實話當時這話我也不信,文家那小子上學的時候馬馬虎虎,初中讀完就沒考上高中在家,孫媛那姑娘怎麽就和他看對眼了,但文家也這麽說,我就沒管,不管怎麽着,結婚了是好事。”
賀燼問:“當時開餐館的彭大爺是不是沒有去喝酒?”
村長愣了一下,不知道賀燼怎麽忽然提到彭大爺:“是沒去,我們村上有人家辦喜事,一般都是他給做菜,村裏人也認他,但那會他沒去。”
“知道原因嗎?”
“那時候不知道,後來知道了。”村長的眼神有些躲閃,不敢看賀燼,賀燼皺起眉,手指頭在桌上敲了幾下,“說實話。”
村長之前好容易放松一點的情緒又緊張了起來:“是是是,是這樣,後來我還問過老彭,怎麽不去吃文家的喜酒,老彭說那喜酒吃不得,傷德,我問他原因,老彭開始怎麽都不說,後來只說了一句,那閨女不是自願的。”
賀燼微皺的眉頭緊鎖起來。
“後來一段時間陸續有些說法,我聽說孫媛是三蛋子賣給文建國的,我吓了一跳,心想這樣子不行啊,就想去找文家的人說說,沒想到他們說孫媛回娘家了。”村長的聲音越來越低,賀燼提醒他聲音大一點。
“我看文家三口神情不對,覺得事情沒這麽簡單,就想問清楚,結果三蛋子忽然從裏面出來,看到我慌得不得了,我覺得有問題,沖進去看,那姑娘脖子上一直在流血,那樣子可吓人。”村長想到那場面都心有餘悸,拿起桌上早就冷掉的茶水灌了一大口給自己壓驚,“三蛋子見我發現了就跟我跪下了,說自己是失手,讓我不要告訴警察。”
村長說的事情大大出乎賀燼的預料,顧辰是殺死孫媛的兇手?
“三蛋子和文家三口都給我跪下了,求我別管這事,我問他們怎麽回事,一開始都不肯講實話,我說要找警察來,他們才說了實話。”村長大概也知道自己包庇的行為犯法,說話的時候一直盯着那個錄音筆。
“三蛋子大學畢業後沒找到好工作,就幫着人送女孩到買媳婦的家……”
賀燼冷笑一聲:“人販子。”
村長不敢反駁:“孫媛就是被文建國買來的,一直說要走,那天三蛋子去文家領錢,文建國說這姑娘不聽話,不肯給錢,三蛋子和孫媛吵起來,孫媛說要報警,三蛋子一下子激動……”
文建國因為孫媛不肯聽話的在這裏安家給文家生兒子,就不肯給錢,顧辰自然不肯,想讓孫媛聽話,結果争執的時候弄死了孫媛。
賀燼忽然對這個村長産生了一種極端的惡心,說話的語氣也很硬:“你為什麽不報警?”
“三蛋子是我看着長大的,文家又一直求我,我一時心軟……”
“砰”的一聲巨響,村長被吓得往後縮了縮,賀燼怒道:“現在是21世紀,不是奴隸社會,一個人被殺居然敢明目張膽的包庇,你們這還有沒有王法?”
村長的臉色慘白冷汗直流,就差哭天搶地了:“三蛋子對村裏不錯,還出了錢給村裏修路,我一時糊塗……”
強忍下心裏的怒氣,賀燼繼續問道:“老彭和另外兩位老人失蹤,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砰”又一聲巨響,賀燼立刻站起來看向聲音來源的方向,好像是大門口,村長也往外跑。
兩人跑到門口,正看見甜瓜把一個人的胳膊扭到後背上,嘴裏還警告:“不許動,你跑不了。”
那人在掙紮中擡起頭來,村長失聲叫了一句:“三蛋子。”
被甜瓜屈膝壓在地上滿臉灰塵的正是顧辰,他今天還是穿着上回去文家民宿找他們時候的衣服,只是眼神跟那時候完全不一樣,看起來好像換了個人,兇狠又狡猾。
粥粥随後跑進來,邊換氣邊對賀燼解釋道:“頭,我們去顧辰家,他開門給我們,甜瓜剛說一句跟我們去村委會他就動手想跑,被甜瓜揍了幾下抓到這來的。”
說完她喘了口粗氣:“我們在他家發現了三個老人,暈過去了,我喊了幾個人給送到社區醫院,那邊說沒大事,為了保險會立刻安排送他們去城裏檢查一下。”
村長突然跑到顧辰面前伸手給了他一巴掌:“老彭他們是你給藏起來的?”
顧辰看都不看村長,把頭撇向一邊。
“要不要跟湯局彙報,帶回城裏去審?”粥粥請示,賀燼則有些猶豫,眼下還不能完全肯定事情就是村長說的那樣。
甜瓜對賀燼說:“頭,兇手應該就是他,我收到了短信……”沒有明說,但賀燼明白,應該是收到了孫媛的感謝。
“好,報告給湯局,我們立刻帶人回去。”
一番折騰,跟村委會說原因,被村裏和游客圍觀,三個小時之後他們帶着村長和顧辰在岸上見到了湯局的老友,也就是羅威羅威的父親,本市公安局的局長。
簡單寒暄,羅局帶他們到了本市公安局并立刻安排審訊,由于案件發生地是在本地轄區的島上,但賀燼他們是案件的直接解決人,所以兩方都派了人,一共四個人,一起坐到審訊室。
賀燼先前收到羅舞的短信,說經過全面檢查,邱亭暮沒什麽事,只是還沒醒。
心放下了一半,賀燼看着顧辰,顧辰也一直惡狠狠的瞪着他,一副深仇大恨的樣子。
“三位老人家也都醒了,沒什麽大礙,你應該慶幸,否則你造的孽又多一件。”賀燼轉着一支筆,“說吧,我們跟當地警方通過氣,他們也注意你挺久了,就算你什麽都不說,坐牢也是遲早的。”
顧辰冷哼,一聲不吭,似乎懶得搭理他們。
“我們在你家裏找到了孫媛的證件和一些其他女孩的證件,其他女孩我們派人去找,但是孫媛的證件在你這,你怎麽解釋?”賀燼拿出一個小的證件袋,裏面是一張身份證,上面的孫媛梳着利落的辮子,清秀順眼。
“村長把事情跟我們說了,我們派人去找了文家的人,他們說的事基本上和村長一致,這在法律上是可以形成有效口供的。”賀燼也不急,不緊不慢的跟顧辰周旋,“你如果确實不說,也可以,直接法庭上見吧。”
“對了,忘了告訴你,那三位老人家都可以作證的,你在綁架他們之後說的很多事他們也都記着呢。”賀燼想要起身走了,“早點說,還有減刑的機會。”
“減刑”兩個字刺中了顧辰的神經,他遲疑着問:“真的可以減刑?”本來他沒打算說任何話,反正都是坐牢或者直接死刑,他受罪,也不能讓警察好過,但減刑意味着他可能還有生路。
“說了才知道,不說絕對沒機會。”
顧辰低着頭想了好幾分鐘,屋裏安靜着,等他之後的回答。
“好吧,我說……”
審訊室外,羅局抱着胳膊看監控,邊看邊搖頭:“好好的小夥子,人也聰明,怎麽就走了這條路?”
“顧辰的上線有眉目了嗎?”不知道什麽時候趕過來的湯局問道。
“有了,我們跟了很久,這兩天就能收網。”
半小時後,賀燼問顧辰:“你為什麽要裝瘋賣傻?是不是利用這個樣子掩飾自己的罪行,讓人不會懷疑到你?”
顧辰低下頭“嗯”了一聲。
審訊結束,進來幾個人打算押着顧辰出去,賀燼站起來跟過去,在顧辰耳邊迅速說了句話,顧辰的臉色立刻蒼白起來,被兩個警察拖着離開審訊室。
“你的人跟他說什麽呢?”羅局問,按照規矩,審訊的時候,所有動作和言語都必須公開進行。
湯局搖頭,心裏所有所思。
之後又審訊了村長,除了把在島上說的事重新講述一遍,村長還告訴他們,他知道那三家老人不見了,起初害怕是他們自己偷跑出去,所以找到那幾家人,讓他們不要報警,他會私下派人找。
湯局嘆口氣:“這村長人不壞,只是愚昧,這下也要坐牢。”
所有手續結束後已經到半夜,村長和顧辰還有文家幾人自然有這邊的法庭判決,他們一起去醫院看邱亭暮。
“你在審訊室跟顧辰說了什麽?”回去的路上湯局問賀燼。
賀燼:“我跟他說‘還想減刑,等死吧你,人渣。’”
湯局想罵他幾句,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賀燼說的也沒錯,顧辰交代,賀燼他們把他抓到村委會,他聽到村長喊他們警察很害怕,但是最近他有一筆大買賣要做,還不能離開島上,就想着先發制人,把注意力引到村長那邊,給自己留點時間。
醫院裏,羅舞和蘇俞還在,邱亭暮剛醒不久,醫生正在給他做檢查,一見他們幾個,邱亭暮道:“ 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湯局笑着擺手:“這說的什麽話,顧辰已經認罪了,你沒事吧?”
“呃,沒事。”邱亭暮愣了愣,“顧辰?”
“是的,老人也救出來了。”粥粥把事情前因詳細說了一遍,邱亭暮也覺得荒唐,這裏的人這樣把一個人的性命不當回事嗎?
“他為什麽要抓那幾個老人?”
“顧辰說當年孫媛跟文建國結婚,這三個老人強烈反對,前段時間他碰到那三位老人喝酒,老彭說他這樣的人傷陰德,老周還罵他,顧辰怕他們找警察亂說,找個機會把他們都抓到家裏,打算等最近這票大的結束了跑路前再把他們放走。”
羅舞在一旁看起來很失落:“當年我應該報警的,孫媛也許不會死的。”
蘇俞拍着她的肩膀,無聲的安慰她。
“邱邱,你是怎麽暈過去的?把我們吓死了。”
邱亭暮:“我那天出去打算随便走走就回,碰到了顧辰,他從一個房子裏走出來,看到我好像有點慌張,我跟他聊了幾句就打算回來,後來知道後腦勺一疼,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有沒有事顧辰看到你,以為你發現了什麽,才打暈你的?”曹操提醒,湯局打了個電話給羅局,把這事說了一下,讓羅局問清楚,如果是真的,顧辰的罪名又多一條。
邱亭暮醒過來,醫生說可以出院,幾人打算連夜趕回自己的城市,跟蘇俞和羅舞告別就告辭,湯局有自己的專車和司機,五個人還是坐一輛車。
車子上了高速沒多久,賀燼收到湯局的短信,說顧辰并不知道邱亭暮暈倒的事。
“頭,按照顧辰的罪行,應該是死定了,承認襲擊邱邱沒什麽區別的啊。”
賀燼:“可能真的不是他幹的。”
那會是誰呢?
下一本《渣了我設計的機器人後》~
我該喊你主人還是爸爸,還是親愛的呢?
機器人攻 vs 獵人受 (不是傳統意義的機器人)
顧臨川目睹交往一周的男友袁慶和公司老總的兒子卿卿我我,本想先揍一頓然後麻溜的讓他滾蛋,結果一個“意外”,被袁慶拽着穿到了某本書裏。
在書裏,他是尋物獵人臨川,是全民偶像,風頭超過最火的偶像,本以為自己變成個花瓶的顧臨川忽然接到通知,尋回不久前失蹤的機器人芮黯。
顧臨川和組員經過調查,終于聯系上芮黯。
芮黯:“我可以回去,但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請說。”
“做我的男朋友。”
顧臨沉默了。
“你答應嗎?”
顧臨川十分為難:“咱們人機有別,在一起不合适吧?”
“那我不會回來的。”芮黯們十分冷酷,“世界毀滅我也不在乎。”
“當年設計我的時候說會永遠愛我,去了一趟那個世界就不認我,你渣不渣?”
哈?
好似有什麽了不得的事……
小劇場:
顧:最近我監測你的腦電波,怎麽總是看到奇怪的畫面?
芮:什麽奇怪的畫面?
顧:不就是那個……什麽……
芮:夜有所做日有所思而已。
顧: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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