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地下拍賣會
兩天後是單氏大小姐的婚禮,而就這個節骨眼上,木小樹卻發現婚禮的請柬怎麽都找不到了。
她苦思冥想,把青湘山別墅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找到。
容隽卿一手拿着設計稿,一手拿着馬克筆,恨鐵不成鋼地看着木小樹在她的卧室裏翻來翻去。
“我說,小樹啊,請柬怎麽可能在我這裏,我連那請柬還沒焐熱就交給你了。”容隽卿撫額。
木小樹哭喪着臉:“請柬總不至于自己長翅膀飛走了啊。”
容隽卿提醒:“你最後一次看到請柬是什麽時候?”
木小樹回憶了半晌,道:“在祁先生那裏。”
容隽卿眼裏浮現出暧昧的神色:“哦……這樣啊,要不你問問祁先生?說不定落在他家了?”
木小樹醍醐灌頂,沒準真落在祁先生家裏了。
傍晚祁缙謙來接木小樹共進晚餐時,木小樹把這個猜想說了出來。
環境清幽的西餐廳裏浮動着淡淡的清香,燈光與背景音樂柔和得恰到好處。木小樹卻愁眉不展:“要是沒有請柬,根本進不了會場。”時隔多年與單伯飛重逢,萬萬不可拂了他的邀約。
祁缙謙啜了一口紅酒,道:“我收拾宅子的時候并沒有看到你的請柬。不過,就算沒了請柬,你一樣可以去。”
木小樹好奇:“怎麽去?”
祁缙謙一邊優雅地切着牛排,一邊清淡道:“給我的那份請柬裏提到,希望我攜家眷同去。”
木小樹的刀叉歪了歪。家眷啊……她默默地念了念這個詞,心髒忽地漏跳了幾拍。
這個詞,她喜歡。
但是不可以表露出來。
她輕咳一聲,擡眸瞥他一眼,狀似不滿道:“又被你占了便宜。”
他也看她,一本正經道:“早晚的事,怎麽能說是占便宜?”
她語塞,心裏卻悄悄地開出了一朵花。努力把揚起的嘴角壓下去,她眨了眨眼:“那……我就勉為其難答應了。”
他把她的小動作盡數收入眼底,面上卻裝作毫無所知:“為了讓你能更好地适應我的家眷這個角色,接下來兩天就住在我那裏吧。”
她剛要反駁,他又道:“就算你拒絕我,容小姐也不會給你開門。”
她忿忿,這才想起只要她和祁先生在一起,容隽卿必然會在夜晚來臨前把所有的門都鎖死。
和祁先生住在一起,是一件很愉悅的事,她并不排斥。然而,今晚不行。
她戳了戳盤子裏的西蘭花,斟酌着字句:“今天晚上我答應容隽卿要和她一起完善單伯飛的禮服。”
他蹙眉:“不急在一個晚上。”
她垂下眸子,半晌又擡眸,祈求地看向他:“我今晚快點把它弄完,這樣就能空出更多時間和你在一起了呀。”
他緩和了眉目:“我開車送你。”
她眉開眼笑,隔着桌子湊過去在他的臉頰上吧唧了一口:“果然我的男朋友最好了。”
他拿起餐巾擦了擦臉上沾上的油漬,不急不惱,只在她小人得志的空檔一把捉住她來不及縮回的脖頸,撬開她的貝齒,與她的唇舌糾纏起來。
微澀的波本從他的舌尖傳遞到了她的舌尖,她的味蕾裏滿是他的味道。
幽暗的燈光和深紫色的珠簾将兩人圈在了一個密閉的空間。不知不覺間,她已陷在了他的懷中。
她局促微喘,他窮追不舍;她認真回應,他變本加厲。
餐廳裏正在回放着L'Hymne à l'Amour,低低柔柔的間奏曲蘊了幾分纏綿與不舍。
意亂情迷。
一吻結束,她臉頰發燒。
他抵着她的額頭,鎖着她的眼:“今晚真的不留下來?”
她咬了咬唇:“今晚不可以。”
“我不會亂來。”他說。
她揚起嘴角:“我知道。”
他嘆了一口氣:“鐵石心腸。”
她咯咯直笑。
******
青湘山別墅。
祁缙謙看着木小樹進了別墅,才開車離去。
待黑色的轎車消失在視野中,別墅門柱後的木小樹才慢慢地從陰影中轉了出來。
拿出手機,她撥通了一個號碼。
她一邊和電話那端的人低聲說話,一邊走出別墅群,往街道走去。
不多時,一輛不起眼的小車停在了她的身側。
她拉開車門,一矮身坐了進去。
駕駛座上是一個穿着舊風衣的男人,容貌極為平淡。他轉頭對着木小樹道:“直接去那裏嗎?”
木小樹點點頭,神色有些疲倦。
男人猶豫了半晌,依然開了口:“木小姐,您一個人去那樣的地方,并不合适。”
木小樹卻笑了:“我怎麽是一個人呢?不是還有房先生你嗎?”
“為什麽不告訴那位先生您今晚要去的地方?”他說,“以那位先生的能耐,您不必如此辛苦。”
車窗外的景色飛速地後退。
“我知道。”木小樹神色淡淡:“我知道沒有什麽事是他做不成的。但是,有一些事,還是應該我自己去做。”他已為她操心了那麽多年。在香港的那些日子,他所做的,她都知道。
駕駛座上的男人不再言語。
木小樹又道:“房先生,今晚拍賣會上會展出幾卷謝懷章的畫?”
男人答:“據消息,三卷。”
只有三卷?木小樹蹙眉。罷了,聊勝于無。
車子穿過熱鬧的大道,拐過荒蕪人煙的街區,最後停在了一方小巷處。
房先生走下車,引着木小樹走到了巷子中央的一道門前。他扣了扣門上的拉環,很快門上的小窗便從裏頭打開。他把一張對折的紙條遞進了窗洞。
很快,門吱呀呀一陣響,露出了門內穿着紅黑相間制服的男招待。招待員一鞠躬:“二位歡迎光臨。”
木小樹并不在意。她在尋找畫卷的過程中經歷過更加匪夷所思的場面,這家地下拍賣會的做派無甚稀奇。
順着甬道往下,視野逐漸開闊。
招待員在一扇門前停了下來,為木小樹二人撩起了門簾。
門簾內是一個寬敞的大堂,堂下已坐滿了人。堂前有一方小臺,臺上斜放着一個小槌。拍賣會的主持人還未上場。
木小樹跟着房先生坐在了大堂後方,手裏拿着今晚的拍賣清單。
謝懷章的鹧鸪圖、竹拂三葉圖和梅開三弄圖皆排在第十八位。
木小樹的身側坐着個矮胖的女人。一身珠光寶氣,滿身濃郁的高級香水。
那女人側過頭看了看木小樹,又看了看木小樹身側的房先生,眼裏露出了然的神色。她隔着木小樹對房先生道:“預備給你的小情人買什麽?”
房先生坐姿不變,似乎并未将女人的話聽進耳中。
女人臉上有些挂不住:“這有什麽不好意思。”
木小樹擡眸,淡淡地睨了一眼身邊的女人。
自認為見慣大場面的女人卻被這極淡的一眼觑得失去了言語。
這般氣勢,難不成是女主人和家仆?
前方一陣小小的喧嘩,原來主持人上了臺。拍賣即将開始。
前幾樣古玩玉石在哄擡下拍出了驚人的價格。
木小樹百無聊賴地看着,只等着那三卷畫呈上堂來。
主持人敲了敲小槌。第十七樣物品定下了主人。
下一刻,身着旗袍的禮儀小姐拿着個銀制的托盤上了臺。盤裏托着三卷畫。
三卷畫依次展開,臺下人開始騷動。木小樹的瞳孔卻驟然緊鎖。
從開始便如一尊雕像的房先生也松動了面部表情。
确實是三卷名畫,卻不是謝懷章的作品。
實物與拍賣清單并不相符。
老字號的地下拍賣會,牽扯到各方利益,因而信譽必在首位。
此下光景,難道是有人偷梁換柱?
房先生側過神對木小樹耳語:“我去看看。”
木小樹颔首。房先生起身,繞過坐席,往大堂後走去。
身邊的矮胖女人又開了口:“拍賣快結束了,你們怎麽一樣東西都沒有買?”
木小樹心不在焉:“看不上眼。”
女人悻悻地閉了嘴。
臺上,主持人依然在叫價。
與木小樹隔着一個過道的左前方,有人舉牌。舉牌的同時亦将手裏的東西暴露在了身後人的視野中。
木小樹蹙眉。如果她沒看錯,那個人手裏的是一卷畫,畫末露出了個紅泥小印。
印上刻着的,赫然是謝懷章。
那人舉牌後,狀似無意地側了側臉。
木小樹身邊的矮胖女人毫無預兆地捂了心口低聲叫道:“哎喲媽呀,怎麽會有人長着那樣一張比鬼還吓人的臉?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那人似乎聽到了矮胖女人的驚呼,又往木小樹的方向轉了幾分。
木小樹一愣。那确實是一張不忍卒睹的臉。臉上的皮膚坑坑窪窪,似被大火燒過,又像被毒蟲啃噬過,委實吓人。更糁人的是,一道長長的疤自他的左眉骨蜿蜒而下,直直沒到了鬓角深處。
不知是不是錯覺,木小樹覺得那人對着自己勾了勾唇角。
主持人已在叫價第二十二件物品。
那個容貌可怖的男人忽然站了起來,避開坐席,似是要離開。
木小樹心裏一緊,提着包順勢跟了上去。
那男人并不預備離開,而是轉入了後堂。
後堂的走道燈光昏暗,走道兩側的房間內隐隐透出光亮。木小樹蹙了蹙眉,拿出手機給房先生發了一條信息,繼而跟着那個古怪的男人拐進了又一條走道。
這一拐一轉間,視野裏居然再無那個男人的蹤影。
木小樹凝眉。總不至于人間蒸發,那個人應是進了一個房間。
左手邊,唯一一個透着光的房間沒有落鎖。她定了定神,旋開門把走了進去。
甫一進入到光線充足的地方,她的眼睛有些不适應。
待她看清室內的擺設時,只聽身後傳來喀拉的落鎖聲。
門外還有人!
當她意識到這點,已太晚——前方,傳來一個冰涼的聲音:“好久不見,木小姐。”
與此同時,拍賣會的前堂,在木小樹離開的地方又坐下了一個男人。
那男人引得座椅旁的矮胖女人頻頻側目。
這個男人生得真是……她找不出妥帖的詞彙來形容這個英俊的男人。她這輩子都沒有在現實生活中見到這樣的極品。她躊躇着,是不是要向他伸出橄榄枝。她有的是財力包養一個新情人。
忽然,那個男人轉頭沖她笑了笑。
她恍了恍神,險些溺斃在他湖藍色的眸光裏。只聽他道:“請問剛才坐在這裏的那位小姐去了哪裏?”
小姐?她的腦海中浮現了一張美麗卻疏離的臉。她下意識地指了指木小樹離開的方向,待她回過神,身邊已無那個男人的身影。
獨留椅子上的餘溫,以及翻開的拍賣會清單。
清單正翻在第十八個拍賣品那頁。清單上,是三卷畫的實拍圖。
鹧鸪、臘梅、竹三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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