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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因為心情很好的緣故,不算豐盛的早餐吃的也是很盡興,再狩獵的日子來臨之前,武辭的日子可以算是悠閑的。

早餐吃完之後,兩個人就一起來到了柴房的屋檐前,該準備的東西都準備的差不多了,對于這些打獵用的東西,武辭也不是太着急着去趕制,所以一上午的進度,也就只是做了一小紮的箭。

不過也就是這麽一上午的時間,讓武辭發現了小家夥的一個秘密,那就是對東西的完美追求程度。

對其它的東西是怎麽樣的,武辭不知曉,但是就在這做箭尾的時候,武辭就發現了,小家夥在修剪那尾部羽毛的時候,幾乎都是按着尺子的量度去剪的,若是兩邊稍微有一點點的不對稱,他還會重新修剪。

這樣的行為若是放在其他人的身上,武辭也許會覺得那人很雞毛,但是大概是做這事兒的人是小家夥的緣故,武辭只覺得可愛得很。

“大哥,這兩根竹子的長度為什麽不一樣?”為了報答武辭的恩情,文曲在幫忙的事上可以說是兢兢業業。

不過到後面的時候,他卻發現,前頭做的那些箭矢,要比後頭的這一些要稍微短一點,而且約莫有短了兩寸的距離,但是那寬度,确實比那竹子要大的許多。

武辭瞧了一眼,說道,“那是桦木,比竹子要硬實一些,用來打更大一點的獵物的,像狗熊之類的,竹條不大管用,每次出去的時候,就帶上幾根,若是射到了輕小的獵物,那箭拔回來還能繼續用。”

“既然如此,為什麽還要用竹條呢?”那桦木瞧起來确實比竹條要硬實許多,而且十分的筆直,瞧起來也比竹條的好看許多。

武辭只覺得小家夥可愛,就連他問的問題,也是有趣得很,所以說是不懂農事的公子哥兒,但是卻沒有那種傲氣,若是換作其他人,就算是遇到不懂的,估摸着也要裝着自己很懂。

把那桦木的箭杆拿了過來,在自己手上敲了敲,武辭心裏覺着還不錯,不過也不忘記解釋,“那竹條沒了還有很多,竹子又極為容易生長,就後山那一大片,就可以說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但是這桦木不一樣,他長的可要比竹子慢得多,而且修剪起來也沒那麽方便,所以平常的時候,都是用竹條的。”

雖說還是聽得不大懂,但是文曲點點頭,很認真的在那裏聽。

雖說這人寫的字很醜,但是他說出來的很多東西,文曲都是不知曉的,全都是他在文曲星那裏沒有學到的,聽了好一會兒之後,文曲只覺得新鮮得很。

不僅僅是這弓箭的東西,還有今兒早晨他吃的那鹹蘿蔔,都是他沒有遇到過的,文曲一邊聽着,一邊悄悄的記了下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用上這書籍上沒有的知識,但是只覺的有趣。

手上的動作雖然不停,但是兩個人也都在聊天,很快的,那日頭爬到了頂頭上。

把手上的東西給放了下來,武辭擦了擦頭上的汗,只覺得都入秋了,這天氣還是有點變幻無常,明明今兒早晨還冷的很,偏生的這日頭一出來,午後就開始燥熱起來,估摸着也是要下雨的樣子。

“手上的東西收一收,咱們先去吃午飯,下午再做點別的,反正也快做完了,也不着急着這麽一點時間,你看你的手指都紅了。”

搗鼓了一上午的箭矢,文曲的指尖都泛着微微的紅色,雖說也是覺着有點心疼,但是畢竟他是男孩子,若是自己真的什麽都不給他做,武辭也覺着他心裏大概會不舒服。

所以在心疼之餘,又覺着這孩子真的很不錯,至少沒有大戶人家的嬌氣,而且适應性極為強大。

看了一眼竹簍裏的箭杆,文曲最後把那箭羽插上,才點點頭應了聲,“好。”

站起身來的時候,文曲又像是想到了什麽,擡頭看向武辭,“大哥,待會兒吃完飯之後,咱們可以寫字嗎?”

聽到小家夥這樣問,武辭也不覺着奇怪,畢竟小家夥身上就是一股書生的卷氣,想看看書寫寫字什麽的,也是很正常的。

雖說讓對方在自己家裏生活,但是武辭也沒想着讓對方跟自己一樣,過上打獵為生的日子,小家夥不适合。

所以對着小家夥小心翼翼的詢問,武辭自然是點點頭,“當然可以,別看到哥是打獵的,但是大哥家文房四寶都有。”

得到了回複的文曲,柔軟的唇角都翹了起來,經過了這兩天,他覺着武辭什麽都好,就是用自己的本體寫出來的字着實是太醜了,應當好好的練一練。

以前他還是支毛筆的時候,文曲星也經常說見字如見人,文曲聽的最多的,就是文曲星在吐槽武曲星的字兒,簡直就關他手裏的刀一樣醜。

但是,武辭長的還是很好看的,所以,文曲覺着,他的字兒也要變得很好看,若是自己改變了他寫字醜的缺點,但也算是還了他的一樁恩情。

文曲心裏想的美滋滋的,眉眼都笑得彎彎的,唇角邊還出現了兩個凹陷下去的小窩,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更軟。看得武辭的心頭也暖暖的,覺着這弟弟真好看。

既然下午都不打算再做箭矢了,兩個人就要把那些東西給收進了柴房,在進入柴房的時候,文曲還瞥到了裏頭的幾把弓箭。

那些工件都挂在柴房了牆壁上頭,光是看着,就讓文曲的身子抖了抖,但是又是覺得威武的很,走出柴房的時候,還忍不住轉過頭去多看了幾眼。

好在他這小動作武辭沒有發現,否則定是要把牆壁上的家夥都取下來,挨個給小家夥介紹的。

文曲的腳走路還不大利索,所以武辭就跟在他的身後慢慢的走着,也沒有過去抱起他,畢竟他的腳現在處于恢複的階段,多走走有利于他的恢複。

所以就柴房到廚房的那麽一小段距離,兩個人也是走了一小會兒。

不過進了廚房之後,武辭才把米洗幹淨,院子外頭就傳來了叫嚷聲。

“武辭,武辭你在家嗎?”

這聲音聽着熟悉的很,距離稍遠的時候或許還有那麽一點分不清,但是當那人走進自己的院子的時候,武辭就聽出來了,可不就是王大虎麽。

知曉是熟人之後,武辭也沒有特意的出去把人接進來,只是在廚房裏應着聲,讓人尋聲走進廚房來。

兩個人平日的關系也不錯,加上村子裏的民風又是淳樸的,所以也沒有太多的規矩在那裏擺着,聽到那聲音在廚房之後,王大虎就循着聲走了過去。

他那嗓門大的很,人還沒有見着,文曲就已經聽到了他的聲音。

“武辭,今兒晚上就不用做飯了啊!”

武辭已經把米放了上去,把蓋子蓋上,又往鍋爐裏放了根柴火之後,才起身洗了手,洗完手回來的時候,王大虎已經走進了廚房。

臉上都是笑意吟吟的,看到坐在那裏的文曲時,雖然也是愣了一下,覺着是生命孔,但是他的性格本就自來熟,所以只是稍微的愣了一小會兒,就恢複了。

看到武辭的時候,也順聲問了句,“武辭,這小公子是誰啊,長的白白嫩嫩的,怎麽不像是村子裏的人?”

說完這話之後,也不等武辭說什麽,王大虎就又坐到了文曲身邊,解釋道,“我剛剛說那話沒有诋毀你的意思,只是你長得好生俊俏,倒像是大戶人家的公子,我也是第一次見着這麽好看的男人,所以難免就有些胡言亂語了。”

“少在那裏胡說,他是我……遠房親戚,前兩天才過來的,家裏沒人了,以後就跟我住着,叫文曲,算你半個弟弟。”在王大虎的肩膀上拍了一下,武辭也怕文曲心裏不舒服,畢竟一個男人被說好看,可不是什麽人都能接受的。

好在文曲看起來也沒怎麽聽得懂,只是看着王大虎點了點頭,小小聲的打了聲招呼。

其實文曲确實也是沒怎麽聽的懂王大虎說的是什麽,但是這個人給他的感覺不壞,而且看起來很爽朗,倒是沒有給文曲帶來什麽不舒服的感覺。

王大虎的心腸也是熱的很,聽了武辭的話之後,大抵也是猜測到了什麽,在文曲的小肩膀上拍了拍,一臉鄭重,“你放心,從今兒開始,我也算是你半個哥哥了,有什麽事盡管找我,武辭解決不了的,大虎哥都盡量幫你解決。”

看小家夥有越聽越懵的趨勢,武辭只得在王大虎肩膀上拍了拍,“少在那裏貧了,你剛說的是什麽事兒?”

“哎喲,你瞧我這腦袋,差點就把正事給忘了,”拍了拍自己的腦門,王大虎覺着有點尴尬,但是臉上仍舊是洋溢着喜氣,“就是,就是我媳婦兒她又懷上了,今兒大夫來看過了,我能覺着這是喜事兒,加上那狩獵開場,不是沒幾天了嗎?我娘就想讓我來叫你今晚來跟我們一起吃頓飯,今晚你就跟文曲……

嗯,對,帶上文曲,一起去我家吃一頓,今兒村子裏的人我都走了個遍,待會兒我還得去張大爺家,所以就不留太久了,你今晚記着啊!”

看了眼文曲,武辭有些遲疑,“這麽多人,你看我這米都放進去了。”

“嗨,雖說都叫過去了,但是來的也沒幾個,畢竟最近大家都忙着收糧,我去吧,也只是想讨個祝福,讓我媳婦兒多受點兒福氣,估摸着來的人都是過幾日要一起去狩獵的,也沒幾天了,就過來吧。”知曉武辭不大喜歡一堆人圍在一起喝酒,但是王大虎也不希望他一直都這麽孤立,所以就算是很多時候武辭都不跟大家一塊兒喝酒,王大虎也樂意叫着,畢竟叫多了,武辭還是會去那麽幾次的。

“好啦好啦,不說這麽多了,我先走了啊,倆都記着。”臨走的時候,王大虎又拍了拍文曲的小肩膀,而後走到門口的時候,還不忘轉過頭來說了一句,“武辭啊,你弟弟太瘦弱了,可得好好補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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