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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不必脫了◎
文聲月唇角含笑,“我聽文溪說,你将那父子倆接回朗月閣了。”
戚如穗點頭,大方承認道:“是。”
她未錯過文聲月蹙起一瞬的眉頭,只見文聲月輕輕撂下筷子,語氣盡是父親對孩子的勸慰。
“穗兒,你倆年歲也不小了,既然接回來了,那抓緊再要個女兒。你阿弟白日來了信,說已經下船了,算算時間後日便能趕到家。”
提起戚若竹,文聲月語氣顯然松了幾分,他側頭看向戚如穗,而戚如穗只是笑笑。
“我知曉了。”
夜幕低垂,月明星稀。
昏黃燭火搖曳,映在窗上勾勒出一個模糊的人影,小夏叩了叩門,待裏面人應聲後才推門進去。
“少主君,小少爺已經睡下了。”
何鏡提着的心終于松了口氣,“那便好,睡了便好。”
他低聲重複句,像是在安慰自己。憐兒黏他的緊,還從未分房睡過,他本還擔心憐兒會不會哭鬧,誰料這孩子竟這般乖巧懂事。
按說小少爺已有五歲,早該與少主君分屋,也方便日後小姐寵愛,這話晚膳時他同少主君隐晦提過一次,少主君思量許久後才點了頭。
許是小少爺自小未與人分開過的緣由,方才小夏去查看時,發現小少爺一人蜷縮在被子裏,眼眶蓄滿淚水,卻愣是一聲沒哭,瞧着十分可憐,他哄了半響才将小少爺哄睡。
“熱水已備好了,少主君若是有事随時喚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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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鏡颔首,“你下去吧。”
小夏應聲,離開前從櫃上拿下一盞小香爐點燃,屋子裏散開一股極淡的香氣,是用來驅蚊安神的熏香。
何鏡看向冉冉升起的煙霧,心間卻想起昨日那濕碎的艾草柱,如今在戚府,他與憐兒的一切,不過全憑她的喜怒來決定。
暗門被叩響時,時辰已過亥時。
何鏡渾身一僵,他轉頭望向屏風之後,指尖都在輕顫。
可該來的總會來,他躲不掉。
戚如穗站在門外,見遲遲未有動靜,她落下擡起的手臂,想着何鏡許是睡了,只是忘了熄燭。
就在她欲轉身離開之際,那扇暗門被拉開,男人的身影出現在身前。
戚如穗頗為驚訝,“……你怎還未睡?”
何鏡擡眸看了她一眼,眸中情緒極為複雜,戚如穗也後知後覺,她大半夜敲門将人喚出來,問他怎麽還沒睡,聽起來是有些奇怪。
“我才從外面回來,見你屋裏還燃着燭火,便想着來看看你。”
何鏡側開身子,任由戚如穗踏入屋內,垂眸顫了顫睫毛,再擡眸時情緒已恢複平靜,只剩隐在衣下的手緊緊攥着。
“朗月閣久未住人,許多家具已不能用了,我叫人換了一批新的,你若是不喜歡,改日我再叫人給你打造一批。”
戚如穗走到梳妝櫃前,這妝匣看起來已有些年頭,她隐約記得這是何鏡的陪嫁之物,可匣中卻幹幹淨淨,什麽首飾都沒有。
妝櫃旁是空置的琴架,這是小厮從積灰的雜屋中尋到的,戚如穗認得那琴架,那是何鏡在何府時慣用的,只是沒尋到他常用的那把栖鳳。
“不必了,如此便好。”
戚如穗将手中的暖爐放在桌上,便聽何鏡輕聲開口,聲音如泉水般清冽動聽,又透着疏離感。
戚如穗扯了扯嘴角,笑意苦澀。燭火昏黃,何鏡離她有些距離,她看不太清男人的神情,可瞧見他衣衫時卻愣了一下。
“你怎未換衣衫?是不喜歡我備的那些?明日我叫人将鋪上的衣裳都拿來,你再選選。”
戚府本就是做的絲綢生意,最不缺的便是衣衫,下午時小夏抱出一堆新季衣裳供何鏡挑選,可何鏡只看了一眼,便讓小夏放回去。
見何鏡不語,戚如穗蹙起眉頭,想來定是送來的衣衫不合身了,好在白日她去了染坊,恰巧懷裏有軟尺。
“是不是衣衫不合身,明日送到陳伯那處裁一下便好,我替你量一下。”
見戚如穗拿着軟尺走來,縱使何鏡藏的再好,戚如穗仍看見他面上一閃而過的驚懼。她步伐一頓,不過測個身量,這有什麽可怕的。
男人唇角抿緊,礙事的外衫被放在屏風上,她扯了軟尺正欲上前時,何鏡指尖卻未停。
夏季衣衫單薄,腰帶只需輕輕一扯,那大片春/光便展露眼前。
饒是戚如穗再遲鈍,此刻也懂得何鏡是要幹什麽,可量個身量又不用至此。
“你這是做什麽,不必脫了。”
戚如穗瞪大眼眸,擡手按住何鏡手掌,男人猝不及防被止住動作,女人的掌心溫熱,他下意識想逃離,可卻忘了身後便是凳子。
眼瞧着何鏡被絆了一下,身體不穩的要往一旁摔去,戚如穗忙伸手便将人攬到懷裏。
扯開的衣帶恰好被她握在手中,男人的青絲滑過她唇角,戚如穗霎時僵住身子,連心跳都加快許多。
戚如穗腦中亂如漿糊,手卻下意識将人往懷裏箍緊,軟尺纏住男人腰身,指尖熟稔尋到何鏡的腰窩按下去,似乎這個動作她曾經做過無數次。
她甚至下意識覺得,何鏡似乎又瘦了。
聽見男人那溢出口的輕哼時,戚如穗如雷劈一般愣在原地,溫香軟玉在懷,她卻一動不敢動,甚至視線都不敢下移。
她不可控的想起昨夜那個夢,想起自己的強迫,想起何鏡的眼淚。
何鏡連掙紮都沒有,他只是垂眸依在戚如穗懷裏,安靜又溫順,像個被不會反抗的小獸。
戚如穗知曉,自己此時無論做什麽,何鏡都不會拒絕。
可他也不會接受,他向來是不情願的。
她喉間一滾,扯開軟尺摸索着為他披上衣衫,又将人從自己懷裏拉出來,看着何鏡不知所措的神情,戚如穗在心間唾罵自己一句,到底她以前都做了些什麽混賬事。
“何鏡,你聽我說,我……”
戚如穗看着何鏡的臉,一句我失憶了卡在嗓中,怎麽都說不出口。
她可以用一句輕描淡寫的失憶撇開這七年,可誰又來承受何鏡這些年受得委屈。
“何鏡,我知你受了許多委屈,從前種種皆是我不對,你給我一次機會可好?”
何鏡只是看着她,語氣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你喝多了。”
他不是第一次聽見這種話,曾經許多個夜裏,渾身酒氣的戚如穗也曾尋到他房裏,抱着他在耳畔呢喃道歉。
何鏡信過一次,可酒醒後的戚如穗從床榻上起身,看他的神情亦如一如既往的冰冷,仿佛昨夜的溫存只是一場夢。
從那之後,他便不信了。
“我沒喝酒。”戚如穗聲音微啞,她握住何鏡肩身,認真道:“你應知曉,我前些日子墜馬摔到了腦袋,許多事我都想不起來了。何鏡,你能不能告訴我,我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何事?”
戚如穗看向男人,而他只是錯開視線看向一旁,那空蕩的古琴架子。
房中靜寂,只能聽見夜風吹動樹葉的窸窣聲響,戚如穗扯了扯嘴角,何鏡顯然不信她。
“也罷,終歸是我對不起你,你不願理我也好。”
她苦笑着拿起軟尺,沉默着記着何鏡的身量,只是在量到腰圍時,她未忍住說了句太瘦了,而何鏡身子一僵,并未言語。
“今夜是我打擾你了,早些睡吧。”戚如穗收起軟尺,她将尺量記在心間,在離開前又補充了句。
“你不是說你來月事了,我給你帶了個暖爐,夜間若是難受便貼在小腹旁,或許能舒服些。”
暗門被合攏,何鏡仍站在原地,直到腳步聲漸行漸遠,他才動了動僵硬的身子,看向那妝匣旁的小暖爐。
他未來月事,那不過是推辭的借口,畢竟他也未想到戚如穗會将自己接回朗月閣。
暖爐還是溫熱的,裏面還有草藥味,何鏡将它端在掌心,半響後又放了回去。
翌日清晨,天色還未亮。
何鏡讓小夏為自己挑了套素色衣衫,趁着憐兒還未醒便出了門,朝着院外走去。
“公子。”正守在小廚房的秋兒走到何鏡身旁。
何鏡蹙眉,他看了一眼周圍,“你怎還在這?”
“今日有人告假,我替他一日,公子這是要去何處?”
何鏡頓了頓,沒有瞞他,“長鶴院。”
長鶴院文聲月的住所,秋兒心間一驚,下意識便勸道:“公子別去!”
何鏡沉默半響,竟出聲笑了笑,也不知是在自嘲還是笑秋兒的幼稚。
“我不去,憐兒怎麽辦。”
就算戚如穗再不喜歡這個孩子,可憐兒終究是姓戚的,他為人父,最大的心願便是希望憐兒能平安長大。
何鏡一日身為戚府少主君,文聲月便一日為他岳父,按照家規來言,他本應日日晨起問安才對。
在曾經的五年裏,何鏡确實是這麽做的。
可自從他搬出朗月閣,那時又逢何家巨變,他曾長跪長鶴院求過文聲月,在文聲月閉門不見那日後,他便再未去過長鶴院。
“那我同公子一起去!”
“你如今不過粗使小厮的身份,去了不是更惹人懷疑。”
見秋兒幾乎快哭出來,何鏡又嘆了口氣,安慰道:“你放心,她總不會看着我死。”
【作者有話說】
戚如穗:以前的我過得是什麽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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