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32章

◎逛廟會◎

淡淡草藥熏香彌漫, 何鏡望着床上他慣蓋的小被,無言打開一側櫃子。

小被定是蓋不住倆人,需得拿床新被。

“這是做什麽?”戚如穗開口。

“被子小些, 我便想着換一床蓋。”何鏡輕聲開口, 他抱着被子轉身, 下一瞬便手中一輕。

戚如穗将被子鋪好,又在枕底摸出一個小描金雲紋香盒, 側面還刻着镂空雕花。

何鏡瞧了那東西一眼, 關櫃門的手握緊幾分。

如此做工精細的小玩意,戚如穗本以為是何鏡不小心落在床上的胭脂盒,便順手放到妝匣旁, 與其他螺钿香盒挨着。

只是看着那未怎麽動過的胭脂, 戚如穗緩聲開口, “你可是不喜歡這些顏色, 正好明日出門, 應帶你去香鋪店挑些合心的。”

男子應都喜歡胭脂,何鏡少年時也愛逛香鋪, 可如今卻一直不施粉黛, 便以為是府中備的那些他不喜歡。

“不必,這些已經夠用了。”

“挑些喜歡的, 就是不用,擺在桌上看着也合心。”

見戚如穗真未意識到那東西是什麽,何鏡唇瓣動了動, 望着妝匣緩聲道:“妻主, 那不是胭脂。”

“什麽?”

戚如穗疑惑轉頭, 只見何鏡将它重新拿起, 半個手掌大小的東西, 白皙分明的指節緊緊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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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滾香膏。”

何鏡将東西送到戚如穗身前,他力道太大,松手時掌心已印上紅痕,他滾了滾喉結,聲音微啞卻溫順。

“妻主可要我先用上。”

何鏡輕輕擡眸,燭火映照下那漆黑的眸子格外勾人。

滾香膏,床/笫之間常用的助興之物。

塗之遍體生香,不消多時便灼/熱難耐,五感增敏,鴛鴦情濃時,此番香意最甚。

這東西造價昂貴,比秦樓楚館中的春/藥不同,滾香膏對男子身體并無害處,用多了也只是翌日腳步虛浮些。

只是這東西容易上瘾,傳聞平日古板放不開的男子也招架不住,其中玄妙,用過方才知曉。

戚如穗表情變了一瞬,“哪來的?”

手中東西被取走,何鏡似有不解,“不是妻主叫人送來的?”

自回到朗月閣那日這東西便在了,不止有滾香膏,還有以往她慣用的東西。

戚如穗啞然一瞬,她抽開床側小櫃,在看清裏面的東西時,也怔愣了半響。

紅繩、響鈴、玉環……還有幾個不知裝了何物的瓶瓶罐罐。

何鏡瞪大眸子,他看着戚如穗将那些物件一個個放在床上,臉色也逐漸蒼白,到最後呼吸都滞住。

單是滾香膏還好,若這些都來,他受不住的。

“妻主……”

在戚如穗回眸時,何鏡悄悄往後退了一步,大着膽子低聲道:“明日要出門,今日可否只用滾香膏?”

東西其實都是助興常見之物,只是帶來的是歡愉或是痛苦則取決于掌握之人,單瞧何鏡反應,他顯然經歷過什麽不太愉快的。

戚如穗沒有說話,拿着東西走到他身旁,何鏡退了又退,直到肩背抵上衣櫃才停下腳步。

“只用滾香膏?”戚如穗冷下面色,意味不明重複了句。

何鏡倉惶擡眸,眸底藏着一絲恐懼。

“你自己選。”戚如穗低頭看向手中之物。

何鏡屏住呼吸,見她神情冷淡,心中也沒有底,他不懂戚如穗為何忽然如此,許是忽然興起罷了。

“妻主要我選幾個?”

何鏡小心吞咽一口,見她沒說話,目光快速掃過那些瓶瓶罐罐,他大概都記得裏面是什麽。

他拿了一個玉瓶,小心翼翼擡眸瞧了戚如穗眼,見她神情未變,接着拿起第二個、第三個……直到何鏡顫着手拿起紅繩。

“妻主……”他聲音終于染上幾分懇求。

戚如穗冷着的面色也蹙起眉頭,她将手中所剩一股腦扔了。

“我讓你選,你為何不選拒絕?”

何鏡未沒反應過來,手中一個瓶子被拿走。

“這個你喜歡嗎?”

他當然不喜歡,可他什麽都沒有說,只是瞪大雙眸驚疑不定的看着她,戚如穗将那些瓶瓶罐罐一個個扔掉。

“既然不喜歡,為什麽不說出來。”

“何鏡,你不喜歡的,都可以直接拒絕。”

“你想要什麽,也可以直接同我說。”

“我也想讓你更信我一些。”

每說一句,戚如穗便更近一步,屋內氣氛靜谧,只有呼吸聲響起。

被困在櫃前,何鏡呼吸逐漸急促,他不安的動了動身子,下一瞬便被緊緊扣住腰肢。

溫熱的吻落下,他仰起頭等待,可誰料下一瞬又被松開,戚如穗只凝眸望着他。

何鏡唇瓣翕動,他看向地上的東西,半響後才轉過身,擡手挽住女人肩頸。

“妻主,可以的……”

戚如穗沒有做到最後,卻偏愛磋磨他那處胎記,何鏡不解,卻也沒有拒絕。

這床錦被,兩人蓋正好。

翌日大早,戚若竹便來敲何鏡的門,嚷着要何鏡與他一同先去打璎珞,再挑幾卷布匹裁新衣。

當戚如穗拉開門時,只見戚若竹張大嘴巴,一副見了鬼的神情。

“阿姐?你怎麽在這!”

“這是我夫郎屋子,我不在這還在哪。”

戚如穗,餘光瞥見何鏡方撐起身子,雪白肩身上印着點點紅痕,正茫然看向門口處,便重新将門關上。

“你且等等,他還未醒。”

戚若竹眨了眨眼,他記得阿姐不是早就與何鏡分屋了嗎,這會怎麽又睡一處了。

“可是吵醒你了,再睡一會也無妨。”戚如穗走回床側,語氣柔下幾分。

何鏡眨了眨眸子,他捂着被子坐起身,“沒有,是我睡過時辰了。”

“起來吃個早膳也好,不必着急,已時出門便趕趟。”

何鏡輕嗯了聲,聲音還有些啞意,他望向床榻下被揉亂的衣衫,猶豫瞬後,擡眸望向戚如穗。

“妻主可否幫我拿件衣衫?”何鏡遮着被子,墨發散在肩身,勾人又不自知。

戚如穗自是應好,在櫃前仔細挑選後才拿出一套衣衫放在床上。

何鏡背過身去換,卻沒有拉下床帏。

一刻鐘後,何鏡跨出房門,對戚若竹笑笑。

“抱歉,今日起的晚些。”

“這有什麽的,咱們走吧。”戚若竹大大咧咧一笑,與何鏡一同出了院門。

行走間,戚若竹看見何鏡襟前隐約露出的紅痕時,還是匆匆移開目光,耳根有些羞紅。為人夫郎,他自是知曉那是什麽,原來早上真是自己打擾二人了。

戚若竹幾次想說,又欲言又止,最後委實沒忍住。

“何鏡哥哥,我阿姐近日待你如何?”

何鏡如實道:“妻主近日待我很好。”

戚若竹一噎,他咬着唇瓣,想起此前阿姐的話,又問道:“那、那若是阿姐一直如此待你,你會原諒阿姐嗎?”

何鏡步伐慢了一分,接着溫聲開口,“我未怨過她。”

戚若竹終于閉嘴,他盯着何鏡半響,分不清對方說的是真是假。

怎麽可能不怨呢,戚若竹想不明白。

“何鏡哥哥,你像變了一個人。”他語氣有些低落。

人都會變,戚若竹只是被保護太好。

何鏡想了想,側目對戚若竹一笑,“做什麽垂頭喪氣,我們不是去選布匹嗎,你我許久未見,也不知你如今喜歡什麽花色。”

見何鏡終于有些鮮活人氣,戚若竹神情一喜,拉着他便小跑去染坊,何鏡瞪大雙眸,也随他小跑起來。

長廊裏,恍惚又見昔日京城無憂無慮的兩個少年。

待停下腳步時,何鏡鼻尖已出了層薄汗。身為少主君,他需得時刻端莊自持,儀态稍有懈怠便會被诟病,跑鬧這般幼稚的姿态,他更是許久不曾有過。

“姐夫,你可還好?”戚若竹湊過來。

“還好。”何鏡心跳的有些快,卻久違的感到幾分輕松。

備好的璎珞被送到房內,倆人各選了幾卷布匹,何鏡大半都是為憐兒選的,若非戚若竹堅持,他一個都不想為自己選。

“姐夫,縱然有了憐兒,你也不應時時可孩子為先,若什麽事都需得你操心,那院裏這麽多人手做什麽。”

何鏡與戚若竹還在研究款式,殊不知前院三個孩子已吵翻天。

樂兒懷裏抱着那只黃色小貓,說什麽也要帶它一起去廟會,還撺掇憐兒抱上那只玳瑁小貓一起。

“貓跑了怎麽辦,乖樂兒,你把貓放下,瀾兒在馬車上等着你呢。”江述咬牙切齒哄着,可樂兒卻抱着貓一溜煙跑了。

戚如穗看向摸着小貓的兒子,“憐兒也想帶着貓兒去嗎,廟會人多,貓兒還小,很可能被吓到逃跑,到時候找不回來,它就成流浪貓了。”

“流浪貓會死嗎?”憐兒揚起小臉,一臉認真。

戚如穗驚詫瞬,繼而點點頭,“或許會,它太小了。”

憐兒想了想,把小貓崽重新放回窩裏,又摸摸小貓的頭。

“娘親,我不帶貓兒了。”

可江樂兒那邊實在堅持,還有瀾兒推波助瀾,江述與戚如穗對視一眼,無奈一攤手,眼中盡是疲憊。

江述最終與樂兒妥協,讓小厮用繩子将貓兒拴起來,省的跑丢難尋。

馬車內,憐兒咽下娘親喂來的糕點,緊張扯了扯爹爹衣袖。

“爹爹,我今日早起将文章背好了。”

戚憐端坐中央,小臉緊張且嚴肅,一篇文章背下來後,還輕輕呼出口氣,随即期待看向爹爹。

“憐兒做的很好,昨日是爹爹不好。”何鏡理了理男孩衣角,雖在笑,可眸中卻有些悲傷。

憐兒認真道:“不怪爹爹,本就是我沒溫習好功課。”

何鏡沉默半響,開口道:“爹爹并非逼你死背書,只是希望你能多明些世理。”

正剝栗子的戚如穗擡頭,何鏡避開眼神,也覺得自己有些可笑。

憐兒才五歲,他需懂什麽世理,這個年歲本該無憂無慮玩耍的。

可男孩卻不覺得有什麽,“爹爹莫難過,我會将夫子所教全部背會的。”

戚如穗将剝好的栗子給父子倆一人塞了一個,又揉了揉憐兒發絲,“憐兒,功課固然重要,玩樂也一樣重要。”

栗子香甜綿軟,憐兒幾口咽下,剛欲開口卻又被塞了一個。

只見憐兒和個小松鼠一樣,臉頰鼓鼓囊囊,何鏡唇角勾起笑,緊接自己口中也被塞了顆栗子。

女人指腹與栗子一同貼緊,撫過一瞬又松開。

“今日出來便是放松的,只管好好玩便好。”

一行人在酒樓用了午膳,飯後戚如穗帶着何鏡去了香鋪胭脂店,出來時手中提了兩大盒胭脂。

憐兒是初次出府,看什麽都新鮮,方才鋪子裏的哥哥還給他一個香囊,說是能驅蚊。

馬車內,戚如穗神情極為認真,不知曉的還以為是在談什麽重要生意,憐兒抱着香囊,眼也不眨的瞧着。

“好了。”

直到戚如穗指腹離開,憐兒哇了一聲,“爹爹,你好好看呀。”

兒子毫不掩飾的誇贊令何鏡耳尖泛紅,他望向銅鏡,鏡中美人的長相并非是溫婉可人,而是一眼能注意到的明豔。

幼時在京城,何鏡這張臉便勾了不少小姐的心。

如今為人夫,再塗上緋色口脂,眼尾眉梢盡染成熟韻味。

戚如穗呼吸滞了滞,“很好看。”

何鏡垂下眼眸,連面上也有些羞紅。

待抵達廟會時,時辰已近傍晚,山路蜿蜒盤旋,千盞明燈如皓月繁星,璀璨光華,山腳下無數小販支起攤位叫賣,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今日何鏡穿了身月白色的衣衫,腰間系着群青鑲玉腰帶,更襯腰身纖細。發髻并不複雜,只绾了根白玉簪,容貌出塵,氣質冷清。

偏生唇上口脂濃重,又似妖精般勾人不已。

手中牽着的憐兒穿着同色款式小衫,白嫩小臉上滿是好奇,頭發梳成兩個發髻,身上斜挎了一個布兜,極為可愛。

憐兒是初次出府,他緊牽着爹爹的手,路過每個小販時都要停下腳步看看。

見憐兒好奇張望,何鏡唇角不自覺含笑,語氣更是寵溺。

“憐兒喜歡這個嗎。”

正盯着一個梳篦攤位上的憐兒回神,意識到自己耽誤太久,忙扯着爹爹欲走。

“不喜歡,我們走吧,爹爹。”

何鏡拉住兒子,那小販見有顧客,連忙介紹道。

“小公子真是有眼光,這梳篦是桃木所制,放下枕下不僅驅邪伐病,用來梳頭還可提神醒腦,延年益壽。”

“憐兒喜歡的是這個嗎?”何鏡拿起那雕着兔子的桃木小梳,放到憐兒手中。

憐兒輕輕點頭,眸中隐隐藏着期待。

正當他欲問攤販價格時,不遠處樂兒的聲音傳來,“娘親,樂兒也想吃雲糕!”

“小孩子不能吃這個,你忘了昨夜喊牙疼的是誰了!”江述拉着樂兒訓斥。

樂兒聲音驟然變得委屈,“那為何姑姑給憐兒表哥買了,他也是孩子啊。”

什麽給憐兒買了?

何鏡剛欲擡步去看,下一瞬肩身便被人攬住,他回眸瞧去,女人笑容溫柔,手中拎着熱騰騰的雲糕。

“方才耽誤了下,還以為你和憐兒走遠了。還熱着呢,嘗嘗好不好吃。”

戚如穗将雲糕喂到何鏡嘴裏,動作親昵自然,又将剩下半塊喂到憐兒口中。

看着男孩手中拿着的梳篦,戚如穗開口道:“憐兒喜歡這把梳子?”

沒等憐兒回答,小販插嘴道:“小公子已經挑好木梳,只等小姐來了。我見小姐與夫郎甚是恩愛,不如再買對鴛鴦梳,妻夫舉案齊眉,相守到老。”

口中雲糕還未化,何鏡急忙擡頭。

那把紫檀鴛鴦梳被遞到二人身前,戚如穗只看向何鏡,“你喜歡嗎?”

“都好……”何鏡有些不自在。

“那就都包起來吧,一共多少銀兩?”

“小姐真是好眼光,小公子那把三兩,您手裏這把八兩,我見小姐也是爽快人,一共給我十兩便好。”

在何鏡掏出荷包前,戚如穗已将銀兩付好。

拿到銀兩的攤販笑的欣喜,嘴裏更是好話不斷,镂雕兔子的小木梳被包好,憐兒如視珍寶抱在懷裏。

“憐兒原來喜歡這些。”戚如穗輕喃一句,這些日子她給憐兒送的小玩意足有上百,其中不乏名貴之物,可小夏總說憐兒沒有特別喜歡的,甚至有些從未碰過。

男孩擡起頭,聲音藏着害羞,“謝謝娘親。”

戚如穗倏而一笑,牽起憐兒的另一只手,“前面還有許多新奇玩意,咱們去看看憐兒還有什麽喜歡的。”

到底是小孩子,第一次見到這番熱鬧集市,點頭都比平日激動幾分。

憐兒左瞧瞧右看看,還是稀罕自己那把小木梳。

何鏡接過鴛鴦雙梳,輕聲說了句,“不值八兩銀子。”

這木梳雖是檀木,可品種并不好,仔細看去甚至有隐隐裂痕,八兩足夠買一把品質上佳的紫檀梳篦了。

“不過幾兩銀子,何必在乎,憐兒喜歡便好。你若是不喜歡這把,一會再買把更好的。”

戚如穗看了眼何鏡腰間,“還有,你是我夫郎,憐兒是我兒子,買東西哪有讓你掏錢的道理,若是不夠再問我要。”

她将腰包塞進何鏡懷裏,男人愣了愣,瞧這重量,莫說不夠,怕是将半條街買下來都綽綽有餘。

戚如穗手中的東西越來越多,只要憐兒停留多一瞬,她便爽快讓攤販包好。

從花燈、糖葫蘆、月餅、糖人,再到毛筆墨寶等等。

何鏡幾次欲言又止,可架不住戚如穗言之有理,憐兒正讀書的年紀,買毛筆書畫再正常不過。

身後戚若竹他們趕上來,江述手中拿着大包小包,見戚如穗亦是如此,不由笑笑。

在令随從将東西送回府上後,幾人已快走到寺廟入口,擡目千盞明燈高懸。

樂兒抱着小貓跑到憐兒身邊,小聲道:“憐兒哥哥,你抱一會吧。”

她抱了一路,胳膊都酸了。

憐兒沒有異議,他小心接過小貓,好在貓兒乖巧,一路也未撓人。

戚如穗牽着何鏡的手,問他喜歡哪個花燈。

這本該是一場其樂融融的廟會。

在動亂發生前,所有人都是這麽想的。

何鏡不喜歡花燈,只給憐兒買了提兔子燈。

戚若竹欲拉何鏡一起去祈福,佛門清淨地,供奉佛像的殿內不許幼子進入,何鏡聞言蹙了蹙眉。

“放心去吧,我會看好憐兒的。”戚如穗道。

二人這才走向殿內,期間何鏡又幾次回頭看向憐兒,不知為何,他心間莫名擔憂,生怕憐兒跑丢在人群中。

“姐夫,不用擔心,咱們求個平安符便出來了。何況阿姐與我妻主都在外面呢,不會有事的。”戚若竹安慰道。

何鏡思索幾瞬,便與戚若竹一同跨進殿內。

雖是夜間,可今日是廟會,祈福之人只多不少,二人等了一會才輪到他們。

握着手中三炷香,何鏡跪在佛像前,阖上雙眸。

若神佛有靈,他惟願憐兒一生順遂無憂,爹爹尚在人世。

除此以外,別無所求。

他起身将香插在香爐上,身旁慈眉善目的小師傅走來。

“施主可要請個平安符,就算不為自己,也可為家人來求。”

何鏡剛欲搖頭的動作一頓,“也好。”

“施主這邊随我來。”

戚若竹安靜跟在何鏡身旁,京中寺廟衆多,他自是每年都祈福上香,樂兒與瀾兒身上的平安符只多不少,可他卻沒在憐兒身上見過這些。

就在何鏡執筆寫下憐兒生辰八字時,院外忽然驟亮,刺眼鐵花落下,院外傳來幾聲尖叫驚呼。

門口的游人紛紛湧入,空曠的殿內霎時擁堵,幾個小師傅忙去維持秩序,問發生了何事。

“這是怎麽了?”戚若竹蹙起眉頭望去。

只見幾個抱着孩子的夫郎倉惶跑進來,孩子們尖銳哭聲此起彼伏,期間還有一位男子欲往外跑去,身旁女人死死拉住他不放。

“你放開我!天兒!我的孩子!”男人凄厲的哭聲響起,努力掙脫跑向殿外。

這場動亂還未結束。

【作者有話說】

下一章開虐!做好準備!(叼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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