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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沈鏡月的融入過程非常順暢,沒有一個人提出反對建議,林藍當天歡迎會上還送了副畫給她,白離聽張媽說,沈鏡月的房間也是她親自布置的。

就在白離那層樓的另一邊盡頭最深的房間。

白離又一次站在門口,她敲着沈鏡月的房門,很顯然一分鐘過去也沒有人來開門。

沈鏡月又不在房間裏。

意識到這個後,白離火氣瞬間飙升起來,火大的往牆面上錘了一拳,那動靜惹得張媽往樓上探,小心翼翼的站在樓梯口問,“大小姐,你沒怎麽了?”

白離煩躁的低喝了聲,“走開!”

張媽習以為常的回到廚房,只是在不忙的時候她想起這兩個月來家裏的三個孩子針鋒相對的模樣,也不止的嘆氣。

白離回到房間裏,她握着又泛痛的手指,拆開一袋袋的薯片零食往嘴裏塞,幾包下肚她捂着嘴又往廁所裏跑。

走出來癱倒在床上面色蒼白,她這種自虐的方式看得系統嘲諷也說不出來。

這已經是她這兩個月來的常态了。

自車禍事件以後,很多都變了。

尤其是白離發覺她和沈鏡月之間的關系變質了。

兩個月,她沒有和沈鏡月說上過一次話,就連手機上的交流也很難得到回複。

沈鏡月得不斷去醫院複查結果,仿佛真的是上天眷顧一般,如此兇殘的車禍中沈鏡月并沒有多少致命的傷口,不過許多細碎玻璃紮進了她的全身,腿部的骨折也讓她必須坐輪椅渡過一段時期。

可等白離出院回家的時候,她在後院看到是白染推着沈鏡月的輪椅,兩人有說有笑的開心模樣深深刺痛了白離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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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當時就毛了,沖到白染面前發生點暴力之前,是沈鏡月阻止了她。

沈鏡月說:“你別無理取鬧了。”

白離心頭一震,她真以為是自己耳朵真出問題了,心神還沒收回前她就看到沈鏡月看她的眼神,竟然沒有往日一絲的溫情。

仿佛她才是那個第三者。

白離根本想不通,沈鏡月執拗的脾氣她也體會過,就是撞到南牆也不回頭給臺階也不下的臭脾氣,要不是那兩年的經歷也對白離的人生改變不小,這會兒被不明不白幹晾兩個多月,換個人大家早一拍兩散了。

真是不知所謂。

她按着額頭痛苦的呻吟,“你到底在想什麽啊……我搞不懂啊。”白離想着以前,她逐漸快分不清真情和虛僞了。

“沈鏡月——”她低喃着這個名字傷心困惑的再一次入眠。

書房。

白隽玩味的看着沈鏡月,“我很想知道你為什麽會突然改變主意?”

“白先生……”

白隽一幅受不了的樣子擡手阻止她,“唉,叫我叔叔也行,以後大家都是一家子客氣一點不就行了。”

沈鏡月纖長濃密的睫毛垂下似乎在憂慮什麽,她依舊不改口吻,“白先生,我母親的事情你能和我多說一點嗎?”

這就是她答應白隽來到白家的“交易”——白隽第一次找到她說“沈潋救過我的命,我希望由我來接手照顧你。”

沈鏡月覺得莫名其妙,她不明白這個男人的意圖,最開始她就拒絕了他。

沈鏡月清楚自己的價值,對于這個莫名其妙提出“領養”的男人,即使他是白離的父親也讓她心持警惕。

想想看這種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會是一個資本家說出的話?為了故友?媽媽救過誰的命,這種事情沈鏡月從來沒有聽說過,在媽媽所有的遺物和短暫的童年裏,沈鏡月也從來不知道有“白隽”這個人。

她原本是什麽都不信的。

但現在情況不一樣了,從那場車禍中她腦子平白出現了很多奇妙的記憶,幾段來自不同時代,不同身份的女人的一生。

唯一的共同點就是她們都長着同一張臉,一張和沈鏡月一模一樣的臉,或許是這點她很順利的接納了那些記憶。

沈鏡月順從的心态自白離出現起的那一幕,她就覺得事情不對勁了,每一次“白離”突兀出現在女人們某個人生時段裏,然後騙色騙財之後把世界搞得天翻地覆後又匆匆離去,女人們都會因為她失去很多,自己的權力……總之就是有價值的一切都被白離剝削走了。

冥冥之中和那些記憶一起出現的一個聲音告訴她,這個白離就是她熟悉的戀人,而沈鏡月總有一天也會落到如此的境遇中。

沈鏡月心煩意亂,這事太胡謅了,她不知道怎麽去正視這些,所謂的“白離的惡行”?

本就心思纖細多疑的omega一再動搖起來。

“沈潋和我的亡妻是朋友,”看到沈鏡月震驚的表情,白隽笑了聲,“有這麽驚訝嗎?不會她什麽都沒告訴過你吧。”

沈鏡月艱澀的搖頭,“我沒聽說過這事。”

白隽故作驚訝,“是嗎……我以為她知道呢。”确實知道,不過只有白離第二個人格才記得于蕊死之前的事。

“對了,沈潋留了點東西,是從我妻子遺物裏找到的,放在畫室裏,不過鑰匙不在我手裏,你想看的話得去找白離拿。”

沈鏡月顯然很為難。

白隽起身,很無奈的樣子,“算了吧,我帶你去吧,那孩子最近脾氣也沖,你遇上說不定又傷了什麽感情。”

“對了,你最近和白離處的怎麽樣了?”

沈鏡月只沉默。

白離的房間沒鎖,白隽把鑰匙給了她,他不感興趣的就離開了,站在畫室門口,沈鏡月打開了那扇門。

一分鐘後omega跌跌撞撞的跑出畫室,沈鏡月冷汗津津的走回房間,她拿出手機,是白染的消息——“別下來,她在樓底,從後面走。”

走廊的白光打在她眼底,已經照不出往日少女清澈的痕跡了。

又是躲掉白離的一天,沈鏡月放學就坐上後門的車,司機把她送去了醫院。

是白家名下的那家醫院,沈鏡月依偎在奶奶身邊,她看上去痛苦又糾結。

“奶奶,如果發現一直以來對你很好的朋友其實并不是我想象中的真誠,我該,怎麽去對她?”

“小月,你已經是個成年人了,你想做什麽就大膽去吧,順從你的本心不用對誰委曲求全什麽,你已經過的夠苦的了。”

老人溫柔幹燥的掌心撫摸着沈鏡月的臉頰,孫女下意識回蹭的動作讓沈奶奶失笑。

可這個小動作勾起老人家的某些回憶,沈奶奶悵然的看着她,“你越是長大,你和小潋也長得越來越像了,如果她還在的話,應該會很高興你健健康康長這麽大了吧……”

媽媽——僅僅是口中念出這個名字,沈鏡月故作堅強的僞裝終于破防了,在這麽多天之後她還是無法接受是白離的母親如此迫害過沈潋。

畫室裏擺的全是沈潋的畫像,不過每一塊畫布都被人狠狠的割裂,作畫的材料全是用的刺鼻的紅色油漆,八年過去的每一塊畫布上都殘留着當年作畫者的恨意。

真恐怖啊。

在那瞬間,沈鏡月想起白離當時和她說過,畫室裏的每一塊都是她母親傾心制作的,不過每次都被收的好好的,挂在最高的牆面上,小時候她都夠不到。

終于有一天,白離在老街堵到了沈鏡月。

她看上去是來收拾些東西的,可omega看到她,下意識退後兩步,注意到這點白離青筋直跳。

白離開口質問,“你還想去哪?”

“和你無關吧。”

一聽到沈鏡月這話,白離終于氣炸了,她堵住沈鏡月的去路,把人一把按牆上意圖發洩什麽。

“阿鏡?!”高高揚聲的男音從她們背後傳來,一個急促的拳風往白離後腦鑽,好險alpha躲開。

白離擰眉不善的凝視着這個男的,“你誰?”

她下意識想要去拉沈鏡月到身後,可指尖錯過的衣物讓她不可置信的多看了眼omega。

沈鏡月神色淺淺淡淡的,精致偏冷的面容輕輕偏頭,斜睨過來的黑亮瞳仁卻比白離見過的任何一次都要冷。

那一眼,似乎是在警告,在提醒。

——“別碰我。”

白離不可思議的盯着她看,為什麽?你要用那種眼神看我?

巨大的悲傷和不安化作了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緊了白離的心髒,這個高挑貌美的年輕alpha看起來生氣又委屈,那唇線都繃緊了,她強忍住情緒就要去捉沈鏡月的手腕,然後omega又往後退了一步。

那一步,和她離得更遠,卻和那個站在沈鏡月家門口的男生越發的親近一步。

白離看着指尖落空的衣袖,被壓抑了一個月來的憤怒姍姍來遲。

“你什麽意思?沈鏡月!有話說話,有事說事!都一個月了,能不能好好說事啊!你怕什麽?!我們不是說好的,出現了問題就好好說出來解決,你又忘了我當初說的?”

白離感覺腺體又在發燙了,不用看都知道她狼狽成什麽了,她又哀求似的說,“行吧!行吧!我去找個咖啡廳,我們好好談一談,行麽?”

這時候,一直沉默的“阿昆”出聲了。

“阿鏡,過來,你先進房門去,這裏我來處理。”

白離眼神徹底暗了,她盯着沈鏡月的背影含恨擲出一句:“你今天敢走,就不會有以後了。”

這一句之後,破碎的冰層終于裂開來了。

白離手心冒汗的賭,她是alpha可任誰都能看出這個意氣風發的年輕姑娘面具下的膽怯。

可惜沈鏡月對那男的說:“這裏麻煩你了,阿昆哥。”

“沈鏡月——!”

白離氣急了,她這些日子的狀态實在是不好,每天都睡不好覺,自從上次發現沈鏡月對她越來越規避的态度後還有她和白染那家夥走的越來越近,似乎圍繞在她身邊隐約有什麽暗潮湧動的事情,只有她被瞞着不知道。

她怎麽能不害怕呢?

“等等,沈鏡月!到底發生什麽了,我們可以談的啊!”

驕傲美麗的alpha低下了頭,她的語氣裏帶上了恨和委屈,“沈鏡月,你不能這樣對我啊,你一句話都不說,就走,為什麽啊,為什麽呀?”

一聲不吭的,一點機會也不留給我,你怎麽變成這樣了?

可她沒回頭。

那一瞬間,白離終于眼就紅了。

沈鏡月的背影和那些她從不憶起的畫面裏,一個個背離她遠去的身影,曾經被水逆,被火燒,被屍首分離的痛楚竟然在這個時候全部向她翻湧過來。

如此的猝不及防,就和沈鏡月的冷漠同出一轍。

冰冷的磚牆給了白離一點力氣的支撐,她無力的閉上眼,靠着牆一口深一口淺的用力呼吸。

阿昆看她,他掏出一根煙,其實他也就是個半大的小子,但叼煙打火,吞雲吐霧的習性簡單順從的像極了男人,實際阿昆也混了十年的道了。

“離她遠點吧,繼續走下去對你兩都不好。”

白離哼笑,“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阿昆的鼻尖暈出一口白煙,他取下只剩個煙屁股的煙蒂。

“你配不上她,就這麽簡單。”

“哈——”白離擡眼,她終于正視起這個莫名其妙出現的人,忍着頭疼犯惡心狠狠的盯他,“那你呢?你和沈鏡月又是什麽關系呢?”

她眼底焦灼的情緒燒她的心口,很痛,很煩,她不知道這一切怎麽了,好像她和沈鏡月的好日子一下就成了一團死結的毛球,就連現在,她都沒有找到一個溝通的機會,她的omega壓根就不準備和她說話了。

“我是她哥,”阿昆彈彈煙灰,“從小看着阿鏡長大的哥,你說我有沒有資格管她。”

白離給他拎重點,“你不是親哥,”

阿昆不管她繼續說,“這條巷子這麽窄,從頭到尾就三四戶的人家,哪家有點雞毛蒜皮隔天整塊老街都知道,出生在老街裏的人,是窮,是混,但阿鏡她不一樣,她不是一出生就在這裏的,她成績好,人也穩重,我去她初中家長會,老師說她很有前途,能上個好大學,只要日子順順利利的過下去總有一天阿鏡能到新環境裏,不用擔心上頓沒下頓,我不允許她爛在泥裏。”

白離也告訴他:“我和她都是認真的,”

這個眼神深邃的青年終于抽光了一根煙,他聽到白離的話疲憊的搖搖頭,“戀愛這種你們大小姐大少爺才能玩的娛樂,不要禍亂到她身上了。”

“而且你這個年紀說的認真值幾個錢,你們這高中談戀愛我也追究是誰先開始的,就算你真喜歡她,可你是有錢人家出來的alpha,我看得出來你不缺吃喝,你口口聲聲說永遠,說不抛棄阿鏡,這些話我聽得耳朵都快繭子,你又不能把家産分給阿鏡。”

“我能。”

阿昆瞬的擡頭,目光灼灼的盯着這漂亮美好的不該呆在這陰溝裏的女孩。他恍了一下,不知怎麽的,看着白離就讓他想到了沈鏡月。

就這一瞬間,火紅的煙就燒到了他的指間。

他就把煙擰滅了。

“你……”

這會兒白離卻不願意再聽他說什麽了,她站直,整齊好自己的衣袖。

頭也不回的離開這條巷子。

幹脆又決絕。

阿昆想到她那句話,發現白離似乎是認真的。

很多地方想法寫的很奇怪很生硬,這個轉折确實很不巧妙,抱歉給大家帶來不好的觀看體驗了。

可能推到hzc會順暢一點。

五一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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