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種菜

種菜

曲陽與盧文喻回來時,天色已晚,院子裏都點着燈。

曲陽瞥了眼幾乎沒怎麽動過的酒菜,暗自嘆氣。

盧文喻瞧着他那一臉遺憾與可惜的勁,不由地彎了彎唇,紅着臉小聲地說:“飲一杯酒,再歇吧。”

聞言,曲陽先是傻愣,而後傻笑。

盧文喻紅了臉,嗔道:“傻站着幹嘛,不喝就算了。”

“喝。”

曲陽将兩個杯子重新滿上酒,執起其中一杯,曲着手臂,目光灼灼地看着盧文喻。

盧文喻愣了一下,“你…該不會是想喝交杯酒吧?”

曲陽點頭:“成親那晚的合卺酒,我們心思都沒在這事上。今晚這杯酒,是兩情相悅。”

盧文喻彎了彎唇,他喜歡兩情相悅這個詞。

青梅酒入口柔和,清淡的果香與甘醇的酒香融合在一起,酒不醉人人自醉。

盧文喻的臉頰染上一層紅暈,比這青梅酒更醉人。

曲陽抱起他,走進了內室。

紅色的燭火依舊燃燒着,紅色的床幔從金鈎上放下。

熱烈的紅,透着輕紗,添着幾分朦胧魅惑的美感。

一件件衣物從床上扔出。

每一件衣服,似乎都帶着主人的氣息,也帶着扔衣服之人的心情。

隔着紗幔,映着燭火,能夠清晰地看到床上的兩個人影。

有一種蔬菜叫白菜,對水和土壤的要求不高,适應能力很強,在南方和北方都可以種植。

曲陽奮力播種,兩人合種白菜。

種了一壟又一壟。

種完白菜後,盧文喻喘着粗氣,發絲被汗水浸透,無力地融化在曲陽懷裏。

他感覺自己就像一株随風飛舞的蒲公英,翻翻轉轉,不知要飛向何處,仿佛随時都會承受滅頂之災。

黑夜裏,紅燭還剩最後一點點沒有燃盡。

曲陽小心翼翼地抱着懷裏昏睡的人去清洗身體,然後擦幹,重新抱到換過床單的雕花大床上,為他擦藥,最後抱着他一起睡。

意中人是自己的合法伴侶,總算吃到了,味道比想象的還要甜美。

次日,盧文喻眼皮子動了動,蹙着眉頭醒來。

曲陽力度适中地為盧文喻揉着腰,心疼地在他額頭輕輕親了一下。

“對不起,沒有顧及到你第一次,做得狠了。”

瞬時,盧文喻又羞又惱,臉上一片潮紅,把頭埋在枕間,“不許說這種話。”

“好。”曲陽從善如流地答應,手繼續揉着。“我為你換一下藥。”

提到換藥,盧文喻蹭的冒火,上手打他。

“你騙我,說什麽做一次,結果我叫你停,你也不停。”

曲陽把他的手抓住,放在嘴邊親了一下,“我錯了,不生氣了,好不好?”

“下次不許再這樣。”

“不會了。”

有下次就好。

曲陽默默地如是心想。

換藥後,盧文喻閉上眼睛問:“什麽時辰了?”

“大概是辰時末刻。”

盧文喻驚得連忙坐起來,奈何全身酸痛,無力地又躺了下來,耷拉着腦袋,怏怏不樂。

“多睡會兒吧,我去端水來給你洗漱。”

盧文喻哼了哼:“都怪你。”

“怪我。”

曲陽在他唇上啄了一口,而後起身下床。

盧文喻側着腦袋看曲陽穿衣,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他們昨晚做了什麽,剛才是什麽狀态在說話,不禁又羞赧又歡喜。

他把頭往被子底下鑽了鑽。

曲陽穿好衣裳回頭時,只見盧文喻只露着眼睛在外面,滴溜溜地直轉,煞是誘人。

曲陽走過去,把被子往下拉了拉,讓他把頭露出來。

盧文喻繼續往被子裏躲了躲。

曲陽撲哧一笑:“昨晚該做的都做過了,怕什麽?”

“你快去端水進來洗漱。”

“好。”

曲陽心情愉悅地走出內室。

等到盧文喻下床時,已近午時。

曲陽抱着他放在軟墊上,端茶倒水又布菜,若非盧文喻不肯,他就直接給他喂飯了。

迎荷盼菡悄悄地退出屋子,一出去就看到白蘭過來。

她們一起上前,既是迎接,又有阻攔的意思。

“白蘭姐姐今兒個怎麽過來了?”

“聽說大少夫人起得遲了,夫人特意命廚房做了一盅燕窩粥。”

盼菡接過托盤,笑着說:“姐姐找個小丫鬟送過來就是,何必親自跑這一趟?”

“大少夫人的事,我不親自過來不放心。”

迎荷從盼菡手裏把托盤接過去,“我送進屋裏去給大少夫人。”

迎荷轉身進屋,盼菡笑意盈盈地和白蘭站在院子裏,堵在她面前。

白蘭似笑非笑地說:“夫人和少夫人是不一樣的。”

盼菡微怔,一時間沒有明白這句話裏的意思。

白蘭又說道:“認主懂忠誠,是好事。但,別耍小聰明,給你主子招黑。”

這時,迎荷走出來說:“白蘭姐姐,大少夫人請你進來。”

“好嘞。”白蘭粲然一笑,越過盼菡走進屋裏。

白蘭作了個揖,“給大少爺大少夫人問好。”

盧文喻放下喝燕窩粥的勺子,把碗推到曲陽面前,“我吃不下了,剩下的你吃吧。”

曲陽就着他用過的勺子,把燕窩粥全吃了。

盧文喻漱口擦嘴,而後等着曲陽扶他坐在軟榻上,這才和白蘭說話。

“白蘭,娘吃過午膳了嗎?”

“回大少夫人的話,夫人已經吃過了,惦記着大少爺和大少夫人呢。”

“今日有些困乏,明日我再去主院給娘請安。”

說這話的時候,盧文喻斜睨了曲陽一眼,似有嗔怪。

曲陽默默地伸手從後面攬着他的腰,讓他靠在自己身上。

白蘭垂下眼簾,眼神晦暗不明。知道他們感情好,但不知道他們是這樣的相處模式。

盧文喻不動聲色地瞥了眼白蘭,微微勾了一下嘴角。

曲陽的眼裏溢出一絲無奈又寵溺的笑意,為盧文喻揉着腰。

媳婦兒似乎和一個下人吃起醋來了。

他好像沒做過什麽對不起他的事吧。

曲陽一邊為盧文喻揉着腰,一邊仔細想了想,确認沒有。

盧文喻舒服地眯了眯眼,輕輕地哼哼。

白蘭低着頭,出聲說:“大少爺,大少夫人,如果沒有要吩咐的,我就先回主院伺候夫人了。”

盧文喻擡眸看了她一眼,“嗯,你回去吧。”

等白蘭退下後,曲陽問道:“白蘭怎麽惹你不高興了?”

盧文喻撇了撇嘴,“她沒惹我,我也沒有不高興。”

“她若是有做錯事,報給娘處置便是,哪怕直接懲處了,娘也不會有異議。”

“她是你乳娘的女兒。”

“他們一家若是仗着這份情誼胡作非為,我第一個饒不了他們。”

自從管家提醒過白掌櫃的問題後,曲陽就已派人在查了。

盧文喻抿了抿嘴,安心地享受曲陽的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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