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千姻渺渺
千姻渺渺
什麽原來都是回不去的......
清晨,當我腫着一雙核桃眼出現在衆人面前時,換來的是師傅的幽幽一嘆以及玄琊沉默的擁抱。
七夜從始至終未曾言語。但是,他是最明白不過的。
前塵往事散盡,原本的刑戰消失了,徹徹底底地從我的生命中消失了。
縱然良辰美景未賞透,奈何總歸放手二字。
接下來的時間,沒有猶疑,沒有疑惑,自然是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倘若無法挽回,放縱又何妨?
走在內城裏,沉重的腳步緩緩前行,身後的人不遠不近地跟着,悲傷就讓它适可而止。
站在溫府大門前,深吸一口氣,擡手重重地敲響房門。
“吱呀”
開門的是李嬸,她愣愣地瞅着我,忽而笑起來欣喜地說道:“小漠,真是你?”
我微微一笑,點頭道:“是的,李嬸,就是我。”
她忙側身迎我進院,一邊走着一邊說着:“我就說啊,小漠遲早會回來的,要不我馬上告訴二少爺去?”
“不用,李嬸,我自己去找她。”我急忙拉住她說道。
李嬸意味深長地一笑,似是掘出天大八卦般歡喜開口說道:“也好,也好,少爺這會兒應該在書房,你快去吧。”
我笑着點點頭,兀自向內院邁步。
“來者何人?”
兩黑面神豎起止步令。
我嘴角輕揚道:“禦醫逐漠。”
“大膽,膽敢冒充禦醫。”
“啊……錯了。”
我撓撓頭繼續說道,“恩,我記起來了,我是前禦醫逐漠。”
“放肆!哪來的前禦醫!”黑面神豎眉大聲呵斥道。
我不耐地捂住耳朵,“唉…….那你就去通報你們王後,看她知不知道哪來的前禦醫。”
黑面神不再做聲也不再理睬我。
“那我自己去咯。”
倏地,我打掉眼前的阻礙物,點住他們的穴道。
既而回頭一嘆道:“你們看……真是,非要我自己跑一趟。”
說罷,我哼着小曲,一路走向九公主的卧室。
用力推開房門,
“砰”
巨大的聲響驚得眼前的玫瑰花容失色。
“大膽,來人啊!”
“別叫啊,我還沒怎麽着呢。”說着,我忙合上門。
“你是誰?”玫瑰一臉通紅仍不忘擺出皇家威嚴。
“我啊……我是前禦醫逐漠,Hi……”我笑着沖她揮揮手說道。”
“胡……”正欲反駁,驀地,她又似想起什麽似的僵在原地,一臉煞白。
好笑地挑起眉,
“看來,公主還記得,啧啧,‘迎月樓’真是好地方啊,公主派人把我從北漠老遠丢回夜瀹,着實煞費苦心啊。”我一臉贊賞說着,眼見她的臉頰越發蒼白。
“你……”
半晌,她才痛苦地擠出一個字。
我失去耐心朝前邁步,驚得她連連後退。
當她退到床邊時,我才驀然發現她的小腹已是微微隆起,一股不可節制的好笑漫上心頭。
事實上此時此刻的我的确也是真的笑了起來。
“呵呵。”
而她的臉色青白此時似有些扭曲地看着我發笑。
滿事籠罩在一種古怪的氛圍中。
“咚咚咚”
“小漠,小漠,小漠!”
忽地,外面傳來響起急促拍門的聲音和叫我的聲音。
我微微側身,眼前的女人如蒙大赦,猛地從我身邊跑過向外奔去。
不急不徐地跟在她身後,待走到門口,女人已然躲在溫亦風的身後與一群侍衛為伴。
“小漠,我……”
不等他的廢話出口,我猛地點住了他的穴道徑自走向院中。
“把這刺客活捉!”公主站在侍衛身後氣急敗壞地高聲發令。
我直直地看着她。
“若是王在,絕不會輕饒你!”
“他在又如何,不在又如何。”
我盯着她的美目,忽然察覺她的可憎與可憐。
“殺光好了。”
忽然低沉的聲音從高空飄來。
“不要!”
我擡頭急急反駁道。
未待衆人反應,一把抓住公主向房頂躍去。
一陣黑煙漫下,陸陸續續聽到“撲通”的倒地聲。
在這裏,我不得不又一次向偉大的教主投去贊賞的眼神。
手中的女人瑟瑟發抖,停止了掙紮。
眼見黑煙散盡,我拽着她跳下了房頂。
耳邊傳來急急的腳步聲。
“漠丫頭,真是漠丫頭?”清鬼疾步走入院中還未站定便急急發問道。
“正是。”
一見看到他,我心裏的憤怒不住翻湧,我竭力平複心中的怒意,別過眼去。
“不可能……”他似自言自語地說着。
“怎麽不可能?你是不是想說你試探過我沒有靈力,還是說你認為逐漠早就死了?”
我忍不住大聲說道。
清鬼蹙緊眉頭,似在思量。
我點住手中女人的穴道,徑自朝清鬼走去。
一切由你始,一切由你終。為何?為何要別人付出代價?
“是什麽時候開始的?你說啊,回答我!”
面對他我壓抑已久的憤怒幾乎破籠而出,再也顧不得忍耐,我用盡全身力氣大聲呼喊:“是從你一開始到北漠就計劃好的,是嗎?‘一日散’是為博取他的信任,是嗎?眼花頭暈是前期症狀,是嗎?等我一離開,你就動手了,是嗎?詩娜雲是你毒啞的,是嗎?可笑的我,居然還以為……”
每一句話出口,面前的清鬼就越發蹙眉,卻始終不發言語。
到底意難平。我大怒,抽出一旁侍衛的長劍直指他的咽喉。
“夠了,小漠!”
遠處的溫亦風大驚,大聲叫道。
眼前的清鬼始終站得筆直,沒有掙紮,沒有任何舉動。
我劍尖一滑,沿着他的臂膀上留下長長的血紅傷口。
這是你欠我的。
做罷,我丢下劍,走向女人身旁。
“你……我該如何是好?”
手指輕輕碰觸她的小腹,殘忍的念頭不止一次在我腦海閃現。
她睜大眼惶恐看着我,眼淚湧出,嘴裏喃喃道:“求你,不要……”
“不要?你知不知道,刑戰死了,它還留着作什麽?”
我緩緩說道,眼睛未曾離開她的小腹。
“小漠。”
“漠丫頭。”
此時此刻顯然已有人心急火燎。
“多好啊。”
我擡起眼欣賞她扭曲的面容。
人,到底都是殘忍的。
譬如此刻的我十分滿意于她的狼狽。
“罷了,罷了,想必你以後也不會快樂,有人陪你也是好的。”
無論如何,我也下不去手。
善良無罪,我收回一直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作勢要走。
“哦,對了。”忽地,我停住腳步向上喊道,“七夜,東西呢?”
聽到此,溫二少驀地變了顏色。
話音未落,一紅漆木盒從高處落下,我穩穩接住,默默看着。
半晌,我長舒一口氣。
心中緩緩默念:再見,刑戰。
緩緩開啓木盒,再一次輕輕拂過,不知是他的悲傷還是我的悲傷,一股淚意漫上心間。
再不能多想,我拿出圓球。
眼前的女人忽地倒抽一口氣,愣愣地看着我。
我好不容易牽起嘴角說道:“我的東西,誰也沒資格碰。”
使盡全身力氣,收緊手掌。
“咔咔”
絲絲裂痕在球表面蔓延開來。
“咔”
像是命運的線倏地繃斷,手中的圓球轉眼間化為灰燼。
“漠,再見。”
心裏猛然什麽被抽空,手腕一痛,低眼一看,已是全然白淨的手腕。
千姻渺渺,曲終人散,就此作罷。
“妖女!”
耳邊響起女人聲嘶力竭的呼喊。
徑自轉身,斬斷這糾纏,我還有什麽好悲傷。
王的心裏理當只有天下。
或許,你我的相逢本就是一場錯誤。
煙消雲散,在一天又一天的沉默之後,師傅忽然心血來潮開始籌措起回崆峒一事。
這天,我不安地在房內四處轉悠。
回崆峒?總覺得哪裏不對。
多多頗為疑惑地在我腳邊打轉。
我一陣煩悶,怎麽沒人來叫我回魔谷,怎麽着我在那裏也算有份正當職業來着。
話說,七夜,這幾天跟個沒事人似的。
他難道打定主意真要炒我鱿魚?
不是吧,教主,我雖沒有死而後已,但鞠躬盡瘁還是有的,這麽恪盡職守,奉獻魔谷的員工素不好找滴。
我在房內走來走去,莫非真要我自己開口?
怎麽說,我也是會不好意思的。
正猶豫着,忽然聽見敲門聲,我興高采烈地跑去開門。教主大人,你果然還是英明的。
“怎麽?漠兒見到我好象很失望。”門外玄琊微笑地說道。
“沒有。”我撓撓頭,側身迎他進屋。
“漠兒,可願回崆峒?”一進門,玄琊就開門見山。
“這個……恩……我想想啊。”
靠,連緩沖的機會都不給。
玄琊見狀忽地輕笑道:“可是想回魔谷?”
“沒有!”
我像被人抓住尾巴的貓忽地彈起急急開口否認,而後又忽覺不對,連忙扯出一抹幹笑應付道:“瞧你說的,呵呵……”
玄琊一愣,忽地大笑起來說道:“呵呵,你開心便是好的。魔谷又何妨?”
聽到此,我頹喪地坐下趴在桌上,長嘆一聲道:“可惜雇主不樂意。”
玄琊摸摸我的腦袋,長嘆一聲,起身離開。
傍晚,師傅氣沖沖地撞進房裏,忿忿地瞪我。
“哼!”
重重一哼,轉身離去。
“砰”
還将門摔得巨響。留我一人不知所措。
清晨,我還未從師傅的莫名其妙中回過神來,師傅,玄琊,老鬼已悄然離去。
“教主,你看眼下就是這種情況,我無依無靠,獨自漂泊,食不果腹,饑寒交迫,就像那風中飄揚的柳絮,那雨中飄零的孤雁,那……”
“那跟我回魔谷。”七夜不耐地打斷我抒發情懷。
“哦,教主大人英明。”我奸笑。
許久未見,魔谷裏仍一切如常,一切都親切的可愛啊。
且不說那日大衆見到我的驚喜表情,(作者:是驚吓吧……)
如今更是整日混吃混喝悠閑度日,魔谷民衆良好的身體素質,在這裏就不多贅述,
那體魄……那素質……
這天是魔谷一年裏同其他364天相似的一天,又是同其他364天不相似的一天。(某漠:你在湊字數。作者:呵呵,哪能啊……)
七夜一早就拎我出谷,馬不停蹄地奔赴皇城。
诶?等等,怎麽又是皇城?
“逐漠,可還記得蘇幕?”
路途中七夜終于記起要跟我講明原因這檔子事。
當然記得,不就是那個匪夷所思的變态王爺嗎。
當然,這些話我不敢說出口,只是點了點頭。
“他與我是故交,我想你應該已經猜到了,當日你在溫府便是他告知我的,別莊那次脫險也多虧他幫忙。”
見我聽後不言語,七夜輕笑說道:“我知道你在騰王府的時候吃了他的虧,不過,那時,他懷疑你是溫府的人,所以……”
“知道了。”
我擺手表示不與他計較,繼續開口問道:“這次去找他?”
“正是。”
說着,七夜打了馬鞭,加快了速度。
皇城,又見皇城。
坐在外城的酒肆裏,我開始痛苦地思考我與皇城的不解之緣。
“為何心不在焉?”七夜說着朝我碗裏夾了一塊胡蘿蔔。
“沒什麽。”我說着埋頭開始啃碗裏的蘿蔔。
夜晚,七夜獨自出門打探,我坐在客棧裏百無聊賴。多多無聊到直啃桌角,我于心不忍抱起它抛上抛下,它興奮地“嗚嗚”直叫。
一天一天皆是如此,毫無進展,七夜越發焦急。
偌大的騰王府一夜之間竟全數搬空,任誰都會覺得此事蹊跷,皇帝雖下令徹查,卻也杳無音訊。
莫非這也是傳說中的X檔案事件?
我一陣胡思亂想,完全沒聽進耳旁七夜的話。
“逐漠,逐漠……”
感覺身旁有人搖我,我趕緊回神。
“什麽事?啥情況?”好奇地四下打量急急詢問道。
七夜無可奈何地一再搖頭。
這天,陳長老的突然來訪帶來了事情的新進展。
夜都府衙,這是多麽熟悉的字眼。
繞來繞去,居然繞又回到這鬼地方。
皇帝的兒子被關在裏面?
站在府衙監獄門外的我即使想破頭也無法窺測其中一二。
等待是煎熬,如今我正在煎熬,七夜進去也得半個時辰了,怎麽還不見出來?
心下疑惑,忽聽腳步聲響起,我連忙轉頭,豈料來人卻不是七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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