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章

第 10 章

而樓下的程路寝室內，趙聘和程路各自換了衣服，結伴出門而去。

“今天我先帶去見見經理。”趙聘在進了電梯後，向程路囑咐，“你不是一直想找樂隊夥伴嗎？不是不可以，我只是認為這件事急不得，那邊的公司也會和不少新人秀出來的男藝人合作。”

“可是，我不需要名氣，也不想和明星人物扯上關系。”程路堅持着一直以來的觀點。

“人海茫茫，你以為真能夠找的意氣相投，理念三觀都和你一致的人嗎？”趙聘又說，“而且，人氣高才更好，不然你拿什麽來做音樂？”

“如果音樂要和商業化接軌，那必然會在一定程度上失去了某種東西。”

“失去了什麽，情懷嗎？”

兩人說着，一樓到了。

走出公寓樓，程路和趙聘依然就此争執着，二人在觀念上的不合越來越明顯。

程路隐隐感知到，如果以後自己走上了樂隊的道路，在保存本真和迎合商業化的分歧中，他和趙聘只怕是會越走越遠。

見面地點在對方公司附近的銀座咖啡廳，內置單獨的隐蔽包間，門一合上隔絕了外面的咖啡制作過程中的隐約噪鳴聲。

趙聘提前帶着程路到達，只向男侍者報了一聲“小謝總的客人。”

對方便迅速領會，帶着兩人進了單獨包間內。

進去等了沒多久，下午三點三十分整，公司那邊的人準時到來。

程路起身，和趙聘一起恭敬地向經理問好。

他擡頭，看到一個身穿妥帖西裝的中年男，對方修飾萬分得體，談吐莊重又不失溫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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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小程，是吧。”中年男人問起，又看向坐在沙發卡座對面的趙聘，“小趙應該向你說過工作的具體細節了，我這裏就不再贅述。”

“時間方面，每個周的周五和周六，具體時間段由你自己來定。”中年男人說完，看向程路。

程路認真聽完，點點頭，“明白，我會好好做的。”

“好，小趙推薦的人我放心。”男人滿意地點頭，端量着程路。

正好侍者端來店內的招牌咖啡，男人招手邀請兩個年輕品嘗，而他自己則擺了擺手，并沒有多大的興趣。

“一會你随小趙去公司那邊，會有接待給你示範。”中年男人最後囑咐。

“好的，向經理。”趙聘回答，看向程路，示意他安心。

随後，三人便先後離開。經理因此身份原因，不願意在店內過多露面，因此并未和趙聘、程路二人同行。

家裏還是保持着上一次程路來時的樣子，徐姐據說要在男友那裏待上一周左右的時間，因此家裏冷冷清清，沒有什麽人氣。

沈昭眠換了居家服，自覺拿起花灑給陽臺上的植物澆了水，窗戶大開，紗簾半舞。

劇社部編輯小組的人來了消息，說：【昭眠，劇本我們小組差不多寫好了。現在還要确認的一件事是，我們的确要将程路的那個角色演出來嗎？】

沈昭眠看完後，微微擰眉。

【當然，否則我為什麽會帶程路進活動。】

【可是，不需要考慮一下受衆心理方面嗎，還有程路本人說不定也沒有足夠承受能力去面對觀衆的批評聲音。】

沈昭眠考慮了一下，才回複：【我相信程路有足夠的能力去表現角色。你們組先将好的劇本寫出來再來找我。】

那邊迅速回複了“好”。

可實際操作起來恐怕還很棘手。

沈昭眠想了想，便走進了小書房內，翻了翻資料，打開電腦準備動手自己寫。

中途，他給程路發了消息。

【本周五晚上七點，劇社部的茶話會，你也一起來吧。】

誰知，程路過了很久之後才回複。

【抱歉，時間沖突了，我正好有私事要處理。】附帶小肥白貓的捏臉哭泣表情。

沈昭眠故作輕快，點擊小瘦灰貓的捧紅心郁悶表情發送過去。

程路那邊再沒有發來消息。

第二天早晨回校時，沈昭眠特地帶上了已經洗好收進手袋裏的程路的衣服。他準備找時間給程路送過去，誰知着想法一直耽擱到周六才實現。

因為這個周內的剩下課程，已經沒有公共課。只剩下各自學院裏的專業課，當然不會有交叉上課的情況，兩人自然不會在同一間教室裏上課。

雖然沈昭眠努力了一下，每天早上醒來不再是望着窗外凝神，而是随王铮宇一同到田徑場上熱身跑步。但是他始終沒能在學校裏和程路碰面。

程路就像消失了一樣。真奇怪，有時候你無數次和這個人偶遇，相遇幾率大到你以為你和他的緣分簡直上天注定。然而，不湊巧，下一秒上天就讓你體會一番“命運弄人”的滋味。

周五晚上，劇社部的茶話會正式開始時，程路果然沒有出現。

沈昭眠獨自坐在活動室長桌一端，旁觀其他人熱鬧成一團。

也有女生湊過來，坐在他身旁，試圖熱絡氣氛聊聊天。

其中編輯小組的組長，一個活潑愛開玩笑的女生就首先走過來，“昭眠，你今天還得帶頭編排故事啊，不然我們幾個可要懲罰你。”

沈昭眠大手一揮，不甚有興趣，“我看你跟另外幾名女生很有講故事的能力，今天我就是來主持一下，順便給大家帶水果。”

“你總是這樣，自己給大家争取了活動條件，卻又不參與進來。”

“對我來說，已經足夠了。”按照過去上一世那麽多的痛心經歷。

“這話怎麽說呢？”

“我一直有一個願望長期以來沒有實現，因此越是等待，我越是執著，一心只想放在他身上。”

“它？這是怎樣的，一件事。”女生并未聽懂沈昭眠口中“他”的真正涵義指向，還以為沈昭眠是個艱難追夢的少年，不禁露出憐惜之情。

“一件追尋了千百遍而不得順遂的事情。”沈昭眠隐晦地說出。

身穿暗藍色襯衫的少年面容帶着沉郁之色，在周圍的活躍氣氛中顯得有些不合時宜。但是大家也知曉沈昭眠情緒低沉，沒有再刻意打擾。

“昭眠——”女生靠近，撫住少年的左肩，輕輕摩挲，“劇社部裏的大家都會支持你，我也是。心理劇我會帶着編輯小組全力支持你的。”

沈昭眠微微側身，避躲着，正色說，“謝謝你的支持，心理劇原本就是劇社部大家應該共同開展的。各人做好本分即可。”

“至于我的事情，卻不一定是只圍繞劇社部轉圈。”

說完，不顧女生變得難堪的臉色沈昭眠跟其他人打了聲招呼，走出了活動室。

燈光再暖，人心難測。

至于程路那邊，因為兼職的原因，他在晚上七點之後才得以脫身，趕回學校。誰知半途卻被趙聘的一通電話叫到了校外附近的商業街。

二人在普通的小菜館裏見面吃了飯，然後喝起了酒，開始推心置腹。

店裏的一面牆壁放映着當下熱播網劇，聲音清晰地回蕩在一樓館子內的空間。

鄰座幾桌是兩對情侶，還有四人桌的中年男人。

“今天的體驗，怎麽樣？”略嘈雜的人聲裏，趙聘舉着杯，随口問了問。

程路點點頭，底氣不足，“還是可以的。”

“這一會兒你倒是不抗拒了。”趙聘聲音冷冷的。

“趙聘，你何必老是為難我。”

程路紅了臉。

“是，我是有些時候為難你。但你難道不清楚為什麽？”

趙聘聲音陡然激動，面色漲紅。

程路不解，眼帶困惑，“我的确不懂。關于兼職這件事，你分明只是在按照自己的意願，讓我服從。”

趙聘沒有接話，放下杯子，怔了怔。

“我們當初還在同一所高中待過，你那時候就已經知道我說組建樂隊，不只是說說而已。”程路面帶痛苦，“可你現在提出的要求，分明是在阻礙我。”

“終于肯說出實話了。”趙聘聲音平靜下來。

“趙聘，我求你…”

程路低聲哀求。

清晨，太陽升起之前，天光熹微，街燈漸次熄滅。

周六的日子對校園裏的學生來說，總是悠閑自在得過分。時間随意支配，即便沒有好好利用，還有第二天的周末來補救。

沈昭眠照常和室友一起去晨練。

不同的是，往常那個總是忙碌在實驗室不見人影的謝遙知，今天也加入了。

“昭哥，晨練帶上我。”謝遙知穿着睡衣，邁長腿從床邊扶梯翻下來，睡眼迷

朦胧地看向沈昭眠。

沈昭眠和其他人早已收拾妥當，穿好了運動服就等出門了。

“你動作快點，去洗漱。”沈昭眠同意了。

謝遙知忙快步進了洗漱間。

“小知，今天怎麽不對勁啊。”王铮宇站在一旁，神秘說道。

“是不對勁，不僅比往常起晚了，也不去實驗室了。”

“這有什麽，他們組那個實驗到中期報告了。”沈昭眠沒多想，随口解釋，“難得小知和我一起放松。”

“好嘛，一定讓謝大爺好好放松一下嘿嘿。”王铮宇奸笑。

四人一起出了門，去田徑場。

周六這樣的日子，相對來說人會少一些，不過依然熙攘不減。

王铮宇和校隊那的朋友們更合拍些，運動頻率也相符，已邁開腳步跟了上去。

剩下三人慢悠悠跑了兩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