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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因為那截小樹杈,北疆靈主特意問了趙醫生。說靈體冒枝杈是初次使用抑制劑的應激反應,可以自适應,不需要擔心。
也就是說,林星河的确不會控制精神力,不是裝傻賣乖,也根本沒有那方面的意思,是他自作多情了。
戒環在無名指上轉動,他卻想起林星河的手上空空蕩蕩,從下地界的那一刻起就摘掉了。那他獨自戴着又有什麽意思?
摘了算了。
摘是摘了,可又擔心被媒體鑽空子。
還是戴上吧。
就這麽摘戴摘戴好幾次,一旁的關爾卿終于忍不住問:“主子有心事嗎?戒指要是不合尺寸,屬下替您拿去改。”
段君屹說:“哪裏不合了,你瞧我是摘不下來還是戴不上去?”
關爾卿讪讪,又問:“主子,這瓶子裏裝的是林少主的樹杈麽?”
段君屹:“你看呢?”
關爾卿:“屬下覺得是。但為什麽要掰下來?”
段君屹:“因為你主子拒絕了他的求偶,他一時激憤就掰下來了,不行麽?”
關爾卿:“行,屬下覺得您做得對。屬下原本還擔心,因為您現在也是花期,很有可能做出不理智決定,遺患無窮,現在看來是屬下多慮了,您不會有不理智的時候。”
段君屹:“你出去。”
關爾卿:“主子,屬下說錯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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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君屹:“沒有,叫你出去就出去。”
關爾卿無奈,只得出去。出去之後碰見林星河,擔心林星河因為求偶被拒而生出什麽不該有的想法來,就說:“林少主不要生氣,我們主子也是從大局着眼,與其做出會讓雙方都後悔的事,還不如繼續遵循之前的約定。”
林星河不明就裏,“我沒生氣啊。”
關爾卿頓時欣慰,“那就好。屬下以前對您有過誤解,共同經歷這麽多才明白,過去的事都過去了,既然您選擇了重新開始,那屬下就應該打破對您的固有印象。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林星河:“哦……??”
——高級軍官就是不一樣,說話都是成套的,弄得他都不好意思往細了問,怕顯得南疆少主沒水平。
關爾卿笑笑,“不打擾您了,請進吧。”
林星河一頭霧水地進了段君屹的房間,看見青釉瓷瓶裏的其它裝飾都被挑出來了,只剩自己的小樹杈插在裏頭,還蓄水養了起來,說道:“怎麽拆了,孤零零的一枝不好看呢。”
段君屹說:“那你還想再掰幾枝?”
林星河說:“掰下來你要嗎?”
段君屹說:“不要,神樹枝杈不可能發根,養不了幾天就會死。”
林星河略感失望,“那好可惜,我還特意保留了所有芽點。不過我控制不了它往外冒,剛才又冒了一茬,掰下來送給毛毛了。你不要的話,下次再冒就分給童飛飛他們。”
段君屹噌地站起身,“誰讓你接二連三往下掰的,不覺得疼?”
林星河說:“還好吧,疼也得掰,不然老頂在頭上像馴鹿似的。而且我是跟你學的。”
段君屹:“我什麽時候亂掰枝了?”
林星河:“你沒掰枝,但你掰花了呀。”
段君屹:“我掰的是并蒂……呵,算了。”
林星河:“嘴上說算了,臉上又不高興。到底要我答應你什麽事也不肯說,是反悔了嗎?”
段君屹:“對,反悔了。”
林星河:“這不太好吧,童飛飛都開始準備協議了。”
段君屹:“我在你眼裏就是一個朝令夕改的主上?我就算反悔,也不會駁回對別個承諾過的事,最多是自己吃點虧。你要是不信,現在就可以去問關爾卿。”
林星河彎了眼睛,“不至于不至于,我信你啦。今天是怎麽了,一個個都好奇怪。剛才遇到關少将,她說話也雲裏霧裏的,還叫我不要生氣,我有什麽好生氣的?”
段君屹說:“你自然沒什麽好生氣的,你多慷慨。拿自己當誘餌,深入虎穴直搗黃龍,絲毫不考慮自己的身份,盲目自信,幼稚沖動,到頭來還替別個扛罪。”
林星河被兇一臉,忽然反應過來,“哦,原來關少将是為了這事才有感而發跟我說那些話。那沒什麽的,就像童婉婉替童飛飛頂了釣大鵝的鍋一樣,責任分攤,懲罰減半。我呢,我也和關少将分攤,你既不會罰她太狠,也不會把我怎麽樣。哈哈,我麽,還是有點小聰明的。”
段君屹:“……”他還沾沾自喜!
“你就知道我不會把你怎麽樣?你已經是我的合法伴侶,我要對你怎麽樣也無可厚非,外界知道了只會指責你沒盡到伴侶的義務。我為你着想,你也該為我着想,适當跟那些男男女女保持距離,不僅對我,對你自己和南疆都有好處。”
林星河看着他把戒環丢在桌子上,隐隐回過味兒來,“嗐,你都在介意些什麽呀,我可沒有往你頭上扣綠帽子。之前巫淳英摸我臉的時候我發飙了的,要不是他跑得快,一準被燒成木炭。”
段君屹一聽,臉都黑了,“我說的是那四個雌靈,還有上官司麒和曼陀羅,竟然還有巫淳英的事,他竟然摸了你?”
林星河:“呃……他是你表弟,你知道他是什麽德行的。那四個雌靈也沒什麽呀,她們不願意跟我走,我才答應花錢買她們時間的。”
“那上官司麒和曼陀羅呢?”
“更沒什麽了呀,他們倆都是雄靈!”
“我也是雄靈。”
“這……”
林星河無言以對,要不是今天提起這茬,他潛意識裏居然把段君屹和別的雄靈區別開了,和別的雄靈絕對是同性之間的純友誼,和段君屹接近就有居心不良的嫌疑。
慚愧,還有點心虛,林星河回答說:“毛毛在我眼裏就是個小孩子,他對我也不會有別的心思。至于曼陀羅,他和我待在一起的時間還不如和巫淳英待在一起的時間長。”
段君屹說:“你還嫌相處少了?”
林星河說:“沒有啦,話都沒說過,談不上相處不相處的吧。可能是因為我身上裝着曼陀羅花粉,讓他産生了親切感,別的真沒什麽。”
段君屹說:“是,你的衣裳都給他穿了,別說是一包花粉,估摸連毛領子上有幾根絨都數得清清楚楚。”
林星河:“……”這家夥到底是怎麽回事,陰陽怪氣尖酸刻薄不是巫淳英的專利嗎?
林星河說:“我知道了,以後不會再給你惹事,也不會再把來歷不明的靈奴帶在身邊。這次之所以帶上曼陀羅,也是因為看見他就想到你,想在事情結束之後給他找個合适的歸宿。”
段君屹心下一動,心想這話莫不是又在诓我,默默拿回戒環戴回了無名指,問道:“真是這麽想的?”
林星河點頭,“當然了,你是我在地界遇到的第一個朋友,意義重大。哦,搞錯了,不悅大哥才是第一個,你是第二個,但第二個也很重要。”
段君屹:“現在說我是第一個還來得及。”
林星河:“說你是第一個你就不生氣嗎?”
段君屹:“對。”
林星河:“那你是第一個。”
段君屹:“不稀罕。”
林星河:“……”
這天晚上,浮屠界下了小雨,齊老太爺想念曾孫子,特意來到靈主宮探望。侍衛們見到長壽老者也都很高興,前後簇擁着送到了齊修那兒。
齊修堂堂七尺硬漢,見了太爺爺也想撒個嬌,攆走了礙事的大小夥子們,腆着臉跟太爺爺要家裏自烹的杏花汁兒。老太爺笑罵他嘴饞,說杏花汁兒有的是,但是得先給靈主送去。
提起靈主,這便打算去問聲好,殿外卻又急匆匆地跑來一個靈侍,到了近處一看,是上官司朔的貼身靈侍秋水。
齊修的臉色冷了下來,說:“秋水,你這三天來了六次,不嫌累嗎?靈主公務繁忙,抽出空時自然會去看望上官二少,你就不要再一趟趟跑了。”
秋水說:“齊修大哥也知道我來了好多次了,可靈主沒有一次動身的。您就幫幫忙吧,再去說一聲,我家少爺昏迷到現在還沒醒,我實在是擔心啊。”
齊修說:“首先,靈主是整個北疆的靈主,不是你們上官家随叫随到的。再者,你家少爺既然昏迷了,靈主去了他能知道嗎?靈主又不是解藥,去了就能讓他醒過來?”
秋水嘀咕說:“我家少爺和靈主感情深,是不是解藥,還真說不準。要我說,您就是故意為難我,我都懷疑這消息到底有沒有傳到靈主的耳朵裏。”
齊修冷冷一哼,“既然不信任我就回去吧,等你有能耐闖進這扇門時再來,也讓我見識一下潔源的膽量。”
“你!”秋水恨恨,跺腳走了。
他走後,齊老太爺說:“靈主這麽忙,我去打擾他也不好啊,要不然就算了,我也沒啥正事。等下回帶了杏花汁兒來再問好,也不至于叫靈主眼巴巴地空等。”
齊修笑道:“靈主可不得眼巴巴等着麽,咱們齊家的杏花汁兒香飄十裏,別處買不到。不過太爺爺的确不用進這門了,因為靈主不在,去地界找大妃了。這個事情要保密啊,您知道就好,別往外說。”
齊老太爺瞬間了悟,又稀罕道:“去說親的時候可把我愁壞了,心想這兩位水火不容誰也看不上誰,結了婚還不得天天幹架?沒想到啊,這瞧着感情還不錯似的。”
齊修說:“是不錯。大妃跟以前不一樣了,性情溫順寬厚有禮,關鍵模樣也俊,縱觀南北兩疆,就沒幾個能和他媲美的。什麽叫秀色可餐,只要他不犯渾,光是瞧着也愉悅身心。我們靈主又不是冷血動物,對着那張臉,百煉鋼也化繞指柔了。”
“唔,那娃娃十幾歲的時候我就見過一次,的确漂亮。好些個眼紅的碎嘴子還打賭他以後會越長越醜,說什麽小時候醜的長大了俊,小時候俊的長大了醜。哎喲,都不一定的。”
“太爺爺說得對。跟您說,大妃剛來的那天晚上,我親眼看見靈主抱着他不讓跑,還把衣裳給他了,自己裸着上身。那景象,小姑娘們都吓傻了。這次去地界,大妃才走不到一天,靈主就迫不及待地追下去了,給他講道理還跟我急,把我一頓熊。”
齊老太爺哈哈大笑,連連說“好”,說只要他們感情穩固,挨幾頓熊算什麽。
這爺倆溜達着去了休息所,卻沒留意到秋水剛才并沒有走遠,繞過花廊就躲到了假山後面,把他們的對話聽進了耳朵裏。
秋水一路小跑回了客房,趕走其他靈侍和侍衛,鎖上門,晃了晃躺在床上裝昏迷的上官司朔。
上官司朔下了床,扶着後腰咯吧咯吧轉動了幾圈,問道:“怎麽的,段哥哥還是沒見你,也沒說什麽時候來看我?”
秋水說:“二少爺您不知道,可不得了了,靈主根本就沒在宮裏,兩天前就去地界了!”
“什麽?”上官司朔瞪大了眼睛,恨得額頭青筋凸起,咬着牙根說,“難怪一次也不來看我,合着是去找林星河了!”
秋水說:“不止呢,我偷聽齊修跟他太爺爺說話,好像靈主對姓林的挺上心的,才分開一天就去找了。二少爺,要不然咱們換個吧,靈主再好,也不是一棵值得您吊死在上頭的樹啊。”
“你閉嘴!”上官司朔氣得掀翻了桌子,引來了外面侍衛的詢問。秋水連忙搪塞過去,支走侍衛,蹲在地上撿玻璃杯的碎片。
“二少爺,其實這對咱們來說也是好消息,林星河要是沒遇上大難靈主也不可能放下浮屠界不管。您放寬心呢。”
“屁!那幫魔種都是廢物,一旦段哥哥去了,林星河就安全了,我還放哪門子的寬心!”
“啊?那現在可怎麽辦啊,咱們也沒有魔種的聯絡碼。話說它們知道什麽是聯絡碼麽,連芯片是啥都不知道吧。”
“煩死了,現在是閑唠的時候嗎?我得想個辦法解決林星河,不能再叫他回到浮屠界!”
“可是,魔種不是要活的林星河麽,咱們不好違逆它們吧,您身上可還有餘毒呢。”
“違逆了又怎麽樣,只要能得到段哥哥,跟誰撕破臉都沒關系。至于這個毒素,我可都看見了,段哥哥的手臂上也有,他一定能找到解決辦法的。秋水,再試試聯系曼陀羅。”
“二少爺,老爺說過不準您聯系……”
“讓你聯系就聯系,哪兒那麽多廢話!半小時之內必須給我聯系上,不然我扒了你的皮。”
這無疑是為難秋水,因為曼陀羅自打在寶昌失蹤之後信號就斷了,期間不是沒聯系過,一次都沒成功。
上官司朔在那兒倒計時,秋水急得滿頭大汗,卻是除了一遍遍撥打再沒別的辦法。他以為自己真要被扒皮了,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沒想到上官司朔又開口了:“哭個什麽勁,你好歹跟了我十幾年,連我是不是說氣話都分辨不出來?”
秋水愣住,恨不得給這位二少爺當場磕幾個頭。正在此時,信號接通了,那邊發來了确認身份的暗號。
秋水激動壞了,“二少爺,通了通了!”
上官司朔也呼隆一下坐過來,按着秋水的手發去了語音信息:“曼陀羅,你還沒死啊,沒死怎麽這麽多天沒有消息,還知道誰是你主子嗎?是找到下家想要毀約了嗎?”
那邊的回複非常簡短:被捉了,剛脫身。
上官司朔啐了一句“沒用的東西”,又發過去幾張照片,問道:“認不認識這個靈?他是南疆少主,林星河。”
那邊沉默良久才慢悠悠回複:在堿城。
上官司朔只是随口一問,哪料還有這種意外收獲,簡直高興得要昏過去,抓着秋水說:“曼陀羅竟然也在堿城,還在堿城遇上了林星河!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呵哈哈哈哈!”
秋水喜得流淚,“二少爺,快讓曼陀羅弄他,往死裏弄!”
上官司朔狂亂點頭,又發了一條:“他是不是還活得好好的,也沒被魔種劫走?那麽你現在有新的任務了,找機會殺掉林星河,別讓他活着回到浮屠界。”
這回那邊的回複很迅速:難辦,高手太多。
上官司朔:“都有哪幾個?”
曼陀羅:一個少将,一個結巴傻子,還有一個跨白馬的高個子,他們住在警部總長家。很難辦。
上官司朔臉上的笑容消失了,表情變成一種譏諷,“瞧瞧,連我那傻子哥哥也在,真是傻有傻福,早知道就讓魔種把他殺了算了,礙事絆腳。”
秋水也跟着犯愁,“二少爺,萬一曼陀羅暴露了,咱們也脫不了幹系。要不然算了吧,您還不如選個體貼幽默、志趣相投的伴侶,要他愛您勝過您愛他,将來過日子才不用受罪。您看看靈主,整天板着一張臉,對您也沒那方面的意思,有什麽好?”
上官司朔冷冷一嗤,“用你教?他對我是什麽意思,我又不瞎。但我從小到大只喜歡過他一個,不管他願不願意,我都要得到。別說廢話了,上回叫你拍的照片存哪兒了?找出來我看看。”
秋水應聲打開了終端,調出一張照片,赫然是段君屹在客房門外抱起上官司朔的畫面,上回偷拍的。畫面很清晰,甚至連段君屹的眉頭緊蹙的神色都依稀可辨。
上官司朔也沒料到拍得這麽恰到好處,看着照片出了神,不自覺伸手想要觸摸,結果一觸上去照片就閃退了,這才叫他清醒過來——一切不過虛妄幻念而已。
他心裏恨,發瘋似地一腳一腳去踹翻倒的桌子,沒留神踹偏了一腳,小腿瞬間見血。他啊地一聲抱住小腿,蹲在地上疼得直哆嗦。
秋水急忙幫他檢查,掀開褲腿一看,十多公分一道劃痕,皮都掉了厚厚一層,血珠子直往外冒。秋水跟着倒吸氣,翻找出紗布幫他包紮,說:“二少爺千萬忍一忍,您該躺床上不能動的,要是被醫生看見這傷就得懷疑了。”
上官司朔氣不打一處來,一把搡開秋水,眼眶發紅地吼:“我堂堂潔源二少,受了傷還不能上藥了?你滾開,別在這兒煩我!”
秋水淚眼啪嗒:“二少爺您小聲點,被外面聽見可就糟了。”
上官司朔還想再罵,卻也知道除了忍耐別無他法,低頭看看秋水那副窩囊樣子,終是嘆了口氣,問道:“你說齊老太爺來靈主宮了?”
秋水點頭,上官司朔便露出一個陰狠的笑容,又把秋水的手拉過來,給曼陀羅發送了文字消息:你只管動手,我有辦法引開他們。
細雨綿綿,從浮屠界蔓延到地界。
每年的祭春時節都會下雨,靈衆也會穿上雨衣走出家門,享受大自然之母的饋贈,并用這種方式慶祝三月破土的第一批幼苗成活。
不過,自打地界被冰雪覆蓋,祭春就變成了一個形式化的節日,因為能成活的幼苗只有寥寥少數。
渴望家族繁盛的長輩們為此犯愁,新長成的年輕一輩倒是興起了聯誼交友的風氣,硬生生把一個祭春節過成了第二個愛侶節。
于是在晚上九點多鐘,大街小巷還充斥着歡聲笑語,擺攤賣小玩意兒、賣冬食的比比皆是,各自吆喝着,嘴裏冒出白蒙蒙的熱氣兒,烤爐冒出香噴噴的煙氣兒。
巫淳英閑晃在街頭,學着別個買了幾串烤冬食當零嘴兒,剛吃一口就給呸出去了,罵道:“什麽味道,油膩死了,地界這些窮佬兒就嗑這玩意兒?”
他從街頭晃到巷尾,肩膀忽然被一只手扣住,以為是賊匪,扭頭就跟對方打了起來。沒想到對方只是防守而不進攻,五六招之後退到了僻靜角落,扯下遮臉的羽絨帽,做了個禁聲的手勢。
定睛一看,竟然是曼陀羅。
“嗐,我當是誰呢,你怎麽還在堿城?”巫淳英問完,等了好一會兒也沒等到曼陀羅回答,吃驚地說,“原來你真不會說話啊,是聲帶壞了還是天聾地啞?”
曼陀羅仍然沒法回答,只是直愣愣地看着他。
巫淳英被他看得別扭,擺擺手,“算了算了,我跟個啞巴聊個屁,真沒勁。你也不用感謝我,幫你逃走純粹是因為看金毛狗蕨不順眼。欸,話說你跟他之間有什麽過節,他為什麽見你就打?”
問完發覺自己又犯蠢了,噗嗤笑出聲。
然而曼陀羅卻抓起他一只手,在他本能回縮時牢牢握住,開始往手心寫字:我是靈奴,主顧讓我幹什麽我就幹什麽。
巫淳英腦袋發懵,但不知道是因這小靈奴會正常寫字而發懵,還是因為小靈奴撓得他手心癢癢而發懵。
他問:“那你主顧是誰?”
曼陀羅寫:你別摻和,跑吧。
巫淳英說:“這什麽意思,難道你還要對金毛狗蕨下手?別怪我沒提醒你,他跟你打時根本就沒出全力,因為他小時候被靈販子喂過重藥,留下了後遺症,出全力容易失控。你要把他逼急了他肯定以保命為先,就算你能殺得了他,自己也得去半條命。”
曼陀羅沒再回應,卻忽然把自己的左手現了本相,露出一截枝葉茁壯的紫紅色枝杈,不等巫淳英反應就給砍斷了。
巫淳英驚得往後一縮,“你幹嘛?!”
曼陀羅擰着眉頭什麽都沒表示,把枝杈塞進他懷裏就跑了。
巫淳英拿着枝杈,良久才明白是怎麽回事。這是要他養起來發根呢,再過兩個月就開花了,開了花就能采花粉。
有沒有搞錯,小畜生竟然懂得知恩圖報。
巫淳英僵硬地笑了一聲。
從沒有誰這樣對過他,雖然這看起來也沒什麽了不起。也許他該感激,然後兩手揣兜不去管金毛狗蕨的事。但曼陀羅實在是高估自己了,他才不會因為一杆兒枝杈動搖信念,他還要找機會抓金毛狗蕨去潔源,在得到超級聚靈珠之前,金毛狗蕨最好活挺挺的。
想到這裏,巫淳英随手扔了曼陀羅枝,打開電子導航,朝着童家大宅的方向而去。
童家大宅此時也熱鬧着,不是因為祭春日,而是因為霸占話題區頭條的一條熱帖。
童飛飛氣得頭發都炸開了花,留言刷得嗖嗖飛起,一邊和黑子對罵一邊安慰林星河,叫他千萬別往心裏去。
林星河端坐在一旁,說:“我才沒生氣。”
上官司麒說:“可是你的,眉毛豎起來了。”
林星河說:“這叫立毛肌戰栗,屬于機體應對寒冷的一種方略,有助于取暖。”
上官司麒說:“那我給你哈哈氣。”
童飛飛說:“哈氣沒用,他這不是凍的,是氣的。看看,看看這些照片,到底是哪個不良媒體拍的,生怕天下不亂是不是?再瞧瞧這個三兒,一臉的表氣,生怕別個不知道他是三兒是不是?哈哈,簡直猖狂!”
上官司麒湊過去看了兩眼,只見帖子裏放出了十幾張段君屹抱着上官司朔的照片,看不到段君屹的表情,但上官司朔的臉上蕩漾着欠抽的甜蜜,下一瞬就要張嘴啃上去似的。
上官司麒表達不出太過具體的憤怒,便砰地一拍桌子,說:“林,我回潔源,揍那綠茶!”
童飛飛說:“後院着火得先找渣男算賬,林,和他離婚!欸不對,你們夫夫倆是當下唯一能配對的純血神樹,離婚的話地界怎麽辦?不行不行,還是先把小三抓來當面對質吧,如果是真的就打爆渣男狗頭,讓他立誓和小三徹底斷絕聯系,回歸家庭,重新做靈!”
林星河說:“你口中的渣男是你們靈主,先冷靜下來,這其中說不定有誤會。對了,他去哪兒了?”
上官司麒說:“在外面,和浮屠界通話。他把綠茶,留在靈主宮,說要等病好了,再送回去。這會兒,正在問病情。”
林星河:“……哦。”
在問病情呢。還挺關心的。
不是說對上官司朔沒有特別的感情嗎?
之前表現出來的樣子也的确不像有感情,總是冷冷淡淡的。
可沒有感情會給公主抱?明明齊修就在旁邊,要真是不小心摔了就讓齊修抱啊,他一個有夫之夫抻什麽手?
不會吧,不會真的勾搭到一塊兒了吧,就在大婚那天?難道說,沒入成洞房他不甘心,就找了個願意倒貼的入去了?
哈哈,不會不會,怎麽可能呢。
可是都被狗仔拍到了,他抱得好緊啊,還一副很擔心的樣子,稍微有點分寸的都不敢這麽幹啊!
什麽意思,不叫別個給他扣綠帽子,他倒好意思給別個扣綠帽子?別個什麽都沒做還被他問東問西,他做到了這種程度卻一句解釋都沒有?要不是被狗仔拍到,他是不是打算一直瞞下去?
啊啊啊啊啊果然好生氣!
感謝小可愛收藏、訂閱、評論!=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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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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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