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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那條熱帖被頂上來才短短半個小時就鬧得沸沸揚揚了,就連林元空這樣從不逛話題區的也看到了,因為光是@南疆官媒的賬號就有幾千個,遑論鋪天蓋地的私信。
沒多會兒,段君屹進了屋,看着林星河鐵青的臉色沉默了片刻,又看看旁邊的童飛飛和上官司麒——這兩個的臉色還要更難看些。
段君屹問:“話題區都是怎麽議論的?”
關爾卿說:“有看笑話的,也有匿名罵您對婚姻不忠、對地界不負責任的,還有暗諷林少主無能并支持潔源二少扶正的,當然,最多的還是罵小三插足。”
段君屹嗯了一聲,說:“其他就算了,把暗諷的賬號篩出來,交給網警挨個追究責任。”
童飛飛說:“那還有您自己的責任呢?”
段君屹問:“你覺得我該負什麽責任?”
童飛飛脫口就想說渣男出軌該負全部責任,卻被關爾卿扯了一下,止住了話頭。
關爾卿說:“屬下記得主子以前說過不喜歡弄虛作假的靈,現在怎麽又變了?”
段君屹擡眼,說:“你出去。”
關爾卿應了聲“是”,躲出去避風頭了。
段君屹倒了杯水,推給林星河,“別聽那些流言蜚語,不是那麽回事。剛才和岳父岳母通了話,他們聯絡不上你,很擔心。你的芯片壞了,要不要用我的終端給他們報個平安?”
林星河說:“不用了,想必你已經替我報了平安。”
段君屹說:“報是報了,但他們還惦着你的情緒,怕你因為照片的事想不開。你還好嗎?需要我解釋嗎?”
林星河梗着脖子,哈哈大笑,“不用啊,有什麽好解釋的,你做事向來有分寸,抱松抱緊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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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君屹又沉默了一瞬,說:“哪有什麽抱松抱緊的,搭把手而已。你在生氣麽?因為我抱了他而生氣?為什麽?”
林星河都快七竅冒煙了,心想這不是很明顯嗎?扭頭一瞧,這家夥居然還兩眼放光,好像抱了上官司朔是個好了不得的成就似的。
“這還有什麽為什麽,把你白天說給我的話彈回給你——适當跟那些男男女女保持距離,不僅對我,對你自己和北疆都有好處。瞧瞧,偷腥被抓了吧,看你怎麽公關!”
“偷腥?”段君屹微一揚眉,心情頗有些複雜,“這個說法倒是和岳母的不謀而合了。但岳母太激動,難免被網絡上的謠言牽着思緒走,你比她冷靜,難道也輕信了?”
林星河說:“我還好吧,談不上信不信,因為我不在乎你跟他的關系,我在意的是靈衆們的看法。結婚當晚你給我戴綠帽子,我還要不要做靈了,南疆還要不要面子了?”
聞言,段君屹頓住,神色冷了下來,“你不在乎我和他的關系,只在乎南疆的顏面?”
林星河使小性子,倔強地說:“當然了,否則我現在就該去浮屠界抓小三兒,然後當面對質,打爆渣男狗頭,再讓渣男跪地認錯,回歸家庭重新做靈。你願意這樣嗎?”
旁邊的童飛飛一聽這話,本能地瑟縮了一下,也不敢繼續聽熱鬧了,抓着上官司麒就要往外溜。上官司麒卻不怕事,啐道:“林說了,渣男就是你,你搞小三,你垃圾!”
段君屹:“……”
林星河:“……”
這是大不敬,林星河去瞄段君屹有沒有生氣,怕他遷怒上官司麒,卻見段君屹冷不丁地笑了一聲,說:“搞小三的前提是有原配正房,這麽說,林少主是承認了北疆大妃的身份了?”
林星河:“???”腦回路清奇。
林星河揉了揉上官司麒蓬蓬的頭發,說:“毛毛乖,去院子裏玩一會兒好不好?給我一點點時間。”
上官司麒說:“不,我要幫你,捶渣男。”
林星河拗不過他,朝童飛飛遞了個眼色,童飛飛便生拉硬拽把這金毛狗蕨拖了出去。
屋子裏只剩下了夫夫倆,林星河說:“我也不是得理不讓,既然是協議結婚,你的确有追求別靈的權利。還是套用你的話,我為你考慮,你也得為我着想,事到如今只要不傷南疆的顏面,別的都好說。”
段君屹說:“看來你是選擇相信謠言不信我了。”
林星河說:“我也不想懷疑你,但你抱他的照片都被登出來了,可親熱了,可多情了,給他蓋個紅蓋頭直接就能送入洞房了。”
段君屹失笑,“你這想象力有點豐富。”
林星河說:“是我想象的嗎?自己看看評論區留言,都開始撰寫小論文了。大婚的晚上你跑他潔源二少的房裏去,還給公主抱,好意思怪別個頂你上頭條?我都懶得給你講道理!”
段君屹:“……”
林星河越說越氣,“別悶悶呲呲不吭聲,你不是沒理也能攪三分的嗎?剛才我爸爸跟你說了什麽,你原話轉達給我,我要聽聽看。”
段君屹唉聲嘆氣,“我哪有沒理攪三分了,岳父都覺得這其中有誤會,要我解釋呢。我說那天晚上忙到很晚才回去,恰好碰到上官司朔喝醉了酒,獨自待在摘星臺,就讓齊修把他背回了客房。結果到了客房門口齊修把他摔了,他不願意再讓齊修碰他,我只好幫了一把。不過,聽得出來岳父并不十分信得過這個解釋,雄靈麽,沒有不偷腥的。”
林星河火了,“你承認自己偷腥了!”
段君屹嗤嗤發笑,“我承認了麽?我還沒說完。偏偏我和別的雄靈不一樣,厭惡腥味,只喜歡……木質香調。”
他狀似意有所指,笑吟吟地看着林星河,林星河卻想,那不就是自戀麽,非但不檢點,還不要臉,還好意思盯着我看!
林星河說:“原先我瞧你嘴皮子破了,還擔心你是肝火太旺,這下看來,保不齊是趁我昏睡時跑出去跟誰舌戰了,可真有你的!”
段君屹摸了摸嘴角的傷疤,扶額苦嘆:“是,我是趁你昏睡的時候和別個舌戰去了,和誰戰的你想知道麽?”
林星河:“我才不要知道你的那些腌臜事,藏在肚子裏過年去吧,能腌一缸好醬菜!”
段君屹:“你怎麽不講道理?”
林星河:“我不講道理??”
行,行,我們南疆樹靈都不講道理。
門被摔得一聲砰響,林星河氣個潦倒地出了門去,聽見段君屹叫他也沒搭理。
外頭細雨綿綿,就像人的心情。
以前的長輩們喜歡說淋雨要長虱子,因為雨水不幹淨,但在這裏,誰要是厭惡雨水誰就是另類,滿大街連一個打傘的都沒有——唔,也不是沒有,好遠的地方有一把黑傘,招招搖搖的。
說到底還是有區別,只有人才會傷春悲秋吟風嘆雨,一棵破樹他懂個屁。段君屹他懂個屁。
林星河走在街道上,憤怒地踢着石子,一不小心把石子踢到了別家的窗戶上,砸得玻璃咣當一聲。
一個大叔正在窗口挑揀葵花種子,打開窗子就罵:“誰啊,這麽沒素質,我家玻璃招你惹你了?這是玻璃夠結實,要是砸爛了,看我老漢不往你嘴裏塞滿二踢腳,炸你個舌頭開花!”
舌頭開花,好了,碰到林星河的敏感處了。林星河本就心情欠佳,這便拉着上官司麒過去理論,結果剛走到跟前,被窗戶裏的那包葵花種子吸引了,改口問道:“大叔,賣嗎?”
大叔驚怯地抱住膀子,“啥意思?”
林星河說:“問您這些瓜子賣不賣。”
大叔說:“啥瓜子,這是葵花種子。”
林星河掏錢,啪地擱在窗臺上,“對,就問您賣不賣。”
大叔瞬間眉開眼笑,“賣,賣。”
得了一包葵花籽,林星河也眉開眼笑,抓了一把給上官司麒,然後捏起一粒丢進嘴裏,咔吧——啊,終于吃着東西了!
然而上官司麒不懂啊,瞬間大驚失色,捧着那一把瓜子都不知道該怎麽對待才好了,“林,你、你、你嚼,嚼什麽呢?”
林星河說:“這不叫嚼,這叫嗑瓜子。哎,這個沒炒過,炒過才香呢。最好再加點料,我喜歡碧根果和焦糖味的。”
上官司麒正要捂他的嘴,卻聽後頭一聲咋呼,剛才賣葵花籽的大叔扛着落葉耙子追出來了,還帶了兩個年輕雄靈。
“打他,打他,這喪心病狂的竟然把種子吃了,老漢我就不該貪錢賣給他!造孽啊,造孽了,這下害了多少性命啊!”
林星河:“……”呀,忘了忘了,這地兒不讓吃植物!“毛毛毛毛,快跑!快跑快跑!”
上官司麒果斷扔了手裏的葵花籽,拉着林星河就跑。林星河跑不過他,繞過幾條巷子後累得上氣不接下氣,扶着牆再也跑不動了。好在那大叔沒追上來,叫他有了歇息的餘地。
他想了想,忍不住大笑起來,拍着上官司麒的肩膀說:“對不起啊毛毛,我真不是故意的,走神了。”
上官司麒說:“也不是,不是很要緊,能出靈的葵花,萬裏挑一,你才吃了,兩三粒。”
林星河饞得舔舔嘴唇,笑容漸漸垮了下來,“是哦,才吃到兩三粒。可是真的好香啊。以前每天都能吃到好吃的,從來不懂得珍惜,現在才知道,每一粒米飯都是那麽寶貴。”
這可憐巴巴的模樣,看得上官司麒心疼。他不懂林星河在說什麽,只能用自己的蠢笨方法來哄,問道:“林,怎麽才能讓你開心?”
林星河說:“我本來挺開心的,都怪那條熱帖。要是把那個搞小三的渣男給閹了,大概就能開心了。”
這是一句氣話,沒想到上官司麒當了真,嘴裏開始念念有詞:“只要閹了他,林就能開心,我知道了。”
“啊??”林星河趕緊原地禿嚕,扯住這膽大包天的金毛狗蕨,“不不,我是開玩笑的,你可不能閹了他,這是死罪!”
上官司麒說:“死罪,不怕,只怕林不開心。林不要怕他,他對你不好,我就殺死他。”
林星河從來沒聽過這麽直白又荒唐的表達,一瞬間吓傻了。他只知道上官司麒是真心對自己好,卻沒想過為什麽好,也沒想過好到什麽程度。這會兒才發現,原來是豁出性命的交情。
大概是想要證明這一點,林星河喃喃地問:“那要是你讨厭的家夥林偏偏喜歡,你會怎麽做呢?”
上官司麒說:“林喜歡他,我就保護他,不讓他死,讓他一直陪着林。林開心,我就開心。”
林星河說:“為什麽呢,我給過你什麽呢?”
上官司麒傻呵呵地笑,“林給過我小魚!”
“就為了一條小魚?”林星河覺得不可思議。
上官司麒抓抓腦袋,“也不是。其實,我都記得呢,小時候,媽媽帶我看小魚,就在假山下面。她笑起來,像林一樣好看。可惜我跑丢了,再回去時,媽媽就沒了。他,恨我,因為我害死媽媽,只有林,對我好,送我小魚。”
金毛狗蕨轉過頭來,目光炯炯地望着林星河,“看見小魚游來游去,在赤宮,就沒那麽難熬了。”
說到這裏,他的臉上洋溢着笑容,林星河的眼眶卻濕潤了。
這傻小子不是不知道,那條小魚苗根本就是從赤宮的水渠裏撈出來的,能算什麽禮物呢。可他就是傻乎乎地相信這份友情。
林星河眨了眨眼睛,眼睛裏的水汽便被冷風吹幹了,他笑着說:“毛毛和林是一輩子的朋友,林永遠都不會忘記。”
也許林星河的毛毛永遠都不會知道,上輩子的林星河竟和他有極其相似的經歷,但林星河比他差遠了,因為林星河活在別人的眼光裏,活在一個潔白的繭殼裏,直到死的那天都沒有沖破束縛。
每當看見毛毛,林星河就好像看見了另一個自己,一個很傻很天真、但也真的很勇敢的自己。這個自己敢于追随自己的心,無條件地信任、保護重要的朋友,這就是重活一次的意義。
無條件地信任、保護重要的朋友……
林星河忽然有些釋懷,“毛毛,以你對北疆靈主的了解,他有可能喜歡上官司朔嗎?”
上官司麒說:“誰會喜歡綠茶,只有老頭喜歡,因為他們愛養生,垃圾當成保健品。”
林星河:“……”
說得好像還挺有哲理。
林星河想,行吧,只要段君屹認真道個歉,再處理好熱帖事件,他就願意相信一次,再酌情幫忙澄清一下。
正琢磨着,一個身影忽然從屋頂跳了下來,黑傘甩開雨珠,濺了林星河一臉。
沒作停留,這家夥趁林星河擦水時往林星河的臉上摸了一把,摸完就跑,邊跑邊回頭喊:“寶貝兒,臉真滑溜!”
林星河猝不及防,罵道:“巫淳英,你是不是手賤!”
巫淳英說:“手賤又怎麽樣,你抓得到我嗎?”
上官司麒說:“我去抓他,你在這裏,等我!”
林星河卻拉住了上官司麒的衣袖,說:“巫淳英詭計多端,越是叫你抓他越不能抓,保不齊是故意引走你,設好了圈套想抓你回潔源。”
上官司麒聞言立即退了回來,“不回潔源,不回潔源。”
之後巫淳英果然又閃現了幾次,次次都是撩完就跑,迎合了林星河的猜測。林星河篤定他居心不良,帶着上官司麒返回了童家,把這事告訴了關爾卿。
關爾卿拿出一截曼陀羅枝杈,濕噠噠地擱在桌子上,說:“屬下也見到他了,換了個新傘面。可惜跑得太快,沒追上。這是警衛在外面巡邏時發現的,來自一株出過靈的曼陀羅。”
林星河說:“應該就是我們認識的那個曼陀羅,能舍得砍下這麽長一段不簡單啊,難道是贈給巫淳英的,感謝他的救命之恩?”
關爾卿說:“很有可能,即是說,巫淳英和曼陀羅剛見過面。”
林星河說:“曼陀羅逗留此地一定還有別的目的,不會是想幫巫淳英一起抓毛毛吧,一個撒餌,一個收網?”
關爾卿說:“屬下已經派警衛出去搜查了,等消息吧。不過,屬下覺得還是把靈主請來商量一下為好,免得漏掉什麽細節。”
林星河問:“他去哪兒了?”
關爾卿說:“回房休息了。靈主本來不放心您出門,想去找找,屬下勸住了。屬下知道您正煩着,他越在您面前晃不就越惹您煩麽,還不如給您時間自己冷靜。”
林星河說:“……是,我現在冷靜了。謝謝你沒讓他來煩我,不然我可保證不了不給他來一套軍體拳。”
關爾卿微微詫異,“您還會軍體拳?還好您克制住了,傷害靈主是不被允許的,您是大妃也不行。不過也虧得今天下雨,想必對您放松心情有幫助。”
林星河:“……是呢,從頭涼到腳。你也不用拿這小事去打擾他了,讓他睡,一覺睡到大天亮最好。”
關爾卿點頭,“聽您的。如果您還不解氣,也可以按照說明書适度加大抑制劑的使用量,相信明天會好很多。”
林星河深吸一口氣,“好的,關少将。”
第二天一早,林星河跟着童飛飛找到了一家芯片維護中心,打算恢複終端信號,卻沒想到芯片損壞得有點嚴重,修不好了。
店家給他換了個新的,問舊的還要不要,林星河點頭,店家便給他找小紙盒子包了起來。
離開沒多會兒,林星河又轉了回來,問店家賣不賣針孔攝像頭。店家神秘兮兮地笑,說到別處還真不好買,他這裏卻有很多現貨。
林星河買了一個,裝在了外衣的拉鏈頭裏。童飛飛問他買這個幹什麽,他莞爾一笑,說今天眼皮總跳,只是以防萬一。
回到童家,車輛和護衛隊警員都已準備就緒,擎等着他們回來就可以出發去大西北,找童婉婉說的巫醫。
關爾卿卻在這時快步走了過來,對林星河說:“今天的行程恐怕要取消了,靈主馬上要回浮屠界,您也一起回去吧。”
林星河問:“怎麽,就因為照片的事?”
關爾卿說:“不是,浮屠界出事了。剛才侍衛長齊修發來消息,說浮屠界又有魔種作祟,長壽老者遇害了。”
長壽老者?林星河仔細回憶,想起來了,是去南疆說媒提親的那個白頭發老太爺,好像是……齊修的太爺爺。
那是一個非常和藹親切的老者,林星河也為之感到痛心,連聲答應:“好好,那快回去,巫醫的事先放一放!”
然而童飛飛又不願意了,“我堂姐的事怎麽辦?這一去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來,難道要她在拘留所裏一直等着麽?而且魔種已經轉移了陣地,難說不會把巫醫也轉移,真要放棄嗎?”
關爾卿自然也不甘心放棄,說:“那林少主跟靈主回去,屬下留下來辦這件事。對了,上官二少也受了魔種的偷襲,昏迷了好幾天,靈主的還魂草藥片差不多被他吃完了,您這邊還有嗎?”
林星河一聽,好家夥,不來道歉就算了,我送給他的還魂草藥片他還拿去投喂小三兒,還撺掇手下來管我要!我給他奶奶個腿兒!
“沒有了,吃完了,”林星河說,“我改了主意,反正回到浮屠界也幫不上忙,不如留下來找巫醫。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魔種需要我活着,有我在,大家都能安全些。”
關爾卿說:“屬下先去跟靈主請示一聲。”
那邊的段君屹已經跨上了踏雪銀星,見關爾卿是獨自過來的便問:“怎麽,他不願意回去?”
關爾卿說:“林少主有自己的打算,想留下來找巫醫。而且林少主的還魂草藥片也吃完了,沒有多餘的可以給上官二少。”
段君屹控馬的動作一滞,“你跟他要還魂草了?誰讓你要的?”
關爾卿困惑了,“難道不該要嗎?如果能讓上官二少早點醒來,也好幫您澄清那些照片的事。屬下看得出來,林少主因為照片很不高興,已經不大願意看見您了。”
段君屹說:“那他到底是因為‘有自己的打算’不願意回去,還是因為‘不願意看見我’才不願意回去?”
關爾卿說:“可能都有吧。”
段君屹眉頭皺起,煩躁地一甩馬缰,“由不得他耍小性子,齊老太爺的死幹系重大,不回也得回,去把他弄過來!”
關爾卿卻不贊同,“主子,您不是說要讓林少主自在麽,不好在這個時候約束他吧。虧得屬下昨晚苦口婆心地勸您給他時間冷靜,您這麽快就忘了。”
段君屹:“……”
話是不假,但總覺得越冷靜越糟糕?
再三思量,段君屹決定給林星河最後一次選擇的機會,便遙遙問道:“林星河,你走還是不走?”
林星河聽見這聲喊,登時像點燃了藥撚子,心想你不道歉就算了,還好意思吼我?那我也吼你:“不走!”
好吧,互相尊重。于是踏雪銀星展開潔白的兩翼,載着北疆靈主騰飛而起。遠遠看去,在天空劃出了一道美麗的煙霞,就像……
就像一個無公害放屁機!
——來自南疆少主的中肯評價。
“出發了!”林星河一聲令下,護衛隊便押着童婉婉上了路。童飛飛和關爾卿坐後排,跟上官司麒一前一後保護林星河。
可不知怎麽的,今天的狀況格外多,車隊剛剛啓動童勵就趕來了,阻住行車,敲開了林星河的車窗。
林星河問他怎麽了,他說剛才接到了潔源蕨王的訊號,問上官司麒是不是在堿城。他不好隐瞞這個,就說了實話。
林星河眸子一黯,“他怎麽會知道?”
童勵說:“大數據時代,誰也藏不住秘密。潔源離這兒有一段路程,快的話可能三五個小時,慢的話大半天,您看……”
上官司麒一下抓住了林星河的袖子,焦急地說:“我不要回去,不要!林,我得藏起來,你幫我藏起來!”
林星河說:“先別急,聽我說。這件事不好讓童總長為難,你得去一個大家都不知道的地方。這樣,你湊過來,我悄悄告訴你。”
上官司麒無條件服從林星河,聽完之後點了點頭,下車從後備箱裏拿了兩瓶礦質水留待路上喝。又忽然想起了什麽,把水重新放回後備箱,叫林星河等他一會兒。
他急匆匆地跑回童家客房,沒過幾分鐘又跑了出來,神色卻變得焦急,站在車邊大喊:“我的樹杈,誰拿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說林星河送給他的小樹杈不見了,用濕泥巴裹好了斷口的,早上出門忘拿了,剛才回去卻沒找到。
童勵聞言叫他不要着急,這便把任務交代了下去,動員童家大宅裏的所有靈侍一起找。可十幾分鐘之後管家來報,說沒找到,還說打掃客房的阿姨進屋之後壓根就沒看見過。
上官司麒氣得臉色漲紅,林星河生怕他發飙,就安慰說下次長出來再給他掰兩根,一轉臉,發現關爾卿竟然在悄悄搓手,而她食指上還殘留着沒弄幹淨的泥點子。
林星河:“…………”
這泥點子,可真一點都不可疑。
林星河委婉地問:“關少将,你看見毛毛的小樹杈了嗎?”
關爾卿看向窗外,“沒有。”
林星河哦了一聲,“那我送給靈主的小樹杈沒丢吧,他帶走了嗎?要是沒帶走的話不如找出來轉送給毛毛,毛毛是小孩子脾氣,靈主應該不會計較。”
關爾卿說:“好像帶走了。”
林星河:“确定嗎?”
關爾卿:“确定。”
林星河:“那就沒辦法了。不過他這回沒有坐車而是單騎一匹馬,就怕沒地方放,風一吹就幹死了。”
關爾卿:“不會,泥巴封住了斷口,應該可以撐到……”
林星河眯起眼睛,“可以撐到什麽?”
關爾卿:“沒什麽,屬下什麽都沒說,什麽都不知道。”
感謝小天使的收藏、訂閱、評論!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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