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第 34 章
段君屹,堂堂北疆靈主,偷東西。
林星河一路都在琢磨這個問題,就很難相信。幾次試圖從關爾卿那裏探知內情,關爾卿都矢口咬定靈主沒有,靈主不知道,顯然是得了命令死不認賬的。
林星河無奈笑笑,想着還是等下次冒新茬時再給他掰幾截吧。
車隊朝着西北方向走了一個上午,到達了堿城的邊界,即将進入一個更荒僻的城區。正午時分又開始下小雨,霧氣逐漸變厚,車隊不得不停下來休整。
童飛飛給關爾卿和林星河遞水,說:“馬上就到龍頭坎兒了,這地方有三個堿城那麽大,靈口卻只有堿城的十分之一,是真正的地廣靈稀。過了躍龍灣就很難再遇到礦水補給站,趁現在多喝點,喝完補上。”
林星河說:“去看看你堂姐有沒有水喝,沒有的話你給她帶一瓶吧。”
童飛飛正等着這句呢,答應了一聲就飛奔出去。
前方霧氣裏,霧燈亮着,走近了能看到警示燈也在閃,還能聽到車門沒關好的滴滴提示音。童飛飛警惕地剎住了腳步,忽然生出一種怪異的不妙感。她改變了拿水的姿勢,又把右手擱在了腰間的槍套扣上。
直走到左側後門位置,車裏的景象終于全部顯現——開車和押車的警衛竟然全都倒在車座上,童婉婉也不見了!
童飛飛立即拔槍,待要叫後面的車輛上前來時,一只冰涼的手忽然将她嘴巴捂住,然後往她身上一撞,活活将她撞進了路邊的枯樹林裏。
這力道很大,像個長年幹活的壯碩勞力,但童飛飛不用轉臉也能認出來,是她堂姐童婉婉。
“姐,你幹嘛?我腰差點斷了!”
“噓,別吵,”童婉婉的手上還戴着手铐,跑起來卻不受影響,拉着童飛飛邊跑邊說,“你跟我一起逃吧,回那個家也沒什麽意思。”
童飛飛說:“為什麽要逃,找到巫醫不就自由了?”
童婉婉說:“別傻了,我那是騙他們的,我放在魔種車上的定位器在到達躍龍灣時就掉了,後面的路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走。你可不能眼睜睜看着你姐被判刑,一二十年下來這輩子都沒了。”
Advertisement
“不行!你停下來!”童飛飛不肯再跑了,拖着童婉婉,“事到如今只能硬着頭皮找下去,就算找不到也不能證明你撒謊。我會去求爸爸,求靈主,求他們給你盡可能減刑,十年二十年出來你還是年輕的,還有下半輩子呢!姐我求你,別犯傻了好不好?你逃不掉的!”
“你怎麽知道我逃不掉?不怕告訴你,魔種也能追蹤到我的位置,它們想抓林星河就一定會跟過來,正好那個靈主和上官小子都走了,現在又逢大霧,這是老天給我的機會!”
“你瘋了嗎,你也太極端了!”
“我極端?呵,你到底跟不跟我走?不走的話我就給你也紮一針,省得你去跟那個姓關的告密。”
“什麽針,你哪來的針?”
“是藏在車後座底下的麻醉針麽?”
這一聲問話冷冰冰的,俨然不是出自童飛飛的口中,而是不知在什麽時候跟上來的關爾卿。
童飛飛渾身一僵,扭頭道:“關少将……”
關爾卿沒有看她,只說道:“你過來。”
童飛飛卻轉身擋在童婉婉面前,說:“關少将,你能不能不要抓我姐,她不是故意的,她會跟我回到車上的,就這一次,求你當做沒看見好不好?”
關爾卿說:“她不是故意誰是故意?幾支麻醉劑就叫她原形畢露了。”
童飛飛如夢初醒,“所以,是你們故意在車座底下藏的,試探我姐?不行,姐,你跟我回去吧,不能一錯再錯!”
童婉婉說:“我才不回去,回去又有什麽意思,我這輩子已經毀了!飛飛,你是姐的好妹妹,還能再幫姐一次。”
說完她一腳踹向童飛飛的後腰,童飛飛便朝着關爾卿撲了過去。關爾卿接住童飛飛,再看童婉婉已經跑出了五六步,鑽進了枯樹林裏。她沒急着追,而是拿出一個車鑰匙形狀的啓動器,按下了開關按鈕。
這是一個電擊器,裝在手铐上的。霧氣裏的寬闊背影随之震顫着倒地,躺在枯葉堆上抽搐個不停。
“啊!姐!”童飛飛捂着後腰跑過去。
關爾卿怕殃及童飛飛,再次按下開關,童婉婉便停止了抽搐,開始哼哧哼哧的喘粗氣。她還不服輸,爬起來又要跑,被關爾卿擋住了去路。
關爾卿說:“手铐通電,你可以再跑一個試試。你以為我們主子真會相信你?天真。”
這時,樹林外面走進了幾個警衛,正是先前被童婉婉紮了麻醉劑的那幾個。童婉婉氣急敗壞,“原來早有防備,雄靈果真沒有一個好東西!呵,你們贏了,我輸了,想怎麽處置就怎麽處置吧。”
關爾卿失望搖頭,“童婉婉,你的确太極端了。昨天夜裏你父親去找過靈主,知道他說什麽嗎?”
童婉婉說:“不稀罕知道。”
關爾卿說:“他說你從小到大最擅長耍滑頭,怕你這回再選錯,白白錯失将功贖罪的機會,就為靈主獻上了帶電擊器的手铐。他求靈主開恩,萬一你真的犯糊塗,就用他的舉報再換一次将功贖罪的機會。”
童婉婉聞言,愣住了,眼淚忽然婆娑而下。就在關爾卿以為她後悔了時,她卻又朝地面啐了口唾沫,“我呸!狗屁的怕我做錯選擇!他是怕我連累他,連累他兒子!”
童飛飛一個勁兒地搖頭,“姐,別這樣想,大伯就算對你再嚴厲,到了這種時候也不可能不為你考慮的,你不要總把事情往壞的一面想好不好?咱們回頭吧,回頭還有路可走的。”
童婉婉嘶吼:“沒路了!有路我也不走!什麽破路!你們一個兩個都說我極端,誰站在我的立場想過?昨晚他來給我送協議時可是說得明明白白,說我對靈主提出這樣的條件,是陷整個家族于不義,說不準還會影響他兒子考軍校!他兇我罵我,恨不得親手殺死我才好!為我考慮?哈哈,天大的笑話!”
童飛飛睜着眼睛,難以置信,“姐……”有什麽話想說,但終究沒說下去。就在這時,她忽然爬起來抱住關爾卿,搶走了啓動器,“姐,快接着,有多遠跑多遠!”
啓動器是和手铐鑰匙挂在一個鑰匙圈上的,倒是方便了童婉婉,只見她拾起來就跑,動作沒有絲毫的遲疑。
關爾卿大怒,要去追,卻被童飛飛死死抱着不放。她完全可以劈暈了童飛飛,但擡起手來,看見童飛飛那一雙充滿悲傷和哀求的眼睛,又遲遲下不了狠心。
“童飛飛,你讓開,你在逼我違反紀律。”
“我不讓,你要抓就抓我吧,給我姐留一條生路好不好,我保證她以後不會再做壞事了!”
“你憑什麽替她保證?”
“因為,因為我……”
話沒說完,因為她根本保證不了,這種話就算說出來也不過是騙小孩子罷了。
她轉頭去看童婉婉,童婉婉已經跑出了枯樹林子,林子不大,喊話聲還能聽得一清二楚。
“飛飛,你是姐的好妹妹,姐這輩子都記着你!”
“要是能重新來過,姐都聽你的,再也不幹壞事了!”
“飛飛,你好好的!”
童飛飛笑出了眼淚,喃喃地答:“知道了……”
然而話音未落,砰地一聲巨響,林子盡頭出現了影影綽綽的車燈光亮。接着便是車輛遭受撞擊後的警報聲,在大霧裏響個不停。
童飛飛傻了。
關爾卿暗道不好,追上前去,果然找到了一輛汽車,而在汽車前方十幾米的地方,躺着流血不止的童婉婉。
瞳孔擴散,已經沒呼吸了。
童飛飛跌跌撞撞地沖上前,看見童婉婉的屍體時先是一愣,旋即跪倒在地上,捂着臉猛烈地抽泣。關爾卿不忍看她,卻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只把自己的外衣脫下蓋住了童婉婉七竅流血的那張臉。
幾名警衛跑來支援,在關爾卿的命令下強行帶走了童飛飛。關爾卿留在原地觀察肇事車輛,發現車沒什麽大問題,但車主不太好,趴在方向盤上沒有反應。
關爾卿敲他的車窗,敲了好一會兒還是沒反應,不得已用手肘擊碎玻璃,打開車門,把他的腦袋從方向盤上拉了起來。這一瞧見真容,登時大驚失色。
只見車主瞪着烏黑的眼珠,半張着嘴,已經死得透透的了,而且不是因為這場事故死的,是被暴力撐破顱骨死的,滿臉都是黑血,狀況慘不忍睹。
又是魔種!
關爾卿察覺不妙,對那幾個忙着搬屍體的警員喝道:“先別管這邊了,立即折返停車點!”
可當她回到停車點時還是晚了,保護林星河的警衛們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林星河則不見了。
一個警衛清醒過來,說道:“關少将,我們遭到了襲擊,中了一種致幻的藥劑,林少主被趁亂劫走了!”
“致幻的藥劑?”關爾卿率先想到了曼陀羅花粉,問道,“看見襲擊者往哪個方向去了嗎?”
警衛搖頭,說:“要不然給林少主撥個號吧,我們帶了追蹤器,可以定位到他的實時位置。”
關爾卿想起早上出發前林星河确實換了一個新的芯片,但撥號過去終端會有提示,萬一劫匪再把芯片毀了怎麽辦?最好是等他自己找機會撥過來。再者,先前沒覺得,現在回想林星河找他詢問怎麽連接針孔攝像頭畫面時的表情,好像知道今天會有狀況發生一樣?
這時終端接了個短消息進來,點開一看,是一條實時位置,竟然來自于上官司麒。
關爾卿心裏有數了,對警衛道:“先把兄弟們擡上車,多灌些水,再聯絡童總長,申請支援!”
與此同時,在十幾裏路之外的一個山坡旁,老子不悅一拳打在了另一個雄靈的臉上,打得他嘴角滲血。
雄靈擦去血跡,笑了一聲,“打呗,反正疼的是這個寄宿體,又不是我。你要想弄死我不如直接放把火,連我帶他一起燒成灰。”
老子不悅不理他,又打了一拳,然後連續兩拳打在另半邊臉上,還講究個對稱。他擡手又待再打,雄靈卻惱火了,舉拳擋開他下落的手勢,說:“有完沒完了,你有什麽資格打我?”
老子不悅沉着臉,說:“我是你哥,你說我有什麽資格?先殺了一個紅豆杉,又殺了一個開車的寄奴,你還打算殺多少?他跟你有什麽仇怨,你就算要利用他,也沒必要奪他的命吧!”
雄靈吼道:“你倒是沒殺他們,但在制冰廠裏你有沒有對自己的族民下手?被抓住未必會死,反倒被你一槍一個殺完了,族民們泉下有知也不能瞑目!你安的什麽心,你也配當這個老大?”
老子不悅忽然掐住他的脖子,“要不是你把手伸到警部總長的家裏,也不至于弄到這地步!你以為我想對族民下手?不滅口,我們的藏身地遲早被查出來,連根都能給你掘了!”
“你怕的是什麽,我們的族民成千上萬,哪一個不能敵他十個八個樹靈?想撅我們的根,也得能找得到根在哪兒!”
“怎麽,都快找到躍龍灣了,你覺得還遠?從現在開始你給我記住,我們要做的是适應地上世界,不是他媽的屠城!”
“誰屠城了?整天縮在殼子裏憋屈得很,偶爾發洩一下有什麽大不了的。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放走林星河,打算什麽時候拿到超級聚靈珠?弟兄們可都眼巴巴等着它來扭轉乾坤呢!”
“扭轉什麽乾坤,我說了适應地上環境,不再回地下了。”
“适應不了,老子他媽的适應不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心疼那個姓林的,知道他沒了聚靈珠就得死。但你承諾過我的,承諾過弟兄們的,休想反悔。你等着,老子分分鐘殺了那個姓林的,連他爹媽一塊兒殺!”
“你敢!”
“我不敢?哈哈,我要是不親自動手,那必定是因為用不着親自動手,沒有敢與不敢之說。你還不知道吧,他被那個曼陀羅劫走了。曼陀羅可是上官家二小子的靈奴,你覺得他劫姓林的幹什麽?”
“你說什麽,什麽時候的事?”
“呵,着急了?就在我殺紅豆杉的時候。”
“你混賬!你故意的是不是?!”
“沒錯,就是故意的,要不是我幫他引走那個軍官,他還沒這麽容易得手。等他殺掉姓林的,我就開膛破肚取超級聚靈珠。啧,聽說這東西是跟靈核融為一體的,可惜了,我還沒嘗過神樹的靈核。”
帶着風的一拳迎面揮來,雄靈踉跄倒地,捂着直流黑血的鼻子大笑。老子不悅不再跟他浪費時間,化成一團黑煙朝山坡下飛去。
北疆浮屠界,段君屹剛去看了齊老太爺的屍身就接到了關爾卿的訊號,開口又是林星河遇險了。
——他都要接出心理陰影了,一看到關爾卿的通訊碼就知道沒好事。
不過這次并蒂雙花沒有示警,想必林星河的狀況還不算危險。
齊修也跟了出來,問道:“是林少主出事了嗎?和魔種有關嗎?”
段君屹看了看他紅得不像樣的眼睛,說:“你回去休息吧,這幾天不用當值,可以多陪陪老太爺。”
齊修卻說:“不用了,太爺爺已經走了,我要做的是為他報仇。恨只恨作惡的魔種,竟然連一個老者都不肯放過。我真後悔,就不該把太爺爺留在宮裏過夜,自從魔種混進浮屠界後宮裏就不安全了。”
段君屹嘆了口氣,拍了拍齊修的肩膀,齊修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立即道歉:“主子,對不起,屬下不是那個意思。魔種混進浮屠界,久搜不見,屬下該負主要責任。”
段君屹說:“不是你的錯,不提這個了。”
齊修又問:“那林少主會不會有危險?”
段君屹說:“暫時不會。先是我回浮屠界,再是上官茂要去抓上官司麒,巫淳英也因為曼陀羅的事不敢露面,一切都像布局好的一樣。林應該是察覺到了,所以叫上官司麒假裝逃走,實則提前到達了礦水補給站,找機會躲進了後備箱。”
齊修說:“可上官司麒傻傻的,能保護好林少主麽?”
段君屹說:“只要不涉及動腦的問題,保一段時間還是可以的。”
齊修說:“可林少主沒有提前跟您商量,也沒有跟關少将打好招呼,實在是太冒險了。萬一劫走他的不是曼陀羅,而是魔種呢?”
段君屹冷不丁哼笑一聲,說:“他巴不得兩頭一齊來,因為他既想從曼陀羅那裏收集到上官司朔作案的證據,又想從魔種那裏得到和超級聚靈珠有關的消息。”
齊修說:“主子的意思是,林少主可能已經知道自己的蘇醒和超級聚靈珠有關系了?屬下直言,雖然主子不希望他知道,他卻是有權知道的,而且遲早會知道。”
段君屹擡眸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摘星臺,說:“所以要盡快解決浮屠界的事,好在他知道之前把他帶回來。”
路過摘星臺,幾分鐘後就達到了上官司朔居住的客房。客房門開了,段君屹和齊修進了屋,看見上官司朔還在昏睡。
秋水坐在床邊哭哭啼啼地說:“靈主可算來看我家少爺了,少爺要是知道一定高興得很,說不準能早點醒過來。”
段君屹問:“醫生怎麽說?”
秋水答:“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畢竟是從來沒見過的毒素,會産生什麽樣的後遺症都不一定,也不敢斷言什麽時候能醒過來。”
段君屹嗯聲,又問:“蕨王也沒有要把二少接回家的意思?”
秋水說:“我也不太清楚,老爺沒和我聯系過。”
齊修說:“蕨王倒是和屬下聯絡了一次,問了二少的情況後提了一嘴,但屬下覺得還是留在浮屠界治療更穩妥,蕨王也就沒再堅持。”
段君屹說:“僅僅如此?”
齊修說:“僅僅如此,屬下當時也很詫異,蕨王竟然這麽好說話的,平時看他多麽多麽疼愛二少,原來也只是表面功夫。”
秋水不樂意了,嘟哝道:“老爺可擔心二少呢,二少是老爺心頭的寶,要真有個三長兩短,會讓你知道是不是表面功夫。”
齊修立時怒目,“你說什麽?”
秋水吐吐舌頭,垂着腦袋不吭聲了。
段君屹說:“既然二少的安危也關系我浮屠界的安穩,那就更不能馬虎了。齊修,叫侍衛把二少擡到診療所,請醫生仔細測一下腦電波,有必要可以多加些外部刺激,務必弄清楚昏迷的原因。”
齊修道:“是!”
秋水一聽可不得了,擋在床前說:“靈主不能這麽做,那個東西傷害大腦的,要做也得經過我家二少親自答應才行。”
齊修說:“你家二少昏睡着呢,怎麽答應?”
秋水說:“所以就不能做呗!我只是個靈侍,可當不了二少的家,靈主非要這麽做,我就只能攔着,拼死也得攔!”
齊修一把搡開他,說:“測個腦電波而已,七擋八擋的幹什麽?沒準能把你家二少徹底激活呢。還是說,你心裏有鬼,因為你家二少根本就沒昏迷?”
秋水:“你,你胡說什麽!別碰我家二少,你太過分了,這是在羞辱我家二少!我們潔源從前獨立時,也沒見你們哪個敢這樣,現在是欺我潔源沒權沒勢了嗎?”
齊修:“住嘴,好大的膽子!就憑你剛才這幾句話,完全可以定你個叛逆的罪名,潔源也逃不了幹系!”
争執間,齊修已經把上官司朔扛到了肩上,誰知秋水又堵着門不讓出去,大喊:“我知道你們是什麽意思,不就是浮屠界鬧魔種了嗎,找不到根源就想拿我家二少頂罪?我告訴你們,休想,我家老爺可不是好欺負的!”
這時段君屹站起身來,高大的身影逼近門邊,“既然知道了我的意思,不如早點把真相說出來,我或許可以饒你一命。”
“我,我,我才不怕死……”秋水瑟縮着,咬着嘴唇不敢再嚷嚷,但摳住門鎖的手指卻沒有絲毫的放松。
齊修說:“主子,現在林少主被一個靈奴劫走了,一定是奴主指使的。要想知道奴主是誰,取點血樣一測就知道了。”
秋水聞言,心知曼陀羅得手了,但有沒有被采到血樣不能肯定,也許齊修在詐他,于是矢口否認:“什麽靈奴,我們可不知道,你不要冤枉我家二少,根本沒有的事。”
齊修說:“沒有?呵!主子,這個秋水嘴硬得很,直接送到審訊室,總有辦法叫他開口。”說完叫了侍衛,要把秋水帶走。
一見侍衛進來,秋水心态崩了,聽說審訊科有各種手段能讓嫌犯招認,如果他扛不下來,非但二少保不住,連自家老爺也要被問責。眼下狀況,怕是只有一死能解困局。
想到這裏,秋水忽然抓住了上官司朔的腳踝,大喊一聲:“二少爺,秋水來世再伺候您!”而後啊啊大叫着撞上了旁邊的櫃子角。
這一撞把齊修震懵了,連忙放下上官司朔,去查看秋水的傷勢。只見他的額骨凹陷了一塊,從發際線一直凹到眼眶,血流不停,把半張臉都糊住了。
段君屹凝眉道:“叫醫生!”
齊修立即安排,又拎住了秋水的領襟,吼道:“你別以為這樣有用,這樣證明不了你家二少的清白!現在告訴我,曼陀羅是不是你們派去截殺林少主的,浮屠界的魔種是不是你們放上來的,說!”
秋水死咬牙關不吭聲,剩下那只完好的眼睛往上一翻就要昏厥,齊修慌忙望向段君屹,“主子,怎麽辦?”
段君屹沒說話,卻開始動用精神力,不多會兒竟然真把秋水的意識拉了回來。但他知道秋水的大腦已經受損了,死是遲早的事。
很快侍衛帶着醫生趕來了,醫生忙着做急救,用強心針吊住了秋水的命。齊修問還能吊多久,醫生擦把汗,說最多十分鐘。
段君屹說:“十分鐘夠了,解鎖他的終端,查他最近兩個月的通訊記錄。”
聞言,齊修立即拉過秋水的手腕,用他的虹膜和指紋解鎖了終端,卻發現他的通訊記錄額外加了一道數字密碼鎖。他叫秋水解鎖,秋水卻恍恍惚惚神志不清,輸了兩次都是錯的。
齊修怒了,“你別不識擡舉!還有最後一次機會,給我好好輸!”
段君屹說:“不用了,直接挖掉他們主仆的芯片,找技術部恢複數據。”
這句話意外的比強心針好用,秋水的瞳孔竟然瞬間聚焦了,顫顫巍巍解開了自己的通訊記錄。
只見那頂頭的一個聯系者不是別個,正是曼陀羅,還特意加注了“靈奴”兩個字。
然而消息往來只有兩條,第一條像是個暗號,第二條與第一條之間隔了好幾分鐘,寫的是:你只管動手,我有辦法引開他們。
“這是昨晚的信息,”齊修氣急敗壞,“說,動什麽手,朝誰動手,是不是我太爺爺?你說!”
秋水終于開了口:“齊老太爺雖然尊貴,但還不至于,大動幹戈。一個魔種,就能搞定。哈哈。”
“你說什麽,你他媽再說一遍,我弄死你!”齊修的眼底冒出紅血絲,死死掐住了秋水的脖子。
段君屹立即阻止,“齊修,你先出去。”
齊修說:“主子,讓我留在這裏!”
段君屹:“出去。”
“侍衛長還是先出去吧,你把他掐死就問不出結果了。”一旁的醫生也跟着勸,齊修稍稍冷靜了下來,雖然不甘心,但還是出去了。
他前腳走,後腳秋水就說:“齊老太爺,死得不值,都是為了林星河。靈主不用挖,我家二少的芯片了,他什麽都不知道,都是我,我的主意。我恨林星河,因為他曾經,在赤宮,罵我是唆舌舔主的狗,我記住了,發誓早晚要出這口惡氣。”
他說得太慢,段君屹等得不耐煩,說道:“你故意放魔種殺死齊老太爺,好把我從林少主身邊引開,又從曼陀羅那裏得知了上官司麒在堿城的消息,引上官茂去捉,從而把上官司麒也支走了。你怕林少主跟我一起回浮屠界,就用那些照片來挑撥他和我的關系。現在只有關爾卿在保護他,逢上魔種和曼陀羅就左支右绌了,是嗎?”
秋水答:“是,一點不假。”
段君屹冷笑,“就憑你一個小小的靈侍,能布下這麽大的一盤棋?曼陀羅和魔種會聽你的安排?你的背後還有指使,說出他的名字,我可以使用特權恕你無罪,你的命也能得救。”
秋水卻說:“別白費力氣了,也別想誘導我作僞證,沒誰指使我,是我自己幹的。我假托二少爺的名義,不行嗎?我還可以,出入浮屠界,給魔種提供方便,相應的,它們為我做點事,不是很正常?”
段君屹說:“好,那魔種現在藏在哪裏?”
秋水嘴角一咧,指向了床上的上官司朔,“它把我家二少都傷了,你覺得它,它,它……咳,咳咳,它還會老老實實,待在原地等我告發?我認罪了,和我家少爺無關,老爺,會來,接少爺回家……”
說到這裏,秋水的瞳孔開始放大,段君屹揮手示意侍衛不必再錄像,轉而叫醫生幫忙。但秋水的手臂垂了下去,死了。
感謝小可愛的收藏、訂閱、評論!麽麽啾!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