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章

第 15 章

莫與祈臨行前問陸斐想要什麽，陸斐笑笑，說想要的東西他會自己拿到。

“既如此，他想聽我的故事吧？”莫與祈還是那個少年人的模樣，聲音卻變了，低沉的聲音用這副樣子說出來，可真是太違和了。

“去哪裏聽？”陸斐問。

“下個月，碧落大會邀請帖。”莫與祈道，“口令是他的名字。”

“誰？”

“自然是我師父。”

陸斐沒将此事告知葉拙染，碧落大會這回主辦可是忘情宗，請帖向來是直接發給各個門派，莫與祈說的話是真是假，到時他證實了再告訴師兄也不遲。

下午結清了客棧的賬去稀音堂，左舵主已經在等候他們的到來，葉拙染剛想說自己想問的人已經知曉是不存在。

左舵主卻說了一段太初劍派的往事。

是老掌櫃當時略過的那一段。

太初劍派梅青然只收了一個徒弟，據說是那個弟子天賦不佳，梅青然不想清名毀于一旦，傾注全部心血培養他。

那徒弟也沒有辜負其岷真人厚望，自八重山秘境奪得秘寶出境，修為直接連破兩大階，并在之後的碧落大會上大敗忘情宗當時的少宗主江望泯。

一時間，師徒倆的名號響徹整個修真界。

碧落大會上冥宮的人偷偷搶了請帖溜進去，終于找到了失蹤多年的冥宮少主，當時的冥宮宮主立即上門向太初劍派讨要莫與祈。

冥宮與各大修仙派上百年來井水不犯河水，此次事件被有心之人發散為冥宮少主故意隐藏身份拜其岷真人為師，借太初劍派資源修煉，現今成了修真界數一數二的人物，冥宮居然堂而皇之上門搶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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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初掌門讓莫與祈自己覺決定，若留在太初劍派，太初會全力守護他，若是要認主歸宗回到冥宮，就與其岷真人斷絕師徒關系。

莫與祈選了後者，可他不想和師父斷絕關系，但冥宮宮主也沒有必要為了他，還跟太初劍派多搶一個人。

據說其岷真人一句話沒有說，就連徒弟說出選擇冥宮時，他在一旁連眼皮都沒有動一下，掌門當場讓他們擊掌三下。

掌心相觸，莫與祈抓緊了梅青然的手不松開，掌門忍無可忍，叫其岷甩開他。

其岷真人竟反握住他的手，與他十指交扣，祭出本命靈劍插于掌門前的石板之上。

“梅識人不清，令師門蒙羞，今歸還太初靈劍與一身修為，以此謝罪。”

莫與祈突然放聲大笑，半跪于地抱起師尊轉身走向冥宮衆人。

梅青然為了他那寶貝徒弟叛出太初劍派，太初掌門氣到閉關，祉榮真人接手掌門之位。

三個月後，太初劍派指出冥宮當日用計操縱了梅青然，令他當日當衆做出那樣的事，将梅青然搶回冥宮之後，還對他施以暴行，召集仙門各派圍堵冥宮讨人。

冥宮整整十日毫無動靜，有細作從中遞出來消息，稱梅青然已經死在冥宮，衆仙家嘩然，勢要冥宮給個說法。

此事之後，冥宮與各大門派更加是水火不容。

——

冥宮少主司徒墨閣，梅青然撿到他時，他只記得一個墨字，便随口給他起名莫與祈。

回到冥宮之後，梅青然修為盡失，司徒墨閣與他開玩笑，說這次可以換他來教師尊重新修煉，以後得稱他為師尊才是。

然而司徒墨閣沒有發覺冥宮之中太初劍派的細作，在太初召集百家圍堵之前，那細作偷偷接近梅青然，在他身上下了一個禁咒，待司徒墨閣發現時，梅青然已經整個人憑空消失了。

那個禁咒是太初劍派一位先祖所留，封印在琥珀之中，只可使用一次。

司徒墨閣之後殺到太初劍派祉榮跟前，祉榮才将那個禁咒告訴了他。

禁咒使梅青然記憶全無，他會獲得一段新的記憶，并在那個記憶的最後腦海中出現一個有預知能力的虛像，指引他走上既定劇情。

當然祉榮不知實際劇情會是那樣，不然他一定不會把這個修真界第一人的劇本拱手讓給其岷。不過能讓司徒墨閣親眼看見已經與好幾個人雙修過且全無記憶的其岷，他覺得目的也算達成。

司徒墨閣此時已經是冥宮宮主，冥宮之所以一宮鼎立，數百年來與仙門百家對抗而不被吞沒，也有其禁術。

以輪回祭幽冥詭鏡可使時空倒流，獻祭之人永不入輪回，修為需在渡劫期以上。莫與祈想，與其糾結虛無缥缈的下輩子，不如重來一回，這次他一定不會錯過抓住師尊的手。

鏡中看到師尊自重回修真界的所有景象，陸斐師兄一閃而過之時，莫與祈伸手點了點他，又順便也點了陸斐，好叫他二人也帶着記憶回到起點。

這個開頭，希望他們能幫自己一個小忙。

自稀音堂出來，陸斐見葉拙染一臉凝重，就知道他這面冷心熱的師兄又在為別人憂心了。

以前葉拙染是會和同門師兄們一起聽外頭的事，可是師兄們聽完就過，他卻會真的為傳聞裏的修士挂心。以至于很長一段時間成了心結修為無法突破，師尊不得已幫他塵封了那些記憶，并讓他不要再跟師兄們去聽八卦。

“師兄，若我叛出師門，你可會與我一起走？”陸斐不想他一直反複琢磨那對師徒的事，尋了個話頭拉他出來。

葉拙染一時沒有答上來。

不會，少陽派裏還有撫養他長大的師尊，和一同下山歷練過的同門，可是這樣，他最在意的師弟陸斐就再也見不到了。

“不能不走嗎？”葉拙染拉着他的手，懇求道。

見他神色認真，陸斐這玩笑也開不下去了，“我開玩笑的，師兄在這裏，我怎可能走，再者我的親人皆不在世上，也不會有人來搶我的。”

“我與師尊一直是你的親人。”葉拙染聽了他這話，安慰他。

殊不知這話落在陸斐耳中，有另一層意思，師兄這是一直拿他當作弟弟看待了。

陸斐沒有搭理他這句話，葉拙染也沒放在心上，被陸斐一打岔，他也就不想着那什麽其岷真人和他徒弟的事了。

禦劍飛行回到了少陽派，兩人落地便一前一後地進入譽紫仙尊的正殿向師尊彙報此次的事，并未注意到門前兩個散修向他二人投來的詫異的目光。

譽紫感知到兩道靈力歸來，匆匆出來接他的兩位徒弟，殊不知一看到就差點被吓得滑了一跤。

“你們這是？”譽紫穩住心神，緩緩走過來。

葉拙染接話，“可是弟子擾了師尊正事？”

“紅線？”譽紫還以為他們叫人惡作劇了看不到，擡手施了個術法讓那紅線顯形。

葉拙染才猛然發現，這兩日看着這紅線都習慣了，洛水的人看不到，可是少陽的人，可是人人能看見，他們方才還是從正門出示了靈紋才飛進來的。豈不是門口的修士都看見了！

紅線消失的時候，陸斐明顯能感覺到手指上溜走了什麽，他動了動手指，什麽也抓不住。

“是我與師弟去了一處地方，有不成文的規定才系上的，回來的急，忘記撤下，讓師尊擔憂了。”葉拙染解釋道。

譽紫點點頭，似乎是信了，又問了那個小道友的師父可是找到了，葉拙染只說是找到了，多的也沒有再說，不然就要牽扯到冥宮太初劍派上面去了，他們二人是重生這事也得說。

這樣的事，兩個人都一致認為越少人知道越好。

毫不意外的，葉拙染又被單獨留下，陸斐跟着進來，并未說幾句話。走出來之後回頭望了眼，師尊叫師兄走上前。

下山不過幾日，又能改變什麽？師兄會因為上輩子的事而去山洞尋他，也只是因為看穿了戚然那人的陰謀吧？

不過能與師兄親密無間這些回，他已經是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