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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楚卓和楚珍钏兄妹兩個見楚沐玥終于要收拾這個女人，頓時大喜，嚣張的神色重新回到了臉上。

楚卓在一旁趁機訴苦：“二妹妹，你知道方才為兄忍得多辛苦了吧，這女的嘴臭得很。”

楚珍钏狠狠點頭：“就是，二姐姐，你可別心軟，好好讓她知道厲害。”

上次楚沐玥的手段讓她苦不堪言，現在輪到別人遭殃了，還是讨厭的人，她心裏痛快極了，反正這兩人對上了，不管誰倒黴她都不虧。

楚沐玥沒搭理兩兄妹，只冷冷盯着人。

高挑少女意識到自己竟然不自覺退了半步，像是怕了楚沐玥似的，頓時惱了：“我說的不是事實嗎？現在任你再嚣張，最終也逃不過色衰愛馳的下場。”

楚沐玥走到她面前，上下打量一番，紅唇勾起嘲諷的弧度：“那也比你連姿色都談不上的好。”

如果這話是一般人說的，只會讓聽的人不痛不癢，但一名姿容絕豔的大美人說出來，就讓人備覺屈辱了，因為是事實，無法反駁。

高挑少女頓時大怒，越發口不擇言，啐道：“竟然還自矜姿色起來了，狐媚子一個，果然是和你那個揚州瘦馬的娘一樣。”

旁邊少女聽她竟然說出這種話，忙要去阻攔，但比她更快的是一道清脆的巴掌聲。

“啪！”

宛如驚雷一般響在衆人耳邊，所有人都驚呆在原地。

臉頰邊火辣辣的刺痛，讓她回了神，高挑少女緩緩擡手，試探地碰了一下傷處，痛得臉都皺起來了。

她不敢置信地轉回頭，眼圈通紅地瞪向眼前之人：“你敢打我？！”

跟着的侍從忙圍了上來，七嘴八舌關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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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的少女神色複雜地看了眼楚沐玥，也忙問道“娴表姐，你沒事吧？”

高挑少女通通不理，只眼睛死死瞪着楚沐玥，視線如刀子一般恨不能将她捅個對穿。

春桃和小滿眼神戒備地看着她，楚卓都顧不上算賬了，回過神後就連忙過來勸道：“二妹妹，消消氣，消消氣，別為了這種人生氣啊。”

楚珍钏正爽快着呢，她沒想到如今楚沐玥不僅敢在伯府裏放肆，在外面竟也絲毫不懼，這是真的敢動手啊，見此不滿道：“哥，你做什麽呢？二姐姐正給我們出氣，幹嘛扯後腿？”

楚卓有苦難言，沒想到二妹妹看起來柔柔弱弱的，脾氣這般大，雖然出氣了但是真把這女的惹毛了，他肯定要倒大黴的。

但又不好将擔心直接說出來，萬一那女的本來沒想起這事，他這樣大刺刺提醒不是自讨苦吃嗎？

于是，楚卓對着親妹妹各種擠眉弄眼。

楚珍钏看得一頭霧水，楚卓咬牙小聲提醒：“還不快來勸勸二妹妹？”

她驚訝地瞪大眼懷疑地看着楚卓，楚卓再次提醒：“聽哥哥的，快來勸！”

楚珍钏終于想起了什麽，也勸道：“二姐姐，那人嘴巴雖然臭了點，但也犯不着動手啊，咱們狠狠罵回去就是了。”

楚沐玥看了眼楚珍钏：“你說的也是。”

楚卓和楚珍钏兩兄妹頓時松了一口氣，總算勸住了，不會把事情鬧得更大了。

結果他們就見楚沐玥掏出手帕，仔仔細細将右手擦了一遍，然後遞給一旁的春桃收好，活像剛才沾了什麽髒東西似的。

楚珍钏瞪圓了眼，楚卓頭皮發麻，他是不是要完了？

“你、我、我和你拼了！”一聲帶着顫音的怒吼響起。

高挑少女氣得頭頂冒煙，推開圍着的丫鬟婆子，就朝着楚沐玥沖了過來，揚手要打。

楚沐玥嗤笑，叫了聲：“小滿。”

小滿當即上前一步，擋在楚沐玥身前，眼疾手快地攥住了高挑少女的手腕，另一只手抵着她的肩膀。

于是高挑少女就被牢牢禁锢在了原地，雙腳怎麽使力往前撲騰都是徒勞，靠不近半步，滑稽極了，楚沐玥看得一樂，心中的憤怒略消了一點。

“哎呀，小姐！”

“快放開我們家小姐！”

“對，不然我們回家定然告訴老爺，老爺最疼的就是我們家小姐了。”

一衆仆從趕過來，想要解救自家小姐，忙去掰小滿的手，小滿于是将手中的腕子攥得更緊了，高挑少女痛呼一聲，他們不敢動作了，嘴上恐吓着。

高挑少女雙眼充血，咬牙切齒：“很好，我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楚卓心裏拔涼拔涼的，早知道就不把二妹妹找來了，他都能想象到父親拿出家法将自己吊起來抽得血肉模糊的場景。

楚珍钏也目露擔憂，手足無措。

另一個少女看了看兩邊，出聲道：“冤家宜解不宜結，楚小姐，你方才确實太過了，要不你給娴表姐賠個不是，兩邊都各退一步。”

楚卓楚珍钏兩兄妹連連附和，跟着勸起來。

高挑少女眼神發狠，揚起下巴：“想我息事寧人，除非楚沐玥跪下來朝我磕頭。”

幾人頓時一靜。

楚沐玥一下就笑了，嗓音婉轉輕柔，說出的話卻犀利又嘲諷：“看不出來，你長得不怎麽樣，想得倒是挺美的。”

高挑少女血紅着眼就要撲上來撓她，小滿像個忠誠的武士一般，将所有攻擊都牢牢擋在外邊。

楚沐玥眼神發冷：“就算你想息事寧人，我還不想就這般算了呢。”

她好整以暇道：“這事原本是你們和大堂哥的口角之争，鬧大就鬧大呗，反正大家都知道他的德性，事後又道了歉，最多被人說幾句，大堂哥債多了不愁，但是你們和青樓女子神似的名聲傳了出去……”

楚卓一怔，好像是這樣啊。

那少女白了臉，顫抖着拉住高挑少女的袖擺。

高挑少女怒火一滞：“你威脅我們？”

楚沐玥眨了眨眼：“看你們不明白，我只是在幫忙分析而已。”

“你——”高挑少女被她這般不要臉的話氣得發抖。

楚沐玥：“別着急，我還沒說完呢。”

接着她看着人冷冷一笑：“後面你打探別人家事，多嘴多舌，言辭輕浮，不敬長輩，甚至暗諷陛下眼瞎，實在是不敬尊長，大逆不道！”

高挑少女整個人一震，臉色紅了白，白了青，青了黑，仿佛打翻了染缸，她強裝鎮定，語氣卻是弱了下來：“我、我沒有這個意思。”

樹叢之後的谷盛額角一滴冷汗流了下來，姑奶奶诶，你都敢編排陛下了，這就是恃寵而驕嗎？

“眼瞎”的端景帝搖了搖頭，真是……

楚沐玥毫無所覺，眼神專注在對面之人身上。

“今日辱母之仇我記下了，你回去告狀吧，閨名帶娴字，令尊又是禦史臺的，還是很好找的，令尊真要是徇私包庇女兒，那就別怪伯府反擊了。”

高挑少女慌亂了起來，眼神不由帶着哀求，道歉的話徘徊在嘴邊卻有些說不出口。

旁邊的少女拉住她的手，看向楚沐玥：“楚小姐，你想如何？”

楚沐玥完了彎唇，笑意不達眼底：“不想怎麽樣，人總得為自己的髒嘴負責。”

她聽明白了，轉頭對着高挑少女柔聲道：“表姐，你賠個不是吧，小兒女的口頭之争犯不着驚動大人。”

有了梯子下，高挑少女忍氣道歉：“抱歉，我方才是氣急了，口不擇言，并不是故意的。”

那少女看向楚沐玥：“事情已經解決，我們就先告辭了。”

楚沐玥：“慢着。”

她納悶地看着兩人：“誰說事情解決了？”

高挑少女不忿：“你還想怎樣？”

楚沐玥淡淡道：“我把你祖宗十八代罵一遍，再輕飄飄說句不是故意的，你願意嗎？”

高挑少女一噎，瞪着她：“那你到底想要我怎麽樣？”

楚沐玥：“首先，道歉不夠真誠。”

高挑少女看着她磨牙半晌，終于還是壓下怒氣，懇切道：“楚小姐，這次是我口無遮攔，冒犯了令慈和令弟，我很抱歉。”

楚沐玥勉強點頭，接着道：“我外祖一家雖是商賈但遵紀守法，母親從小也是按照大家閨秀教養的，更是家父明媒正娶回來的，你既然搬弄是非以謠傳謠，那就要負責清掃謠言還家母清白名聲。”

高挑少女頓時不幹了：“那話又不是從我這傳出去的？憑什麽要我幫你澄清？”她心裏還是挺相信的，要不然楚大人前途一片大好，又是出了名的美男子，為何娶了個商賈之女為妻？

楚沐玥攤了攤手：“誰叫只有你蠢得跑我面前說呢？反正只要日後我聽到半點風言風語，那我就來找你。”

高挑少女憋屈得要死，旁邊表妹又捏了捏她的手以作提醒，這次理虧被拿住小辮子，她也只好不情不願道：“好吧，我盡力。”

她說完又懷疑地看着楚沐玥：“你不會以此要挾我吧？”

楚沐玥好整以暇道：“那就看你這事辦得能不能令我滿意了。”

高挑少女咬牙：“好，那就一言為定，要是你出爾反爾，我也不是好惹的。”

楚沐玥看了眼小滿，小滿松開手。

高挑少女手腕紅了一圈，她稍微活動了下确認只是皮肉傷，瞪了眼楚沐玥，拉着表妹就走了，帶來的仆從也連忙跟上。

楚卓長大嘴巴看着楚沐玥，不敢相信事情就被她這麽三言兩語解決了。

楚珍钏也是看呆了，那女人明明很是不好惹的，最後竟然還是在楚沐玥手上吃了虧，楚沐玥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厲害了？她以後可要怎麽辦？

楚沐玥對着他們這蠢樣搖了搖頭：“雖然事情解決了，但還是要防一手的，你們愣着幹嘛，還不快點回去将事情告訴大伯母？”

兩人連連點頭，一溜煙就跑了，不知是有些害怕還是沒醒過神來。

既然有人回去報信了，楚沐玥也不急，對着小滿笑笑：“幹得不錯，回去讓廚房做好吃的犒勞下，可有受傷？”

小滿有些害羞：“嘿嘿，多謝小姐，這點力氣和撓癢癢一樣，傷不到我的。”

楚沐月點點頭，正打算慢騰騰挪回去，就聽見一旁傳來咳嗽聲。

她警惕回頭，就見旁邊高大樹木間繞出了兩個有些熟悉的人。

“恩公？”

高大男子一雙漆黑鳳目沉默地望來，楚沐玥心裏有些發虛，恩公是什麽時候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