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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莊正清住進東宮，是被皇後娘娘安排過來當女官，自然瞞不過太子這邊的幾個姬妾。

汪良娣等幾人都門清兒，知道帝後中意莊正清，在莊正清入住的第二日清晨，便都齊齊過來跟莊正清示好。

莊正清坐在主位，對低下幾人笑笑：“今兒來得齊整，快坐吧。”

說罷，就要起身給那幾個倒茶。

任氏反應最快，忙把茶壺搶在自己手裏：“怎麽敢勞動您。”

汪良娣慢了一步，也緊跟着附和道：“不敢勞動您，我們就是過來陪您說說話解悶兒的，。”

莊正清本來也就是虛讓一下，見她們堅持，便又坐了下來。

知書帶着小宮女們上了瓜果點心，霍美人臉色一黯，這東宮裏，果然還是看人下菜碟，她那邊從沒有過這般成色的瓜果。

莊正清坐在那兒很安靜，大多數時候不說話，都是靜靜聽他們說。

等到快要午膳時候，莊正清才後知後覺地問道：“殿下今兒出門了嗎？”

汪良娣道：“聽說是跟獻王出去了。”

莊正清笑笑，果然，汪家還是神通廣大的。

“既然殿下不在，不如午膳咱們一道兒吃吧，舞陽長公主的義女林姑娘也在東宮呢，任美人，聽說你是林姑娘的表姐，不如你去請她過來，跟大家一起用個膳吧。”

任氏倒是幸不辱命，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便将初壹帶了來。

莊正清的屋子并不大，這麽多人聚在膳桌上顯得有些擠得慌。

初壹素來安靜，更兼過來以後，見到屋子當中這幾位頗有些不大自在，便只坐在角落裏低頭吃粥。

汪良娣對着初壹少有的熱情：“林姑娘，別拘束，多用些，這幾道菜是莊姑娘特地吩咐廚房給你做的涼州風味呢。”

初壹給面子地挨個菜夾了一遍，吃進去卻不得滋味。

這幾位對莊正清的讨好溢于言表。

初壹笑笑，果然，全世界都知道，莊正清是東宮未來的主人。

這日太子回來得有些晚，莊正清幾乎是掐着點兒将宵夜送過去的。

只是到了移清殿後出了點兒小意外。

殿內，初壹穿着家常衣服在那裏看算術書。

李琰似乎已經沐浴過了，穿着一身月白色的寝衣，走到初壹身邊，俯下身子，在林姑娘耳畔，帶着笑意道：“這題目你解得不通。”

林初壹也只穿了睡衣，頭發散下來，松垮垮地在腦後完了一個髻。

莊正清腦袋裏“轟——”地一聲。

這一看就是個要就寝的樣子，難道這兩人已經睡在一起了？

林初壹聽了太子這話，似乎有些不樂意了，小聲反抗：“什麽呀，我覺得沒有問題的。”

李琰瞬時坐在初壹身邊，在紙上一板一眼地給初壹講解算數。

莊正清從來沒見過李琰曾經對誰有這種耐心。

李升輕聲咳嗽道：“莊姑娘可是要進去麽？”

莊正清又一瞬間的手忙腳亂：“我……我來給殿下送宵夜的，點心是我做的，只是不知道合不合殿下口味。”

修羅場啊！

李升嘴角抽抽，貼心道：“要不我幫您帶進去？”

莊正清愣了一下，似乎也在糾結要不要進去，最後還是妥協說：“好吧。”

東宮聰明人的确不少，莊正清看透了太子的心思，汪良娣又看出了莊正清的心思。

莊正清對東宮這幾位妃妾表現出的是高人一等的風度——不疏離、不親近，頗有幾分君子之交淡淡如水的樣子，一如她的風格。

這日，汪良娣來訪，莊正清還是一貫冷冷清清的樣子。

汪良娣也不在意，自己吃着茶點打開話匣子：“趙王殿下那裏，有個側妃月初殁了。賢妃娘娘想着再給殿下納個顏色好的側妃，誰知道殿下心中早已有了其他人選，不是旁人，是這幾日暫住咱們東宮的林六姑娘。”

趙王并未見過初壹，但因着初壹同不少王公貴族，包括太子和獻王等都鬧過緋聞的關系，對這姑娘有着非比尋常的關注度。

那日在塞上一見，果然十分合乎心意。

趙王自幼便喜歡和太子別苗頭，對搶太子的東西，有很濃厚的興趣。平常時候，若哪天能遂了這一小小心願，簡直能興奮地整宿睡不着覺。

他也聽得太子對林姑娘十分上心，卻似乎并未得手的樣子。趙王對自己十分自信，認為林六姑娘連太子都看不上，喜歡的人一定是他這等有勇有謀、文武雙全之人，便對這姑娘動了心思。

莊正清漫不經心地吹着茶水：“既如此，你去林姑娘那裏說就是了，同我說來，我也忙不上殿下什麽忙。”

“自是要同林姑娘說的。”汪良娣笑笑，“只是路過您這裏，有新鮮事兒，就想着過來坐坐，跟您也說一說，讨口茶喝。若是日後再有好茶，也請姑娘別忘了我。”

這大概是個來邀功的。

都是聰明人，莊正清示意知書給汪良娣又滿上一盞茶水。

“既如此，有空多來坐坐。”

汪良娣轉身進了初壹那兒，初壹剛從移清殿那邊回來，見了汪良娣還小小地吃了一驚：“良娣怎麽過來了？”

汪良娣笑得喜慶：“趙王殿下相約姑娘去如意館賞畫，特地托我過來相請。”

初壹蹙眉，趙王和太子是死對頭，她又跟太子親近，趙王找她過去必當不是什麽好事。

“初壹自幼在涼州老家長大，在琴棋書畫上頭沒什麽天賦，不好過去班門弄斧，還請良娣幫忙轉達。”

汪良娣無奈：“傻妹子，你以為殿下叫你過去真的就是邀你賞畫的麽？”

他有別的意圖我才更害怕啊！

初壹裝傻道：“我怕自己才疏學淺，壞了殿下興致，殿下到時會怪罪于我呢。”

汪良娣沒轍：“趙王殿下府上的側妃殁了，不日就要新納側妃，他又素來中意你，這可是千載難逢的良機呀。”

饒是話說到了這個份兒上，初壹依然不想去見趙王。

“即使如此，容我想想罷，多謝良娣傳達。”

這日李琰在軍營待得有些晚了，就連晚膳都是在外頭吃的。

他也實在是累了，回來一身的風沙，更衣沐浴後便躺了下來。

初壹挨着李琰躺下來，組織了一下語言，小心開口道：“今天汪良娣過來了，給我帶了幾樣小點心，我吃着不錯。”

李琰以為她是在這裏待了一天，悶了，想找他說說話，只“嗯”了一聲，沒有其他太大反應。

初壹也不管他，按着自己的節奏繼續道：“她說趙王殿下在如意館等我，想約我看畫。我對這些東西原就是不通的，去了徒惹人笑話，也想着不給你丢人，便沒過去。”

“誰知……汪良娣說，其實，趙王殿下約我，不是去賞畫的。而是他的側妃殁了，想……想……”

說到這裏，初壹突然有些不知道怎麽說下去了。

李琰的滿身疲憊瞬間散去，腦袋也異常清醒：“你去了嗎？”

“沒有的，我還沒想好，要不要做他的側妃。”

“那你現在想好了嗎？”

“我原本是不大想的，畢竟我只跟他見過幾面，還是以你的身份見的，對他并沒有什麽好感。只是……若是我去了趙王府，你早上醒來，變成我的時候，可以多去府上轉轉，找些有用的東西，可以幫到你的……”

“林初壹。”李琰聽不下去了，“躺在我床上還想着別的男人？你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