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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夏顏迷迷糊糊地發了兩天燒，季堯就在她的身邊寸步不離地守了兩天。

而季大神這兩天以來說的話，只怕比大學這幾年加起來在學校說的話還要多。

祁行他們還在照常給小朋友們上課，只是餘果果這兩天狀态似乎不加，和孩子們的關系有點不融洽。

支教隊隊長和她聊了幾次，餘果果每次嘴上都應得好好的，可是總是輕易就因為學生的一些小事情就發火。

比如不交作業，比如單詞記不住，比如上課講小話……

其實這些都是提前培訓過的，而且培訓的時候餘果果也表現得不錯，只是現在，隊長都開始懷疑自己當初挑錯人了。

“果果，要不你休息兩天吧？我讓其他志願者代你上一下課？”這要是再上下課，孩子們指定都不怎麽敢來了。

“嗯。”餘果果有些頹廢地轉身。

正在辦公室備課的志願者們小聲地議論道。

“果果這是怎麽了？”

“可能是因為夏顏溺水的事情被吓到了吧，夏顏都昏迷了兩天了。”

“嗚嗚嗚，好羨慕夏顏，季堯學長對她也太溫柔了吧。那天我去看她，聽見季堯學長在跟她說話，都快把我給感動哭了。”

“人家可是青梅竹馬，據說季堯學長喜歡夏顏很多年了。”

正在收拾東西的餘果果聽見這話後，突然把資料重重地往桌子上一丢，不耐煩地吼道：“說完了沒有？”

兩個女生志願者有點害怕地看着她，撇着小嘴，十分委屈地閉上了嘴巴。

病房裏。

男生趴伏在女生的床邊睡着了，厚實的手掌還緊緊握着她的手

夏顏手指輕輕一動，季堯就立馬醒了過來。

“顏顏。”季堯的臉上閃過一絲急切的神情，目光全部聚焦在了夏顏的臉上。

女孩掙紮了好一會兒，才略為艱難地睜開了眼睛。

“季堯哥哥。”她喚道，好似有些不真實，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又或者……“我是不是死了？”

季堯連忙捂住她的嘴，眉角斂上一層悲戚，“不許胡說。”

“如果沒死，我怎麽會見到你？”夏顏伸出手去，想要摸摸他的臉頰。

季堯主動俯身，貼了過來，順勢又在她的側臉上親了一口。

“你出事後，祁行給我打了電話，我就請假過來了。”季堯語氣溫柔，一如既往的帥氣好看，只是恍惚的眼神和濃重的黑眼圈，讓人一看就知道他一定許久沒有好好休息過了。

“季堯哥哥，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想到這裏，夏顏情不自禁地淌下一絲眼淚，她太害怕了。

“小傻瓜，不管你去哪，不管你離我多遠，不管你發生什麽事情，我都會找到你，保護你，永遠愛你。”

羅照曾經教過他說一些情話，可他學不會，甚至覺得念出來都有些難以啓齒。可是在夏顏的面前，他就會變成一個無師自通的大學霸，什麽話都說得出來，經常把夏顏說的面紅耳赤的。

門口的護士聽見這話，默默吃起了檸檬，內心感嘆了一句，這檸檬真酸。

因着夏顏已經醒過來的事情，支教隊的人晚上集體過來看她，餘果果也在。

“夏顏，你好點了沒有？我們都快擔心死了，小朋友們每天也都在問夏老師什麽時候來上課。”

祁行笑道：“是，夏老師不在，他們上體育課都覺得沒勁了。”

支教隊隊長還把小朋友們畫的畫帶了過來，“美術課你沒來上課，他們就每人給你畫了一幅畫。”

淩亂而不統一的比劃，每個人的風格都不一樣，但是表達的意思卻都很明顯。每一張畫上都有一個小小的人兒，邊上還會加上幾個字——祝夏老師早日康複。

不止這些，小朋友們還試着剪了貼紙，福字，喜字。

夏顏看着這些，一時啞然，一股巨大的感動在體內慢慢流竄。

直到她看見人群後面的餘果果，她才陡然生出一絲涼意來。

“我想跟果果說幾句話，可以嗎？”夏顏詢問。

大家很配合地都走了出去，夏顏看了旁邊的季堯一眼，輕聲道：“你也出去。”

季堯走了出去。

房間裏只剩下夏顏和餘果果兩個人。

“顏顏，那天，那天我真的是去叫人了？我不會游泳，不是故意丢下你的，你原諒我好不好？”餘果果一張嘴，兩行眼淚就掉了下來。

夏顏原本心裏一直有所芥蒂，可看到她這麽一哭，又主動承認，反倒沒那麽氣了。

“後來那些救我的人是你叫來的嗎？”夏顏目光平靜地看着餘果果的眼睛。

餘果果還在哭，說話也一顫一顫的，“是，是我找來的。”

夏顏仔細看了她好幾秒，企圖從她的臉上看到一絲神秘東西。自從她跑開後，對這個人，夏顏已經完全不能再相信她的任何話了。

“你出去吧。”夏顏頭又開始疼了起來。

“好，你好好休息，我、我先走了。”

餘果果離開後，夏顏想起床透一下氣，在床上躺了幾天，她腦子都快要不清醒了。走到門口，她看見季堯和一個小朋友待在一塊。

她想過去打聲招呼，就聽見他們在聊天。

“你是夏老師的男朋友嗎？”小朋友問。

“是。”

“那你會保護她嗎？”

“會。”

明明是個三年級的小朋友，态度卻認真得跟個小大人似的，夏顏嘴角揚起，被他們兩個的對話逗笑了。

“那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小朋友說。

“什麽秘密？”季堯竟然也裝作很有興趣地跟他聊了起來。

“就是夏老師溺水的事，夏老師不是自己摔下去的。我當時趴在桌子上寫作業，看見了夏老師，就爬上桌子打開窗戶想要跟她打聲招呼，然後就看見了餘老師推了夏老師一下，然後餘老師就跑了。要不是我趕緊叫我爸爸過去救人，說不定夏老師就……”

小朋友說到這裏，眼裏閃過一絲害怕，眼淚已經悄無聲息地掉了下來。

“這些天我一直守着這個秘密不敢說，害怕沒人信我，也怕餘老師會……”小朋友哭的越來越厲害。

季堯蹲下身來，抱了抱他。可夏顏看見，季堯那雙布滿戾氣的雙眼，身體都僵硬了。

明明已經很憤怒，可他還在安撫小朋友，“你先回去休息，這件事交給哥哥來處理，好不好？”

“你會幫夏老師嗎？”小朋友遲疑地問。

“會。”

他這才放心下來，擦了擦眼淚，起身，看見了不遠處的夏顏。

“夏、夏老師。”

小孩這麽一叫，季堯也看了過來。

夏顏就站在他們前方不遠處的門口，穿着單薄的病號服，瘦弱得讓人覺得随時都會倒下一樣。

“你都聽見了？”季堯眼眶通紅，說話的語氣卻意外的平靜。

“嗯。”夏顏也是，情緒比想象中的平靜。

剛剛還穩定下來的小孩，這會看見夏顏徑直跑了過去，沖進她的懷裏，大聲哭道：“夏老師嗚嗚嗚……”

夏顏被這麽一撞，整個人都踉跄得後退了幾步。要不是後面有個門抵着，估計她還真扛不住。

“不哭，夏老師還沒謝謝你找人救了我。小然是個好孩子，謝謝你。”夏顏替他擦去臉上的淚，輕聲地安慰道。

“夏老師不怪我嗎？我沒有一開始就告訴大家，因為我害怕，害怕大家不信我，害怕大家會以為我故意誣陷餘老師。”最後小朋友輕聲地問了一句：“夏老師你相信我嗎？我真的沒有說謊，就是餘老師她……”

“相信。”她怎麽不信，就在幾分鐘前，餘果果還在說那些人是她找來的，那一刻夏顏還嘗試過想要放下這件事，只當一切都是個意外，可原來不是。

“乖，已經很晚了，你早點回去，不然你爸媽該擔心了。”夏顏壓抑住內心所有的波瀾，溫柔地摸了摸他的小腦袋。

叫劉然的小朋友看了眼外面，的确是很晚了，他依依不舍地說道：“夏老師，那我先走了，你也要快點好起來。”

“嗯。”

劉然離開，季堯一步一步地走了過來，明明就只有幾步的距離，卻被他走出了一種生離死別的感覺。

他在她的面前停住，把她抱在懷裏，很用力很用力地抱住了他。

隔着衣服，夏顏還能感受到他的顫抖。

剛剛他是不是也和她一樣害怕，害怕再差一點，就永遠都見不到她了。

“季堯哥哥，我沒事，沒事了。”夏顏想要給他一點安慰。

“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你。”突如其來的幾個字，在夏顏的心裏落下了沉甸甸的力量。

“以後我會保護好自己，永遠不會離開你，好不好？”

夏顏感覺到自己的肩上突然濕潤了，她想看一看季堯的臉，但是季堯一直抱着她，一直抱着，就着這個動作堅持了好幾分鐘。

等他回過頭來，淚漬已經幹了，可那濕潤通紅的眼眶，讓人一眼就能看的出來

——他哭了。

季堯竟然在她面前哭了，從小到大，她聽季叔說過，季堯除了她媽去世那一天，後來再也沒有哭過。

夏顏終究不知道怎麽開口安慰，只是更加用力地抱住了她，試圖告訴他

——她是永遠都不會離開的。

單機了這麽久，禿然有人留評哈哈哈哈哈哈

謝謝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