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lost cherry02

lost cherry02

“什麽大帥哥?我能見見嗎?”

電話那頭的容卓聽出來傅櫻的聲音,語氣裏滿是防備:“我不能告訴你。”

傅櫻滿不在乎輕嗤一聲:“你可把你那小心思收起來吧,咱依依現在可是一門兒心思撲在事業上,你別找男人給她添堵。”

“此男人非彼男人。”容卓傲嬌道。

傅櫻提了一口氣,話還沒說出口手機就響了,一看是容琛,她拿着手機就去了陽臺。

那邊沒聽到傅櫻的聲音了,又趕緊說:“依依,我托人給你找了個絕的,晚上九點在Rex等你,你可一定要去啊,我花了八千呢!”

正在喝湯的鐘令猛地嗆了一下,澄澈眼眸漾了絲紅,連抽了幾張紙捂着咳了兩聲。

那邊卻像是聽不懂一般,頗是得意道:“你別這麽激動嘛,我保證肯定是比晏明逸強多了!”

“省省吧你!”鐘令緩過氣一口回絕:“什麽男人還得花錢才能見?我不去。”

容卓向來是個先斬後奏的主,聽她不去又勸說:“反正我錢都花了,總不能便宜了那男的,而且你和晏明逸連親都沒親過吧?平白在他身上浪費了三年時間,現在好不容易甩掉了,你不好好享受,難道等到老了再找小鮮肉嗎?你在想什麽?”

鐘令被她逗笑,又往陽臺瞧了眼,低聲道:“你說你幫我找男人這事兒要是讓琛哥知道了,會是什麽後果?”

“喂喂喂,你有點良心行不行?我這是為了讓你開心欸!這要是讓我哥知道了保準給我把卡停了,以後誰帶你出去找樂子?”

那邊傅櫻已經挂了電話,鐘令只好應承:“行,我知道了。”

傅櫻走進來之前,容卓先把電話給挂了。

她最了解她這個嫂子,耳根子軟,嘴上也沒個把門兒,什麽事兒都要跟她哥說。他倆結婚這幾年,容卓沒少被容琛管束,這時間一久,容卓長了教訓,出去玩也不愛帶上傅櫻了。

傅櫻回來拎包,說琛哥找她有事兒需要出門一趟,生日就等容卓回來再一起過。

她含笑說好,目送她出了門。

馬場的事情忙完了,她又去了趟茶坊,這間茶坊占用了她外公私人花園的一角,光是這一角就足夠來客逛上些時間。

曲徑通幽處亭臺樓閣,修竹掩映間流水落花,園林設計鐘家從不省錢,因此才能做到眼觀景,耳聽韻,鼻聞香的景致。

這時節木芙蓉開得正盛,一簇簇粉白的花開在深綠裏,頗有點兒“一樹芙蓉消寒愁”的意思。遠遠瞧着倒是心情好了許多。

來往茶坊的客人多,需要她多花心思,最近雨水也多,她喊來物業部的人一塊塊檢查花園裏的青石板,若有松動讓客人撐傘賞花時踩一腳水就不美了。

晚上準備回家,拿起手機正好看到雲姨給她發的消息。

[晏母在家等你。]

後頭緊跟着容卓的消息。

[桌號R13。]

看這樣子,她今晚是不去不行了,總不能真的讓容卓白花錢。

打定主意,她在辦公室簡單化了個妝,踩着時間讓司機張叔送她去了目的地。

Rex是長海數一數二的夜店,高消費,高質量。這個高質量,通常指的是來往顧客的顏值。

容卓是這兒的老jsg客戶了,她怕容琛發現她常年混跡夜店,開卡的時候特地用的鐘令的名字,所以她只需要自報家門,侍應生自會帶她去預留好的位置。

一樓中央是個舞臺,偶爾會有人氣rapper來炸場,一般散客都在一樓集中,像她這樣的“貴賓”,自然是要和散客區分開來。

她今天沒來得及換衣服,還穿着香家的細花呢套裙,纖細筆直的長腿骨肉勻停,瓷白肌膚映着一樓斑斓光暈,為她這身稍顯素白的裝扮添了分彩。

她不喜歡這樣的場合,太吵太浮躁,往往壓力沒有得到釋放,煩惱徒增不少。

比如現在,她被人攔下來問微信。

她面無表情推開眼前人的手機,淡道:“結婚了,倆娃,今晚來捉奸的。”

鐘令生得美,這幾年平白少了許多笑意,那唇線平直的時候,“冷”字就差寫她臉上了。混夜店的人往往沒什麽耐心,一聽結婚帶倆娃,再漂亮也淡了心思。

由着侍應生指引上樓,她在背光處見到了那個男人。

乍見,着實驚豔。

內斂的黑襯衫若是穿在氣質不對的人身上,極易顯得穿着之人油滑,許是膚色冷白,黑襯衫又板正不足,這一身黑倒襯得此人清冷超然。

他姿勢放松,散漫靠坐在沙發,單手支頤側目望向玻璃圍擋外,一樓淡紫的氛圍光在他側臉流轉,柔和了那冷厲線條,也往那幽潭眸中添了分生動,平白帶走她的注意力。

離得近了,那人視線微垂,瞧見她那雙白色高跟鞋接近他才擡眸淡然望來一眼,片刻怔然,又迅速平複,叫人難以捕捉這變化。

鐘令在他對面坐下,正眼瞧着,驚豔未少,又添幾分欣然。

他身上的味道很好聞。

不是男香裏常見的厚重木香,是冰泉下被沖淡甜味的鳳梨,落在熄了火的木炭堆上,和青蘋果一起蒸騰一縷煙,清冽得剛剛好。

若非此時音樂聲重,她這聲詢問定是讓人覺得唐突。

她問:“你叫什麽?”

檀舟眸色稍閃,卻也依言回答:“檀舟。”

鐘令并未深究這兩個字,她在垂眼确認桌號。

R13,沒找錯人。

沉默打量眼前人,她這心裏生了分恍然,她竟覺着容卓這八千塊,花得值。

一時沉默,檀舟悠然開口:“你......”

“我叫鐘令。”

這聲音清潤,饒是突兀打斷也并未叫人生惱。

鐘,令。

雙唇翕張,有人正在細細品味這兩個字。

不好直勾勾盯着眼前人,鐘令移開視線,用他剛好能聽清楚的音量問:“帶你出去需要加錢嗎?”

“?”

他的視線在鐘令那張巴掌臉上來回,那雙清眸通透,像深澗泉水不攙一絲雜質,只是這句話說的......像是常來,也常點,同樣的話也常說。

所以他該說加還是不加?

反應過來這話可能讓人誤會,鐘令又解釋:“這裏太吵了,我不是很喜歡。”

嗯,懂了,喜歡二人世界。

樓下的氛圍燈由紫轉了紅,正正好映在她面上,一時間,說不清究竟是燈紅還是臉紅。

成年人的游戲無需說得太清楚,他淺色的唇微揚,只答:“不加。”

甫一擡眸,鐘令與他視線相對,音樂循規蹈矩,心跳卻錯一拍。

她兀自起了身往來時路走,檀舟長腿一邁跟上去,又始終與她保持兩步的客氣距離。

行至樓梯口,檀舟繞到她身側擡起右臂。襯衫袖口被他挽至臂彎,光線越是昏暗,這只手臂傳達的意味越是明顯。

男人手背脈絡清晰,那腕骨撐着霜白皮膚凸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她擡手搭上,膚色冷,觸感卻是細膩溫熱,指腹貼着他脈搏,滾動的血液似乎和嘈雜的鼓點一般躁動。

穩穩下了臺階,她收回手輕說一聲:“謝謝。”

他颔首:“客氣。”

舉止紳士,動作優雅,進退有度,令人舒心。鐘令揚眉,暗嘆這Rex倒是教得好。

兩人剛出大門,向思筠拿着瓶酒從吧臺後頭繞出來,沒瞧見檀舟,他喊來侍應生問:“人呢?”

客人多,侍應生沒太注意檀舟去向,他面露抱歉答:“不好意思向總,實在是沒留意。”

向思筠揮手,碎碎念:“讓他随便坐,這是坐到哪兒去了?”

鐘令這輩子都沒想過她會從夜店帶走一個男人。

但就這麽發生了,她也說不上來究竟是個什麽感覺。有些新奇,也難掩欣喜,畢竟是花錢嘛,總是讓人開心的。

只是這人帶出來了,她該帶他去幹嘛?

Rex開在鬧市區,南越江邊上,這裏燈火通明,不眠不休。

兩人迎着路燈并肩而行,青黑影子在身後重疊,晃眼看着像是情侶一對。

鐘令按捺不住好奇,稍稍偏頭打量身側的男人。檀舟身量高,她穿着8厘米高跟鞋也只到他下巴,那下颌線緊致明晰,小小的黑痣生在颌角,随他說話微微而動。

“好看麽?”

沒了音樂作底,這嗓音聽來沉緩,頗有質感。

與他視線相對,她不躲閃,含笑應:“好看。”

起了話頭,她便順着問:“你平常和客人出去都做什麽?”

猛然察覺這個問題可能涉及隐私,她又倉惶補充:“我第一次帶人,你可以不回答。”

她垂眸盯着自己鞋尖,卻聽身旁人輕笑一聲:“巧了,我也是第一次被人帶出來。”

路燈下鐘令瑩潤的一雙唇微微張着,顯然是驚訝于這樣的回答。

檀舟側首與她對視,眉梢微擡:“實在是沒有經驗,不如就讓鐘小姐說了算。”

這音色聽來散漫,後面那句“讓鐘小姐說了算”又頗有些玩味的意思,尋不出來為何,她只覺得“鐘小姐”這三個字被他咬得格外性感。

左不過是打發時間的消遣,她大着膽子調笑:“做什麽都可以?”

身旁人眸色微暗,唇線微彎,定定望着她:“做什麽都可以。”

眸光在夜色裏膠着,他的這雙眼睛生得極好,眉睫如墨,燦眸若星,暗處深不見底,亮處......獨獨映着她。

鬼使神差地,她的右手就搭上了他臂彎。

她故作輕松:“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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