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lost cherry12
lost cherry12
回家的路開滿桂花,此刻香甜更甚。
只是路程實在沒有多遠,她甚至沒和檀舟說句話便到了家門口。
她看了眼手機,八點,已經過了正常的晚餐時間。
檀舟說要走,鐘令急急将他喊住。
話到嘴邊,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想留他吃飯的邀請在嘴裏囫囵翻了幾遍,說出口竟成了嬌蠻的命令。
“你跟我jsg進來。”
檀舟不會拒絕她,好的壞的,他都願意聽。
雲姨見兩人一起進了家門,先是一驚,随後立即往餐桌添了副碗筷。
鐘令向他介紹雲姨,他跟着喊了一聲。
雲姨不像她會藏,情緒都寫在臉上,聽他喊得熟稔,雲姨也表現得分外熱情。
鐘令放下手機去洗手,檀舟跟上前來,鏡子裏印出他的模樣,鐘令盯着那張英俊的臉:“你倒是跟誰都能自來熟。”
轉念一想,不自來熟,怎麽在夜店工作?
她轉身,檀舟上前,擦肩時,檀舟低聲說:“可我只想和鐘小姐熟。”
鐘令睇他一眼,輕笑着沒說話。
雲姨招呼他不要客氣,他也就真的不客氣。
倒水,夾菜,盛湯,遞餐巾,他将鐘令照顧得妥妥貼貼,全然不把自己當外人。
鐘令不拒絕,心安理得接受他的貼心,時不時盯着他出神,倒是難得的胃口大開。
食色,性也。
鐘令也不能免俗。
他大概是鐘令見過用餐最為優雅的人,餐具輕拿輕放,吃飯喝湯幾乎沒有聲音。
饒是她平時散漫慣了,和他吃飯也不由自主受影響,動作也愈發規矩起來。
第一次見面她心中就有疑惑,這次終于是忍不住問出了口:“你平時都這樣吃飯嗎?”
他微微颔首,說:“家裏管教嚴。”
鐘令輕笑:“那咱倆還真是同病相憐,只可惜我還沒你一半規矩。”
眼前人卻說:“女孩子天真爛漫,保持開心快樂就好,不用學那麽多規矩。”
鐘令端着水晶杯抿了口水,挑着眉問他:“那男孩子天性率直活潑,又為什麽要學這些繁瑣的規矩?”
檀舟頓了頓,像是斟酌之後才回答:“因為......我媽說不學好以後讨不到老婆。”
鐘令抿唇,想笑又不想太失儀,只好擡手捂嘴,刻意垂眸掩飾。
雲姨在一旁聽得樂呵,還順着他說:“這可說的太對了!我們家依依就喜歡規規矩矩,斯斯文文的男孩子。”
話題突然扯到自己身上,鐘令趕緊坐直身子反駁:“誰說的。”
這聲音太嬌柔,是反駁,也是撒嬌。
一擡眼,嬌俏的姑娘粉面桃腮,雙瞳剪水,怎麽看怎麽可愛。
察覺到檀舟關注的視線,鐘令驀地臉紅,她趕緊起身上樓,臨到樓梯口又轉身沖他說:“跟我上來。”
雲姨在一旁笑得合不攏嘴,擺擺手讓檀舟趕緊跟上去。
她進門開一盞柔和的燈,随手點點控制面板,淺青色的窗簾緩緩合上。
一回頭,檀舟站在門口,像是在猶豫要不要進來。
鐘令沒多想,只說:“進來,關上門。”
沒了雲姨盯着,鐘令的害羞減了幾分,她走到檀舟身前仰着臉打量他。
而後輕問一聲:“家教嚴,怎麽在夜店工作?”
檀舟避而不答,反問她:“鐘小姐不喜歡夜店的工作?”
鐘令抱着手肘好整以暇盯着眼前人,稍加思慮一瞬,回答:“談不上讨厭,更談不上喜歡。人各有志,不是嗎?”
她上前一步,擡手捏住了他的襯衫紐扣。
“你呢?”
她幾乎與他貼近,問他:“你的志,是什麽?”
“守株待兔?等一個富婆垂青?還是廣撒網雨露均沾?”
“你想要什麽?錢財?名利?”
鐘令指尖輕撚,作勢解他的襯衫紐扣。
她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做什麽,也知道這樣做,于他意味着什麽。
她在試探。
她就是要把他看作是為錢出賣色相的男人,讓他看似純直的心思染上銅臭,明碼标價出售他的一切。
扣子解了一顆,她的手腕立刻被溫熱手掌包裹,溫柔洩力再帶着一轉,她的手反被檀舟牽着。
他垂首,迷人眼眸藏有不知名的情緒翻湧,一點點湊近,她聽他說:“我想要鐘小姐。”
驟然心跳加快,她還故作鎮定:“你很直接,也不夠直接。”
檀舟沒應,只有呼吸輕輕柔柔,灑在她的脖頸,鋪開一片酥癢。
她還盯着他的眼眸,試圖從這扇窗,窺見那顆心。
她再湊近了一點,輕聲問:“鐘小姐什麽都有,你也什麽都想要,對麽?”
手上被他帶着輕微一拽,鐘令幾乎與他鼻尖相觸。
他的氣息很近,帶着熱力,催化她心底殘存的悸動。
雙頰已然紅透,心跳紛亂依舊,可她撩撥在先,如今默然交換攻守姿态,她只能逼自己不後退。
她聽檀舟聲音響在耳畔,低沉,平緩。
他說:“天生人而使有貪有欲。”
她稍稍仰臉,輕笑着,呵氣如蘭。
她問:“那我是你的貪,還是你的欲?”
纖腰被攬住的那瞬間,鐘令再想往後退已然晚矣。
出現在她夢中的那雙唇驟然貼上她的,觸感溫熱,柔軟。
他的吻和他的人一樣克制,縱使唇上濕潤如雨落,也沒有出現她幻想中唇舌交纏、難舍難分的情景。
他還有理智,沒有選擇入侵。
也許怕她厭棄,功虧一篑。
而鐘令也不得不承認,她就是喜歡檀舟恰到好處的分寸感,讓她歡欣,又不讓她反感。
她用掌心貼上他胸膛,他的心,分明在為自己而加速跳動。
那心跳傳遞的力量堅實而強勁,有那麽一瞬間,她竟也生出彼此唯一的錯覺。
飽暖思淫/欲。
輕柔淺吻已然不夠,她氣息紛亂,赧然分開唇瓣,用更柔軟的香舌輕掃過他的唇。
只是一點大膽的試探,卻給身前人無窮盡的勇氣。她被輕松撬開齒關,溫厚軟舌肆意掃過唇腔。
她的香甜被掠奪,未被探索的敏感地帶承受着他無禮的侵占。
後腰承力,她好像被人托着,輕飄飄踩在雲上。
鼻息交纏,他身上獨有的香氣占領所有嗅覺,胳膊無意識攀着他後背,身體不受控朝他貼近。
紳士優雅的人被情/欲操縱,貪婪之火熱烈焚身,意圖燒盡所有。
他忘情沉醉于她的香甜,舌尖勾纏,唇齒吮咬,抓住了,便不再放開。
她是他的貪?還是他的欲?
他的答案揉進這個吻。
貪、嗔、癡、愛、欲,全都是她。
氣息分離之時,鐘令已然站立不住。
她輕輕倚在他胸口,柔柔擡眼,雙眸水光潋滟,熱吻過的紅唇瑩亮飽滿,雙頰嫣紅,臉上多了分柔媚。
檀舟垂眸望進她眼底,嬌媚的人雙眸含情,差一點,他又想熱烈吻過去。
他貼近她耳邊,聲音克制而低啞:“冒犯了,鐘小姐。”
強勢占有和紳士禮貌在他身上并不割裂,見識過他的失控,便更着迷于他清醒時的優雅矜持。
她控制不住想要剝開眼前人的皮囊,再好好瞧瞧他滾燙的那顆心是不是只為自己而跳動。
鐘令手指勾着他襯衫縫隙,聲音嬌弱,內容卻放肆大膽:“檀舟,今晚摸摸腹肌需要加錢嗎?”
她有感覺到擁着她的人輕顫一瞬,只是靠得越近越看不清,不知他這樣的反應究竟帶着怎麽樣的情緒。
她拽着他的紐扣,擡眼撞上他幽深的眸,那眸中蘊着她看不懂的情緒,像是掙紮,像是為難,像不可置信。
她淺淺笑着,一瞬間捕捉到關鍵,他似乎不想,也不喜歡聽到“錢”這個字眼。
可她還是要追問:“說話呀,檀舟,不喜歡錢嗎?”
暧昧的氣氛驟然被冷風吹散,他直起腰,握着她的手腕輕柔垂下。
情/欲褪去,他的眼神恢複清明,卻還很溫柔地對她說:“時間不早了鐘小姐,多謝您的晚餐。”
“晚安。”
氣息抽離,他利落轉身。
門關上,房間還殘存他身上清冽的香氣。
她的紅唇彎彎上揚,差一點,她就要相信他接近自己不是因為錢。
她知道自己看不清,從她擁有這一切開始,接近她的人都帶有目的,或是明顯直接,或是深藏不露,萬變不離一個“錢”字。
時間越久,她分辨真假的能力便越弱,她看不清,索性就不要看清。
用金錢維系的關系,未必不是最穩固。
-
接下來的兩天檀舟都沒有來茶坊,鐘令也不甚在意。
恰逢周末,容卓又來約她去夜店。
鐘令本來不想去,但容卓說今晚是Rex老板邀約,她又有些猶豫。
上次那位向總在派出所幫了她們的忙,光是口頭感謝,誠意不夠,況且向總主動邀約,自然沒有不去的道理。
暮色初臨,她下班回家稍作打扮了一番。
長時間來往商務場合,她的衣櫥大都是剪裁得體的套裙,偶爾幾條出席重要活動的禮服又太過隆重,翻找半天她也沒能挑出适合去夜店的衣服。
眼看衣帽間一地淩亂,她又忍不住失笑。
這麽在乎打扮,是要打扮給誰看?
從一衆優雅套裙中間,她挑了不常穿的黑色抹胸包臀裙。
天氣漸冷,她新拆了一條薄紗絲襪,一雙長腿緊實勻稱,冷白皮膚在黑絲之下若隐若現,說不出的撩人,道不清的妩媚。
臨出門前,雲姨見她穿的少,又趕緊挑了件西裝外套給她搭在肩上。
不同于往日的清麗優雅,今夜的黑裙尤顯她美豔神秘jsg,偏這份神秘又帶出幾分性感,讓人挪不開眼。
她和容卓差不多時間到達,下車的那瞬間,門口等待同伴的一群男生沖她吹了聲口哨。
她淡淡掃過,個個打扮得新潮帥氣,只可惜氣質太差,一身奢侈品也沒能掩住渾身上下散發的土氣。
她一眼看見容卓,踩着小高跟兒就朝她走近,只是眼前突然多出一條手臂攔住了她的去路。
一擡眼,剛才吹口哨的男生已然站在她眼前。
這人眉眼生得不錯,眼神卻帶着兇性,一看就不好相處,唇邊那抹笑意痞氣十足,甚至有點油膩,再加上他身上濃郁的木質香水味,鐘令看得直皺眉。
“小姐姐,交個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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