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第82章
衛凜冬把他倆送進小卧室,走了好久,邱然都還是覺得腦袋昏沉。
沙發上的人仰向靠背,不停捏自己的鼻梁,段文濤沒酒量,幾口就軟的主,邱然不得不代勞,喝到後來其實是他一個人頂兩人的量,與邊野開戰。
這次真是喝太多了。
酒意上頭,邱然張開嘴微喘,用以克制飙升起來的心律,他覺得嗓子好幹,手無意識地扯動自己領口,睜開眼,是床上四肢大敞,躺着的段文濤。
居家褲薄,軟,被搓到膝窩,另一只腿的褲子也扭得不像樣,就是這樣人字拖還好好地夾進腳趾,豎在床上。
邱然一搖三晃地上床,把段文濤的拖鞋挨個脫掉,剛把褲腿拽下,就發現卷到胸口,高高掀起的上衣,光裸的小腹有節奏地随着呼吸起伏。
段文濤老在他那喝高,不省人事是他喝酒的常态,越菜越有瘾,卻就是要用這樣一種方式宣洩對生活的感受,喪氣,難過,煩心,又或者開心,興奮,喜悅……酒幾乎陪伴了這個人成長的大部分光陰,就像,自己。
——酒,然然哥,一個都不能少。
這是段文濤曾經告訴他的,他就拿它當真了,作為一名合格又稱職的酒友,照顧酒醉的竹馬久而久之就成為一種責任。
邱然一開始酒量也不好,但倆人喝完誰都昏迷似的倒頭就睡可不行,半夜段文濤會吐,會折騰,會在床下把頭摔出大包,會在什麽也想不起來的情況下把所有軟乎乎的東西當大抱枕,也包括對方其實是個人。
由于這些經驗堆積,邱然便着手修煉酒技和酒品,提升自己的酒量,像這樣意識明顯被酒精侵蝕,不是很能自控的程度并不常見——例如,他盯着那截平坦又結實的腹部移不開目光。
撐在段文濤身側的手,因為使勁指骨變得蒼白,緊緊抓着的床單一瞬松了,邱然把衣服為他放下,整理平整。
像是挺過多麽兇險的一關,邱然緩慢地吐出一口氣。
愛酒後嘔吐的人适合側卧,不能躺枕頭,容易在無法自主掌控身體時把東西嗆入氣管,邱然覺得眼前有些晃,單手在床頭撐了會兒,這才抱着段文濤的頭去掉枕頭,一般來說,他會再附贈一個‘讓竹馬睡舒服’的貼心服務——
扳起肩頭,深入後背,将那些壓得七扭八歪的衣服拽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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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文濤總共穿了兩件,裏面是短袖圓領衫,怕蚊子叮外面又套了件長袖的,兩件糾纏一起,需要一件一件弄。
漸漸地,随着酒精發酵,這些觸感更加具化,邱然只覺得那兩件衣服透薄如紙,不,紙都沒有……仿佛皮下流動的溫熱血管就在掌心。
手挪不開了。
突然,不知誰的手機短促地一震。
衣服被飛快下拉,迅速拽平,一秒搞定,邱然扭過身,趿好拖鞋正要起來,下一秒,他不會動了——
一只手鑽入他後腰的衣服底下。
心髒驟停。
手從後向前,摸出一路滾熱的痕跡,直至全部圈上,像要抓到些什麽,手指在邱然側腰不停地動。
後腦拍擊床面的震動感傳輸到大腦其實是十分遲緩的,邱然真正有所反應還是在被段文濤抱住,壓到床上後。
知道這人酒品不好不老實,錯的是自己太磨叽,給了破功的機會,經年累月積攢的修為被小貓拱奶般的動作毀于一旦。
這該死的酒。
如果是爛醉也還好,偏偏正好喝到朦胧不清又欲望濃烈的程度,邱然滿眼血絲,咬牙擠出那句“我…他媽,不是抱枕!”已然全是濃濃的粗喘了。
沒有人聽他一觸即發,接近呻.吟的低吼,更沒有人可憐他那幾番沖擊下已然脆弱不堪的意志力,腦袋還在拱,鼻尖,嘴唇,臉頰全蹭在他脖間,那吸溜着口水微張的唇,夾雜着濕潤唾液貼上來……邱然像被燙到似的嘶嘶地吸氣,眼睛蓄滿液體,一下,就一下,他不會再這麽做了,不會了。
邱然把唇放到段文濤耳垂上。
……
穿着校服的少年“操!”地一聲,捂着耳朵蹲下,滿臉又是環又是釘的老板忙把耳釘槍放回桌,問他沒事吧。
邱然把肩頭書包往地上一扔,跪到少年腳邊,要看他的耳朵。
手拿開,高高腫起的耳垂紅得厲害,似乎還往外滲血,老板一聲“哎呦”,說少年耳釘針過敏,趕緊拿了,邊說邊把錢往邱然手裏塞,不讓他們打了,邱然卻跟少年說忍忍吧,都打一個了,還是右邊,要打不齊會GAY裏GAY氣的。
“愛他媽GAY不GAY,就這樣!痛死了,媽的。”少年一臉神煩,拿了書包就走。
邱然上去拽他:“怕疼你別打啊!都打一半了……”
“我為誰啊?!”少年回身就推:“誰說喜歡耳洞非要一起打,磨我好幾天了,在我耳邊嗡嗡嗡的,你打一點感覺沒有,我就得疼,以後這事別叫我!”
說完,肩膀蹭了蹭耳朵,龇牙咧嘴地往外走。
身後響起一道高揚的聲音,混着些歡快:“下次舌釘啊,就這麽說定了。”
“去去去,不愛聽你說話……哎你別碰我!”少年被後面的人飛身抱上來,嗷嗷地叫着:“耳朵耳朵,你碰着我耳朵了,耳朵它哭啦!”
……
牙尖輕咬,邱然把耳垂,連同那片淺淺的疤痕一并卷入嘴裏。
窗外夜色正濃,沾着月光的窗簾,被沒關緊的窗吹開了些,一小團模糊的黃色絨球挂在天邊。
邱然喘得很厲害,視線越過壓在他身上那扇寬厚的背肩,以及混黑的發,始終放在窗外……直到松開嘴,離開那片柔軟,他也不敢把眼光挪回來。
他沒有留心,過濃的,不規律的,發着短促又厚重喘息聲的不止他一個,等邱然有所察覺已為時過晚,他聽到一聲難耐又含混的低叫——在嘴唇從耳垂撤掉後。
像不高興他這樣,段文濤擰着眉頭,不知咕哝些什麽,一口咬到他的唇角。
剎時好似硫酸湧進嘴,不僅嘴唇,口腔,舌根,牙齒…連同食道都要被灼化了,邱然痛苦得抽氣,他聽得到的,那鼓噪心跳聲中緊繃着的什麽東西突然斷裂,大腦拒絕運轉,除了空空地眨眼,他無法反應任何事——
只是他這麽覺得。
事實上,當他完全清醒時,嘴上一片火熱,段文濤舌尖抵着,貼到他唇上,他也迎合地包裹。
床很大力地一震,邱然竄跳着從上面跌到床腳,腳凳被碰翻,床頭櫃撞開一個大縫,連着充電線的手機應聲摔下,拖鞋更是飛到天上去。
邱然大喘着氣,一臉的濕亮汗水。
眼前的世界極盡晃動,他閉了會兒眼,等睜開的時候……沒了東西抱的段文濤,不爽地哼唧着,最終抓了個枕頭掖進懷中,臉埋着,狠狠地在上面蹭了蹭。
四周靜了。
床頭的夜燈突然熄滅,甚至連月光也被什麽遮了去,室內混黑一片,死寂。
邱然想扯動嘴角,想自嘲地對自己這個“人形枕頭替代品”笑一笑,卻發現根本笑不出來。
怎麽來到門旁,動手推開,又是怎麽接連推開了第二扇門,進入二樓浴室,邱然什麽印象也沒有。
他就這麽一路大腦空空地站到了鏡前。
鏡中的男人面頰帶着紅潤,分不清是酒精所致,還是因為嘴上的事……
邱然摸在上面。
一碰就如過電,整片唇麻得他指尖都在抖,邱然一手撐在池邊,一手捂嘴,垂低下頭,咒罵了聲‘操。’
**
過了午夜。
從橋下回來後,衛凜冬叫邊野幫他拿一下換洗衣物,自己進了浴室。
不過才推了個門縫,濕熱的水氣就撲進邊野鼻腔,連同寡淡的沐浴液味道,淡到可以聞出其中一絲暧昧的……腥氣。
男人事後的味道。
潮濕,高溫,呼吸因為缺氧而微微窘迫,邊野感到喉嚨像燒了把火,他徒勞地,把什麽往下咽着……出現一時的失神。
是敲打地面的淋漓水聲突兀地停止,邊野才猛地清醒,記起來自己是來幹嘛的,剛一動,他忙扶上牆,一手的水。
呼吸變重,甚至已經到了‘喘’的程度,邊野低下頭,從自己不斷起伏的胸口,汗毛乍起的手臂,水汽還是汗液搞潮了的褲子,一路看到……
已經上了膛的地方。
發現防水簾外的人影,衛凜冬關掉水,捋了把臉,簾下靜止的一雙腳,似乎站在那裏有段時間了。
“怎麽了?”衛凜冬隔着一道簾,問。
“您剛才…”邊野克制着,盡可能維持正常的吐氣:“自己解決啦?”
那邊沒傳出聲音,男孩一副懊悔摸樣,他不該這樣的:“…那個我,衣服,我衣服放臺上了,您早點睡,晚,晚安。”
像咬了舌頭那樣燙嘴,邊野悶着頭,急急往外走。
“拿來。”
聽到衛凜冬說的這一聲,邊野立即站住,才發現自己言行不一,衣服居然還穩穩地抱在懷裏。
他倉惶地轉過身。
“你拿過來,順帶把毛巾一起給我。”
一只濕淋淋的手伸出來。
一層銀亮的水光覆蓋在均勻的薄肌上,哪怕只是一截手臂的線條都像長到邊野眼裏去了,他盯在上面,癡癡地把衣服送上。
手腕登時一緊,大片溫熱的水滑感,本來抓衣物的手卻連帶他的手也一起抓了,邊野“嗚”地一聲叫,防水簾響得亂七八糟。
像澆在夏日的陣雨下,他從噴頭下經過,被人按到牆上……
噴頭開的是超大增壓雲雨模式,在花灑下那麽一過就全透了,輕薄的睡衣被水珠搞得很重,墜在皮肉上,哪裏都躲不了,勾出身體每一條隆起的曲線。
衛凜冬垂着眼看着,意味不明地“嗯……”了一聲。
“看來,”他說:“得重新拿一套來了,包括你自己的。”
不等邊野狡辯些什麽,男人把手探進邊野褲裏,同時封住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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