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告白!

告白!

鱿魚幹貝冬瓜湯,清熱解毒,消腫利濕,鮮甜可口。張施英飯都沒吃幾口連喝三碗,差點連碗底都舔幹淨。

“餓死鬼投胎啊你!”張賢餘翻白眼瞪着身旁狼吞虎咽的人,“湯都給你喝光了。”

五一小長假前一天,晚上學生已經走了一大批。學校這幾天放假也只有主校區食堂開放,其他食堂全部關門放假。

陸信珍提早收攤匆匆趕回家做飯。

今晚是她在學校開檔後第一次三人聚在家裏吃晚飯。

張施英把湯裏龍骨撈出就着飯啃幹淨,滿滿一碗大米飯被他兩口咽下肚,都把旁邊兩人看傻了。

張賢餘:“這位化骨龍先生,你是否覺得自己吃得有點點快呢?”

張施英咽下嘴裏那口米飯,将空空的飯碗直接伸到陸信珍面前大聲說:“珍珍,幫我盛一碗米飯。”

飯桌上鴉雀無聲。夾起來的豆腐塊掉在湯碗中濺起滾燙的湯崩在臉上,張賢餘已經不知道哪個更讓他驚訝。

“喔,喔好。”陸信珍接過飯碗去廚房重新給他盛一碗。

有了米飯墊肚,這回張施英總算慢下速度。他夾起排骨放入碗中對陸信珍說:“你欠的債要還了。”

飯桌上又陷入沉默。

張賢餘啪地放下筷子,“張施英,你是不是吃錯藥!”

“好,我等會把錢轉給你。”

“信珍,你不要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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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算就從頭開始算。”

“張施英我算你個頭啊!”

“嗯好,就按你說的。”

“信珍你也瘋了?!”

張賢餘受不了,把飯三兩下扒幹淨,鼓着嘴氣沖沖回房。

陸信珍覺得這是應該的,一直以來她受到張施英太多照顧,欠他的已經數不清。從現在開始是時候一點點把欠他的全部還清。

“好,先把約會還給我。”張施英端着飯碗慢條斯理夾菜。

“這怎麽還?”陸信珍慌了,“不是還錢給你嗎?”

“還錢?”張施英壓住上揚的嘴角,眼神卻藏不住笑意,“我說過我不接受其他支付方式。”

“都多久的事了。”

他權當聽不見,繼續說:“一會吃完飯跟我出去約會。”

夜晚,兩人來到公園散步。

一樣的湖邊風景一樣的步道。這幾個月來發生太多事,再來的時候竟然生出些感慨。

兩人路過湖邊的長椅。曾經他們坐在這一起讀報紙練普通話,現在一對情侶正依偎在椅子上望着湖岸風景。

陸信珍快步走過不想打擾他們。

“妃子笑個大飽滿!新鮮上市!”

人行道上賣荔枝小販坐在皮卡車上放喇叭循環吆喝。

幾個北方來的游客在攤位前駐足挑荔枝。

“這荔枝多兒錢一斤?”

陸信珍站在那聽着他們字正腔圓的話語。

“走了。”

直到張施英在路前面喚她。

他們一前一後,比起散步更像巡邏。

“他們普通話說得真好。”

“嗯。”

“真标準。”

“嗯。”

陸信珍努力找話聊天,丢出去的話像潑在棉花上的水有去無回。張施英問一句答一句,除了一個嗯字絕不多說,仿佛他們出來純粹是完成任務。

陸信珍不懂既然想算清楚為什麽從約會開始?

“周老師普通話也跟他們一樣好。”

張施英停下來,睨她。

“……你要吃荔枝嗎?不吃吧?那就走吧。”

兩人繼續朝前走。

陸信珍跟在跟他身後繼續喋喋不休。

“我以後也可以跟他們說得一樣好。”

“比他們說得還标準。”

“這兒荔枝多兒錢兒一斤兒?”

“這兒荔兒枝多兒錢一兒斤兒?”

“好吵。”

她較真地繼續說:“這兒荔兒枝兒多兒錢兒一兒斤兒?”

陸信珍覺得自己其實也沒多吵,她說的很小聲,就是嘟嘟囔囔說着玩。張施英又不理她,她就自言自語。所以為什麽還不讓她說呢?蟬的叫聲也很響,他為什麽不嫌蟬鳴吵?

人近在咫尺,到處都是松木香氣的味道。

“這兒荔兒枝……”

還有,唇瓣邊那抹溫熱的觸感。

垂在兩側的手緊緊抓住褲子,下一秒陸信珍回神猛地将人推開。

她摸着下唇邊剛才張施英吻過的地方。

對面那個罪魁禍首喘着氣,耳朵尖嫣紅快透出血,雙眼直勾勾盯着人瞧,“你別走——”

陸信珍狠狠踩他一腳迅速跑走。

*

臨睡前,樓下房間傳來敲門聲。

“幹嘛?”

“跟我約會。”

張施英伸手攔住快合上的門,“明天英語課結課,你要去。”

老年大學英語課本來上周結束,他前陣忙不開臨時調課,把最後這堂課放在了五一。

“我又不是學生。”

“阿叔阿嬸一直問你怎麽不過來。”

“做助教也可以讓周老師幫忙。”

“我們倆的事不需要扯別人進來。”

客廳的鐘滴答作響。

張施英不自然說道:“咳,我和周老師聊過了。”

陸信珍又想合上門。

“明早我接你一起去。”

不給她商量的餘地,張施英說完替她将門關上。

張賢餘站在二樓樓梯口旁,搭着條毛巾擦頭發。

“幹嗎?”

“幹嗎?”他看着樓下那人緩緩上來,“我還想問你呢!”

“牛不喝水強按頭,你做個男人,別再為難信珍了。”張賢餘由衷勸解這個執迷不悟的堂侄。兩人一路走來拉鋸似的,要是能成早就成了,何苦在一棵樹上吊死。

他好言相勸奈何有人偏偏好心當作驢肝肺。

張施英眼睛在黑暗中亮得跟團火似的,板直着身體一步步走上臺階挑起眼眉說道:“就是要為難她。”然後大搖大擺回房睡覺。

第二天,英語課上歡聲笑語。陸信珍坐在窗邊魂不守舍。風吹動窗簾一股一股揚起,攪得她心煩意亂。

課程結束後叔叔嬸嬸們找張施英合照留念。大夥站在講臺前照相,張施英也伸手招呼她:“信珍,過來合照。”

“靓女,快點!”阿嬸們熱情推着她走上去,一群人擠擠挨挨。一只手繞過身後将她往前帶。

“茄——子——”

手機定格了畫面,大家圍在一起分享喜悅。陸信珍退到旁邊看着他們嬉笑。擡眼之間,被簇擁着的那人早就在人群中凝矚不轉。

陸信珍躲開目光。

“靓仔,拜拜!”老人們相攜離去,教室裏只剩兩人。

“不等我嗎?”張施英叫住她。

陸信珍站在靠門口那邊的講臺邊緣躊躇無措。

上完課之後的黑板還要擦幹淨,上面記滿了單詞和短語。

“umulate,積累;Blind date,相親……”張施英對着黑板上的單詞念一個擦掉一個,走至最邊緣,他站在陸信珍身後,擦掉最後一個單詞,“Love at first sight,一見鐘情。”

陸信珍轉身要走被拉住。

“你到底走不走?”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

張施英拉着她走到桌邊,雙手握住陸信珍胳膊,靠坐在桌子上,将人固定在自己身前。

“信珍,你還記得嗎?”

陸信珍雖然能坦然面對他說話但并不代表她可以回憶起這些事毫無波瀾。

第一次在相親宴上遇見,她看見張施英和張賢餘站在人群中,然後張施英告訴她張賢餘是他堂叔。

“丢臉死了。”

“我喜歡在街對面那間咖啡店玩拼圖。”

張施英沒頭沒尾地說。

“每次在等待上課前我都會去那裏坐着玩拼圖。”

“說這些幹什麽?”陸信珍想走走不了,只好撇過頭不去看。

聲音傳到她耳邊,跟珠子似的,一點一點串起回憶。張施英看着她側臉說:“那天我就坐在窗邊的桌子,桌上是剛買的梵高系列Cozy。五顏六色,我像往常一樣給它們分堆裝袋,然後拼出四個角……”

陸信珍掙紮,胳膊又被握住又向裏靠了靠。

“窗外有一個穿粉裙子的女孩走到街對面。”

被抓住的胳膊一僵,從被握住的地方開始紅色漸漸蔓延。

“那女孩好漂亮,哈,但是一個勁蹲在樹下拔草,又哭又笑。她完全不知道在對面的咖啡館可以看的一清二楚。”

窗簾被風吹起掀開,時不時露出外面的風景,豔陽高照。

“我就看着她在對面拔草,然後有個小孩走到她身邊指了指縮在樹上發抖的貓。你猜怎麽樣?那女孩子把裙子打個結就開始爬樹抱貓。”

張施英說着仿若那天景象重新浮現在眼前,“她把貓抱下來又去了後面那家士多店買水和小孩一起喂貓。喂貓的時候她又好正常,一點也不像剛才生氣的樣子。我就看着她送走了貓,送走了小孩最後一個人坐在花壇邊吃棒棒糖偷笑。”

陸信珍臉也紅脖子也紅,整個人都紅通通的。張施英說的什麽她再清楚不過。

那是她找張賢餘表白被拒那天後來在路邊發瘋。

“後來我到對街士多店買水。”

咖啡店明明就有免費的水張施英還特地跑過去買礦泉水。士多店外那棵樹的周圍飄散一地枯草,只剩幾簇小小綠草随風飄動。

玻璃櫃上的糖罐插滿荔枝味棒棒糖,在靠外面的偏角處有兩個空出的位置。

鬼使神差,張施英拔出空位旁邊那根棒棒糖結賬。

“——也吃了一根荔枝棒棒糖。”

棒棒糖紙、拼圖、小黃、相親的前一天。

陸信珍大腦缺氧暈乎乎的,怎麽會有這麽巧的事?

“那天回家,媽去廟裏給我求了道姻緣符。”

屋外陽光打進地面,明亮的光蔓延到兩人腳邊。

“你在說什麽?”陸信珍不想再聽下去,掙紮幾下。

“你聽我說……聽我說完。”張施英不給她逃跑的機會,緊緊握住對方的手拉至自己身前。

他從來不信這些,張母卻執意塞給他收着,說古街那間寺廟裏的菩薩求姻緣很靈驗。

“當時我拿着那道符就在想,如果真的靈驗那讓我再見一次白天的女孩吧。你猜我第二天看見誰了?”

一陣大風吹進屋子,吹動半掩的門咣一聲撞在牆上,窗簾徹底被吹到一邊讓明媚陽光照亮整間屋子。

風暖日麗,周圍花香襲人。

陸信珍睫毛微顫,鼻息間全是張施英身上的味道。

交頸相靡,張施英在她耳邊絮語:“I never belived in love at first sight until I saw you.You had me at hello.”

信珍不知道他說什麽,喘了幾次氣擠出聲音:“你說什麽,我聽不懂啊。”

輕笑聲在耳邊,張施英貼着她耳根,說一個字皮膚便燙一分。

“我想你做我女朋友,俾唔俾我追啊?”

“說普通話啊……”

“能不能做我女朋友啊?”

心跳聲在耳邊鼓噪,陸信珍大腦完全停止思考。

“數到三,不說就當你答應了。”

慌亂的之間肌膚相觸,掙紮時才發現腰背早已被對方摟住。

“有件事我騙了你。”

“什麽事?”

陸信珍索性放棄,自暴自棄般直視對方眼中自己的小小倒影。

倒影越來越大,她半阖雙眼。一個吻落在她眼角。

第二個,第三個順着臉頰來到唇邊,像一把火點燃了她的記憶。

那晚天臺,張施英吻掉了她臉上的淚。

教室地上的影子融在一處,她有很多話想說,被耳鬓厮磨打斷。

“珍珍。”

“呃?”

“1、2……”

陸信珍的回答被封在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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