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來自淩霄的表白
第十七章 來自淩霄的表白
事情過了一段時間後,校領導派人去過酒館也問過淩霄,淩霄幾次勸說阿慧不成,最後只能用開除威脅阿慧,她才勉為其難地替梁好說了兩句話。後來因為證據不足,學校才沒對梁好進行開除學籍的懲罰。
這件事情看似過去了,可是又仿佛一直都過不去了,很長一段時間,梁好依舊被人議論着。無論真相是什麽,人們喜歡探讨的永遠是自己想象的那個“真相”。
梁好本來想把這件事情就這樣隐瞞下去,誰知道,周末回家,她在房間做了一會兒直播,覺得一陣頭疼,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
梁岩進屋來也沒敲門,見她趴在那兒睡着了,剛要轟她去床上睡,一眼瞟到了她的手機進來一條微信,是她以前做代購時的客戶,那人直接問:你真去援交了?
反正一語刺痛別人是件極其爽快又不用付錢的事,梁好也是在成長中,越發覺得身邊這樣的人很多。
梁岩在看見這短短幾個字的時候,血液直接沖向了腦門,他一把推醒了梁好,他自然知道自己的妹妹不會做這種事情,拿着她的手機急吼吼地問她:“這誰,憑什麽這麽說你?”
梁好揉揉眼睛,腦子還不清醒,看清楚那條微信後,皺着眉頭道:“這人真是!學校最近有點謠言……”
梁岩拉把椅子過來,能看出來他在竭盡全力地壓住自己的火氣:“從頭到尾,說!”
梁好嘆了一口氣,怕梁岩多想,幹脆統統說了出來。
梁岩一直沉默地聽着,聽完眯着眼睛道:“你查出來發帖的人是誰了嗎?”
“在我們學校附近網吧發的,這不大海撈針嗎?”
梁岩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會兒,摸了摸梁好的頭:“委屈你了,小可憐,這件事你別管了,哥幫你解決。”
梁好的心瞬間懸起來:“你想幹嗎?別打架惹事啊!”
梁岩看着她,一臉不滿:“在你心裏,你哥就是一個莽夫?”
她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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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就完了。你好好去學校上課,誰議論你,你回來告訴我,我讓他徹底閉嘴。”
“這聽來聽去,你還是要去打架啊!”
“行了,你別管了!”
所以她很多事都不敢跟梁岩說,梁岩這脾氣比她還火暴,指不定會幹出什麽事兒呢。
之後梁岩冷不丁地發微信給她:你說你,都快大二了,連一個男朋友都沒有,你為什麽還不找男朋友,等學校發一個給你嗎?
梁好當時就怒了,怼回去:說得就跟你有了女朋友一樣?
梁岩:你哥那是眼光高,嫌棄周圍的女人不夠清新脫俗。追我的人可多了,再看看你,有半個男人稀罕你嗎?但凡有半個男人稀罕你,這替你拔創的事情還輪得到我?
越說心裏越憋屈,梁好強詞奪理道:你懂什麽!那是因為你妹妹太優秀了,那些男人看了我就知道自己沒戲,幹脆放棄追求。
梁岩發了一個嘔吐的表情:別的女人沒人追确實是因為自己太過優秀,光環極盛,男人們打退堂鼓,你是單純因為沒人要。
梁好:再見,兄妹情已斷。
梁好發了一個揮手的表情過去。
當天晚上,她看着寂寂皎月和滿天星辰,感慨頗多,于是又發了微博。
微笑淺淺:我是不是真的應該放棄顧慮去找一個男朋友了?愛情這東西學校是不會給每個人都發一份的,也許我該去尋覓,該去追求了。
無數人蜂擁而至:微笑女神,求坐标,同城的話,求交往!
她百無聊賴地托着下巴,翻着評論,發現依舊沒有“微笑深深”的評論,連點贊都沒有,她心裏竟然擔心起來,他最近到底是怎麽了?
她又打開游戲,果不其然,他的頭像是黑的。
很多時候很多事情發生得都是那麽巧合,就在她覺得“微笑深深”可能棄游了的時候,她終于刷到了最後一件稀有裝備,這一刻,她竟然沒有感到一絲絲的喜悅和激動。這本來就不是她自己的號,她是為了賺錢幫別人玩的,卻沒想到,在游戲裏,意外地和別人結了婚,有了家,兩個人還精心挑選了家具,還為家具的擺放問題偶爾拌兩句嘴。
微笑深深:你确定你要把恢複體力用的浴缸放在大門口?
微笑淺淺:這不是為了方便回到家,第一時間能滿血嗎?
微笑深深:這不符合我的美學,放浴室裏。
微笑淺淺:又沒人來看,一切順從方便!
微笑深深:你不換地方,我變賣房契了。
微笑淺淺:好好好,不放就不放,真是!
諸如此類,她當時覺得心裏挺火大,可是下線後又覺得甜蜜,她想自己一定是瘋了。
這最後一件裝備一出,也就意味着她不會再玩這個游戲了,微笑夫婦也不存在了。
心裏頓時空落落的,此時,她特別想約“微笑深深”出來喝一杯小酒,就當是老朋友般敘敘舊也好。她找到“微笑深深”的微博,鼓起勇氣發了條私信過去:嗨!在嗎?有件事想跟你說,我不玩《龍之翼》了,如果你還想繼續玩的話,跟我說一下。夫妻組隊升級快,為了不耽誤你,我們得一起去月老廟剪紅繩,離婚,這樣你就可以去二婚了。
她看着微博私信發呆,好久都不見有人回複,她嘆了一口氣,關了電腦。
她發了微信給小平頭:任務完成,裝備不好湊,花時較久,見諒。
小平頭很快回複,光看打字就知道說話支支吾吾的,屏幕上方不停地顯示着“對方正在輸入”然後又消失又顯示,估計是在措辭。
梁好等了一會兒才見他回複道:姐姐,其實,我……我把這事兒給忘了,最近我和朋友玩別的去了,那游戲我不打算玩了……
梁好愣了兩秒後,直接氣炸了,發了一條語音消息過去:“什麽意思?我花了那麽長時間給你湊裝備,你說不玩了就不玩了?那三千塊錢也不打算給了是嗎?”
小平頭都快哭了,也發了語音:“對不起啊,姐姐,最近太累太忙,真把這事兒給忘了,我保證多給你找客戶!”
“你太累太忙還去玩別的游戲?”梁好咄咄逼人。
小平頭一時語塞,過了半天才回複:“反正,這錢是給不了你了,有事我再找你啊!”
“喂!你這人怎麽這樣啊?!”語音發過去後,小平頭沒再回複。
梁好覺得身體的力量都被抽走了一般,呆坐在那裏盯着黑掉的電腦屏幕。
她氣得咬咬牙,直接把小平頭拉黑了:“全世界的人都在欺負我!”
她忍着眼角的酸澀,真的是……這樣禍不單行的日子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是個頭。
謠言事件結束後,她恢複了小酒館的工作,阿慧看見她還是愛搭不理的,她也覺得無所謂,人生本來就坎坷,誰還在乎幾個路人甲對你是好是壞。
她剛換好衣服,準備幹活,淩霄身穿筆挺的西裝從外面匆匆進來,他知道梁好今天複工,刻意來找她:“梁好,時間來不及了,幫我一個忙。”
梁好忙問:“什麽事?”
“你陪我去參加一個酒會,我沒女伴很沒面子的。”
阿慧假裝在旁邊擦桌子,耳朵卻豎了起來。
“什麽酒會?”
“投資商的聚會,很多行業的老總都在,我想拓展其他店面的話恐怕要見見這些人了。”他簡明扼要地解釋。
礙于謠言風波剛過,梁好糾結了一陣:“那個,我就不去了,你再找找別人吧。”
“我總得帶一個看得過去的姑娘吧?我認識的人裏就你漂亮。”淩霄笑笑。
阿慧就在旁邊聽着,她剛還僥幸地尋思着如果梁好拒絕的話,她就毛遂自薦,誰想到人家根本沒想到過她,她連備選人員都算不上。
淩霄見她還在猶豫,率先走到門口,那樣子看起來挺可憐的:“梁好,你不會不幫我吧?那麽狠心?”
梁好就怕別人求她,她咬咬牙:“好吧好吧!可我沒禮服啊!”
“我帶你去買。”
“好吧。”
梁好剛坐上他的車子,他就道:“我好像落東西在店裏了,等我下。”
緊接着,淩霄下車,重新走回酒館裏,他是刻意回來找阿慧的。
阿慧正氣鼓鼓地打掃衛生,見他回來了,以為他改變主意了,臉上揚起笑容:“小老板,你不去了?”
淩霄這時換上另外一張臉,嚴肅陰冷,他湊過去,貼在她耳邊小聲道:“管好你的嘴,我的同情心禁不起你無底線地消耗。”
阿慧表情暗淡了下來,她竟然在那一刻感到了一絲恐懼,她從認識淩霄開始便覺得他笑起來溫暖明媚,是一個典型的大暖男,沒想到他還有另外一張面孔。
淩霄走後,她咬牙切齒地看着門口的車子,還有坐在副駕駛裏的女人。
車子剛開走沒多久,店裏便進來一個女人,她穿着黑色大衣、長筒高跟鞋,用夾板燙了鬈發,手臂上還挎着新買的名牌包,她一進來便有很多男人眯起眼睛,向她投來意味深長的目光。
“你們小老板呢?”安冉問阿慧。
阿慧見是她,冷淡道:“剛走。”
“他幹什麽去了?”安冉冷着臉問。
阿慧想起淩霄剛才的警告,就像是對他那樣冷淡對待她的一種報複一般,故意說道:“跟梁好出去了,不知道兩人幹嗎去了,神神秘秘的。”
安冉站在那裏,怒氣頓然溢滿胸口,她笑了笑,不動聲色地問阿慧:“今天有沒有常客預約?”
“今天沒預約,有大金主來你再換衣服推銷吧,你先休息去吧。”阿慧道。
“好。”安冉輕淺一笑。
淩霄開車到附近的商場帶梁好挑選了一件合适的禮服,梁好也沒管樣子好不好看,站在一排衣服面前,先翻開衣服下擺找标簽,找到最便宜的一件拎起來就去試衣間。
便宜是便宜了,穿出來的效果像是某寶出産的三十塊一件的衣服似的,還是得再打個九折,再找幾個營銷號推銷打折券時被選上的那種……
淩霄抽着煙,跷着腿坐在一邊等她換好衣服,見她出來,手裏的煙差點掉在西褲上:“梁好,你故意整我呢?”
她自己也覺得不合适,可是最近經濟緊張,小平頭的生意沒做成,安冉欠了她兩萬零八百塊沒還,她也實在沒辦法了。
“我的錢只夠買這件了,要不我給你找我同學來幫忙吧。”梁好說着就要打電話。
淩霄笑着走過去拿走她的手機:“你随便挑,挑一件自己喜歡的,不用管價錢,我付賬。”
“那怎麽行啊,雖然是幫你忙,但衣服是我要穿走的。”
“行了,快去吧。”
梁好拗不過他,最後選了一件穿上去不會顯得廉價,又沒有那麽貴的衣服結賬了。
在車裏,淩霄的思緒很亂,他有過幾任女友,大多都是漂亮性感,如果說提到婚姻觀,沒走到婚姻的地步,他覺得涉及不到,但是金錢觀,吃過幾次飯,逛過幾次街,便一目了然,那些女人對金錢很渴望,變着花樣得想從他這裏撈幾雙鞋、幾個名牌包。他出手大方,也經常送她們東西來滿足男人某種虛榮的心理,可是次數多了,也覺得膩了,乏了,毫無新意。他漸漸發現,他談的幾段感情根本算不上愛情,說得難聽一點,不過是為滿足彼此欲望而糾纏在一起。
他一眼就看穿了梁好根本就不想讓他多花錢在她身上,他有些歡喜,但不确定這種歡喜是因為愛情,還是因為獵奇。
“鞋子呢?”淩霄問。
梁好哪裏來的宴會專用高端奢華的鞋子,站在那兒一陣窘迫。
“走吧,一起買了。”
走到一半,梁好皺着眉頭對他道:“鞋子的錢你從我工資裏扣吧,不然我今晚睡不着覺了。”
淩霄抿唇一笑:“那麽誇張?那行吧,女孩子睡不好覺,皮膚壞掉了可不好。”
一切準備妥當,兩個人準時到達了宴會廳。
滿眼奢華映入眼簾時,梁好覺得此時的自己就像一塊話梅糖,被包裝上了漂亮的糖果紙,又被放進了一個更加漂亮的糖果罐裏,表面上,她和這裏的其他人一樣光彩奪目,其實她平凡到甚至和宴會廳的牆紙都格格不入。
淩霄帶着她去見幾個熟識的投資商,她拿出最優雅的姿态來面對,可是在這樣的一個場合裏,她覺得所有的笑容都顯得那麽廉價和虛僞。
“淩先生?”遠處有人喊淩霄。
淩霄回頭看,是一個年過五十歲的中年男人,他走過來和淩霄握手,笑了笑:“好久不見了,生意怎麽樣?”
淩霄勾了下嘴角,表情顯出一絲不自然,聲音也有些冷淡道:“挺好。”
“如果需要紅酒可以聯系我。”男人單刀直入,把生意談得很沒味道。
淩霄敷衍地笑着:“好。”
他剛要走,男人又叫住他,表情有些難為情:“那個,你和我侄女真的不可能了嗎?”
淩霄的笑容瞬間消失:“周先生,以前的事情大家還是不要提了吧?”
姓周的男人立刻點頭:“是是,以後咱們只是生意往來,小侄女給您添麻煩了。”
淩霄拉着梁好走到了遠處,梁好納悶:“什麽情況,這個姓周的他家侄女追你?”
淩霄給她拿了甜品,敷衍道:“我都不記得了,追我的人那麽多。”
“吹吧你就。”梁好接過來就吃,翻着白眼。
淩霄看着她微微一笑。
淩霄談了一晚上的業務,梁好吃了一晚上的甜品,宴會快結束時,淩霄醉醺醺地回來找她,他俯身看着她,噘起嘴:“一會兒有抽獎,參加嗎?”
梁好聞了聞:“大哥,你喝了多少?”
“沒辦法,那幫人酒量太好,我陪喝的。”他苦笑,臉頰都泛紅了。
“請問你一會兒怎麽開車回家?”
“找代駕呗,現在代駕老賺錢了。”
梁好仿佛看到了商機:“我高中畢業的暑假就拿下駕照了,要不我也去幹代駕?”
淩霄哈哈大笑,情不自禁伸手掐住她的鼻尖,聲音裏滿是寵溺:“小財迷,處處不忘賺錢。”
梁好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遠處,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就坐在角落裏,看着另一個角落裏嬉笑打鬧的男女,幾張桌子的距離卻像隔着一片雲海。
他喝光手裏的香槟,嘲笑般發出一聲冷笑。
“獎品都有什麽?”梁好好奇地問。
“一等獎,歐洲游,別想了,早就內定給最大的投資商了;二等獎,一部新款蘋果手機,估計也被內定掉了幾個名額;三等獎,樓上總統套房免費住宿一晚。”淩霄道。
梁好翻翻白眼:“應該內定給聯姻家族的兒女了吧。”
淩霄笑起來:“梁好,你太有意思了,又聰明又可愛。”
“謝謝啊!”她臉皮也是厚,坦然接受誇獎。
“走,我們去看看?”淩霄拉起她纖細的胳膊。
“看什麽?”
“你猜對了,三等獎內定給某家族準備聯姻的兒女了,你不好奇是哪個企業的?”
“有點好奇!”
兩個人跟小朋友一樣,悄悄進了電梯溜去了樓上,走廊上鋪着軟綿綿的地毯,淩霄拉住她的手腕,跟警探一樣小心翼翼地往這層唯一一間總統套房走。
梁好看着這個喝高了的男人,突然想自己這個清醒的人跟着他在這兒瞎胡鬧個什麽勁兒,她拉住他:“行了!別去了,一會兒讓人家兩人看見了多尴尬啊!”
淩霄伸手掐住她的臉:“女人就是女人,你以為我好奇誰跟誰上了床?我是要明确哪家打算聯姻,然後準備買他們家股票。”
梁好瞪大眼:“看不出來,你才是精明的商人啊!我梁某人甘拜下風了!”
淩霄看着她眼眸裏盛滿的星光,腦子裏的那一根線猝然崩斷。
他把她堵在牆角,頭貼近她,居高臨下地俯視她:“你說男人不賺錢怎麽娶老婆,對吧?”
梁好鄙視他:“你還是先追到你心中的那個姑娘再想娶老婆的事吧!”
這時,淩霄忽然低下頭,在她的臉頰上輕輕落下一吻,她只覺得一股電流湧遍全身,腦子蒙了幾秒,恢複清醒時,她的耳邊傳來淩霄暧昧的聲音:“笨,我說的那個姑娘一直都是你啊!”
“叮”的一聲,對面的電梯大門打開了,梁好站在牆角,還沒消化掉淩霄的話,就看到對面的電梯裏走出來一對男女。
果然被淩霄說中,一對男女上來了。
只是,那對男女她再熟悉不過了,她能感到自己的表情瞬間凝固,一切的情緒都寫在了臉上,連掩飾都忘記。
陸競骁和陶樂然走過來的時候,看到了牆角這對看起來就像是熱戀中的情侶,陶樂然明顯沒想到能在這兒碰到梁好,表情意味深長地笑着:“熟人哪,不打擾了,你們繼續。”
淩霄擡頭看着那對男女,梁好看到他挑了挑眉,沖着陸競骁揚起了得逞的笑容。
陸競骁的瞳孔漆黑,他嘴角勾出一個微妙的弧度,随即越過他們,和陶樂然進了拐角的總統套房。
大門關上,梁好的心門也一并關上了。
一陣心如刀割般的痛,掩蓋住了一切該屬于她的情緒。
淩霄見她面無表情、呆若木雞地愣在那裏,雙手捧着她的臉:“吓到你了,我道歉。”
梁好感到喉嚨一陣幹澀,再開口說話的時候,竟然聲音沙啞:“沒有,我從來沒想過你……”
“好了,那就不要想,我送你回家。”
兩個人乘電梯回到宴會廳,淩霄一直注意着她的情緒,也沒再做出出格的舉動,一直保持着紳士風度。
出了電梯,他道:“你先在門口等我會兒,我跟幾個老總打聲招呼再走。”
梁好有氣無力地點點頭,麻木地往酒店門口走。
總統套房的門一關,陶樂然動作暧昧地摸了摸陸競骁的領帶,卷在指尖又松開,她調皮地一笑,擡頭看他:“我真沒想到你會同意,其實,我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呢。”
陸競骁斜睨了她一眼,眼神毫無溫度:“你費盡心思讓你爸邀請我過來就是為了這個?”
陶樂然也不掩飾,這個時候裝淑女不是她的風格,她想赤裸地表達她對他的喜愛:“也不能算費盡心思吧?我只是聽說你最近收購了貓耳平臺,因為收購得太倉促,存在資金鏈短缺的問題,這不,我來幫你了。”
陸競骁勾唇一笑:“這麽貼心,我是不是得好好犒勞你?”
陶樂然面頰紅了起來:“你……溫柔點。”
陸競骁挑眉:“好。”
随即他把陶樂然打橫抱起,直接扔在了大床上。
陶樂然有些震驚,又有些慌張,變得嬌羞起來:“真是的,你輕點好不好,哪有把女士扔在床上的,我又不是垃圾!”
陸競骁懶得跟她廢話,一把扯下被她碰過的那條領帶。
陶樂然看呆了,緊張起來:“你……玩這麽大?”
陸競骁冷笑起來:“怎麽,你玩不起?”
陶樂然逞強道:“誰說的……”
緊接着陸競骁湊過去,陶樂然的心都要跳出胸口了,她趕忙閉上眼睛,感受着心髒急促的跳躍聲。
下一刻,她的雙手被他拉到床頭,她睜開眼睛,看到他正粗暴地用領帶把她的雙手捆在床頭,她渾身顫抖得厲害,聲音都不穩了:“你溫柔點……”
陸競骁沒理她,專心地綁她。她心裏忐忑不安,想拒絕的同時又想大膽地嘗試,萬般糾結時幹脆閉上了眼睛。
見他綁完之後便沒了動靜,她咬咬下唇,試探性地問:“你……你在幹嗎?”
沒一會兒,聽見房門合上的聲音,她瞬間睜開眼,房間裏哪兒還有人,陸競骁已經走了。
她這才反應過來,氣得臉都漲紅了,對着門口大喊:“陸競骁!你有毛病啊!你給我回來!放我出去!喂!”
一整晚,陸競骁聽着各種無聊的合作計劃,手裏不停地刷新微博,找到某人的微博看了起來,神情專注,擡眼時便看見那個某人在和酒館小老板打情罵俏。他陰沉着臉看見他們倆上了電梯,想跟上去一探究竟卻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恰好這個時候,主持人報了第三等獎的名單,陶樂然假模假樣裝作一副吃驚的樣子,然後嬌羞地看了陸競骁一眼。陸競骁直截了當地揭穿她:“不是你塞錢要的三等獎嗎?吃驚什麽?”
陶樂然趕忙四周看看這話有沒有被人聽到,又裝作無辜地看向他:“不是我啊,我沒有!”
“行了,你還不走?”陸競骁瞪她。
陶樂然根本沒想到陸競骁這麽痛快,這會兒吃驚的表情倒不是裝的,她急忙點頭:“走,走就走!”
打死她也想不到,陸競骁竟然耍了她。
梁好在酒店邊上的花壇坐了一會兒,遲遲不見淩霄出來,她疲憊得厲害,被冷風一吹,心裏的酸楚也沒能得到半分緩解,她低着頭看地面時,耳邊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多少錢?”
她擡起頭,見陸競骁一只手插在西褲口袋裏,另外一只手拿着一支煙,懸在唇邊,他面無表情地倚在酒店前面的大理石柱子上,冷漠地看着她問。
梁好感到心底的那股酸一瞬間湧上了鼻尖,她佯裝鎮定:“什麽多少錢?”
陸競骁笑了,露出一抹譏諷的笑:“多少錢能買你的初夜?”
梁好感覺自己仿佛耳鳴了,一陣夜風襲來,耳朵變得聽不清楚了,她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麽,難以置信地又問了一遍:“你說什麽?”
陸競骁不耐煩地掐滅手裏的香煙,雙手插進口袋裏,邁着步子走到她面前:“你不是援交嗎?你不是為了錢可以和其他男人開房嗎?”
“啪”的一聲,梁好起身,毫不猶豫地給了他一巴掌,她的一雙眼睛裏充滿着種種情緒,憤恨、失望、痛苦,唯獨沒有留戀,絲毫沒有。
空氣安靜得詭異,一片葉子落地的聲音都顯得那麽真切。
陸競骁愣了幾秒後,舔了一下嘴角,他扭過頭來,瞳孔裏依舊沒有任何溫度地看着她:“祝福你們。”
梁好用從未有過的冷漠眼神看着他:“滾,我再也不想要看見你。”
“梁好?”淩霄從宴會廳出來後就看見這一幕。
他匆匆兩步跑過來,把梁好護在身邊:“出什麽事了?”
“沒事,我們走吧。”
梁好坐在淩霄的車子裏,車子駛出一段距離後,她恨自己下賤,情不自禁地看向了酒店門口,陸競骁沒走。
當時,他看着她的那個眼神,她大概會記一輩子,他像是一個丢了玩具的孩子,那麽失落。
微笑淺淺:很多感情在還沒開始的時候便已經草草結束了。
她在微博寫下這句話後,關燈睡下,半睡半醒間只覺枕巾濕了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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