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哥,我準備戀愛了
第十八章 哥,我準備戀愛了
之後整整一個暑假,梁好再沒見過陸競骁。
閑暇時,她開始認真思考起來自己和淩霄之間的關系,一時半會兒她也找不到其他兼職,所以自從淩霄表白後,她選擇坦然待在小酒館。淩霄也不急不躁,沒追問過她是否答應做自己女朋友,兩個人還維持在友好的程度上,頂多淩霄不忙的時候約她出去吃飯,她也沒有拒絕。
臨近開學的時候,她接到了鄒曉音的電話,鄒曉音在電話裏支支吾吾地道:“那個,要不要出來吃頓飯?”
梁好自然是高興的,立刻答應下來。
兩個人自從上次謠傳事件以來沒怎麽好好聊過天,心裏的那個坎兒還是沒過去,梁好怕惹她生氣,也不敢主動和她說話。
等菜的時候,梁好先開口道:“上次的事是我不對,你平常對我那麽好,我怎麽能懷疑你?”
鄒曉音抿抿唇:“沒事,這種事情誰碰上了都會失去理智,也難免的,算了,原諒你了。”
梁好感動得趕忙捏捏她的臉:“不說了,這事兒翻篇兒,這頓我請客。”
“那最後也沒查出來到底誰發的帖子?”鄒曉音又問。
“我哥說他去查了,這段時間他沒跟我說查到沒。”梁好答。
“那你怎麽打算?”
梁好搖頭:“比起這個,我現在更頭疼的是,我是不是要開始我的初戀了。”
鄒曉音眼睛瞬間瞪得老大:“什麽?陸……哦,不是,你跟誰啊?”
提到淩霄,梁好心裏還是有股暖流淌過,畢竟長這麽大,淩霄可是第一個跟她表白的人,她不好意思地撓撓臉頰:“是,是我打工的老板。”
鄒曉音眨眨眼,很是納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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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我應該答應嗎?”梁好此刻很想找一個情感大師咨詢一下。
鄒曉音撓撓頭:“哦,是別人啊,我又不認識你老板,怎麽給你做主,還是要問你自己的心啊!”
她嘆氣,有些迷茫。
晚上,她接到了淩霄的電話,也沒多想就去赴約。
淩霄認識不少環境幽雅、菜品一絕的餐廳,他帶她去了一家純正的日料店,老板手藝不錯,切生魚片的刀工相當專業,拼盤技術也和日本的專業師傅一樣好,刺身拼盤一上來,讓人體內的饞蟲頃刻發作。
梁好情不自禁地擔憂起價格問題,皺皺眉,沒動筷子:“這盤刺身不少錢吧?”
淩霄了解她的性格,一邊給她倒飲料一邊勾唇一笑:“我追女孩還能讓女孩花錢?”
梁好一陣不自在,看着他用公筷夾了一片薄如蟬翼的金槍魚蘸了醬放進她的碟子裏,她看着碟子愣神。
“這生魚片的保鮮時間特別短,就算沒過保質期,放一會兒,味道也和剛切出來時的味道不一樣了,你還愣神?”淩霄笑笑。
梁好趕忙夾起來放進嘴裏,果然絲滑軟嫩,鮮味十足。
“大部分的男人對待感情和這生魚片一樣,拖太久,就失去新鮮感了。”淩霄看着她冷不丁來了這麽一句。
梁好立刻反應過來,放下筷子:“你的意思是說,我再不答應你的追求,你就開始另尋目标了?”
淩霄愣了一秒後,儒雅地笑了起來:“我的意思是,我們的進度可以快點,雖然你還有兩年才畢業,但我耐性夠好,能等你,我可不是刺身先生。”
這說法還挺有意思,很多男人的确是喜新厭舊的。
“畢業後……幹嗎?”梁好心存懷疑,還是問了出來。
“明知故問,男人和女人還能幹什麽?”他挑眉。
梁好全身發熱:“我……我沒談過戀愛,你懂我意思吧?”
淩霄表情茫然了一秒:“我知道啊,怎麽了?”
“那方面的事情……不想那麽快,你懂我意思吧?”她眨眼。
淩霄愣住,轉而單拳擱在唇邊,悶聲笑道:“誤會了,誤會了,我是覺得你父母可能不允許你大學時期談戀愛,那我只能等你畢業了。”
梁好覺得自己挺沒用的,這事兒按照這個年代來看……自己挺差勁。
“老實說,我覺得你這種人是不會對我有興趣的,沒準過一段時間就把我忘了。”梁好道。
“我?在你眼裏,我是哪種人?”
“反正就是那種閱歷無數,不會輕易被一個女人打動的人。”
淩霄點頭:“你分析得很對,所以我才能看到你的好,并且選擇你。”
“你平常都這麽撩女孩?”她挑眉。
淩霄道:“我只撩自己感興趣的。”
這人剖開肚子,裏面絕對全是黑水兒。
想到腹黑,她擡頭問:“其實你是職業賽車手吧?上次你故意說你是新手?”
淩霄的筷子一頓,眉峰輕蹙:“你怎麽看出來的?”
“我沒看出來,有人看出來告訴我的。”
“男人嘛,看到競争者的本能反應就是如此。”他解釋。
梁好想到了一個提起就心酸的人:“他不是競争者,你不用擔心。”
“哦?我還有看錯人的時候?”淩霄眯着眼笑。
梁好搖頭:“你真的想多了。”
她做了個深呼吸,排解掉心裏的那股子酸澀,轉移話題:“既然你是賽車手,怎麽又開起酒館了?”
說到這兒,淩霄目光沉下來,随即露出一個譏諷的笑容:“家中獨子,除了放棄夢想,子承父業,我有別的選擇嗎?”
“還好,我們家老爺子沒給我安排什麽聯姻,放任我找自己喜歡的,不然我這日子過得都不知道是誰的翻版。”他又苦笑起來。
“人就是這樣,家境不好時抱怨別人有一個好爹,自己能少打拼十年。等到家境好了,又嫌棄自己的人生被父母規劃得太好,喪失了自由。你說說,咱們到底想要什麽?”梁好感慨。
淩霄表示同意:“就是啊!”
是啊,往往都是缺什麽就想要什麽,仿佛永遠都不知道滿足,也許活得久了才能明白老天爺它是不會給你一個十全十美的人生的。
晚上,淩霄送她到家時,他在她剛開門下車時問她:“每次約你出來你都赴約,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也有一點喜歡我?”
梁好愣在那兒,扭頭問:“你不是追我嗎,我不多跟你接觸,怎麽知道你合不合适?這又不是市場買菜。”
“也對。那,晚安。”
“晚安。”
這姑娘直爽得吓人,淩霄看着她的背影,不自覺地笑了起來。
晚上,梁好翻來覆去地在床上“烙燒餅”,睡不着,她很認真地想了想,淩霄這個人雖然腹黑了點,但是精明、謙和,一時間,她還真說不上來他到底哪裏不好的,是不是……她的初戀可以開始了?
“哥,我準備談戀愛了。”幾天後,她認真地對梁岩道。
梁岩游戲都不打了,黑屏後,他猛地扭頭看她:“誰?”
“就是上次送我回家那男的,我覺得他挺好的。”
梁岩皺了皺眉頭:“人品行不行啊?”
“我覺得挺好。”
“廢話,你覺得不好你能答應?不是……還有男人居然能看上你?”
原來這才是梁岩震驚的理由。
梁好指着他:“我告訴你!你別以為你就有多厲害,你心心念念的陶樂然馬上就要成為陸家少奶奶了!”
梁岩愣了一下:“她和陸競骁好上了?那正好,我仔細考慮了一下,這也大三了,我總不能跟我自己的前途過不去,陶樂然本來就打算投資一個平臺,讓我簽約到平臺賺錢,這下他們倆好上了,我也不用糾結到底是跟陶樂然合作還是跟陸競骁合作了?”
梁好驚訝地看着他:“你女神啊!你從高一就暗戀的長腿妹妹啊!她要嫁人了啊!要嫁給你的仇人陸競骁了啊!你怎麽這麽平靜?”
梁岩挑眉:“誰還不能有一個悲痛卻一笑而過的青春?”
梁好覺得他哥瘋了,多少年都沒能倒騰出來的那點墨水在今天全部傾瀉而出了。
說真的,連梁岩這種看着痞,實則長情的男人都把對青春裏留下的那點念想說扔就扔了,她是不是也可以讓自己那段綿長而糾結的感情回憶錄翻篇了?
梁好正琢磨着該找一個什麽時機跟淩霄說一下,她已經準備和他談戀愛了,想了幾個場景,都覺得有失女人的優雅和矜持,正想着找一個有戀愛經驗的人來問問,取取經呢,安冉的電話打來了,約她去逛街。
她如抓到了救命稻草,挂了電話就去了。
安冉打扮得娴靜、端莊,如書香門第出來的大家閨秀,梁好看看自己的破洞牛仔褲,也沒覺得磕碜。一個人一個風格嘛,有必要比較嗎?真是的!
在心裏安慰了自己一通後,她挽着安冉的胳膊逛街,她帶安冉去她平時喜歡逛的平價小市場,裏面的衣服、鞋子、包包雖然都不是牌子,但是頗有設計感,價格也合理。
她正興致盎然地拿着一條連衣裙往安冉身上比,卻不經意地瞅見了安冉眼底的冷漠和嫌棄。
梁好以為她不喜歡這條裙子,連忙賠笑:“你不喜歡這種款式的,那我們再去看看別的。”
安冉笑了笑,笑容很僵硬:“梁好,我們去大商場看衣服吧。”
兩個人在大商場逛了起來,梁好這下沒了興致,看到琳琅滿目的名品店,她甚至不願意踏進去,何必給自己添堵,做人現實點也挺好。
她在名品店的門口喝飲料,等安冉。
不一會兒看安冉空手出來,她打趣道:“就跟你說進去也是給自己添堵,還不信我。”
安冉臉色變了變,面露不滿地瞟了梁好一眼,可是這個眼神很快消失了,她換上笑容坐在梁好邊上:“以前的男朋友對我特別好,經常給我買包包。”
梁好想到她有男朋友,忙問:“以前?你們倆分手了?”
這時,安冉低着頭,眼圈都紅了:“我打掉孩子的事情,他知道了。”
“我一個外人不好說什麽,但是這種事情你還是要跟他商量後再決定比較好,他生你氣也是正常。”梁好心裏一堵。
安冉搖頭:“不是的,因為肚子裏有了一個小生命,所以我告訴他想畢業了就跟他結婚,可是,你猜他說什麽?他說他根本沒想過要娶我,他……只是玩玩我。”
梁好一把把飲料扔在地上:“你前男友那麽壞?讓你懷孕了,結果又不要你了?”
安冉捂着臉,哭得身體輕顫。
梁好皺着眉頭,心裏一陣憤恨:“這都什麽人啊!你跟他分手是對的!”
“可是,感情是沒辦法控制的,即使是這樣,我還是想他想得發瘋。”安冉道。
“安冉,你清醒點好不好?這種男人不值得托付終身的。”梁好走過去輕輕摟住她。
安冉抹抹眼淚,迫不及待地從包裏翻出一張照片,拿給梁好看:“他很英俊的,不信你看。”
梁好對這種人沒有任何興趣,奈何眼睛不自覺地往照片瞟了一眼,只是一眼,她瞬間感到胸腔被塞滿了空氣,鼻口被堵住,難以呼吸。
照片上的人居然是安冉和淩霄?
她的腦子出現了短暫的空白,身體都僵硬了起來,她愣神了半天,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這個世界有的時候小得可怕,也荒謬得可怕。
可不可以說,她又經歷了一次還未開始便已經結束的戀愛?
她看錯了人,也不敢染指朋友的前男友,不然她還能怎麽辦?世界仿佛就是要把無盡的風霜都灌入她的胸口,她那點僅存的溫熱和能量快要被這無情的風霜盡數吹散了。
微笑淺淺:縱使心中光芒萬丈,也抵不過現實的一記耳光。
回家後,她在微博寫下這句話的同時,依舊下意識地等待“微笑深深”的評論,等了半天,依舊沒有,她想起她發給“微笑深深”的私信,怕自己漏看了,刻意找到那條私信,竟然發現了“已讀”的标記,可是他沒有回複她。
看吧,有的時候世界就是這麽冷漠。
第二天晚上,她在酒館打工,再看到淩霄時,心裏的那份猶豫和悸動不複存在,現在在她眼裏的這個男人,歷經風霜,市儈圓滑,流連花叢,向往自由,所以他自然不會穩定下來,特別是當女人提出結婚的時候,他會感到恐懼,會立刻與她劃清界限。如果他是這種人,她将會是下一個安冉。
她不禁鼻頭一酸,本能地,她并不想把淩霄和這樣的人畫上等號。
“對不起,我考慮的時間挺久的了,對你挺不尊重的。”
最後一撥客人走後,酒館安靜下來,她找到淩霄,對他道。
淩霄表情一滞,他一個情場老手竟然體會到了緊張的情緒,明顯感到心微妙地一顫。他忙問:“這才是對你和我的尊重,那麽,你現在有答案了?”
梁好忍着心裏的那份複雜情緒,平靜地道:“我覺得我們不合适,今天是我在酒館最後一天幫工,麻煩結算一下工錢打入我的賬戶。要是你不滿我的決定,這個月的工錢不打也沒關系。”
說完,她扭頭就走。
淩霄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平時雲淡風輕的他此刻焦急起來:“怎麽了這是?就算拒絕我,也沒必要辭職吧?”
“擡頭不見低頭見,挺尴尬的。”她解釋道。
“我知道你家裏的事,也知道你急需這份工作,如果你覺得看見我尴尬,從明天起我不來酒館,所有事情都交給蘇姐代辦。”淩霄道。
梁好狠狠咬了咬下唇:“不用,再見。”
“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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