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上學

上學

宴峰在飯桌上宣布了一個消息。

“今年九月份金寶年齡大了，就要去公社小學上一年級了。”他話說的喜悅歡快，還不住地斜眼瞅了正在吃飯的鄭豔麗好幾眼，生怕她又發脾氣。

大燕聽到這個消息，有些悶悶不樂的拿筷子戳着菜。

她也想上學，給她一起玩的小花去年就去上學了。

還學了鵝鵝鵝。

鄭豔麗雖然已經準備帶着孩子離開這個地方，去百京之後再讓她們上學，自然是不稀罕這個公社小學，但看見自己閨女這個垂頭喪氣的樣子，她還是要給大燕出氣，要讓大燕知道自己作為她的母親永遠都是和她站在一起的。

“金寶還沒有大燕大呢，憑什麽不讓大燕上學？”

鄭豔麗話說着，眼不看二人，就盯着宴老頭看。

大燕聽到鄭豔麗為自己争取上學的機會，只覺得心裏甜絲絲的。

娘在保護我呢。

宴老頭咳嗽了兩聲，不看鄭豔麗也不搭話。

飯桌上沒有一個人出聲。

反而是鄭秀秀見她男人也不說話，晾着豔麗也不好，扭捏着出了聲，接了鄭豔麗的話茬。

“豔麗，女孩子讀什麽書啊，青妮不也是沒讀書嗎？”

她自己閨女青妮，鄭秀秀也不打算讓她去上學，要不然家裏可有的鬧呢，再說，宴峰說了一個閨女讀書識字有什麽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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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直接把鄭豔麗給說噎住了，她望了望一臉誠摯的鄭秀秀。

蠢貨！

鄭秀秀絲毫不覺得自己說的話有什麽問題。

“偉人說的男女平等，女孩子比男孩差那了？憑什麽男孩能讀女孩就不能讀？”本來鄭豔麗想說一些更難聽的話，但看看旁邊崇拜地看向自己的孩子。

還是算了。

不能在孩子面前說髒話。

這個時代只要搬出偉人，那絕對能把對方堵個啞口無言。

聽到鄭豔麗說出偉人。

鄭秀秀和宴峰也不吭了，就低頭吃飯。

王紅梅坐月子呢，不能見風，自然也就沒出來一塊吃飯。

宴勇也生了個閨女，他自覺自己生了閨女低二哥一頭，自然也就沒他說話的份。

宴老太這幾天人都蔫巴了，她根本不在乎鄭豔麗說的話，宴老頭打定了主意不搭理鄭豔麗，說兩句能咋，她一個女人能翻出什麽浪？

吃罷飯，各回各屋。

鄭秀秀躺在床上，宴峰摟着她的肩膀，貼着她的秀發使勁聞。

“怎麽爹突然讓金寶上學了？”也不怪鄭秀秀疑惑，她在吃飯前根本不知道金寶要上學的事。

宴峰邊聞着頭發邊得意地說：“大哥津貼又漲了，說以後金寶就他來養，只要金寶給大哥和大嫂摔盆送終就行。”他當然得意，自家是占了多大的便宜，宴峰心裏還是有數的，只需要在大哥大嫂死的時候給摔個盆就完了，這多簡單，簡直是拿雞毛換元寶。

鄭秀秀扭頭驚訝問：“那大哥不打算再要一個兒子了？”宴軍想要個兒子的事，在宴家是衆所皆知，不想生兒子幹嘛連生了四個？

“不要了，大哥臨去部隊前給我說了，以後就要這四個閨女。”

宴峰拿手指繞着鄭秀秀的頭發，突然眉頭一皺說。

“好像還是大嫂說不要的，大哥也是，大嫂說不要兒子就不要兒子了？一個大老爺們被一個女人管着？真是慣的她這一身的臭毛病！”

另一邊。

大燕脫掉鞋，坐在床沿邊，睜大眼睛看着忙着給四燕脫衣裳的鄭豔麗。

鄭豔麗現在雖然說是不做飯了，可她看四個孩子，一天到晚也不少忙。

大燕不明白娘怎麽突然和她們變親近了，不過她也不多想，孩子天然對母親的依賴讓她越來越像個小孩。

忍不住就向鄭豔麗撒嬌說：“娘，小花都去上學了，我也想上學。”

大燕今年都八歲了，正該去公社小學上一年級的年紀，偏偏宴家沒人提這茬子事，只當大燕不存在。

鄭豔麗那個時候也不關心大燕，她每天出現在家，沒丢就是沒啥事，那還能想到上學。

現在不同了。

鄭豔麗拿着個濕抹布沾了熱水，捂上了大燕的小臉，熱氣騰騰的抹着臉，眼睛看不見了，聽覺在這個時候放大。

大燕清楚的聽見。

“上！小花上學，娘的大燕也要上學，學好知識得大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