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chapter5
chapter 5
看着鏡子裏的自己,齊免突然苦笑起來,狗嗎?
齊免從小的時候,是被賀斐之看上,找來陪他玩的,那時候的他在幼兒園裏的一群男女孩子中間,因為小時候那比別人都要肉嘟嘟粉嫩嫩的臉頰,男扮女裝當了所謂的新娘。
那時候的孩子還什麽都不動,賀斐之也小,一眼就看上了新娘子的齊免,說什麽都要将齊免帶回家做新娘,抱着齊免說什麽都不撒手。
小時候的孩子做的事情,很多都是啼笑皆非的事情,也沒有人當真,賀斐之的父親看着賀斐之抱着齊免噘着嘴,齊免臉埋在賀斐之的懷裏,臉頰憋得通紅的樣子,就這麽把齊免帶回了賀家。
潛移默化中就這麽喜歡上了每次他因為沒有父母而被小時候的小屁孩欺負的時候,站在他身前,為他擋拳頭的那個孩子。
每次看着賀斐之滿臉傷痕的站在他的面前,沖着那群熊孩子吼道:“齊免是我的人!以後誰再欺負我就跟誰拼命。”的時候,賀斐之就是他心目中的英雄。
只是這人,早已不是他的英雄了。
齊免打開了蓬頭,突然感覺到有點心累,來到了賀家這麽多年,吃賀家的,喝賀家的,從高中畢業之後,也選擇了離賀家最近的戲劇學院。
即使那時候分數能夠妥妥的上一本,也因為賀斐之的命令,變成了離家最近三本的院校,賀家有娛樂圈的資産,他喜歡扮演那些角色,便就這麽半只腳踏入了娛樂圈。
賀斐之直接學了商業,每天齊免都會騎着那輛自己打工賺來的自行車,回到賀家的房子幫齊免做飯,然後再騎着那已經有些破舊的車再次到賀斐之的學校裏面去。
那時候賀斐之倒是從沒有顧慮那麽多,若是有人問起,賀斐之總是拉過齊免:“這是我的狗,你有意見?”
別人自然是搖搖頭,看着大少爺脾氣的賀斐之,同情的瞟了一眼齊免便趕忙成群結隊的離去。
習慣是件很蛋疼的事情,這麽長的時間,賀斐之已經習慣了身旁有一個人,個子才到他的肩膀,總會對着他笑,一轉身就能看到。
齊免也習慣了身旁有一個人,個子比他高,總是一臉不耐煩卻眼中帶着顯而易見的關心,經常回過頭來确定他是不是跟上了他的步伐。
齊免那個期盼了很久的開戲現場沒有去,以後的拍攝場地也不可能去了,徐導說什麽都不願意讓齊免來擔任這個角色,甚至賠償了高額的違約金都要重新換人。
簡而言之,就是齊免這人徹底廢了,齊免其實早就知道了這個結果,拿着手裏面的劇本,淚水在眼眶裏面打轉。
齊免咬緊牙關,娛樂圈魚龍混雜,即使齊免已經将視頻删掉并且引導了風向,但是明眼的人都不瞎,裏面的彎彎繞繞也都清楚。
齊免渾身抖得厲害,走到了書桌旁邊坐了下去,他以後不需要演戲了,也不會有哪個劇組要他了,即使當一個不入流的三配都不可能了。
齊免緩慢的躺倒了床上,神色凄苦,捏着被角,然後将自己的頭埋住,從小到大,不管受到了多少傷害,齊免總會這樣,把自己塞到被窩裏面,痛痛快快的哭一場,也只能這樣來宣洩他內心的不滿。
齊免認為這輩子,他就注重兩樣東西,演戲和賀斐之,現在演戲沒了,但是他還有賀斐之,對,他還有賀斐之!
齊免振作了一會精神,然後起了身,那邊賀斐之的電話打了過來:“今晚要請人來家裏吃飯,你做點準備。”
齊免都想要告訴賀斐之,現在這種情況還吃什麽飯,你覺得他還有心情做飯嗎,齊免的語氣有些消沉:“你請客人出去吃點東西吧。”
“人家為了消除我們的…哦不,是你的那個破視頻做了不少的工作,花了不少的時間,人家現在點名要吃你做的東西,你看着辦吧。”
這話一說完,賀斐之就将電話挂了,無法反駁的理由讓齊免在當場愣了許久。
這是頭一次賀斐之請客人來家裏,還是為了他,齊免即使沒有精神,依舊用手将眼淚擦幹,模糊了一臉,踱步走到了旁邊的廁所将自己的臉洗幹淨,穿好了衣服。
剛準備出門,卻想起了什麽一般,掏出了鑰匙走回了屋子,裏面的張媽拿着掃把掃着地,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抱怨什麽。
“真是的,若不是找不到比這更高的工資,早就辭職了,弄得我現在在外面都被人指指點點的。”
齊免愣在了當地,張媽像是聽到了腳步聲,趕忙轉頭,看見了齊免,不知道要說些什麽。
這是實話,齊免也知道,他責怪不了誰,他緩慢的頓住,然後轉過身拿起了帽子和圍巾,将自己包裹到根本看不清臉的時候才走出門。
幸好已經是秋天,也沒有多少人在意齊免的穿戴,齊免買了大量的肉類提着走回了家。
手上的ok繃很長時間了,都舍不得取下來,上面的表層已經開始變黑甚至有點發硬。
齊免嘆了口氣,随手做着飯,無心幹一件事情的時候,總是會出很多意外,等到齊免再次回神的時候,齊免手中的油已經滴在了鍋爐上面,火焰瞬間冒出。
齊免的手本瞬間燒到,灼熱的溫度讓齊免的手背上很快就出現了水泡,疼的厲害,齊免蹙眉,用鍋蓋蓋在了燒起來的鍋上面,等到火勢滅了之後,找了根針,拿酒精消了毒,咬着牙将水泡全都挑破。
再次洗菜的時候,齊免習慣性的想叫張媽幫忙,卻想起來張媽今天早上說過的話,頓時沒了心思,總覺得不能叫張媽再看不起自己,将受了傷的手泡在了冷水裏面開始洗菜。
做的并不是很多,齊免最後還是炒了個火鍋底料,打算弄成火鍋燙肉吃,要比做米飯炒菜簡單的多,因為不知道賀斐之和幫他辦事的那個朋友幾點回來,這樣的飯可以随時開鍋,也不怕放涼了失去了原來的菜香。
齊免将鍋放到了桌子上,然後将菜全都一盤盤的擺好,然後就上了樓,他現在裏子面子都沒了,根本不想見外人,尤其是幫了他将這樣的視頻抹去的人。
這樣并不是很好,齊免心裏面也是知道的,但是他現在就是什麽人都不想見,躺在被窩裏就閉上了眼睛。
賀斐之幾點回來,齊免是不知道的,但是卻帶來了一些外面的冷風,賀斐之拍了拍齊免的後背:“起來吧,陪客人去吃點東西。”
齊免現在心裏面堵的難受:“不想吃。”
賀斐之拽着齊免的胳膊拉扯着:“就算是不想吃,也要露個面感謝一些人家。”
齊免面色複雜地看着賀斐之:“我有時候在想…算了,沒事…”
“先不提這件事,你先同我下去見見客人,不要反對,這是命令。”
齊免忽的想起了昨日的賀斐之,又想到昨日很是狼狽的自己,他點了點頭,賀斐之将他拉了起來,然後順了順齊免頭上地呆毛,理了理他的衣領,然後就将齊免領到了樓下。
下面坐在桌前的是一個跟齊免完全不同類型的男人,溫文爾雅從眉宇間散布出來,看着齊免溫和的點了點頭。
齊免頓時慌了神,趕忙也點頭示意,兩個人握手相互道了聲禮貌便入了坐,賀斐之也坐下了身,開了一瓶白酒放到了桌子上,給那溫和的男人斟滿之後卻給了齊免一瓶杏仁露。
男人看着挑了挑眉:“怎麽?賀斐之你這混蛋也知道心疼人的了?”
賀斐之瞥了一眼齊免:“這蠢貨酒精過敏。”
賀斐之這才介紹起來:“這位是蕭純,這次的事情多虧了他,齊免你還不好好的謝謝人家。”
這話一出,齊免趕忙站起身,将杏仁露也倒在了旁邊的杯子裏:“謝謝。”
齊免幾乎在賀斐之的介紹下,連晚宴和出去跟人喝酒的機會都沒有,這話說的幹癟癟的,讓蕭純還愣了一下,然後笑着點了點頭,圓場的也将杯子擡了擡:“不用謝,這并不是什麽大事。”
賀斐之和蕭純像是已經認識了很久,也不在跟前打什麽腔調,直接将一盤子肉放到了蕭純面前:“這傻.逼啥都不會,就做飯的手藝還能看的過去,你前面不是說要嘗嘗嗎?現在還不快些吃?”
蕭純看着眼前這盤被人細心切好的羊肉,又看了看剛才舉杯的時候就發現齊免手上那破裂的水泡,轉過頭撇向只顧着吃東西喝酒的賀斐之,眼神暗了暗。
蕭純夾起一筷子肉放到了鍋裏面,涮了幾下,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看向齊免的時候也帶了些許的贊賞。
蕭純笑着夾了一筷子的肉放到了齊免眼前的盤子裏面:“你也吃點吧。”
齊免搖了搖頭,明顯不想吃,卻有些不好意思駁了蕭純的面子,正不知道要吃還是不吃,卻被賀斐之将筷子裏的這塊肉夾了起來,掰開齊免的下巴就往裏面塞。
蕭純被賀斐之的這個動作弄得直接愣在了那裏,連阻止都忘了,筷子舉在了半空中,愣愣的看着這一切。
齊免的下巴發出了清脆的嘎嘣一聲,賀斐之卻沒有理會,肉是幹的,這樣張開不咀嚼是根本咽不下去的,這塊肉卡在了嗓子眼。
齊免開始無法呼吸,張着嘴,無法吞咽的口水從嘴邊流出,賀斐之看着這樣有點嫌棄的将齊免的嘴巴放開。
在賀斐之将齊免放開的一瞬間,齊免就沖到了廁所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像是要将胃裏面的酸水全都吐出來一樣,咬合肌受傷,酸疼的難受。
齊免坐在了旁邊的地上,冰涼的觸感讓他恢複了意志,吐得時間太長,腦袋裏面已經一團漿糊,太陽穴疼得難受,齊免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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