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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老師身為女人,不用細說都能明白蘇溪溪說的是哪兒。小姑娘十五六歲,正是長身體的年紀,看着臉色,這碰着這一下力度不輕。
她身為外人,不方便幫她看看嚴重不,只能說:“那你快去辦公室歇着,這兒人多。實在疼的厲害,就讓你侄女送你回家。”
大隊人口不算多,放學蘇家三個女孩都是和蘇溪溪一起回家的。楊老師見到過幾次,自然也就眼熟了。
蘇溪溪自身都難保,哪裏還管的了別人,在蘇桐的攙扶下回了辦公室。
小學生性子跳脫,哪裏有熱鬧就往哪裏鑽。老師一離開講臺,教室就叽叽喳喳的。沒多久就一個接一個的蹿出了教室,圍在熱鬧周圍。
蘇成越自言自語:“那不是小姑姑嗎?”
蘇成運出來的遲,沒看到回辦公室的蘇溪溪和蘇桐。他跑到蘇成越旁邊,幸災樂禍的說:“聽說是李壯那貨,和楊小天打架。真不要臉,幾個打一個。”
蘇成越看不起李壯這類人,但他是屬于井水不犯河水的那種,李壯如何,他根本不放在心上:“管他幹什麽,是死是活跟我們屁事沒有。不過堂哥,小姑姑好像受傷了。”
正踮起腳尖看戲的蘇成運,傻了吧唧:“啊?咋了?”
蘇成越煩躁的亂揉兩把頭發:“我怎麽知道,去辦公室不就知道了。蘇桐堂姐也在。”
蘇溪溪蜷縮在凳子上,痛的龇牙咧嘴,想碰又不敢碰,額頭冒出冷汗。
急匆匆趕來的蘇柳,忙給小姑姑扇風,害怕的說:“小姑姑,要不我回去告訴爺奶他們?”
蘇桐圍着團團轉,都要急哭了,“小姑姑,你怎麽了啊?要不我給你揉揉吧?”
蘇溪溪身子抖了抖,婉拒她的好心:“別別別,不是什麽大問題,過會兒就好了。”
剛說完,蘇成運和蘇成越就沖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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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成運一臉氣勢洶洶:“小姑姑,是不是李壯他們打的?他們居然敢打小姑姑,必須打回去!”
蘇成越證實了自己的猜想,小臉寫滿氣憤,心裏開始麻溜的盤算起來。
蘇溪溪頭疼:“幹什麽啊你們?我就是去勸架,不知道誰一胳膊揮上來了。都安靜點。”
暴躁侄子侄女閉上嘴,乖覺的守在一邊。
等痛意稍微緩解了些許,周老師楊老師身後帶着一串打架的孩子,進了辦公室。
看到她,楊老師問:“怎麽樣了?好點了沒?”
蘇溪溪說:“好點了。”
下課時間早過去了,沒老師管着,這群小學生即使回了教室也無法無天。
楊老師點點頭:“那就好。周老師來處理這事,我回班上去看着學生。”
蘇溪溪不想打擾周老師,剛起身就被周老師喊住:“蘇老師,參與打架的孩子,有好幾個都是你班上的,你留下。其他人回教室自習。”
最後一句,是對磨磨蹭蹭不肯走的蘇成運幾人說的。
蘇溪溪回頭把幾人趕了出去,忍着略顯羞恥的痛坐到周老師旁邊,看向打架的小學生們。
李壯、楊小天,這場打架的主人公都是她班上的。
真是哔了狗了。
蘇溪溪心裏罵罵咧咧,表面微笑的詢問:“周老師,需要叫他們的家長來學校嗎?”
周老師經歷過太多類似事件,早輕車熟路,“我讓容老師去通知了。”
看到李壯不知悔改的小混子模樣,臉色一冷:“都給我靠牆站直,尤其是你,李壯。小小年紀,就知道帶着同學欺負人……”
接下來是長達十分鐘、語重心長的教育。
大隊長得知情況後,直接在喇叭通知兩家的人去學校。
雖然打架的是大隊書記的孫子,但楊家的大人也不舍得自家孩子白白挨打,所以兩家的男人女人都來了。
八九個人擠滿了狹小的辦公室。
李壯見爸媽來了,不等周老師發話,就撲何春秀懷裏,埋怨道:“你們怎麽才來,我都站累了。快帶我回家,我才不想上這破學。”
李富財滿心滿眼都是兒子,才不管是不是他兒子的錯:“好好好,都聽壯壯的,讓爸看看受傷沒?”
靠山來了,李壯愈發得意,甚至沖在被楊家人圍在中間的楊小天賤兮兮一笑。
周老師看在眼裏,重重的拍拍桌子:“都給我站回去,我叫你們動了嗎?”
李富財不快的說:“周老師,我看看我兒子不行啊?”
幸好大隊書記知輕重,重聲訓斥:“給我閉嘴,壯壯回去站好。”
李壯不情不願回去站着。
周老師面色好看了些,客觀的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但言語間有幾絲對李家縱慣孩子的不滿。同樣是李家孫輩的李小冬,沒能上學的事,他也是知道的。
大隊書記頓時老臉一紅,羞愧難當,連連道歉:“是我沒教好壯壯,楊哥,我對不住你們。”
大隊書記一職在大隊也是個官,村民無論出于哪方面,都是盡量交好。但這事涉及到孫子,楊家哪能坐的住。
楊大爺心知肚明李家的情況,繃着臉沒接受他的道歉。他孫子都被打了,大隊書記又怎樣,就是縣長來了,他也不願輕易妥協。
誰知道這事完了後,李壯會不會私底下找孫子的麻煩。作為家長,他們不可能時時刻刻在孩子身邊。
好在打架的都是孩子,心思沒那麽惡毒,下手力度不算大。而楊小天在換牙,嘴裏流血大部分原因是牙齒被打掉了。
臉蛋上還有兩道抓痕,所以看着傷勢嚴重。
這種事,還是交給家長自己解決最好。周老師在說清楚情況後,就把辦公室留給了他們。
快中午放學了,周老師念着蘇溪溪被殃及,就讓她提前回家了。
家裏沒人,還沒到上學年紀的蘇成星,被王香帶去上工了。
蘇溪溪徑直回了屋子,把門窗關上才脫下衣服檢查嬌嫩的小山丘。果不其然,紅通通的一片,用手輕輕一碰都發疼。
“嘶~”
靠啊,到底是哪個不長眼打的啊。
蘇溪溪氣得白眼直翻,穿好衣服,從櫃子裏摸出好幾顆水果糖。剝開糖紙一股腦全塞進嘴裏,咬的咔嘣咔嘣脆。
沒多久,孩子和大人都回來了。
還沒進家門,蘇成運就添油加醋的把小姑姑受傷的事告知了秋槐花。
上工的蘇家人,只知道李楊兩家的孫子打起來了,卻怎麽都沒想到受傷的還有自家的寶貝閨女\小妹。
主要是,還不知道是誰幹的。
秋槐花來不及聽孫子說下去,就趕緊回家問閨女什麽情況。
“媽,我沒什麽事,就是這兒不小心被打到了。”蘇溪溪一邊說着,一邊艱難躲開秋槐花伸出說要看傷處的手。
秋槐花沒那麽多顧忌:“你是我閨女,快讓媽看看嚴重不?這群不知好歹的小崽子,要是我家的,非得揍死他們。”
蘇溪溪牢牢護住衣服,小臉漲紅:“媽,我真沒事,不用看。”
秋槐花拗不過她,只好放棄:“那下午請個假,休息休息,家裏不差你掙的幾個錢。”
蘇溪溪撅嘴:“媽,我不請假。學校加上我就四個老師,我請了假,都沒老師幫我代課啊。”
當了幾天老師,還是有些職業道德的。
秋槐花無限妥協:“算了,你也大了,自己看着辦。不舒服記得和媽說,不要一個人熬着。”
打架的事,主因在李壯。大隊書記覺得對不住楊家,又是賠錢又是再三保證,不會有下一次。
大隊書記不顧兒子兒媳阻攔,把李壯狠狠臭罵了一頓。還對兒子兒媳說,要是再這樣慣着李壯,就讓他們搬出去自己過。
下午正常上學。
臨近上課,從家裏趕來的小學生有說有笑,頂着大太陽走進學校。
蘇溪溪提前到了辦公室,透過木窗看到大搖大擺的李壯,面無表情的移開視線。
想到等會兒還要看到這惡劣小孩,小臉垮了下來,嘆氣。
李壯是真的被爸媽給慣壞了,上課不認真不說,還經常帶着周圍同學大聲說話,擾亂課堂秩序。
每次說他,總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這聲輕微的嘆息聲,清晰的傳入容言初的耳中,莫名有些刺耳。
容言初拿課本的手動了動,話不禁大腦思索就問了出來:“蘇同志,需要換班級嗎?”
“啊?”蘇溪溪迅速反應過來,眼中滿是愕然:“和你換嗎?”
容言初抿抿唇,垂眸輕聲:“嗯。”
窗外學生們的說話聲,漸漸遠去,世界仿佛一下子沉寂下來。
蘇溪溪倒想直接答應他,但一想到班上的學生就洩氣:“可我班上有幾個學生,不太好管诶。”
換班了,豈不把容言初推入火坑了嗎?
容言初目光微轉,換了個說法:“我班上的學生不怎麽鬧騰,你容易管些。”
蘇溪溪更心動了,忐忑的問:“那你去我班上真沒問題嗎?”
容言初:“嗯。”
周老師那邊也沒意見。
就這樣,蘇溪溪和容言初換了班級。
新的班級是四年級,蘇柳和蘇梧都在這個班。
蘇柳本應該是讀五年級的,但開學前對自己成績有自知之明,主動提出重讀四年級。
一節課結束,蘇溪溪身心舒暢,看什麽都順眼多了,還不忘去隔壁班關心容言初。
“容知青,你能行嗎?”
容言初嗓音說不出的堅定:“行。”
下午放學,太陽仍懸挂在天邊,熱度絲毫不減。
蘇溪溪怕熱,就沒和蘇柳她們一起回家,選擇待在了辦公室,重新備課。
容言初也沒回去,在批改蘇溪溪昨天布置給學生們但沒批改的作業。
他昨天布置的作業,在上午就批改好了,并把本子發了下去。
不是蘇溪溪懶,她想的是下午來批改,但沒想到換班級了。
這作業自然就落到了容言初頭上。
蘇溪溪無地自容的埋頭在課本上勾畫,等到容言初起身離開,才松了一口氣擡頭。
扭了扭發酸的脖子,又伸了個懶腰,拿上布包準備關門回家。
這時候的學校沒有學生了,除了隐約能聽到楊老師和周老師的交談聲,安靜的不像話。
“蘇同志,你果然還沒走啊?我還以為我白等那麽久了。”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吓蘇溪溪一跳,差點崴到腳。
說話的是鄧安,見蘇溪溪望過來,還溫柔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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