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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蘇溪溪被騷擾,晚上鄧安就挨揍。居然還有人比他這個當哥的先出手,有點太巧合了吧。

蘇明家渾身戒備的看着他,但凡他要是說出讓自己不爽的答案,握緊的拳頭就會打上去。

容言初沒回答他的問題,在岔路口留下一句:“蘇二哥,今晚我們沒見過。”

留給蘇明家一個清瘦的背影。

蘇明家一口氣堵在喉嚨裏,要上不下的,指着他背影想罵人:“操!”

見出來的時候差不多了,來不及多想,往自家院子跑去。

秋槐花出來關門,被黑影吓一大跳,剛想拿去門邊的掃帚準備打人。

黑影出聲了:“媽,是我。”

秋槐花拍着胸脯,罵道:“你個讨債鬼,鬼鬼祟祟在這兒幹嘛,老娘還以為你在屋子裏。”

蘇明家嘿嘿笑,借口張口就來:“我聽到院子外有聲音,就出來看看。”

秋槐花懶得拆穿他的鬼話,白眼一翻:“還不滾去睡覺。”

蘇明家說:“好嘞好嘞,這就睡覺。”

第二天中午,知青點的一個知青被打的鼻青臉腫的消息,傳遍了大隊。

秋槐花一開始還沒多想,聽到他們說的時段後,懷疑的目光投向了蘇明家。

“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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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明家像是知道她要說什麽,一邊推着她進堂屋,一邊求饒:“媽媽媽,去堂屋罵我,這兒那麽多孩子在呢,我這個當爸當叔的還要臉。”

秋槐花恨不得擰他耳朵,放低音量:“你還知道你要那張老臉?那知青真你打的?”

在昨晚回來碰上秋槐花,蘇明家就沒想過能瞞得住了。

蘇明家昂起下巴,一臉驕傲的承認:“對,我打的。”

秋槐花清楚自己幾個兒子的性格,雖然老二鬼把戲多,但也不是個無緣無故揍人的。

她歇了怒火,坐着問:“說吧,咋回事?”

蘇明家看看房梁,看看地面,就是不看秋槐花,“他該打,媽你就別管那麽多了。反正姓鄧的不可能知道是我幹的就行了。”

秋槐花眼皮子跳,總覺得不知道什麽重要的事:“蘇明家!你到底瞞着老娘什麽?”

蘇明家死活不肯說,氣得秋槐花想上手打他一頓。

蘇大強勸說:“老婆子,老二是個有分寸的。既然不想讓我們知道,我們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秋槐花叉着腰罵人:“現在敢打人,以後怕不是要殺人放火了。我還能管他幾年,他都是當爸的人了,還幹這種事。”

蘇大強給老二使個眼色,繼續安慰秋槐花。

蘇明家趁着秋槐花不注意,悄悄溜了出去。

圍在門口的蘇成運,急急躁躁的上前,兩眼放光,全是對二叔的崇拜:“二叔,那知青……”

蘇明家老神在在的點頭:“噓,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可千萬別說漏嘴了。”

不對,姓容的那知青也知道。

蘇柳湊過去問:“二叔和哥在說什麽啊?我也想聽。”

蘇明家淡定的推開她的小腦瓜:“沒什麽,阿柳,你小姑姑呢?”

蘇柳撅嘴:“小姑姑在屋子裏,一回來就進屋子了。把門關的死死的,誰都不讓進去。”

蘇桐眨着眼睛,插嘴:“就是就是,感覺小姑姑今天怪怪的。”

蘇梧沒說話,但也認同妹妹的話。

蘇明家隐約猜到了小妹在屋子幹嘛,聽了姓鄧挨揍的消息,怕是在屋子笑個不停吧。

于是大手一揮,摸摸兩閨女的腦袋:“你們小姑姑沒事,去看飯做好沒?”

王香和蘭福英一前一後端着菜出來,笑着說:“剛做好,二弟。叫小妹出來吃飯了。”

蘇家一片祥和寧靜,大隊長家此時鬧騰的不行。

昨晚,鄧安洗衣服回來的路上,被人一腳踹進地裏。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被那人用自己的濕衣服給蒙住了眼睛,雙手綁在背後,嘴也給堵上了。

挨揍結束後,鄧安渾身都痛,特別是臉上,嘴一動,疼的龇牙咧嘴。好不容易把臉上的衣服磨蹭掉,一撅一拐的走回知青點。

一路上不敢出聲,不敢叫人來幫忙解開他被捆住的雙手。畢竟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此刻有多狼狽。

孫茂看到被揍的跟豬頭似的鄧安,差點沒忍住笑出來。又使喚同屋子的兩人,去幫鄧安一把。

鄧安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把孫茂嫌棄得想讓人把他扔出去。

孫茂根本不關心他被誰揍了,問了挨揍全過程,吃瓜吃夠了瞌睡也就來了。

鄧安從沒這麽狼狽過,想馬上去和大隊長告狀,但被想睡覺的孫茂攔住了:

“這麽晚了,大隊長肯定都睡了,你連是誰打你的都不知道。現在去了也白去,還不如休息好,明天再去說。”

大隊長知道了,按理來說一定會來問和鄧安同屋子的人,那他今晚怕是別想睡個好覺了。

孫茂一番話,見把鄧安忽悠好了,翻過身就閉上眼睡了。

錢偉業也不想大晚上的出去折騰,明天還要上工:“鄧知青,你小聲點,我要睡覺了。”

這晚上,鄧安一躺上床身上就疼,根本無法入睡,備受煎熬的到了天亮。

只是那張臉夠腫,都看不出熬夜的黑眼圈了。

鄧安眼珠子充滿了血絲,邋裏邋遢的樣子,跟幾百年沒吃東西的畜生沒什麽兩樣。

迫不及待的想出門,去和大隊長告狀,訴說昨晚自己的痛苦遭遇。

孫茂沒眼看,嘲諷道:“你現在出去,怕不是要把我們知青的臉給丢完。”

鄧安瑟縮的腳步一退,難堪的臉漲得通紅,最後退回了屋子。

錢偉業洗了一把臉,撓撓頭不解的問:“孫知青,這樣說鄧知青是不是有點過分了啊?”

還好被打的不是他。

孫茂毫不在意的說:“勞資說的大實話,這時候外邊那麽多人。誰知道他幹了什麽惡心事,被人找上門來蒙着打。我們怎麽沒被打,我看就是他自找的。”

錢偉業轉轉滿是智慧的眼珠子,覺得他說得有點道理,呆呆的說:“好像是哦。”

等上工的人走完,鄧安才小心翼翼的出門,臉部用帕子包裹着,只露出兩只眼睛來。

一路躲躲藏藏的來到大隊辦公室,還把大隊長和大隊書記吓了一跳。

“你誰啊?在外面瞎晃悠幹啥?”

鄧安見沒別人,摘下帕子,開始他漫長又痛苦的述說。

大隊長和大隊書記都被他那模樣驚呆了。要知道,大山生産大隊,已經很多年沒有出現這種情況了。

鄧安只知道自己昨晚在田地被人打了,其餘的一問三不知。連個可懷疑對象都沒有,讓大隊長束手無策。

大隊書記委婉的詢問:“鄧知青,你最近得罪了什麽人嗎?光你說的那些,我們也沒辦法幫你找到人。”

大隊長:“是啊,我們大隊這麽多人,總不可能挨家挨戶的去問吧。你好歹說個有用的信息啊。”

鄧安有點心虛,但覺得不太可能,理直氣壯:“大隊長,我可是知青,在你們大隊被打了。你們必須給我一個說法,要不然我去告你們虐待知青!”

被一個毛頭小子威脅,大隊長沒了好臉色:“随便你去告,我們大隊這麽多年都沒出過事,村民個個都沒有過壞心思。怎麽你一來就被揍了?”

今年年底,公社會評選先進生産大隊。要因為這事鬧到公社去,甭管能不能評上,對大隊肯定都沒好處。

大隊書記在中間當和事佬,苦口婆心的說:“行了行了,都消消氣。鄧知青,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這事一點頭緒都沒有,我們也不好處理啊。”

按照他多年來的經驗來看,這事就算查下去,也沒結果,只能白白浪費時間。

要麽就是姓鄧的知青沒說實話,瞞着的事情更重要些。

鄧安聽明白了大隊書記的意思,頂着一張慘不忍睹的臉離開了大隊辦公室。

他不是傻子,心裏明白人絕大可能是抓不到了。除非他把去堵蘇溪溪的事說出來,這樣有嫌疑的人就是蘇家。

可一旦說出來,那他的計劃就不可能再實現了。所以絕不能說。

鄧安也不肯白白受這個傷。

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把事情鬧得大隊的人都知道,丢臉是丢臉了點,但能逼迫大隊給他補償。

所以就有了臨近中午,鄧安去大隊長家折騰嚎叫的一出戲。

大隊長鐵青着臉,和鄧安好說歹說,不得已又許了他一些好處,才把人說走。

不得不說,鄧安挨的這頓打,讓蘇溪溪的心情愉快了不少,至少這幾天不用擔心鄧安再來堵她了。

哼着小曲兒跨進辦公室,蘇溪溪一時忘記了昨天和容言初鬧的不開心,主動和他打招呼。

“容老師,下午好啊。”

容言初怔了怔,剛想回應她的招呼。

蘇溪溪就想起了昨天的事,笑着的小臉跟夏天善變的天空,嗖的一下變了:“哼!”

見他桌面上已經沒有那幾顆水果糖,腦子裏瞬間晃過好幾種猜測。

蘇溪溪心情不妙,陰陽怪氣的說:“哎喲,瞧我那不值錢的小玩意兒,怕是早就進螞蟻窩了吧。”

靠,早知道就不給這人了。要是拿給家裏那幾個小的吃……

容言初覺得有必要為自己辯解一下:“蘇老師,水果糖我拿回去了,沒有扔給螞蟻。”

在胡思亂想的蘇溪溪,尴尬的咳了咳,嘴瓢了:“甜不甜?”

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麽後,蘇溪溪想扇自己一巴掌,想立刻找個縫鑽進去。

容言初眸中閃過一絲笑意:“我還沒嘗,今晚回去嘗一顆。明天告訴你答案,行嗎?”

蘇溪溪懊惱極了:“你愛吃不吃,關我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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