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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無事發生,安穩度過。
接連半個月都是大晴天,隐隐有突破去年最高溫的趨勢。
白天豔陽高照,夜晚星月滿天。
暴雨和泥石流這一茬沒過去,蘇溪溪心底根本放心不下。于是主動向大隊長請求要幫着登記工分、監督上工,順便看着容言初。
這男人是她對象,她多操點心沒毛病。
夏收火熱進行中,正是缺人手的時候。大隊長想也沒想就同意了。
今年年初,大隊負責監工的換人了,先前一直都是柳會計柳青山兼任。
新監工是周麻子家的老大周龍,年輕時去當過兩年兵,後來因為自身緣故傷了左手,就退伍回了老家。
得知蘇溪溪要幫忙監工,周龍猶猶豫豫的說:“大隊長,監工這活兒是要随時在外邊曬着,我曬久了都受不了,蘇溪溪怕是不太行啊。”
是的,周龍唯一的孩子在蘇溪溪班上,叫周少躍。少字是輩分。
周少躍是個少見的安靜男孩,反應有些慢,被欺負了都不知道告狀。
周少躍太聽話了,是蘇溪溪教書幾年最喜歡的學生之一。
作業每天都寫的工工整整,按時交;看到她會乖乖的喊蘇老師;上課認真聽講,從來沒開過小差,更別說交頭接耳了。
他媽在生他的時候大出血去世了。
周龍前兩年又娶了個媳婦兒,一直都沒孩子,對周少躍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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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不愛動話還少,經常被鄰家大人用來和自家調皮搗蛋的孩子相對比。
所以,周少躍身邊沒有同齡孩子願意和他玩兒。
周龍是個粗人,哪兒注意得到這些小事。養孩子保證他有吃有喝有住就夠了。
直到周少躍上小學,學校開家長會,周龍被那群孩子叽叽喳喳的說話聲刺激到了,才發現兒子話少的可憐。
周家人和周龍一樣,習慣了周少躍的安靜。一時興起讨論了下,就沒後續了。
而周少躍的嘴邊上,開始偶爾挂起蘇老師。性格似乎沒那麽木讷了。
這當然是好現象。
蘇家和周家沒什麽幹系,加上周龍大了蘇溪溪快十歲,他對蘇溪溪的印象大多都是來自家人的閑聊。
平日裏見都很少見到。
周龍的質疑讓蘇溪溪立馬挺直腰板,信誓旦旦:“周大哥,我可以,我能行!”
大隊長經周龍一說,面露難色:“溪溪啊,你确定你能行嗎?監工這活兒累人,你爸媽同意你來了嗎?”
監不監工無所謂,就別是暈倒在田埂上了。
蘇溪溪臉不紅心不跳:“他們都随我,大隊長,就讓我盡一份力吧。夏收我也幫不上其它忙。”
周龍見她堅持,就沒再說話。他平日一個人監工,有沒有人幫忙都不會增加他的工作難度。
大隊長看他的态度,叮囑道:“那行吧,周龍你看着有樹的地方讓溪溪去監工吧。溪溪,你受不了了就和你周大哥說,莫強撐着。”
蘇溪溪理理歪了的草帽,乖巧點頭:“好的,大隊長。”
“麻煩周大哥了。”
走出大隊辦公室,周龍尋思着讓她去蘇家人上工的地方。一旦有啥事,蘇家人能第一時間看到。
“蘇溪溪,你去西邊那塊田地吧,剛好你家人在那邊。”
蘇溪溪笑眯眯的說:“好嘞,周大哥。”
這正合她心意。幹活有分工,住一屋的都不一定分在一個地方。多虧昨晚蘇明家多提了一嘴:容言初就在他旁邊那地。
自打兩人處對象,蘇明家就跟貓盯耗子一樣,盯容言初特緊。盼着能抓到這人的把柄,好要挾他和小妹分開。
可惜盯了這麽些天,愣是沒讓蘇明家如願。
沒有女人和容言初說過話,說句誇張點的,連母蚊子都沒一只靠近。
旱地裏,男人們汗流浃背的用鋤頭挖地,女人們裹着頭巾在一邊摘花生。
手腳迅速麻利,沒一個偷懶。
“欸,蘇老二,那不是你小妹嗎?怎麽站那兒啊?”有人歇口氣間擡頭看到遠遠走來的蘇溪溪,用手肘抵了抵身側的蘇明家。
蘇明家抹了下進汗水的眼睛,眯着眼望去:“你問我我怎麽知道?”
難不成是來找容言初的?不能吧,小妹好歹是知曉分寸的。
兩人的對話,蘇大強和蘇明國都聽到了。
蘇大強直起佝偻的腰,有些斑白的眉毛皺緊,手心撐在鋤把上:“溪溪來這兒作甚?你媽不在家嗎?”
蘇明國一臉迷茫:“不在吧,最近媽下午都會去場子上幫着曬稻谷。小妹許是在家無聊。”
這理由,說到最後他都沒話說了。
蘇大強晃去腦子的一刻暈眩:“胡鬧,她出來能幹啥,累着自己不說,光是這天氣就把她熱的夠嗆。身體養好了也不能瞎折騰啊。”
“這地裏全是些沒穿衣服的爺們,看着就沖眼睛。老大,趕緊讓小妹回家去。”
夏天的衣服薄,一出汗就打濕了。濕乎乎的黏在皮膚上不好過。
都是幹了一輩子農活的人,大部分都經得住曬,直接就給脫了上衣,或者把上衣當帕子搭在脖頸上。
放遠望去,沒幾個衣服穿的好生的。
當然,蘇家人一直都是穿着衣服的,不管在外還是在家,從沒有裸着上半身出現的。
要是有,還沒等蘇溪溪看到,就被秋槐花臭着臉把人攆回屋子了。
蘇溪溪小跑到田埂盡頭的老樹下,茂盛的枝葉像蘑菇蓋一樣,給樹根邊的野草遮擋住了熾熱的陽光。
拿出本子和筆,踮起腳挨個看有沒有偷懶耍滑的人。
人沒看兩個,就看見大哥跑了過來。
蘇明國喘着粗氣說:“小妹,爸讓我叫你回家。你在寫什麽啊?”
蘇溪溪把先前寫的标題給他看:
1977.08.03 監工蘇溪溪
“大哥,我不回去。我跟大隊長說了,這個月我幫着周大哥監工。”
蘇明國傻眼了,絞盡腦汁的想勸說她回家:“小妹,這太陽毒,你不是最怕熱、怕曬黑了嗎?你攬這活兒幹嘛啊。”
他嘴皮子沒蘇明家利索,說的話也幹巴巴的。
蘇溪溪沖看着她的蘇大強和蘇明家揮揮手,一本正經的說:“我現在不怕了,大哥,你快回去幹活吧。別人看着該說閑話了。”
蘇明國心知她不會聽,就回去了。
揮手間,蘇溪溪沖同樣看來的容言初彎了彎眼。差不多一個方向,蘇家人不會去多想。
瞅着兩人的互動,趙庭牙齒都快酸掉了。
會意的啧啧啧幾聲,小聲調侃:“你們這玩兒的有意思,當着人家人的面眉來眼去的。我都懷疑蘇溪溪是不是專門為你來的了。”
“趙庭。”
“得得得,我不說了。”
容言初察覺一股熾熱的視線,側眼一看是死瞪着他的蘇明家。那臉黑的跟鍋底似的,好似下一秒就要掄着鋤頭過來揍人了。
趙庭随他望去,被那要吃人的眼神吓得一哆嗦:“我去,蘇溪溪這二哥,那眼神真可怕。妹控的人惹不起。”
不過,要是換成他,說不定比蘇明家還想刀人。至少方圓五公裏,沒有敢惦記他從小護到大的妹妹。
要是有,只會是他手癢了。
想到這,趙庭向容言初投去愛莫能助的眼神:“兄弟,好好努力吧。你以後可千萬別對不起蘇溪溪,要不然蘇家那幾兄弟非得把你骨灰都揚了。”
容言初默默收回視線,語氣平靜而有力:“不會的。”
他永遠都不會對不起蘇溪溪。
這是在和蘇溪溪正式處對象那一天,他下定的決心。
蘇明國回去後把蘇溪溪的原話一說,蘇明家的不滿寫在了臉上。
蘇大強一鋤頭敲在他面前,不争氣的罵道:“做這臉鬧哪樣?溪溪和小容處對象還煩着你了?叫人看了笑話不死你。”
他何嘗不難受,得知閨女處對象那晚,和秋槐花大半夜都沒睡着。
聊了許多,設想了一大堆未來會發生的問題。
閨女在婆家受委屈了怎麽辦?和小容鬧矛盾了怎麽辦?生了小孩誰來帶……
當時說着,秋槐花一把年紀了淚水還往下落,他眼眶也濕潤了。
別看蘇大強平日沒咋和閨女交流,對她的疼愛不比秋槐花少。
蘇明家識趣的認錯:“爸,我不是這個意思。”
蘇大強一眼看穿:“少在我眼皮底下耍心眼,快幹活。溪溪那脾氣倔,認定的事百個人去勸都勸不動。算了,就随她去吧。”
連續放晴,讓大家夥更抓緊了夏收,就怕來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
從土裏田裏收回去的糧食作物,恨不得兩天就給曬幹入倉。
雖說大樹下好乘涼,但到底是室外,熱浪般的空氣像是個碩大的蒸籠,将人籠罩在其間。
那天回去後,秋槐花才知道閨女去監工了,又舍不得說她。最後罵罵咧咧讓閑着的孫子孫女,每天輪流陪蘇溪溪去。
今天陪蘇溪溪來的是蘇梧。
小板凳,蒲扇,草帽,樣樣俱全。
蘇溪溪穿着薄薄的長袖長袖,戴着草帽,走在田埂上巡視着。
那天下午,她差點沒被田間的蚊子給吸完血。叮了滿胳膊滿腿的紅包,脖子上也有,又癢又難受。
脖子還被她給撓傷了了一條細長的口子。
蘇溪溪覺得,那些蚊子風餐露宿了一輩子,在昨下午是飽餐了一頓。
那天過後,再熱她都要穿長袖長褲。大樹下不是封閉的空間,熏艾草屁用沒有。
但天氣是真熱,長袖長褲在太陽下走一圈就香汗淋漓。
悶熱了一天,蘇溪溪成功的帶着滿腳背的蚊子包回家。
她是說話算話的人,既然說了這個月要幫着監工,就不會因為別的反悔。
穿的再嚴實,蚊子總有下嘴的地方。
蘇溪溪恨不得回到21世紀買一堆蚊香回去,擺在她周圍,熏死這些死蚊子。
蘇溪溪沒和容言初抱怨蚊子的事,是容言初自己看出來她受到蚊子的侵擾。
趁着休息,去找了張醫生。買了些張醫生從山裏摘回來曬幹的橘子皮、幹薄荷葉和藿香,縫了好幾個小香包。讓她挂一個在身上,其餘的可以給蘇家人,能驅散一定蚊蟲。
山間的野蚊子,叮人又疼又癢。
蘇溪溪招蚊子得很,她怕不管用,直接挂了兩個在身上。
當天,蚊蟲果真少了很多。
洗完澡,蘇溪溪看着白白淨淨的胳膊和雙腿,高興的都快抹眼淚了。天知道她這些天是怎麽度過的。
蘇明家為此,對容言初順眼了好些錢。
蘇溪溪巡視完一圈,悠哉的坐在小板凳上,靠着樹幹,享受蘇梧的手動風扇。
閑來無事,蘇溪溪自己扇着蒲扇,蘇梧在一旁看書學習。
恍然發現小侄女胸前有了微微的弧度,那張小臉也白淨了許多。五官沒什麽出衆的,組合在一張臉上有說不出的美感。
小侄女開始長大了,那麽感情問題也該提上日程了。
蘇溪溪不經意的問:“阿梧,在學校有人欺負你嗎?”
蘇梧懵懵的:“沒。”
蘇溪溪再次問:“真的沒有嗎?阿梧,你仔細想想。”
蘇梧不知小姑姑問這個幹嘛,仍舊搖頭:“真沒。”
她在學校以學習為主,基本上不咋和別人說話。唯一多的交流還是同學前來問她題怎麽寫。
班上的同學都挺好的,有幾個說話是難聽,但沒惹到過她身上來。
蘇溪溪單手托腮,另只手的蒲扇停在半空:“那有沒有給你寫信的,或者是寫小紙條的?”
一般按照小說邏輯,女主讀高中總要有一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炮灰男五男六啊。
就算當前社會嚴格管控作風問題,也不至于一個表達心意的人都沒有吧?
蘇梧不會撒謊,就低着頭不回答。
每次小考試,就随堂考試,都有同學讓她寫答案傳小紙條。為此,她都掙了好幾塊錢的小金庫了。
大型考試,像期中考試和期末考試,她就老老實實的,不敢也不會傳小紙條。
蘇溪溪見有戲了,立刻坐正身子,眼裏燃燒着雄雄的八卦之色:“讓我猜猜,是不是有人喜歡我家阿梧呀?”
“也是,我家阿梧長得這麽好看,不喜歡才不正常的。”
蘇梧小臉一皺,表情更迷茫了:“小姑姑,你在說什麽啊,沒人喜歡啊。”
兩人想的差了十萬八千裏,就不在一條水平線上。
蘇溪溪:???
“不是,那你說的是什麽意思?”她居然猜錯了,可惡!
蘇梧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眼裏帶着糾結:“小姑姑,我和你說了,你能不能不和我爸他們說啊?”
蘇溪溪也不是毫無底線的:“不行,如果是幹了很大的壞事,必須要告訴。阿梧,你做什麽了?這麽緊張。”
蘇梧羞澀的抿唇笑,小聲的把用紙條傳答案,他們給錢的事說了。
“小姑姑,錢我沒亂用,都存着呢。回家我就都給你。”
蘇溪溪愣住了,着實沒想到是這樣的小紙條。
好家夥,沒想到蘇梧年紀輕輕,都開始賺外快了。要換做是她,要麽拒絕,要麽偶爾傳一次答案,根本想不到利用這來賺錢。
當然,這種行為是可恥的,不提倡不準許。
蘇溪溪表情變來變去:“不用給我,那是你掙的,自己收好就是。不過以後你還是別傳答案了,這種行為惡劣。萬一你同學被逮住,把你供出去就得不償失了。”
她還沒不要臉到接侄女辛苦賺來的小錢錢,再說她這些年的工資都聽秋槐花的,大部分都存着呢。
蘇梧見小姑姑沒生氣,忙點頭:“小姑姑,我聽你的,我不傳答案了。”
蘇溪溪滿意的靠回樹幹:“阿梧真乖,要用錢和小姑姑說啊。”
蘇梧怪不好意思的說:“小姑姑,我不缺錢。我平時還幫同學複習,就把知識重點整理出來。”
再按份數賣給他們。
蘇梧的成績一直以來都在年級排名上名列前茅,平時問她問題的同學蠻多的。
她做的複習筆記,清晰又詳細。期末前拿着複習,比拿着課本強太多了。
因為要手寫,且字數多,蘇梧的閑暇時間全花在這上面了。自然一份複習資料賣的也貴,一塊錢一份。
在讀高中的學生,大多都是縣城裏的,省一省還是能摸出一塊錢。
小金庫又刷刷刷的增加了。
盡管蘇梧沒挑明,蘇溪溪結合前面說的話,精準猜到了她的做法。
佩服!厲害!不愧是女主。
蘇溪溪反而淡定了:“阿梧,做這些可以,就是別耽誤學習。你是學生,學習最重要。”
蘇梧拿過小姑姑手裏不動的蒲扇,體貼扇風:“我知道的,都是利用課餘時間,不會耽誤學習的。”
“嗯。”
回到正題。
蘇溪溪又坐直身子,一臉嚴肅的叮囑:“阿梧,你還小,高中不要處對象。要是有人騷擾你,就告訴老師,別瞞着。”
蘇梧未來的渣男丈夫,是她在大學認識的。一路相互扶持走來,卻知人知面不知心。
二哥哪曉得說這些事,而且也不方便說。
高中都是一群十五六的孩子,十五六的女孩在鄉下都能嫁人生小孩了。思想沒解放,導致孩子成熟的早,懂得多着呢。
有小姑姑在前,蘇梧不想那麽早就想這些事:“小姑姑,我不會處對象。”
處對象只會耽誤她學習和賺錢的速度,傻子才處對象。
蘇溪溪贊賞的笑了:“阿梧,你真棒。”
智者不入愛河,身為大女主,抓緊搞學習搞錢才是正事。等錢有了,房子車子有了,還怕找不到帥小夥嗎?
當然,她不是智者,她只是個普普通通的路人甲罷了。
蘇溪溪心安理得的給自己找了個借口。
連續的大晴天,像是一場大暴雨将至的前兆。
這一天,空氣格外的悶熱。
早上,蘇溪溪是被熱醒的,身上都是汗。
知了在窗外拖長了聲調,更令人煩躁了。
一出屋子,絲毫沒有清晨的涼意,空氣裏帶着讓人喘不過氣來的悶意。
天邊聚集着大塊大塊堡狀的雲朵,初陽躲在雲層後,只露出個邊邊。
秋槐花端着早飯走出廚房,見閨女被汗浸濕的發絲:“溪溪,你咋熱的這麽厲害?”
蘇大強在修理斷掉的掃帚,面露憂色:“今天怕比前些天都還要熱了,再這樣下去,地裏的莊稼都要曬死了。”
天氣炎熱,平時澆灌莊稼,也是從小溪引水過去的。小溪的溪流都變淺了。
蘇明國在給蘇成陽擦臉,接話:“是啊,水田裏都沒水了。還有那紅薯地的葉子都焉巴了。”
頭發濕成一股一股的了,不用問都是滿頭汗味。蘇溪溪索性就洗個頭,麻煩三嫂給她裝了些熱水。
雞圈裏的雞,咯咯咯的叫個不停。
蘇成星蹲着在看逐漸成一條黑線的螞蟻。密密麻麻的黑點,看得人頭皮發麻。
吃完早飯,蘇家人照常去上工了。
太陽很快就從雲層後出來了,現在是又熱又悶。
地裏喊着響亮的勞動口號,仿佛再熱都無法消滅他們的勞作熱情。
蘇成星在打着扇,蘇溪溪望着一望無際的田野,再大的風都吹散不去心裏的那股燥意。
擡頭望向刺眼的太陽,忽的發現遮住太陽的厚重雲層仍未散去,她心髒瞬間漏跳了半拍。
!!!靠,今天不會是要下大暴雨吧?!怪不得天氣這麽反常。
蘇溪溪鎮定下來:“蘇成星,你不用陪我了,回家去。”
蘇成星“啊”了聲:“小姑姑,我不回去,我要陪着你!”
昨天他去上工,累的他頭昏眼花,腰酸腿疼,現在都還沒緩過來。
蘇溪溪指着天,認真的說:“蘇成星,我沒跟你開玩笑。可能要下暴雨了,你把這些東西拿着快回去,我去大隊辦公室一趟。”
她沒看到那道熟悉的背影,連和容言初一起的趙庭也沒見着,便猜到今天容言初不在這一塊地上工。
蘇溪溪心跳的很快,在去找容言初和告知大隊長兩者間徘徊。最後咬咬牙,還是先去找大隊長。
一邊安慰自己:有趙庭在,容言初應該沒啥事。
猜到要下暴雨的人,不止蘇溪溪,還有被她惦記的容言初。
持續的高溫天氣,讓容言初忽略了很多反常的現象,以至于他現在才發現。
等他到大隊辦公室的時候,蘇溪溪已經說完了。
寧可信有,不可信無。
莊稼都從地裏收起來了,處于将其曬幹的狀态。要是暴雨驟降,打濕半幹的稻谷和大豆花生,品質就會大降。
若是暴雨連下幾天幾夜,這些很有可能就會發黴生芽。
蘇溪溪說的有理有據,大隊長表情愈發凝重。和大隊書記讨論了下,當即就決定喇叭通知大家。
這時的屋外,已經開始刮着微風了,天邊的雲層還在不斷堆積。
蘇溪溪出去撞上着急趕來的容言初,鼻子瞬間一酸,眼淚二話不說就飙出來了。
“容言初!你跑這麽快幹嘛,鼻子都要給我撞斷了。”
容言初來不及安慰她,急急道:“溪溪,要下暴雨了,我是來告訴大隊長的。”
蘇溪溪忍着痛昂起下巴,冷哼:“你來晚了,我剛和大隊長說了。”
容言初松了一口氣,輕聲問:“抱歉啊溪溪,剛才太着急了,沒注意你出來。鼻子嚴重嗎?”
蘇溪溪輕柔的捏了捏鼻子,悶聲悶氣的指責:“你胸膛怎麽這麽硬,撞的我痛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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