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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少維被打住院的消息,蘇溪溪離開京市的前一天才知道。

補習已經結束了,她和容言初沒事的時候就去逛街,給蘇家人挑選實用的東西。

這消息還是容母從溫家回來,順口提了一嘴。

“……老頭子再看不順眼溫少維,那也是他孫子。着急忙慌找人查了半天,不還是什麽都沒查到。”

“哎喲喂,我去醫院看了眼,那叫一個慘吶。鼻青臉腫的,腿還吊起來了。聽護士說,那什麽還廢了,真是笑掉大牙。”

“要我說啊,就是這小子缺德事幹多了,一天到晚不務正業。呸,活該被打。”

容母最不喜歡的就是她三哥溫淩,連帶着也不喜歡溫淩的那一家子人。

養出這麽個溫少維,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吐槽完,容母才想起蘇溪溪還在,不好意思的笑笑:“我這一下沒收住,溪溪,你別介意啊。”

又給看好戲的兒子使眼色:你倒是說話啊,在一旁看着咋回事捏。

蘇溪溪憋着笑:“沒事的,容姨。這什麽時候的事兒啊?”

容母想了下:“前天下午吧,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對了,溪溪啊,你和言初明天回去,東西都準備好了沒?”

兒子要跟着回去,她和容父是沒意見的。

要不是容父那邊的工作脫不了手,都該親自去拜訪一下蘇家人的。

蘇溪溪乖巧點頭:“準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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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你容叔近來工作忙,等年關那陣兒閑下來了,我們再去一趟。可以的話,讓你家人一起來京市玩幾天啊。”

蘇溪溪:“容姨,這我可做不了主。一切都要回去問過我爸媽才知道。”

容母叮囑了幾句,就出去了。

蘇溪溪對溫少維挨打的事很感興趣,要不是不合适,她都想讓容言初帶她去醫院欣賞欣賞這人的糗樣。

李嫂出去買菜了,客廳沒人。

“容言初,那我們還找溫少維嗎?容姨說他傷的還挺嚴重诶。”

容言初面色自若:“他得到了教訓,那就不找了。”

蘇溪溪總感覺有哪裏不對,冥思苦想了好一會兒,才問:“為什麽你聽容姨說溫少維被打的消息,一點都不驚訝啊?”

容言初一臉無辜:“溫少維被打,有什麽值得驚訝的?”

好像是沒什麽驚訝的。

“說的好有道理。”蘇溪溪倒是認同這觀點,“但我的直覺告訴我,有什麽地方不對?我想不出來。”

容言初溫潤的笑笑:“想不出來就別想了,總歸都是些不要緊的小事。”

是容母把兩人送到火車站的,同行的還有一大堆多出來的昂貴禮盒。

為避免太紮眼,外面裝着一層樸素的灰色袋子。

蘇溪溪一開始還沒注意,以為是容言初買的。結果上了火車後,發現攜帶的東西不是一般的多。

找到座位,她才有空去翻看那些東西。

打開袋子的那一刻,被驚得目瞪口呆:“這這這……都是你買的啊?”

容言奮力把袋子往靠窗那裏面塞:“不是,這些是我爸媽買的。”

蘇溪溪疑問:“我怎麽不知道?容姨沒和我說過啊。”

難道是她啥時候走神了,沒聽到?

容言初:“我媽沒打算提前告訴你,怕你拒絕。所以就只和我一個人說了,讓我上了火車再告訴你。”

蘇溪溪“啊”了一聲,看着腳邊的大袋子,些許頭疼:“好吧,容姨還真了解我。”

雖然看不到裏面裝的是什麽,但容父容母出手的物價豈有便宜廉價的。這些帶回去,就祈禱秋槐花別說她吧。

火車抵達宜市,是在下午六點多。

夏季就這點好,六點多是傍晚了,天還依舊明亮。

月亮早早的就懸挂在天藍色的空中,和夕陽兩兩對望。

歸家心切,蘇溪溪來不及喘口氣,和容言初趕上了當天最後一輛開往夢雲縣的末班車。

憂傷,不知道回到家有沒有飯吃。

她想,大概沒有。

可能剛趕上蘇家人洗漱好,在院子裏閑聊。

某人更慘了,住的地方都還不确定。一切都要等到了大隊才知道。

客車一路上搖搖晃晃,車內又悶又熱,還有乘客在大聲的說着話。

蘇溪溪差點沒直覺暈過去。

到縣城時,天色暗淡,清冷的月光成了主角。

一下客車,蘇溪溪腦子都晃迷糊了,眼皮子往下直耷拉。

還是容言初瞥見了在臺階上站着的蘇明遠:“溪溪,那是不是你三哥?”

蘇溪溪的四個哥哥,容言初和三哥四哥最不熟悉。

一個常年在外當兵,一個住在縣城裏。

蘇溪溪揉揉幹澀的眼睛,迷茫的說:“哪兒啊?我沒讓他來接我們啊。”

“你往右前方看。”

蘇溪溪聽話的側頭看過去,蘇明遠的身姿高大威猛,看着就給人一種踏實可靠感。

她一下就來了精神,倦意的眉眼間透露着見到家人的喜悅,手舉起高高的揮手:“三哥!三哥!看這兒!”

蘇明遠冷峻的面容上露出笑容,大步流星的走來,接過蘇溪溪手裏的東西:“小妹,路上可還順利?

蘇溪溪舒展身體,有聲無氣的說:“順利,就是太遠了,骨頭都坐僵硬了。三哥,你怎麽來了呀?”

“想着大晚上的你和言初不好回家,就跟單位借了輛車。”蘇明遠拿空了她手裏的東西,看向容言初:“你手裏的也給我吧。”

容言初輕笑:“沒事,三哥,我拎得動。”

蘇明遠沒勉強,帶着兩人上車,回家。

早早知曉小姑姑今天回家的侄子侄女們,太陽都沒落山就到村口的那片竹林裏守着了。

最後一縷夕陽落下,竹林裏的蟲蚊越發密集了。

被咬的小腿上滿是紅腫包的蘇成星,愁眉苦臉的跑出竹林:“小姑姑怎麽還沒到啊?我餓了,蚊子喂飽了。”

蘇桐也被叮咬了好幾口,提議道:“太陽落山了,我們去小溪邊上等吧,順便還能洗洗腳。”

其餘三人同意。蘇梧也在其中。

幾人不約而同的把雙腳浸泡在溪水裏,暴曬了一天的溪水溫熱溫熱的。

蘇桐忽然問:“姐,你下個月是不是要和小姑姑一起去上學了啊?”

蘇梧填報志願的城市是京市,她自我感覺不錯,就大着膽子報考了京市大學。

要是能和小姑姑上同一所大學,那就更好了。

“錄取通知書還沒下來,說不準。”

蘇桐嘴撅的能挂油壺了:“那我以後怎麽辦啊?”

她有自知之明,以她的這成績,明年高考能考上大學就不錯了。

京市的大學想都不敢想。

大學要上四年,那她豈不是要和姐姐至少分開三年。

蘇梧蘇桐姐妹倆,年紀相差兩歲。蘇梧懂事早,小時候就知道在方翠面前護着妹妹。

蘇桐習慣了身邊有蘇梧,上大學一分開就是半年,她心裏難受。

“姐,我考不上那邊的大學。”

蘇梧安慰的話還沒說出口。

“誰叫你不好好學習,現在知道後悔了吧。”一旁的蘇成星開始嘴賤。

瞬間蘇桐臉就綠了,悲傷難過的情緒一哄而散,握緊拳頭從溪水裏出來,生氣的朝他跑去。

蘇成星眼疾手快,利索的·飛奔跑遠,“你來追我啊,略略略~”

這誰能忍。

蘇桐大聲怒喊:“啊啊啊,蘇成星,你別跑啊!看我不打死你。”

兩人就在小溪邊你追我趕的,倒也驅散了些許夏日傍晚的煩悶。

蘇家人清楚蘇溪溪今晚到家,一大早秋槐花就在想晚上要做些什麽菜。

蘇梧本想在家幫着做飯,被秋槐花給一并攆了出來。

毫不誇張的說,在秋槐花心裏,蘇溪溪這個閨女永遠都是排第一位的。

既然閨女說今天晚上到,那不管多晚,這晚飯一定是要等着人到了才會開飯。

“老大,知青點那房子收拾出來了沒?”秋槐花在涼拌黃瓜,一邊問在掃院子的蘇明國。

蘇明國:“上午就弄好了,那屋子趙知青住着,沒多髒。”

秋槐花望了望星月都冒出來的天空,憂心道:“不知道溪溪和小容到哪兒了,趕了一天的車,怕是又累又餓。”

蘇明家安慰說:“應該快了,算算時間他們該到縣城了吧。媽,你別擔心。”

蘇大強在院子裏直轉悠,叼着忽明忽暗的煙卷,煙霧缭繞的。

秋槐花瞪他:“老頭子,你能不能別抽了,滿院子都是煙味。閨女最不喜歡煙味了,不得嫌棄死你。”

蘇大強佝偻的身軀一頓,猛吸了一口,悠悠吐出,到底還是把煙卷給杵熄了。

幾個孩子在村頭等了太久,等的直打瞌睡。秋槐花讓回家也不回,說要等到小姑姑回來。

車子出現在村口,已經是九點多了。

幾個孩子興沖沖的跑回家,還沒進院子就大聲嚷嚷:“爺,奶,小姑姑回來了!”

在院子裏等着的蘇家人,連忙聞聲出來。

十幾秒後,車子穩穩當當的停在蘇家院子門前。

蘇溪溪和容言初一同下車,“爸媽!我們回來啦。”

“小姑姑!”終于盼回來小姑姑的侄子侄女們,紛紛圍了上去,異口同聲的喊着。

初高中的少男少女,正在長身體。最小的蘇成陽都長到蘇溪溪的下巴處了。

這一圍上去,把人都擋住了。

秋槐花高興的合不攏嘴,瞧見這陣仗,忙上前推開:“你們都一邊去,別擋路。我閨女累了一天了,沒點眼力見。”

“溪溪啊,你可算是回來了,想死媽了。路上累不累啊?晚飯都做好了,就等着你們到呢。”

“要不要先洗一下,廚房有熱水,還是先吃飯啊?哎喲,我閨女好像又長高了……”

一大波問題襲來,蘇溪溪還沒回答,第一個問題就忘了是什麽了。

不得已打斷還想繼續說的秋槐花:“媽,你說慢點,這麽多問題我都不知道該先回答哪個。”

蘭福英樂呵呵的說:“媽,還是先讓小妹他們進來吧。小妹做了一天的車,肯定也累了。”

秋槐花後知後覺:“對對對,先進屋。小容一路也辛苦了,快進屋吃點東西。知青點的屋子提前給你收拾過了。”

容言初拎着那一堆東西,站在蘇溪溪身邊,面容溫潤:“蘇叔蘇嬸,這是我和我爸媽的一點心意。”

秋槐花擺擺手,讓老大老二去接着:“這麽客氣做什麽,帶這麽多東西不累人啊。來來來,進屋吃飯。”

旁邊聽到動靜的鄰居,探出頭笑着打趣:“喲,蘇溪溪這是帶着對象回家了啊,還帶了不少東西啊。”

秋槐花感覺倍兒有面,昂首挺胸的炫耀:“溪溪對象大家都認識的啊,就先前在大隊教書的小容。這兩孩子争氣,上了同一個大學。”

“這不放暑假了嗎,兩孩子在學校沒啥事,就回來看看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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