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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
翌日,清晨。
程知覓翻了個身,醒來,看到站在床頭的葛秋立,她正盯着她的腳腕看,準确的是盯着池肅送的紅繩看。她忙把腳縮回被子,昨晚她嘗試着解,但總也解不開,後來困了,也沒管,躺床直接睡過去了。
“奶奶。”
程知覓出聲喊她。
葛秋立轉頭看向她,笑得意味不明:“覓覓啊,你這紅繩系得挺緊的。”
程知覓拉高被子,呵呵兩聲。
葛秋立笑咪咪看她,也沒細問,轉身出了廂房,恰好,隔壁的池肅出門,她輕咳聲,吸引了他的注意。池肅看過來,朝廂房裏看了看,半開的門裏什麽也看不到,他失望地收回眼,葛秋立見到這樣,笑了笑。
“人剛醒。”葛秋立說,告誡道,“她和小遠還沒離,別做出格事。”
“我知道。”
池肅輕描淡寫地說,幾步走到葛秋立跟前,摻着她在院子裏散步閑聊。
“明天就離?”
“嗯。”
“小遠這事不厚道。”葛秋立剛開始聽到池遠出軌消息時,眼前黑了黑,除了對不起程知覓,還對不起她老姐妹程老太,要不是她撮合,程知覓也不必受這份氣,“哎~你說說你,當初要是來見了……”
“我知道錯了。”
池肅早八百年就後悔了,他起初對相親嗤之以鼻,沒想到對方是程知覓,更沒想到他們成了,整整戀愛了兩年,得知他們要結婚的消息時,池肅眼紅了,心疼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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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秋立不再說他。
前殿,葛秋立和衆多留宿的香客一起聽方丈誦經,池肅得空,回了廂房。
他剛到門外,聽到門內有動靜。
池肅以為是來打掃衛生的小沙彌,推開門一看,是來還紅繩的程知覓。
挂着鈴铛的紅繩放在桌上。
池肅眸色清冷,直勾勾盯着那抹紅,再看她時,眼尾紅了:“不想要?”
“不合适。”
程知覓沒料到他突然回來,吓一跳,反射性後退,偏偏這幾步在池肅眼裏放大,他懸在腿側的手握了握。末了,他上前幾步,拿起那紅繩,不由分說地拽住她的手腕,扣在上面,語氣堅定:“它太合适了。”
“池肅!”
“喊也沒用,這紅繩上求的就是你的名字。”池肅掀眼注視她,紅眼尾還沒下,連帶着眼角下的痣都染了薄紅,“你不戴,就沒有人要了。”
程知覓忽覺手燙,她甩了甩,池肅沒扣住,手腕脫離他的桎梏,紅繩應聲落地,鈴铛細小的落地聲在兩人耳邊放大。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
她擡腳往外走。
池肅深深呼吸,出手拽住她,攬着她的腰抵倒在榻榻米上,弓身看她。
程知覓背撞得疼,唇色白了白。
她覺得現在的池肅很可怕,眼神太具有侵略性,仿佛下一秒就能将她拆吃入腹。池肅并沒有下步動作,他起身撿起那紅繩,攥住她手腕,細心的把紅繩重新系上,他打的結明了,輕松扯就能扯開,但她不敢扯。
“嫂子。”
池肅輕聲喊,平平無奇的稱呼被他喊變了味,他摩挲那結,盯着她用勁咬緊的紅唇,啞聲道:“你再解開,就算是佛門,亵渎的也是你。”邊說,指腹穿進明結裏,摁在她腕間的經脈,磨了磨。
程知覓手腕生熱。
這地并不比腳腕好,她猛地推開池肅,逃也似的跑出廂房,正好碰見出門的屠曼雲,她慌了慌,努力正好神色:“媽。”嗓音音都帶着顫。
屠曼雲詫異看她:“你怎麽?”
随即,她看到出來的池肅,一雙眼睛把兩人打量遍,衣衫完整,發絲不亂,屠曼雲松了心,笑說:“都起來啦,正好,我們去食堂吃齋飯。”
程知覓感知到池肅的靠近,忙答應。
她和屠曼雲一道去食堂,慶幸的是池肅沒跟來,打完餐,她剝着雞蛋,放在桌上的手機提示燈亮了,程知覓用紙巾擦淨手,點亮手機,橫杠在屏幕上的是池肅的小雪山頭像,她心咯噔一聲,看清信息。
【以後叫屠阿姨,不準喊媽。】
吃完齋飯,再回廂房時,聽葛秋立說池肅已經走了,公司有事要處理。
程知覓徹底放心。
她回屋收拾東西,手腕一動,鈴铛就響,反正池肅離開了,她大膽解開,放進包的夾層。程知覓下午三點和葛秋立她們道別,乘纜車下了望華山,她提前喊聞清清來接,兩人碰面後,順道找地吃晚飯。
“明天要我陪你嗎?”聞清清問。
她們吃的火鍋,程知覓把丸子蔬菜放進去,喝口奶茶,搖頭道:“不用。”
“行,有事随時喊我。”
“嗯。”程知覓捧着奶茶,想起包裏的紅繩鈴铛,千萬句話堵在心口,找不到頭緒述說。聞清清看她欲言又止,多嘴問了句,她下巴抵在奶茶蓋上,眼底有幾分迷茫,“清清,你真的覺得池肅喜歡的事我嗎?”
聞清清發愣:“為什麽這麽問?”
程知覓有話難說,池肅最近種種确實奇怪,但她也不會去猜想某種可能,畢竟她和他毫無交集,說喜歡不可能。還是說,池肅拿她當替代品,因為她很符合他喜歡人的特征,有酒窩,腰軟,還會畫畫。
“……好奇。”
程知覓揚唇輕笑,聞清清怕她多想,“我也只是猜測,誰讓他喜歡人的點你都有呢,而且悅金那天的吻,不用我說,你自己感覺,也能感到不對勁吧。不過,他和池遠是兄弟,他要真喜歡你也不太現實。”
是吧。
程知覓默默點頭。
聞清清去撈丸子,程知覓吃了幾口放下筷子,結束後,她們各回各家。
第二天九點,程知覓準時到了民政局,奇異地是池遠早到了,排在離婚隊伍裏,她覺着好笑。當初結婚領證的時候,她可是打電話催了好幾次,池遠才姍姍來遲,來後還要怪她為什麽催他,不知道他忙嗎。
“知覓。”
池遠看到她,招手。
程知覓走過去,轉而看向另側的結婚隊伍,比離婚隊伍長,個個臉上洋溢着喜悅,而離婚隊伍這邊,愁雲慘淡。她想起半年前,來這領結婚證時,她那實實在在的喜悅,池遠來晚了,她也能笑着和他親昵。
眨眼,就天翻地覆了。
程知覓本以為自己會平靜,但是看到那戳蓋下後,心裏還是猛地一沉。
池遠也木着臉。
出了民政局,陽光正烈,程知覓看也沒看池遠,徑直離開,池遠盯着她背影出神,口袋裏手機響了,是方語柔,問婚離得怎麽樣?池遠聽着她的聲音,無來由的煩躁,皺眉挂了電話,看着離婚證出神。
程知覓今天特地請了假,離婚證到手,她開始着手去池家搬自己的東西,自家也不能常住,她打算直接搬到瀾灣。聞清清被請來幫忙,她走進衣帽間,看到一水的程知覓的衣服,而架子上池遠的衣服沒幾件。
“這?”
“看來他不怎麽回來。”程知覓扯唇笑了笑,話不多說,開始收拾衣服,也進行了一次斷舍離。她們在房間裏動靜不大,屠曼雲給池遠打電話,得知他們上午已經離婚,氣得恨不得摔了手機。
葛秋立也聯系了池肅。
等他接通,葛秋立說:“覓覓在收拾東西,你要不要回來幫她搬啊。”
“不回。”
葛秋立不解:“嗯?”
池肅道:“她現在,應該誰也不想見。”話落,辦公室門被敲響,江諱抱着文件進來,他結束和葛秋立的通話,對江諱說,“都通知好了。”
“通知好了,池總。”江諱把文件放下,對池肅交代的事感到莫名,今天工作時間一到,池肅就安排他通知全體部門,晚上聚餐,想吃什麽點什麽,還讓他準備員工夏季避暑大禮包,折現的話大概是近萬。
以前可從來沒有。
池肅點頭,說:“行,你們玩得開心。”
江諱見他和平時不一樣,眉眼都透着笑,不禁好奇:“池總心情不錯。”
“是挺好的。”
江諱當下笑了笑,“跟程小姐有關?”
池肅擡眸看他,天然的壓迫力讓江諱選擇閉嘴,轉了話題,說到公事。
而程知覓這邊,收拾好了。
瀾灣這套房,她請保潔過來打掃過了,裏面纖塵不染,推門進去,滿室清香。聞清清進來後,大呼幾聲,繞房走了圈,羨慕地說,“知覓,可真有你的,空這麽大這麽好的房子,和前婆婆住一起。”
程知覓也不想,她也想過自己住進來,但屠曼雲不讓,說池遠不在,她不放心,所以她也就順着屠曼雲了。臨近傍晚,落日餘晖灑在落地窗前,她走到窗邊,往下看,樹木蔥翠,未被遮擋的天盡頭紅霞蔓延開來。
“清清,我們去慶祝吧。”
程知覓翻出包裏的離婚證,看向聞清清,杏眸彎了彎,小酒窩可甜了。
“慶祝我,離婚成功。”
池池表示,我已經提前慶祝了~~23章大修過,麻煩看過原版的小可愛重新看,實在沒辦法,過不了,我都趴床痛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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