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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厲害。

你好厲害啊。

加了主語和語氣助詞後,哪哪都好聽。池肅眉眼輕彎,挑眉看向許成言。

後者呵呵,無語。

許成言尋思孔雀開屏都沒池肅要表揚來的騷,鑒于他今晚過多打擾了他顯擺,掃了眼乖巧抱着西服的程知覓,他計上心頭,狡黠道:“池嫂,你不是不會打嗎?讓池哥教啊,顧霖和老何都是他教的。”

程知覓挺想學的,她看向池肅。

“今天不行。”

池肅磨着杆,想都不想就拒絕了,迎接她的目光:“下次,我單獨教。”

單獨和現在有區別嗎?

程知覓心裏略微失望,她垂下眼眸,點了點頭,池肅應該是不想教吧?

何韶安玩飛镖玩累了。

他從擲飛镖處離開,到了臺球桌前,甩了甩手:“典型的人菜瘾還大。”

何韶安沒明說。

許成言聞言,嘲他一句:“那你還不是陪玩到現在。”何韶安不吭聲了。

程知覓看聞清清氣呼呼的瞪了他一眼,轉而朝她勾手指,她朝池肅點了點頭,腳步一轉,朝聞清清走去。池肅視線落在她到膝蓋上方的裙擺,滑過小腿,轉回時停在臺球桌的高度,這細腰下去,他還能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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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霖隔空揮杆:“池哥,你這占有欲,強啊!”

池肅随即輕笑,承了他的話。

許成言嗯了聲,看向顧霖,顯然沒聽明白,蠢得無可救藥。顧霖聳肩。

何韶安不知前因後果。

他甩了手,手腕輕松些,拿過池肅手裏的杆,準備和對面顧霖來一局。

程知覓小步走到聞清清身邊,看她嘴噘得能挂油壺,打趣道:“聽你舅舅說你人菜瘾還大,怎麽,這麽差勁?”她笑眼彎彎,看着挺欠揍。

“閉嘴!”

聞清清惱羞成怒,“他教得不合格。”

程知覓聳了聳肩,表示不相信,她可是看到何韶安直接中環,技術絕對過硬。見聞清清兇巴巴的,她趕緊舉手示意不說了,去把玩她手裏的紅色飛镖,镖前不是圓形吸石。而是實在的銀色金針。

她說:“這紮人肯定疼吧。”

聞清清不雅的翻了個白眼,說:“廢話,這玩意紮到人身上絕對見血。”

程知覓趕緊還回去。

聞清清擺正姿勢,有意在程知覓面前顯擺剛學的擲镖技術,她站在投镖線後,身體微微前傾,側身……一系列動作後,她看向程知覓。

結果人根本沒看她,雖正面對她,臉都快側到太平洋了,眼睛十分明亮。

聞清清感覺受到了幾萬點的傷害,出聲道:“覓覓,你看我,看我啊。”

程知覓直勾勾盯着臺球桌方向,準确說盯着池肅,他閑适得很,磨杆,彎腰,擊球,動作行雲流水。加之桌頂的光極亮,映着他的臉,讓他低頭仰脖間眉眼忽明忽暗,時而抿唇,時而舒緩微笑。

“覓覓!”

聞清清聲音加大。

程知覓驟然回神,仿佛受到驚吓,望進她捉黠的眼裏後,頓時垂下頭,從脖子根開始發燙。

她摸了摸耳後,撩到縷散下的頭發,絞到手指上,緩解蔓延上臉頰的害臊,小聲應了句:“扔吧,我看着呢。”

“你倒是擡頭啊。”

聞清清無奈到想笑,忍不住笑怼:“看個男人躲躲藏藏的,慫不慫啊。”

“……我看打球呢。”

“哦,球是在池肅的腰上,還是在他的屁.股上,你的眼睛能正經點嗎。”

眼技被戳破。

程知覓擡高手臂,用池肅的西服擋了臉。

聞清清樂笑了,扒拉開衣服,盯着她的眼睛,直言道:“第二春是不是很香?,我覺着,你看池肅的眼神比你之前看池遠深情,亮晶晶,臉紅紅的,被人發現還要掩飾,但又掩飾不住的想要繼續去看。”

“你看你看,耳朵又紅了。”

聞清清樂得點了點她紅紅的耳朵,紅的都快滴血了。越逗越紅,好玩。

程知覓鼓了鼓臉頰,破天荒地沒有反駁她的話,反而輕嘆道:“剛才許成言說讓他教我打球,他想也沒想就拒絕了,你說他是不是不想教?”

聞清清想起自己的菜雞模樣,何韶安都教煩了,溜之大吉,很想對她說可能,又顧忌她幼小的心靈,正要委婉地說,看到她今天的穿着。到膝上的A字高腰裙,方領純色短衫,腰掐細,小腿纖細筆直。

“嗯?怎麽?”

見她直勾勾看着自己,程知覓很疑惑。

聞清清扶額輕拍,簡直是敗給她了,上下指着她道:“寶貝,你看看你穿的衣服,壓腰打球時,前擋不住,後面倒是包圓了,他能教你嗎?”

程知覓低頭看自己的穿着,想了下那個畫面,她拿球杆打球,腰線下沉,胸口微敞,臀部上揚,光是想想就是社死現場。她冷不丁地一激靈,把畫面趕出腦袋,暗想還是池肅想得周到。

聞清清感覺,有被秀到。

半小時後。

聞清清想去衛生間,但她不熟,喊了何韶安指路,又問程知覓去不去。

她想了想,去。

西服放在空臺球桌,她挽着聞清清的胳膊,跟在何韶安後面往亮燈的長廊走。待他們三人走遠,池肅撐着後面的球桌一躍上去,雙臂搭落大腿,雙手交握,背微弓,眉眼不知不覺染了淩厲,“許成言。”

“嗯。”

許成言被猛地一喊,沒察覺到異常:“怎麽?”

池肅盯着遠處轉彎出程知覓的身影,幾秒後,收眼,沉靜嚴肅道:“你之前打電話給我,向我提起過,誰回來了?現在人在哪裏?”

“誰回來了?”

許成言腦子沒轉過彎,顧霖留神靜聽,皺了皺眉:“你說的是汪賀嗎?”

“汪賀。”

提及這個名字,池肅眸底冷了冷。

顧霖說:“前段時間我和成言去吃飯無意間碰到了,我以為他跟你說了。結果…他确實是回來了,看到我們倆拖着殘腿跑得比兔子還快。”

“怎麽突然問這個?”顧霖好奇。

“沒什麽。”

池肅心裏有了打量,沉寂在心底的回憶急速湧上,他擡高手臂,頭抵在交握的指骨上,耳邊似響起刺骨的風聲,肆意鑽入他五髒六腑。

顧霖和許成言面面相觑。

許成言抹了把臉,放下手裏握熱的杆:“我也去如個廁。”

他走了不遠,碰到回來的何韶安和聞清清,兩人肩并肩說小話,笑得開心。許成言路過他們後,停住,不解地朝後看向他們的背影,何韶安是他們中最高的,有一米九,兩人間身高差驚人。

許成言雙手丈量,龇了龇牙。

他從衛生間出來,聽到程知覓的聲音,這邊連着安全通道,外面是俱樂部後門,燈沒有全亮。許成言洗了手,看到她背對裏面,手握電話,說着“暫時不想”什麽的話,語含不耐,腳尖來回點地。

許成言摸出煙盒,點上。

咔噠。

打火機打着的聲音響在身後,程知覓脊背僵了僵,嗓音突然低些,她回頭看到是許成言,愣了愣。

他嘴裏叼着煙,猩紅的煙頭對着她的方向,安靜的許成言,很少見。

程知覓朝他點點頭,再次打斷話筒裏關沁的話,挂斷後,她目視外面墜滿星的天空,心頭煩悶。突然後面的許成言咳了聲,她才回神,轉身往裏走,驀然眼前銀光一晃,餘光裏一把長刀劈下。

“啊——”

程知覓向後一躲,那刀下劈不成,橫來。

驚恐映至眼底,她迎着銀色刀光,身子後仰到極致,堪堪躲過刀尖。

對方像是練家子,刀尖直往前刺。

程知覓臉白得吓人,千鈞一發之際,從門內橫出一條長腿直怼握刀的人,只聽悶哼、慘叫幾聲,刀尖落地。她極度彎下的腰被大掌扣住,直接被帶進寬厚溫暖的懷抱,腰被握得疼。

“池、池肅。”

程知覓環住她,手臂顫得厲害。

池肅握腰的手改為擁肩,揉着她的肩摁進懷,安撫道:“是我,別怕。”

“操——”

許成言扯嗓大罵,反扣住持刀人的手腕,嘴裏的煙頭自然脫落,直接燙在持刀人手上,慘叫響徹天空。聞聲趕來的顧霖他們趕緊幫他摁住人,帶了進去,許成言踩滅煙頭,撓頭不好意思看向池肅。

“對不住啊,池哥。”

許成言挺抱歉,他離這麽近,都沒察覺到危機,要不是池肅趕來,後果不堪設想。四周針落可聞,他識趣的先進去了,手裏握着銀刀。

星空如布。

池肅喉結滾動,擁肩的指骨繃得生疼,輕哄道:“別怕,別怕,別怕。”

萬千語言都失了用處。

他能感受到程知覓控制不住顫抖的身體,還有埋在他心口淡淡的抽泣,池肅希望她不要怕。程知覓眼睛閉得緊緊地,抱緊他才能沖淡被刀尖恐吓過的心神,如果她沒躲開,他沒來,她的眼裏就沒有星星了。

“池肅。”

“嗯,在呢。”

“我是不是得罪人了?”程知覓心有餘悸,眼底濕漉漉的看他,臉被悶紅,昏暗的光裏她唇色失了大半。池肅挑高她的下巴,指腹擦過水潤的眼角,蹭走多餘的淚珠,眉眼溫和話音卻淬了冰“不是你。”

刀不會騙人。

程知覓沒有被安慰到。

逾越心裏的害怕,程知覓花了時間,期間池肅一直陪着,輕聲細語的。

她總算是緩了些勁。

平複好心情,池肅牽她進去,燈火通明的俱樂部裏,顧霖他們把持刀人圍成圈,時不時從圈裏傳出悶哼。聞清清看到程知覓,立馬跑過去,着急道:“沒事吧,我聽許成言說了都快吓死了。”

“沒事。”

程知覓蒼白的臉露出笑。

池肅目不轉睛盯着圈子裏的人,把人交給聞清清,說,“幫我照顧好。”

“啊?好的。”

聞清清扶住程知覓。

程知覓感覺出池肅的不對勁,她拉住他的袖側,卻被他轉頭而來時眸底的狠厲吓到。和他相處久了,都忘了他是不好相與的,慣來冷清,手段淩厲,聽池遠說他對付人手段一流,折磨至死。

池肅抹開她的手,分開許成言和顧霖進了圈裏,看清那張熟悉的臉後,他先笑了幾聲,越笑越低,越低越沉:“汪、賀,我沒記錯吧。”

汪賀被揍慘了。

他抖擻着厚嘴唇,口中咽了好幾下,顫着牙關道:“池、池、池哥、哥。”

“很好,還記得我。”

池肅繞他走了圈,看他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慫樣,一腳踹在他心口,冷言道,“一年前我警告過你,滾出南城,怎麽?廢了條腿不夠,非要我取你這不值錢的命。”

池肅全然上位者姿态。

汪賀有疼難言,低頭吐血時三角眼裏恨意迸發,他的腿,一年前被池肅廢的,從此他的生活跌至谷底,過得豬狗不如。讨債的日日催錢催命,養了幾年的情兒見他落難,罵他癞蛤..蟆想吃天鵝肉,一腳踢了他。

樁樁件件,汪賀面部扭曲起來,他鼓足勁掙紮着要起來,被池肅腳掌抵實,胸腔內陣陣疼痛。他咳出血,看到許成言和顧霖間的空隙裏,程知覓目不轉睛盯着他,他哈哈大笑幾聲,指着她,破罐子破摔道:

“姓池的,你不知好歹,老子當年是幫你,結果你自己不上心,讓你那便宜哥哥上了。怎麽,心愛的女人被別人操的滋味不好受吧——”汪賀話未說完,啪得聲,被池肅打腫了臉,他更加得意。

程知覓剎時冷了臉。

“被我說中了是吧?哈哈哈你以為你多了不起,多龌龊啊,喜歡自己哥哥的女人。”

汪賀咳出血,帶了幾顆門牙,他不死話都要吐出惡心人,“你們真搞到一起啦,背德感是不是很爽,做得時候是不是嫂子弟弟的喊,髒不髒啊!喂,同時被兩兄弟上是不是特別爽、噗——”

程知覓渾身發抖。

池肅眼通紅,呼吸漸沉,“顧霖,帶她去外面。”後者朝另外兩人遞眼色,然後走到程知覓身邊,示意聞清清拽她離開這是非地。

許成言說:“池——”

“閉嘴!”

池肅猩紅着眼目送程知覓離開,狠勁上頭,拳頭不要命往汪賀身上砸。龌龊,他承認。但不能說她,心尖尖上的人被這般侮辱,他早起了殺心,千刀萬剮、放油鍋、五馬分屍都算他死的痛快。

“池肅!”

何韶安和許成言上前拉他,未動分毫,汪賀早已奄奄一息,池肅反手拽起他的衣領,咬牙切齒道:“老子能廢了你的腿,就能要了你的命!”

“池肅,你冷靜點。”

顧霖帶她們去外面,聽不到裏面說話聲才停下,程知覓自始至終都很安靜,面色更加慘白,紅唇血色盡失。

聞清清心疼她的處境,也理解她的心情,輕撫她背道:“覓覓,他瞎說八道,你別往心裏去啊。”

“是啊。”

顧霖附和:“這人混黑的,一年前在韶安的酒吧吸D被池肅逮到,進了局子,後來出獄不知怎地開始巴結池肅,然後……別往心裏去。”

“你也別誤會池肅。”

“他對你的心是真的,但他從來沒有想過去打擾你和池遠,直到——”

“總之,你別亂想。”

“一切,你等他解決完後來跟你說。”

顧霖說到後面,語無倫次,口不擇言,他理解程知覓的心情,畢竟他們的确存在過那種身份。

程知覓腦子炸鍋似的,全是汪賀的話,她與池肅過往身份再次被拉扯,無形中放到最大,幾乎淹沒了她。

“覓覓……”

聞清清見不得她這樣,安慰的話堵在嘴邊什麽也說不出,現在的她遠比和池遠離婚時來得絕望。程知覓深呼吸,看他們一個比一個着急,扯了比哭還難看的笑,紅意未消的眼底醞了薄薄濕意。

“你們不用說了。”

“我和池肅沒什麽的。”她眼睫垂落,指尖蜷起,“我和他沒有關系。”

“也不可能有。”

顧霖絲毫笑不出來,他看向程知覓身後多出的人影,握拳的手淌着血。

敲!黑!板!

甜!文!甜!文!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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