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chapter22

chapter22

前面的車緩緩移動,很快,他開到路邊等她。

談姝挂斷通話,走過去,打開副駕車門,坐上去。

仲澤言朝她笑了笑,打轉方向盤,問:“吃飯沒?”

談姝就出來買了些生活用品,從博物館出來以後就去了咖啡店,自然沒有吃飯。

她不好意思地搖搖頭。

“正好,我也沒吃。”他看過來。

他帶她去了一家全羊館。

點了一份清湯羊肉,兩份羊雜湯,還有兩個簡單的大餅。

“這裏的菜味道非常不錯。”合上菜單,仲澤言擡起頭。

談姝說:“看來你以前經常來這吃。”

等菜的空隙,她稍顯局促,雙手撐着下巴,不停地看看東邊,再看看西邊,眼神沒有一個定處。反觀仲澤言,明顯要淡定很多。他坐在座位上,靜靜地望着她。

頭頂灑下乳白色的燈光,她的臉看起來更白了。

談姝的手指輕輕點着唇角,餘光裏瞥見他一直看着自己,心裏更加忐忑,不敢回頭,心想着,這菜怎麽還不上來。

“談姝。”仲澤言叫她。

“嗯?”談姝回頭,撞進他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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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了笑,“沒什麽,就叫一叫你。”

談姝皺眉,癟癟嘴:“哦。”

她的視線往下,換盯着他的領口看。

他今天穿了一件灰黑色的毛呢外套,或許是因為冷了,裏面穿了一件黑色的高領毛衣。

明明是高領,談姝卻硬是看出一股子性感味。她在心裏咋舌,自己這是什麽鬼思想。

不多時,菜上桌了,羊雜湯冒着白色的煙,談姝雙手捂住瓷碗兩邊,感嘆:“真暖和啊。”

仲澤言在她碗裏放了一個勺子,說:“喝下去,會更暖。”

談姝拿起勺子舀了口湯,放到嘴邊吹了吹,送進嘴裏,滿口清香。

他說得對,這裏的味道真的很好。

這湯喝得甜滋滋的,先前的陰郁一掃而空。

出來時,天空落了幾顆小雨。最近陰雨天多,加重了夜的冷。

仲澤言一邊取車,一邊問她,“你待會兒有事嗎?”

談姝心尖一緊,忙說:“沒有啊。”

“那就行。等下帶你去個地方。”

“去哪裏呀?”目光追随着他,談姝有點期待。

仲澤言回頭,眼角含笑,“到了就知道。”

談姝喜滋滋地坐上車,微微埋着頭,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揚。

這算不算是驚喜呢?

目的地是錦城之眼。

修在三環外,距離學校很遠,這也是為什麽她在錦城待了三年,也沒來過的原因。

時間接近午夜,橋上已經沒有人了,燈光還沒熄,七彩的燈閃着,并不刺眼。

談姝踩上透明的玻璃地板,抓着欄杆不肯動。

仲澤言輕輕松松地踩上去,走在前面,不經意間回頭,發現她還愣在原地,嘴角揚了揚,“過來啊。”

縱使有美色誘惑,可談姝看着玻璃下面的地面,還是禁不住打了個冷顫。

不敢動。

雖然她不恐高,她就是怕。

看她這呆樣,仲澤言二話不說,走過來,抓住她的手腕往中間帶,還一邊說:“怕什麽,又不會真的掉下去。”

談姝右手抱着欄杆不肯邁步,表情像便秘,“仲老師!啊!……別拉我!不去!啊……我要下去!我不過去了!”

仲澤言怎麽肯聽,大手拽住她的手腕。

談姝用力掙脫,無果,她就像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雞。

掙紮間,他的手掌握住她的拳頭,輕輕一拉,談姝就被扯了過來。

力道有點大,她的頭撞到他懷裏,碰到他的肩,又是一股淡淡的煙草味。

談姝哎喲一聲,右手撫着額頭,幽怨地擡眼瞪他,仿佛在說——都是你害的。

看着她這模樣,仲澤言心情卻大好,笑着露出牙齒,擡起左手捏捏她的下巴,“喲,還會生氣啊?”

下颌處傳來溫熱的觸感,談姝一僵,腦子都糊了。

臉龐有點發熱,也不知道他發現沒有。

仲澤言本只是想逗逗她,見她臉紅了,這才意識到自己好像有些失态。他收回手,輕咳一聲,緊了緊握住她手腕的右手,“你看,這不安安全全地站在這上面嗎?”

談姝不敢動了,只敢平視,看他的耳朵。

剛才撞進他懷裏時,臉頰擦過黑色毛衣,是很細膩舒服的質感。

城市看不見星星,天空一片漆黑,只有橋上的燈光來回閃爍,照亮了這個本該陷入黑暗的地方。

橋下是兩道才修好的公路,還未正式通車,一排排路燈昏黃,顯得無比溫暖。

橋上并排走着兩個人。不知何時,原本的拽住手腕漸漸變成了牽手。

直到談姝魂魄回歸,深呼吸走向橋中間時,她才發現,自己的手和仲澤言的手緊緊相握。

緊貼的距離,觸感溫熱,仿佛能感受到他手心的紋路。

不敢亂動了。

連握手的力度都不敢變。

怕他松手。

他的掌心很大,拇指和食指上有一層薄繭,手背的皮膚卻很細膩,更重要的是,很溫暖。

溫暖到她不想撒手。

事實上,到最後,仲澤言都沒松開她。

站在橋中間,護欄邊上,迎面吹來很大的風。

她的頭發被風吹起,露出兩只小耳朵。談姝嫌冷,把下巴埋在圍巾裏,半埋着頭。

仲澤言站在她身邊,這些小動作他盡收眼底。

他側過頭,叫了一聲她的名字。

又一陣風刮過,帶着細細的雨絲。

下一秒,十二點了。

橋上的燈光驟然熄滅。

談姝吸吸鼻子,下意識抿嘴。

“生日快樂。”

他說。

談姝驚訝地看向他。

仲澤言只是笑。

十三歲的生日,他們相遇的第一年,是他陪她過的。

二十一歲生日,他們重逢的第三個月,依舊是他陪她過的。

談姝一瞬恍惚,一陣滿足。

雨說下就下,兩人飛奔到車上,淋了不少的雨。

車外雨勢漸大,很快滑過水痕。

坐在車上,兩人相視而笑。

仲澤言俯身在後座拿了幹淨的毛巾,搭在談姝頭上,遮住了她的眼睛。

談姝埋着腦袋揉頭發,看不清她的表情。

仲澤言心情似乎不錯,看她在自己面前揉着小腦瓜的樣子,心底起了玩心,微微俯身,伸過大手,抓住毛巾幫她擦頭發。

說是擦,不如說是亂搓。

談姝後知後覺發現他的意圖,伸手去推他的,奈何勁兒太小,她的頭發被揉得亂糟糟的。

拉下毛巾,仲澤言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談姝幽怨着小眼神,像在說:我酷酷的發型就這樣被你給毀了。

像只小兔子。

仲澤言盯着她,心底冒出這個想法。

他勾唇,伸手又揉揉她的腦瓜子,這才收回身,發動引擎。

同一時間,談姝将毛巾丢到他腦袋上,遮住了視線。

仲澤言一秒沒動。

談姝看着傻笑,愣了一秒,又去扯下毛巾,臉上閃爍着得逞的笑意。

仲澤言只是無奈地搖頭,開車上路。

“謝謝你啦,仲老師。”途中,談姝端端坐好,鄭重地說。

仲澤言輕輕笑了聲,“嗯。”

“嘿嘿。”心裏像吃了一顆棉花糖,軟綿綿的,很甜很膩,舍不得一口吞下。

被人記住的感覺,真好。

她想起十三歲那年,他帶她去襄蔭城裏,請她吃蛋糕的場景。

在那之前,她從沒吃過蛋糕。

她還記得,那是一個巧克力味的小蛋糕。

特別特別甜。

我發現,我真的寫了一本慢熱文,二十多章終于牽手了hiah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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