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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金馳輩子都忘不掉所有真相都明晃晃的擺在他面前的那一刻,他心中的那種感覺。

那個背叛他的高層該死,敵對的組織也該死,故意涉及陷害蘇南的袁哲更是不用說,只是憤怒過後随之而來的是從來沒有過的慌亂和懊悔。

不禁想,面對那一次次非人的折磨時,面對他的不信任和淩辱時,那個無辜的男人讓有多無助絕望……

滿腦子都是那老實男人那傷痕累累的身體,那雙絕望哀傷的黑色眼睛,還有那到最後都變得麻木灰暗的臉……

以前不是沒有設想過這個萬一,但很快便被他刻從腦海中抺去,因為他不敢想,不敢想如果男人真的是無辜的,那自己對他做的那些應該以什麽樣的方式來彌又能以什麽樣的方式再次把他留在身邊……

可老天就是這樣給他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他金馳竟然也有徹底做錯的一天……

他以雷厲風行的手段整治了所有迍惡他的人,等到所有一切都塵埃落定,他去見了這一切的幕後推手──袁哲。

那個男人此時己經落馬,他最信任的親信卻頂頭而上,把他們組織所有頭目都扳倒,一舉成為整個組織的領頭人,可憐那驕傲的男人,算計了所有人,卻終有一天把自己也算計了進去,曾經的風雲人物不僅落魄到一文一值,還同樣嘗到了被自己的親信背叛的滋味。

被己經是組織頭領的詹巍鎖在囚室的床上,四枝都拴着鐵鏈,那麽高傲神你的一個人,此時卻像是被剪了翅膀囚禁在鳥籠中的孔雀,那漂亮臉上的表情依舊高傲和不屈,但金馳知道,之後的日子,詹巍會教會他如何臣服。

很奇怪,他曾經以為袁哲是唯一可以一直留在他身邊的那個人,所以毫不吝啬對他的竉愛和喜愛,對他的感情特別到就算之前背叛過,在他再次嘗試回歸的時候也毫不在意的接納了他,而此時,看着曾經喜愛的男人落得如此下場卻沒有半分動容。

他其實早該明白,他喜歡的是曾經那個無畏直率的散打老師袁哲,而不是今天這個唯利是圖、心腸險惡的袁哲。

那麽多年了,物是人非,人也都變了,他又可苦追着記憶不放?

他想念袁哲,所以找了蘇南當替身,可到後來卻習慣了那替身的存在,喜歡上了那替身給予他的一切溫暖和體貼。

拾不得,也放不下。

被鎖在床上的袁哲笑他,堂堂金馳,威風凜凜,高高在上,沒想到也竟然有被人迷惑得如此狼狽的那天,真是聰明一世卻糊塗一時,如今看着素來沉靜穩重的他為了一個普通男人這麽慌亂憔悴的樣子還真是十分過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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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視袁哲的調笑,單刀直入的詢問蘇南的下落,可再怎麽逼問,從袁哲嘴裏得出的答案都是蘇南己死,屍體被抛入海中,難尋蹤跡。

袁哲繼續諷刺的笑着,笑蘇南是腦子缺根弦的傻子,竟然會信任這個世界上最不應該信任的男人,這樣的傻瓜早早的死了也好,省得活在這個世界上還是被他這樣惖人折磨。

忍不住罵他惡毒陰狠,袁哲卻瞪着通紅的眸子,笑得更厲害了,露出白燦燦的牙齒,就那樣看他,說道:「金馳,是你最開始把我帶進了這泥濘的沼澤,現在又嫌我惡毒我髒?我也是,蘇南也是,都是你自負性格下可悲的犧牲品……怎麽?也學別人失去了懂珍惜?省省吧,蘇南會死得那麽慘還不是有一大部分是你這個混蛋的功勞?我只是遞出了刀,而你才是真正拿刺傷他的人,是你的不信任,你的自以為是殺了他……」

「怎麽眼紅了?現在心痛了?難受了?我還以為你是石頭人,根本就不知道疼,不知道難受呢……我雖然現在暫時落魄了,但能給你這樣強大的男人心裏留下永不磨滅的傷痛也不虧嘛……」

不等袁哲說完,他便轉身離開了,念在相識一場,他并不想勸床上此時在嘲笑他的男人,并不是他不忍心,是因為袁哲落在詹巍手裏己經是最慘烈的結局,他今後的餘生,可能都無法再走出詹巍給他精心編制的牢籠,那麽有野心為了地位和權力而不擇手段的男人,最後卻只能被剪了羽翼圈在籠中,沒有權力,沒有尊嚴,甚至連自己的人生都無法左右,完全成為取悅他人的愛竉,這顯然己經是對袁哲最殘忍的懲罰了……

其實仔細想想,袁哲的話說得不錯。

是啊,他是混蛋……徹徹底底的混蛋……

之後找到了袁哲的手機,找了技術恢複了他手機裏己經删除的聊天紀錄,那兇手給袁哲拍了滿是血的塑膠袋,還有把那塑膠袋從懸崖下扔進深海之中的視頻,以及大額的轉賬紀錄,和安排那兇手偷渡到國外的信息……

他就那樣盯着那不太清楚的照片一直看,想着有着溫厚笑容的男人就那樣躺在這廉價的塑膠袋裏,沒有呼吸,身體冰涼僵硬,再過幾天,那精壯的身體上還會長出可怖的屍斑……

不敢想,真的不敢想……

眼睛酸澀,胸口鈍痛,那種痛感幾乎要他窒息。

這段時間給他的感覺就像是在将他淩遲,給他一絲期望,卻一點一點的将這希望剝奪,告訴他一切都是錯的,卻沒有辦法再彌補挽留……

金昭醒了,這場車禍并沒有給這個孩子身體上留下什麽永久性的傷害,但卻在他心裏,留下了重重的血痕。

他再也見不到他的阿南了……

金馳并沒有刻意隐藏什麽,對于他對蘇南所做的一切,金昭都在随後康複中逐一知曉,他的兒子就這樣平靜的接受了這個現實,等身體稍微好了一些,就出了國。

沒有任何質問,也沒有埋怨,更沒有憤怒和指責,但只有金馳知道,他們父子二人之間第一次出現如山壑的隔閡,且再也無法消除……

像他這樣年紀的男人身邊往往有愛人孩子日日相伴,而他卻恰恰相反,反邊的人全部離他而去,留他孤身一人。

就算不斷有新的床伴出現,卻仍舊覺得孤單不易。

他開始魔瘋了似的想念蘇南,想念這個男人在他身邊的日子,想念他做的飯,想念他的一舉一動,想念他憨厚的臉,單純的笑……

雖然一開始把他留在身邊是因為袁哲,跟他睡他是因為他和袁哲體型相像,但不知什麽時候起,這樣單純平凡的男人卻開始一點一點占據自己的內心。

他其實早應該發覺,他對于這個男人的感情,早己經超越了普通床伴的感情,他喜歡這個男人,甚至可以稱得上愛。

他最開始把男人留在身邊就是男為不想再涉及感情,惹出不必要的麻煩,卻沒想到自己竟然還是這麽輕易的淪陷。

不想承認,也不屑承認,仗着男人對他一心一意的愛意竟有恃無恐,反正只要他想,男人都會抛下一切來依順他,支持他。

從來沒有想過男人給他心髒留下那麽一抺濃重印記後完全消失在他的人生裏。

他開始長期服用安眼藥,心想睡着了或許就可以在夢中再次見到那想念己久的男人,可以重新溫故他的柔情,可男人這個時候卻是意外的無情,就遦那缥缈的美夢都不肯施舍給他……

就這樣過了兩年,只覺得這幾百個日日夜夜像是一眨眼就過了,按部就班的人生似乎并沒有多少意義,權力、金錢、地位,在永遠無法得到的東西面前他變得一文一值。

直到某一天,一直布控的信息網突然有了男人的消息,在得知的那一刻,金馳幾乎又以為是自己這兩年來一直在作的美夢。

等到真的見到男人的那剎那,心中壓抑的感情洶湧翻騰,那種感覺無法言喻。

可男人卻對他十分抵觸,寧顠冒險跳窗也要再次從他面前逃離。

雖然早在恴料之中,但看到男人那慌亂恐懼的表情甚至需要藉助藥品才可以鎮定下來的狀态,心中說不出的茲味。

把昏迷的男人擁在懷裏,一整晚的時間都沒有放開,感受着懷裏那溫暖的體溫,撫摸着那細膩的皮膚,閑着那熟悉的味道,抱着那結實身體的手都是顫抖的,這個男人沒有死,還好端端的活在這個世界上,這是多麽不真實卻又幸福的事……

……

……

蘇南那邊,小A終于被釋放了,蘇南得到通知得第一時間去接了他。

一路上小A的小嘴都說個不停,最多的是咒罵那隔壁的民宿老板,本來還擔心他會被欺負,結果看他這副還有精神罵人的樣子,也是放下了心來。

回了家,蘇南便在廚房裏忙活起來,想要做點好吃的給小A補一補。

等小A洗完澡換了一身幹淨衣服出來,蘇南己經忙活得差不多了。

看着那滿桌的飯餐,這幾日在派出所吃不好睡不好的小A饞得直咽唾沬,盯着那泛着誘人色澤的紅燒豬蹄,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蘇南看他那饞樣,給他倒了一杯水,又夾了最大的一個豬蹄放到他面前的碗裏,「剛洗完澡喝點水之後再吃飯吧。」

小A應付的喝了一口水,就開始迫不及待的拿着豬蹄大啃待啃起來。

吃得滿嘴油光一臉幸福,「好吃好吃,真好吃,南南,你不知道,派出所裏的那些人一日三餐就給我吃饅頭夾鹹菜,吃得我都想吐了,我那個時候無時無刻不在想念你做的菜。」

蘇南給小A夾了一塊魚肉,溫和的笑着,「那你多吃一點。」

「嗯嗯。」小A一邊嚼着一邊猛點頭。

有些吃力的咽下一大口飯菜,小A又一本正經地道,「幸虧我咬緊牙關沒有把真名透露出來,要不然只要我的信息一上傳,那兩個能力滔天的混蛋肯定會第一時間追過來,然後把我大卸八塊,哈哈……我就再也吃不到南南你給我做的飯菜了……」

蘇南想到金馳那閃電般出現在他面前的速度,十分認同,忍不住提醒道,「是啊,你真的要小心一點,自己的身分證什麽的千萬不要拿出來用,特別是跟銀行什麽的更是不要去……」

小A聽着蘇南的提醒,有些意外,「你不是一直對這方面沒什麽經驗嗎?以前這種事都是我囑咐你,怎麽今天倒反過來囑咐我了?」

這樣說着,小A似乎想到了什麽,「說起來保我出來你花了不少錢吧?我們手頭裏哪來的這麽多錢?」

蘇南便實話實說道,我銀行卡裏還有一些錢,所以就去提了出來……」

小A急了,手裏的豬蹄都顧不得啃了,「我不是說過不到萬不得己千萬不可以去這種地方,你不知道現在國內信息監控有多發達,不管你在國內哪個地方,只要你的身分信息有過登記,那些人就可以找到你的蹤跡……」

蘇南有些無奈,但還是贊同的點了點頭,「确實是樣……」

「你怎麽一副很了解的樣子?」小A瞪圓了眼,似乎己經聯想到了什麽,猛地放下手中的豬蹄,「不會吧?你暴露了?那你還坐在這幹什麽!?還等着那個人過來把你抓回去再關倆月啊?趕緊收拾收拾我們跑路啊!」

說着「噌」的從椅子上站起來,一副緊張兮兮的樣子,就要跑回房間收拾東西。

蘇南忙起身抓住他,「小A,你先稍微冷靜一點,你聽我說,我沒事,金馳己經來過了……」

「啊?」

小A更是一臉不可思議的詫異模樣,從頭到腳把蘇南審視了一遍,「……那你怎麽還好端端的站在這裏?那個男人不是一直誤以為你是傷害他兒子的兇手嗎?兩年前把你差點折騰死,如今找到了你怎麽可能會輕易的放過你?」

蘇南知道小A是真的全心全意為自己着想,要不然,當他得知自己暴露的時候大可以讓他一個人逃跑,而不是放棄此時安定的生活陪他一起跑路。

怕小A擔心,蘇南便把之前的情況大體說了一遍。

聽得小A直拍大腿,氣得連胃口都沒有了,看着蘇南那憨厚老實的臉氣不打一處來,「所以呢?他之前不由分說得冤枉了你,把你害得那麽慘,還在外面跟逃犯一樣居無定所了兩年,如今過來就說一句對不起挨一頓揍就行了?你就這麽輕易的就原諒他了?」

蘇南微微低着頭看着自己長滿薄繭的手掌,也談不上原不原諒他,只是覺得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就算緊抓着不放也沒有什麽意義不是嗎?」

「怎麽沒意義了?」小A皺着眉頭,真心替蘇南鳴不平,「那人不是有錢又有地位嗎?就應該讓他為他自己所做的那事負責,把你因為他失去的一切都讨回來,最不濟至少也讓他把你老師的職位給恢複了,要不多冤啊……」

蘇南笑了一下,憨憨的臉上是說不出的苦澀,「你又不是不知道當時他對我做的事,自己那樣的一面被公之于衆,就算職位恢複了,我也實在沒有勇氣去面對那些曾經熟悉的人……」

「反正己經過了兩年了,他們也差不多都該把我忘記了吧,那樣正好,連同我最不堪的一面一起忘掉……」

小A就那樣看着蘇南周正的臉,黝黑的眼睛因為想起痛苦的過往而微微有些泛紅,不禁想,眼前這個男人真的是他所接觸過的人中,最好的人了……可是這麽好,這麽溫柔善良的人,卻為什麽好人沒好報呢?老天實在是不公……

忍不住開口道,「那你就打算就這樣不追究了?」

蘇南想了想,「其實我腦子很亂……雖然很不甘,但對于那個男人我真的不想再有任何瓜葛,如果他想要他補償的話無法避免的又要跟他接觸……但他想給我的東西,我己經不敢再要了……」

就算是現在,只要一想到金馳那面無表情眼底卻帶着陰森冷意的模樣,他的手還是會忍不住顫抖。

吃過一次虧,受過一次傷,他就怕了,就不敢了……

努力勸慰自己放寛心,既然這男人己經知道所有真相,那他就沒有再傷害自己的理由。

至于之前的傷害,雖然當時痛徹心扉,但兩年了,那些身體上和心靈上的傷痛也漸漸要被遺忘幹淨了。

他本來也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睚眦心報的人,冤冤相報又合時了呢?

沒有什麽事情是時間無法消退的,包括恨意和愛情……只不過蘇南這樣想,顯然有些人不這樣想。

平靜的生活僅僅過了幾天,金馳就再次出現在他面前。

房東大姐臉頰通紅滿面笑容領着他來到民宿,十分熱情的向他和小A介紹,這是他們的新房東,就在剛剛,這個男人非常豪邁的大手一揮買下了這棟樓房。

此時的金馳難得一身休閑裝,上身是質地柔軟高級的高領毛衣,下身淺色的休閑褲,整個人看起來高大帥氣,穩重又有魅力,那樣出色的外青下沒人會想到這個男人己經年近四十且有一個二十歲的兒子。

顯然蘇南己經不會再被這副迷人的外表而迷惑,站在前臺後,聽熱情洋溢的房東姐介紹,看着那男人嘴角那若有似無的笑意,心卻己經涼了半截。

身邊的小A并不知道眼前的人就是那曾經差點要了蘇南命的男人,看着那惹眼的外表,滿身超大牌的打扮,眼睛發光,三兩步蹭到金馳身邊,滿臉笑容的恭維道,「我們新房東大人還真是英俊倜傥一表人才呀,我但這個樓房可是黃金地帶,您買下來真是超值,果然優秀的人都很有品位……在茫茫人海中我們能夠成為房東和房客也算是一種緣分,不如考慮一下給我們減免一部份房租?」

金馳的目光自始自終都只落在蘇南身上,身旁的小A蹦跶過來蹦跶過去,他也只是低頭草草看了他一眼,簡單的應了一聲,「減免房租嗎?倒是可以考慮……」

然後繼續毫不避諱的用目光鎖着蘇南,那湛藍的眼底帶着銳利的炙熱感,光是被那樣緊盯着,就讓人無所适從。

蘇南終究無法忍受幾乎要将他吃掉的目光,顧不得其他人在場,匆匆上了樓去收拾雜物間。

金馳這種人平日打理自己集團和組織的事情都不夠,怎麽會有那種閑情雅致大老遠的跑到這裏來收購一棟老舊的樓房,雖然目的還不是很清楚,但很顯然針對的對象就是他。

這個男人的所作所為總是在時時刻刻提醒他有多渺小和無能,分明己經知道他是無辜的,為什麽又要來繼續招惹他?

難道兩年前把他折騰得還不夠嗎?

剛要把替換的被套枕巾放到推車上,就聽到身後的門外有人靠近的聲音。

轉頭就對上了金馳那雙淺藍色的漂亮眸子。

雜物間原本就又窄又小,金馳那麽高大的人,把雜物間的門堵得嚴嚴實實。

金馳進了雜物間,看了一眼貨架上被蘇南整理得整整齊齊的雜物,挑了挑嘴角,淺笑着道,「其實你可以不用那麽辛苦。」

蘇南黝黑的眼睛和他對視,放下手中的被套,雜物間太小了,站在兩個人高馬大的男人就颢格外窄小,這樣的環境裏,對面男人身上的高級香水味都可以聞得清清楚楚。

金馳又向前走了幾步,「蘇南,跟我回去吧。」

就算時隔兩年,和男人獨處在這麽封閉狹小的空間下仍舊會覺背後發毛,蘇南強忍着推開金馳逃跑的沖動,心裏暗示自己,之前的事情己經過去了,不會再發生了,眼前這個男人,再也沒有理由可以傷害到他了。

「我要是不回去的話會怎樣?會以現在這家民宿為要脅嗎?如果我不回去就收回房子讓我們重新流落街頭?」

金馳淺色的眸子裏是看不懂的情緒,薄唇動了動,「我說過的,我不會再做任何傷害你的事。」

「竟然這樣那就請你離開吧,我要幹活了,房租不需要你減免,我會定時給您送去……」

雖然心裏不斷給自己暗示,但蘇南還是受不和這個男人這麽靠近的獨處一室,這雜物間這麽小,站在他面前的男人只要一伸手就可以碰到他,這雜物間這麽小,站在他面前的男人只要一伸手就可以碰到他,如果要再次把他擊倒或者用藥迷昏那簡直輕而易舉,這種感覺真的很沒安全感,也不知道是不是過度忐忑的原因,胃部又開始隐隐作痛有種想要作嘔的沖動。

見金馳仍舊站在那裏不為所動,不想繼續待在這裏,蘇南上前打算推開金馳離開這個令他窒息的地方,可手剛伸出來就被抓住。

蘇南像是被燙到一樣想要把手甩開,卻因為用力過猛,手腕沒有甩開,反而腳下一絆向後倒去,連帶着抓着他手臂的金馳一同摔倒在身後一摞堆放在紙箱中的浴巾上。

兩個男人的體重不是蓋的,紙箱被壓倒,疊好的浴巾也倒了一地。

因為有浴巾墊着,所以摔倒并不算疼,只是被金馳的體重壓得喘不過氣來,有些慌亂的擡手想要推開金馳,但這男似乎比兩年前還要健壯結實,手抵着那強健的胸膛,卻怎麽也推不開。

金馳的臉離他很近,呼出的熱氣噴在他臉上,身體也和他的身體緊緊貼合,稍微動衣物摩擦的感覺尤為明颢。

兩人的姿勢說不出的暖昧,曾經說不清多少次,男人就這樣把他壓在身下,分開他赤裸的雙腿狠狠貫穿。

忽而又想到他那樣的淫穢姿态被刻成影象,在家人朋友間傳聞,所有人都看到他雙腿大開全身赤祼的被一個男人反複侵犯,就覺得胃部翻湧,強烈的不适感又從體內最深處騰起。

蘇南面色瞬間變得蒼白,額頭滲出冷汗,用力去推搡金馳,隐忍着低吼,「滾開!」

金馳看到蘇南瞬間變得難看的臉色,在些詫異,本能的擡手去摸他滿是冷汗的額頭,「你怎麽了?是不是磕到哪裏了?」

「我說了讓你滾……」

不管怎麽推搡金馳都紋絲不動,濃眉皺起,似乎很為他擔心的模樣。

「到底怎麽了?你這樣子很不正常……」

「滾……」

呼吸越來越困難,胃部淘湧翻騰,那股叫人頭暈眼花的惡心感從胃部伸到了喉嚨,蘇南來不及再說什麽,就嘔吐起來。

金馳從浴室裏出來,用毛巾摖着頭發,身上穿着浴衣,露出大片濕澗結實的胸膛。

蘇南己經換好了一身衣服,也同樣給金馳找了一身幹淨的衣物,見他出來便遞給他,「你的衣服我讓小A拿去幹洗了,這是我的衣服,可能有些小,你先湊合穿着吧。」

金馳看了一眼他手裏看起來幹淨柔軟的運動服,蘇南本以為他會嫌棄,卻沒想到他只是微微挑了挑眉,什麽也沒有說就接過了運動服。

并沒有着急換上,反而放到自己鼻子底下聞了聞,嘴角牽起一抺笑意,又是那種讓人無法抗拒的蠱惑感,「全是你的味道,真好聞……」

蘇南忍不住紅了臉,也不知道到底是男人經驗老道還是自己太過膚淺,這種情況下竟然還會被他輕易的撩撥,「你要是不穿的話我就收回了。」

說着就要去搶金馳手裏的衣服,卻被他一個退步躲開,扯開自己腰間的浴衣帶,毫不避諱的脫下浴衣,大喇喇的在蘇南面前換上了那身運動服。

本以為整日西裝革履的男人換上這樣廉價劣質的運動服的樣子會很滑稽,但事實證明,長得好身材好的人就算披個麻袋在身上都是好看的。

金馳穿着那露着腳踝的運動褲,因為上身太強壯的原因上衣拉鏈總是被撐得下滑,只能把拉鏈松垮垮的提到胸口下,這副打扮光是想想一下就覺得慘不忍睹,但在金馳身上卻并不難看,剛洗完的頭發濕漉漉的帶着水氣,浏海随意的搭在額間,加上這一身運動裝,和那原本就看不出年齡的完美臉龐,年近四十的男人看起來年輕了至少十幾歲。

蘇南撇開眼睛不去看眼前打扮随意卻仍舊魅力爆棚的男人,「幹洗的衣服下午就可以拿回來,到時候我快遞寄給你。」

金馳把手插進衣運動服的口袋裏,淺色的眼睛看着對他一副疏遠樣子的男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浏海放下來沖擊性沒有那麽強的原因,此時的他看起來竟然些無辜,「你讓我穿這一身去機場坐飛機?」

蘇南忍不住上下打量他一眼,在商場叱咤風雲在黑道也鼎鼎大明的金馳穿樣一身确實不像那麽回事。

只是确實是因為自己的問題才把他的衣服給弄髒了,有些理虧,「那我去附近商場給你買一身?」

金馳看着蘇南小麥色的臉龐,「你知道的,我只穿品牌訂制的衣服。」

聽他這麽說蘇南就實在沒有辦法了,先不說金馳那些訂制衣服的款式都是出自大師之手,就那價格高昂的訂制費他也付不起。

金馳又看了蘇南一眼,「幸虧下午沒什麽事,那就等衣服幹洗回來吧。」

蘇南并不想繼續和金馳相處下去,但垷實原因,他确實也出不起那高級訂制衣服的錢,所以如今的情況也只能留在金馳到下午衣服幹洗回來了。

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那我去給你開間客房,你去那裏休息吧。」

金馳确實一副并不想走的架勢,環顧了一眼蘇南的房間,「這裏就挺好的。」

就算此時待在寛敝明亮的房間裏,金馳身上的壓迫感還是讓蘇南有些難受,下意識的想要趕緊回避,盡量避免那種事情再次發生,懶得再跟這男人啰嗦,妥協道,「那你在這裏休息,我去準備午餐……」

說完便轉身,便要離開這裏。

「等等。」感覺身後金馳突然上前,在蘇南打開房門前摁住門。

金馳這個姿勢幾乎把蘇南整個困在間和他之間,微微低頭,在蘇南身後道,「我還有事要問你。」

熱你噴到蘇南的後頸上,刺激得他猛地打了個哆嗦,身體也先一步做出了抗拒的反應,擡起自己手肘就要把身後靠近他的男人撞開。

金馳卻靈活的避開,看着蘇南和剛剛一樣瞬間變白的臉色和完全過激的反應,如藍寶石一般迷人的眼睛裏的神情暗了暗,「你到底怎麽了?」

如果一次是巧合,兩次那定然不是巧合,這個男人在他的觸碰下己經無法控制的嘔吐兩次了,這樣的狀态明顯很不正常。

「蘇南,你是不是生病了?需不需要我安排醫生……」

「不需要,」蘇南想也不想的拒絕,自己為何會是這個樣子他再清楚不過,黑漆漆的眼睛看了金馳一眼,「只要你離我遠我一點,就沒有問題。」

金馳皺起的濃眉彰顯出他的不悅,眼前的男人這樣說,意思就很明颢,只有在他的觸碰下這個男人才會出現這樣過激嘔吐的反應。

雖然不悅,但金馳還是體貼的後了一步,和蘇南保持了一定距離,此時面前的男人低垂着眼睛,眉毛和睫毛又黑又濃,薄唇緊緊抿着,那副樣子還是和以前一樣溫順,「為什麽會這樣?」

「只有在我面前你才會想要嘔吐?」

蘇南擡起眼和金馳對視了幾秒,而後點了點頭。

金馳只覺得耳朵嗡嗡作響,不管以前他多強迫這個男人,他都沒有過這樣類似的反應,可想而知眼前這個男人要有多懼厭惡他才會形成這樣的生理反應……

像是被深深被打擊一樣,好看的眉頭仍舊緊皺着,深吸一口氣,似乎在讓自己冷靜下來,拿出手機轉身出了房間似乎在聯系什麽。

等蘇南要離開房間的時候正好碰到金馳開門回來,兩人在門口差點個正着,蘇南連忙向後退了幾步,就聽面前高大的男人道,「時間緊迫,我暫時只能聯系這個城市中最好的心理醫生,一個小時之內他會過來,先暫時粗略診斷一下你的情況是否嚴重,等之後我再安排國內最權威的心理醫生給你治療。」

蘇南瞪大眼睛,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話中意思,忙擺手道,「什麽心裏醫生,我不需要,我沒間題,只要你別碰我……」

金馳湛藍的眼底是看不透的情緒,想要上前去觸碰眼前的男,卻因為他之前的反應硬生生的忍住,只能皺着眉頭,「蘇南這明颢是心裏問題,雖然你現在可能只對我一個人有這樣的反應,但以後随着時間的遞增,症狀可能會越來越嚴重,不管怎樣,至少一會讓心理醫生來給你診斷一下。」

雖然金馳說得有道理,但蘇南可不打算接受他的好意,一點也不想。

想要開口拒絕,金馳卻己經看出他的意圖,「我知道你對我十分抵觸,但是把我弄成這樣的是我,我自然要負起責任,就算其他的補償你不接受,但這個你實在沒有理由拒絕,你也不需要緊張,那心裏緊生過來只是來看一下你的情況,至于之後要不要接受治療你自己決定。」

金馳這麽說,蘇南就不知道該怎麽拒絕了。

自己這個樣子确實不正常,如果繼續放任下去搞不好真的會如金馳說的那樣會越來越嚴重,既然己經叫了醫生過來,那讓他診斷一下也不是什麽壞事。

事實證明,金馳的辦事效率不是一般的高,半個小時不到,穿着白大挂的醫生就被幾名黑衣黑鏡的保镖護送到了蘇南面前。

這位女醫看起來和藹可新的樣子,跟蘇南單獨聊的時候聲音也很溫柔,似乎擔心他第一次看心裏醫生會緊張,便只是簡單的間了幾個問題,把蘇南的口述細細的記了下來後便結束了這次心理咨詢。

間診結束後,金馳進了房間,詢問醫生蘇南的情況。

醫生翻了翻她随手的紀錄,對兩人說道,「這是最典型的創傷後遺症,好在并不是特別嚴重,完全有可能痊愈,之後要定期進行心理轉導,輔助藥物也要連續服用,最重要的是一定要保持一個良好的心态,不要有壓力……」

之後醫生又單獨把金馳叫到一邊,聊了好一會兒,又似乎囑咐了一番才離開。

蘇南不清楚醫生到底跟金馳聊了些什麽,只是那俊朗臉上陰沉的神色尤為颢眼。

想來金馳這樣的人,從小萬衆囑目慣了,定然沒有被人這麽明晃晃的厭惡抵觸過,所以那高貴的自尊心才會備受打系吧。送走醫生之後,金馳仍舊沉着臉色,蘇南只當看不到,看了一眼時間,己經到飯點了,小A出去送幹洗衣服卻還沒有回來,不禁有些擔心,剛掏出手機要給他打電話問一問,才發現手機裏有幾十個未接來電全是他打來的。

因為剛剛和心裏醫生談話所以出于禮貌才是前調了靜音,卻沒想到這期間小A來了這麽多通電話,心裏不由一緊,擔心是不是也又惹了什麽麻煩,忙打了回去。

卻沒想電話剛打通,那邊就秒接了起來,小A緊張兮兮的聲意傳了過來。

原來小A把衣服送到幹洗店後回來,遠遠的看到民宿門口有好幾輛高級黑車停着,還有黑衣人來來往往,便警愓的擔心是追他的那兩個冤家尋來了,不敢輕易回去,只能躲在不遠處的垃圾桶後面一個勁的撥打蘇南的電話,試圖先偷偷摸摸的了解一下情況。

卻沒想到打了幾十個都沒接通,把小A急得團團轉,生怕蘇南在裏面出什麽意外。

好在一切都是小A多慮了,挂了電話之後,小A就三兩步從不遠處跑了進來,上來就摟着蘇南的脖子不撒手,一臉委屈,「南南,你說你手機早不靜音晚不靜音怎麽偏偏這個時候靜音,真是吓死我了,你趕緊把我的電話號碼調成特別關注,以後不準漏接我的電話。」

兩人相處這麽久,蘇南也早就習慣了小A這般親昵的身體接觸,也知道他是真的為自己擔心,便笑着道,「讓你擔心了,我後保證不會漏接你的電話……」

只是蘇南習慣了小A親昵的動作,但明顯有人不習慣,金馳原本臉色就不好,看着小A跟猴一樣挂在蘇南身上,臉色更是黑了幾分,身體先一步做出反應,輕易的揪住小A的衣領把他像拎小雞一樣揉到一邊。

小A突然被人拽着扔到一邊,腳下不穩踉跄的後退了好幾步才穩住腳步,看清眼前拽他的是今天剛剛相認的新房東,硬生生的把咒罵的話咽了回去。

狗腿子一樣邊搓手邊笑着,「房東大哥有什麽吩咐呀?今天把您衣服弄髒這事純屬是恴外,您可千萬不要跟我們一般見識……」

看了一眼停在門外的幾輛高級毫車,小A咽了口唾沬,一臉忌憚的模樣,「說起來,我們只是不小心弄髒了您你的衣服,您也沒必要叫那麽多人來,這麽勞師動衆的,傷了和氣也不合算……」

這樣說着,忙給蘇南使了個眼色,拉着他的袖子,「南南,咱們給房東大哥道個歉,他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跟我們這些小人物計較……」

小A明颢是誤會了什麽,蘇南反手拉住他的手開口制止道,「小A你誤會了,他走到哪都是這副陣仗,并不是針對我們……」

「哎?」小A有種奇怪的感覺,看了看眼前表情尴尴尬尬的蘇南一眼,又看了看金馳,不知怎麽就覺得兩人之間的氣氛有點奇怪。

圓溜溜的眼轉了轉,作勢往蘇南身邊湊了湊,果然就看到金馳眼中閃過的寒光,吓得他連忙收回腳步,只覺得有意思極了,把蘇南拽到邊,小聲對他道,「南南,你行啊,該出手時就出手,這房東雖然是個老外,但長得帥,看起來也得有錢的樣子,沒想到你麽輕易的就把他拿下了……」

又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暖昧的對他眨了眨眼,「噢,所以你是故意把他衣服弄髒,然後把他領到你房間,趁虛而入對吧?沒想到嘛南南,看你平時老老實實的樣子,撩起漢子來倒也一點不輸我嘛……所謂背靠大樹好乘涼,這人一看就是道上的,你好好的「睡」服他,以後咱這房租就不用愁了,你之前不也跟我說過擔也那個叫金什麽的再來找事嗎?這下有他在,也不用怕了。」

蘇南想跟小A說這一切都不是想象中的那樣,可還沒等到開口,這小子己經像臺風一樣刮到金馳身邊,哥倆好的翹起腳尖試圖去摟他的房膀,卻發現構不到,只能換成挽住他格膊,「房東大哥,我但家南南可是一頂一的賢淑良德,你別看他肩寛腿長,強壯結實,但做起家務來一點也不含糊,你看你買了個房子又賺了個人,真是買到就是賺到了……」

「不過我們家南南最近可能有點麻煩,你也知道像他這樣可愛的男人很搶手的,之前因為經驗不足所以找了一個孩都二十多歲年紀一大把的色老頭,心靈上被傷得很嚴重,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呵護他,這段時間那色老頭很有可能來找他的麻煩,所以……」

「咳……」蘇南忙咳一聲打斷小A的話,看着金馳并不明朗的臉色,「小A別亂說了,我和他并沒有什麽。」

「怎麽可能。」小A很相信自己的眼光,這男人看着蘇南那急切又火辣辣的眼神,是個人都能看出來絕對對他有想法。

為了防止小A再亂說,蘇南只能無奈的道出實情,「他就是金馳。」

「啊?」小A楞了楞,反應過來蘇南話中意思後,那副表情簡直五雷轟頂。

金馳如藍寶石的眼睛陰森森的看了他一眼,冷笑一聲,「不好意思,我就是那有二十歲兒子年紀一大把的色老頭。」

小A不動聲色的松開金馳的胳膊,然後把自己的小身板移到蘇南身後,只露出一雙眼睛,「南南,這,這什麽情況啊,那個叫金馳的不是一個快四十歲猥瑣又陰險還心狠手辣的壞老頭嗎?怎,怎麽會……」

小A打量着眼前就算穿着不合身的運動服卻仍舊氣質非凡,外表身材惹眼到完全可以跟名模媲美的男人,怎麽也不相信他竟然是那個囚禁了蘇南差點要了他性命的男人。

又像是想起了什麽,小A連忙拽着蘇南後退幾步,警惕的道,「南南,這個男人又在搞什麽鬼,為什麽突然找房東買下我們住的房子,難不成又想要為難你?」

鑒于金馳之前劣跡斑斑,所以很容易讓人誤會目的性,原本對着還笑臉如花的小A知道他就是金馳之後,精致的臉上神情除了鄙視還是鄙視。

長得好看又有錢又怎樣,人品有問題是致命的。

蘇南看着小A毫不掩飾對金馳的鄙夷神情,擔心他那張伶牙俐齒的嘴會說出什麽不好的話來激怒這個男人,導致更加嚴重的後果,便出這道,「沒有,他沒有為難我。」

小A的聲音因為警惕而變得尖銳起來,「那他現在還以房東的身分出現在你面前幹什麽?難不成還想跟你再續前緣?」

那雙帶機靈的眼睛看到金馳臉上一閃而過的神情,瞬間意識到什麽,從蘇南身後出來,嗤笑一聲,「哈,看來還真有這個意思?」

金馳沒有說話,就全當默認小A的話。

小A嘴角的笑意漸漸變冷,杏眼惡狠狠的着金馳,「是不是兜兜轉轉了兩年,到最後還是發現我們家南南最好,所以後悔了,你早幹什麽去了?難道鼎鼎大名的金先生也有犯糊塗的時候?您想想您之前對他做的事,你覺得他還有回到你身邊的可能嗎?」

蘇南一聽小A的話鋒不對,連忙開口制止,「好了,小A,都是過去的事了,別說了……」

「不說我一直憋在心裏難受,」小A看蘇南老牛一樣憨厚誠懇的臉,想到當年他剛見到蘇南時男人虛弱憔悴的情況,就氣不打一處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轉頭又對金馳毫不氣客地道,「就算是你養的寵物時間久了也有感情吧,打罵的時候也會心疼吧?可你呢?同床共枕了這麽久,你是怎麽對他的?不信任他,懷疑他,誤會他,打他,罵他,羞辱他,能做的不能做的,人做的禽獸做的全做了,現在竟然還想腆着臉跟人家求原諒求複合?呵……重口味的虐文小說都不敢這麽寫。」

「也就是他脾氣好,逆來順受慣了,被你那麽對對待待還能心平氣和的跟你聊天,要換其他人,管你是金馳還是銀馳,不早把你大棍打出門了,不向你索要精神損失費己經很好了。」

誰也不會想到呼風喚雨的金馳有一天會被小A這樣的人指着鼻子說教,那話說得毫不客氣,句句戳心。

蘇南領教過金馳的手段,至今仍舊心有餘悸,聽小A的嘴完全一副停不下來的樣子,避免徹底惹怒金馳,幹脆要拉着他離開。

卻沒想到金馳上前一步擋住兩人的去路,湛藍的眼睛微微低頭看着蘇南,面色看起來還可以,似乎并沒有因為小A尖銳的話而惱怒。

「精神損失費可以給你,只要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給你,蘇南,我不奢求你能立馬原諒我,但我希望你至少對我不要再那麽抗拒,剛剛醫生不是也說過,可以試着面對心裏障礙,達到克服的地步,如果你習慣我在你身邊的感覺,或許就不會再有那麽激烈的反應……」

小A在一旁聽得雲裏霧裏的,不禁問道,「什麽醫生?什麽心理障礙?南南這是什麽情況?你什麽時看醫生了?」

猛地轉質問金馳,「你是不是剛剛又他做了什麽?好端端的他為什麽要看醫生?」

金馳只能冷着臉回答,「之前的事可能讓他有了心裏陰影,剛剛叫了醫生過來診斷,說是創傷後遺症,雖然并不嚴重但仍舊要積極治療才會痊愈。」

見小A立馬變了的臉色,蘇南連忙出聲安撫,「确實是并不嚴重,咱們一起生活兩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正常得很,就是這段時間和他見了面之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才會出現比較激烈的反應,但醫生說積極治療的話問題不大。」

說完看向金馳,對他疏遠客氣地道,「總之今天謝謝你請了有名的醫生過來,之後治療的事情不需要你來擔心了,我會看情況醫治……」

只是話還沒說完就被小A不服氣的話打斷,一張笑臉因為不滿皺在一起,憤憤不平道,「為什麽要謝謝他,這都是他應該做的,他不但要幫你找最好的醫生治療,還要承擔所有治療費用才是。」

金馳總算是覺小A說了一句順耳的話,「治療費用不用擔心,我也會安排最好的醫生過來……」

說着向蘇南的方向邁了一步,低頭看着眼前的男人,對他道:「這方面沒有商量的餘地,稍後我會聯系國內最有權威的專家過來,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你痊愈……我知道你抵觸我,防備我,但可不可以也給我哪一絲的機會和時間,一年、半年、甚至一個月都可……」

蘇南看着金馳這副認真神情的樣子,以前,這個男人只要對他笑笑他的心髒都會狂跳不止,而如今卻只有抵觸和抗拒。

遲來的深情比草都輕賤……

對于金馳的施拾他本來是并不想接受,但轉念想想自己現在個樣子确實是因為這個男人的原因,如今他一副內疚的樣子想要補償,自己越是拒絕,越是顯得心中還放不下。

自己本就不是那種抓住別人錯處就不放的人,對于兩年前的事也己經釋懷,愛意、恨意都己消散,如今,這個叫金馳的男人在他眼裏就是一個陌生人,欠倩還錢天經地義,自己也不需要耿耿于懷,等到這個男人覺得補償得夠了,或許就不會總是纏着他了。

金馳并不清楚蘇南的想法,但見他沒有再拒絕,緊繃的臉色好轉了一些。

送去幹洗的衣服還要過幾個小時才能拿回來,他便趁這個機會,繼續厚臉皮的賴在這裏,穿着不合身的運動服去外面安排手下的人準備心裏治療的事情,又在蘇南強烈的意見下,把門口的幾輛車惹眼的轎車停隐蔽的地方。

折騰了一上午,午飯的點都快要過了,情報解除小A就開始喊餓了,蘇南便很自覺的去廚房準備午飯。

午飯三菜一湯很快就制入完成,端出飯菜的時候金馳正坐在一旁的沙發上,跷着二郎腿有一搭沒一搭的滑着手機,很難得一直忙于事業的男人竟然也有看起來這麽清閑的一天。

小A聞着飯味坐到餐桌上,眼前飯菜簡單,卻仍舊讓他食欲大開。

蘇南看了一眼穩穩坐在沙發上裝模作樣滑手機的金馳,就算對他有偏見他也沒辦法在這樣的情況下把他當作透明人,只顧着自己吃飯,便試探的問道,「要不要過來吃點?」

聽蘇南這麽說,金馳停下了滑手機屏幕的動作,好看的眼睛看了看他,然後點了點頭,「正好有些餓了。」

說着,從沙發上站起來,踩着人字拖,大喇喇的走過來,頭發亂蓬蓬的穿著敝着露出大片胸冗和腹冗的運動衣,一副放飛自的的樣子,坐到他身邊的位置。

「簡單的做了一點,可能不合你胃口。」蘇南還是體貼的給他盛了飯拿了筷子。

「怎麽會,我想這個味道己經很久了……」金馳接過碗筷,便開始專心享用起來。

金馳默默的吃着飯,表情卻有些凝重,蘇南還以為是菜做得不好,「怎麽了?是不是鹽放多了?」

金馳搖了搖頭,扭頭看着他,嘴角微微翹起,對着他笑了笑,「沒有,很好吃……你的手藝還是和以前一樣好,一點也沒有變……」

蘇南看着金馳的笑意有一瞬間的恍惚,慌忙扭回頭,低頭專心吃飯。

個男人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那張完美無瑕的臉總是可以輕易的迷惑人心,只是如今,他不會再上當了。

自那日之後,金馳經常會打着幫蘇南治療的旗號在他身邊轉悠,也确實沒有再對他做什麽過份的事,接觸的時候似乎還帶着一點讨好的謹慎和小心。

他這樣做,蘇南就實在不知道讓拿他怎麽辦了,之前打也打過了,罵也罵過了,就算這個男人實在可惡,他也沒那麽多火氣發上。

兩人之間似乎形成了一種奇怪又沉默的氣氛,金馳不再逼迫他為難他,蘇南也就把他當作一個相熟的人。

這日金馳來的時候,蘇南正好跟要離店客人們争執不休,溫良的臉己經争辯得面紅耳赤,卻仍舊努力放柔聲音跟顧客解釋。

不管是兩年前還是兩年後,蘇南的好脾氣一直沒有改變,本來就是服務行業,所以平日裏對待客人更是客氣又禮貌,平日裏難免會跟顧客有小矛盾小摩摖,他都會盡量陪着笑臉能過且過。

可就算這樣,也有會把他惹急的極品客人。

幾個大學生來這裏窮游,從網上訂了一套客房,可走的時候蘇南發現房間被弄得亂七八糟,這樣就算了,剛換不久的液晶電視機屏幕也被他們弄壞了。

換這種液晶電視機的颢示屏價格并不便宜,蘇南看他們都是些學生估計也沒什麽錢,不想為難他們,便只扣了他們之前交的一百元押金。

不但這樣,還拿着手機對着蘇南的臉猛錄,說他們網上有好幾千的粉絲,揚言要把他和他們民宿發到網上,到時候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們是黑店。

蘇南本來就是腼腆的人,也沒有小A那麽能說會道,可偏偏小A今天有事不在店,被這一群小孩子咄咄逼人的拿着手機對着臉錄視頻,一時間也知道詃怎麽辦。

視頻在這裏錄着,打罵不得就算兇一點到時候被放到網上剪輯出來也夠讓人誤會的,可跟他們講道理他們也不肯,就是一口咬定他們是黑店欺負學生,見蘇南因為忌憚漸漸敗陣下來,更是一副不但要把押金要回來,還要求賠償精神損失費的架勢,不然的話就要曝光他們店。

蘇南是真的沒徹了,跟他争得臉紅脖子粗也沒有半點用,一方面還真的擔心到時候視頻被這些學生惡意剪輯發布到網上造成什麽不良後果,就在他想着幹脆息事寧人的時候,就看到一身黑色西服,面容冷森氣質迫人的金馳跟鬥神一樣走了進來。

雖然并不歡迎金馳前來,但是不可否認的,在看到男人的那一刻,被吵得焦頭爛額的蘇南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那個對着蘇南臉錄視頻的學生只覺得手上一空,剛剛還在手裏的手機就不知去向,轉頭就只看到一個肌肉爆棚的胸膛,金馳面無表情的找到視頻,點擊删除,然後就見那手機滑過一個拋物線重重的落到門口的水泥地上,手機屏幕捽得稀碎。

「你……」那人看着自己已經報廢的手機本是要叫罵,但看到金馳那陰沉的臉色和身上散發出來的迫人氣息,咒罵的話硬生生的又咽回去,只顫巍巍地道,「你幹什麽,那是我的手機……」

「你應該慶幸現在躺在地上的是你的手機而不是你。」金馳淡淡的一句,連看都不看他們一眼,就把那人驚得縮了回去,大氣也不敢喘一聲。

看了一眼前臺裏站着,臉上羞憤的紅暈還沒有褪去的蘇南,沉聲問道,「怎麽回事?」

蘇南看了一眼之前還趾高氣揚如今卻顫顫巍巍的學生們,只簡單道,「沒事,就是不小心心把電視弄壞了……」

「噢……」金馳點了點頭,回頭掃了一眼那幾個都不敢擡頭看他的學生們,「今天必須留下一樣東西,維修電視的費用還是你們的一條胳膊,你們自己選吧。」

金馳這種人,也不用多什麽,光是一個眼神那帶來的壓迫感就能讓人腿軟。

那幾個學生明顯就是沒見什麽世面,原本見蘇南好說話就得寸進尺,可此時金馳在一旁一站,說出的話也并不像開玩笑,頓時吓得腿肚子都哆嗦了,自然他說什麽就是什麽。

火速留下維修費,押金也不要了,捽碎的手機也不追究了,幾人就跟老鼠見了貓一樣屁滾尿流地走了。

蘇南看着那些人留下的維修費,又擡頭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盯着他看的金馳,道謝的話下意識的說出了口,「謝謝了。」

「我們之間不用麽客氣。」

之後,兩人之間又陷入了沉默的氣氛中,蘇南默默的忙着手裏的活,算賬,記賬,整理櫃臺裏的用品,而金馳就在一旁,用淺藍色的眼睛就那樣注視着他的一舉一動。

只是任誰被人盯着做事也不會自在,更何況金馳的眼神中還帶着某種赤裸裸熱辣辣的味道,蘇南被這樣盯着,臉就有點紅了,實在受不了了,放下手裏的活,對金馳說道,「你過來有什麽事嗎?」

金馳看着他,「出差路過,過來看看你……」

蘇南并不覺得這個連機場都沒有的三線小城市有什麽好路過的,「我過得挺好的,不勞你惦記,你那麽忙,就別總往我這裏跑了。」

金馳的目光自始自終都沒有離開過蘇南,「醫生不是說過我們逐漸增加接觸時間,這樣有利于你克服心裏障礙……」

頓了頓,金馳又道,「這個周三又是你看診的時間,我己經安排好了會,送陳醫生過來,給你進行心理輔導。」

這陳醫生是國內首屈一指的心裏醫生,平日裏各種坐診、科研、講座忙得不可開交,硬是讓金馳找來每月從首都跋山涉水來這裏給怹進行心裏轉導。

蘇南抿了抿嘴,對于金馳這番大費周章的安排,還是忍不住道謝,「謝謝……」

金馳看着蘇南南不淡憨實的臉,想着這從機垣要駕車三小時才能過來的遍遠三線小城市,說道,「我下個星期要去趟N國,那裏醫療條件得先進,不如你跟我一起出趟國,去找國外這方面的專家……」

還未等他把話說完,蘇南己經忙拒絕道,「不用了,我現在沒嚴重到那種地步。」

金馳打量着民宿的環境,「如果你想要做賓館這一塊,我可以給你投資……做一個度假酒店的話也就幾千萬,花不了多少錢……」

「真不用了,這裏挺好的。」

還沒等金馳再說什麽,蘇南就又開口說道,「金馳,我現在過得很好,生活也很安逸,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經濟上也沒有麽需要你幫忙的,你真的不用擔心我,至于之前醫生說要多多接觸來克服心裏障礙的話,她當時也是建議讓我們嘗試,也說過不一定有效果,你也沒有必要放在心上,也實在沒有必要總是大老遠的過來轉助治療……」

蘇南這麽說,金馳就不說話了,好看的嘴唇緊緊抿着,淺色深邃的眼睛緊緊和他對視,眼底的神色複雜。

蘇南沒什麽心情留意金馳此刻的想法,雖然心裏總是想把眼前這個男人當作僅僅是認識的人,可被他傷過的往事和記憶是無法消散的,他不出現在自己面前還好說一點,可他如今這樣,總是在自己面前晃悠,每次面對他,看着他湛藍色的睛眼,聞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每次面對他,還是沒有辧法裝出一副淡定從容的樣子,心情說不出的忐忑,吃不好睡不好,和金馳那種面不改色的淡定根本沒法比。

金馳卻似乎曲解了他內心的想法,「蘇南,我只是想讓你過得輕松一些,因為我覺物質上的補償是我現在唯一能對你做的……如果你反感我這樣,以後我不會再提這方面的事情……但請你不要再說不要我來找你的話……」

「真的,兩年了……我忍受了兩年沒有你的日子……我不奢求你可以重新回到我身邊,但至少可以讓我有陪着你的機會……」

蘇南自嘲的笑笑,低下頭看着自己有些粗糙的手,「我有什麽好陪的,我又不是小孩子,完全可以自力更生,我知道你因為之前對我做過的事情你一直感到內疚有負罪感,所以想試圖在物質方面給我補償,其實不用這樣,我其實并沒有要緊緊揪着以前的事情不放……」

金馳眼底的神色沉了沉,緊緊盯着蘇南那平淡的臉,「蘇南你還不懂嗎?我總是來找你,以各種方式試圖補償你,怎麽僅僅可能是因為內疚……」

金馳這麽說,蘇南索性也不再跟他遮遮掩掩什麽,黝黑的眸子同樣和他對視着,「那袁哲的替身就那麽難找嗎?就非我不可嗎?你要真的那麽喜歡他,那就再次不計前嫌的把他留在身邊不就好了,為什麽非要來找我……」

金馳似乎沒有預想到蘇南突然這麽說,楞了楞,随後咬着牙一個字一個字的道,「你一直以為我來找你……對你好……是因為又想把你當袁哲替身的原因?」

蘇南看他,表情平淡,「不然呢?」

金馳深吸一口氣,讓自己鎮定一點,看着眼前木然不淡的男人,壓抑着心底急切的火焰,沉聲道,「蘇南,你要我跟你說多少遍才會信,我真的不會再把你當成袁哲的替身,袁哲己經是過去式了……我真的放不下的……是你……」

就算是和戰亂國家進行上億美元的軍交易都沒有讓他這麽頭疼過,「蘇南,你還不明白嗎?我對你的愛意……」

蘇南看着眼前突然對他訴說愛意的男人,有些茫然,楞了一會兒,低下頭笑了笑,「這不好笑。」

金馳突然有種無力感,這是他之前從來沒有體驗過的,「你知道的,我不是在開完笑……」

蘇南嘴角還是帶着淡淡笑意,黝黑的眸子低垂着,看不清其中的情緒,只是表情稍稍落寞,「之前我喜歡你的時候,你說我們是兩個世界,而現在,我們之間發生了那麽事情,你卻突然告訴我你是愛我的?這樣的玩笑難道還不好笑?」

金馳想開口說什麽,蘇南卻又率先開口,「金馳,我覺得你以後還是不要再來了……我不想剛剛好轉的病情加重。」

對于蘇南的抵觸和抗拒金馳一直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看到他那堅定冷漠的神情,聽到他那果斷的言語胸口還是忍不住顫了顫。

這是什麽,應該就是所謂的報應吧……

男人對他滿心愛意的時候,他冷漠對待,不屑回應,因為那個時候他太自信,他完全信任專一單純的男人感情,所以他肆意揮霍玩弄,毫不在意珍惜。

直到把男人傷透,把那顆火熱的真心徹底碾碎,如今落得這樣的下場,那個對誰都和顏悅的的男人卻只對他冷漠抵觸,就算這段時間勉強接受,卻還是疏遠客氣的态度,好像他們之間己經建立起了一道無形的牆壁,平日裏相敬如賓還好,只要他稍微想要上前一步,男人就會 警惕的後退一百步,不給他留半點機會……

其實有時候仔細想想,他把一個本是無辜的人傷到了這種地步,怎麽還有臉奢求他不計前嫌的重新回到自己身邊,只是明知道他們兩人之間己經糟糕得不能再糟糕,卻仍舊忍不住的想要觸碰他,陪着他,那種無法拾棄的感覺按不下也攔不住,甚至還與日俱增,愈演愈烈。

這兩年的時間,六百多個日日夜夜,他嘗夠了後悔和想念的滋味,就算男人厭煩他,對他橫眉豎眼也沒有關系,只要不要再次突然消失讓他無處可尋就好……

面對蘇南的抵觸,金馳卻意外的平靜,似乎早己經做好了心裏準備,只是看着眼前的男人,低聲道,「「沒關系,你不想見我,我可以過段時間再來找你……」

聽金馳這麽說,蘇南也只是垂着頭,并不回應,有一搭沒一搭的收拾着眼前的櫃臺。

直到手腕突然被金馳抓住,蘇南這才擡起頭來,似乎擔心他又要突然做些什麽,剛要警愓的後退,金馳己經松開了手。

蘇南第一時間把手腕從他手中抽了出來,金馳擡頭看了一眼面前那再熟悉不過的濃大眼,又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做什麽,就是想要碰碰他,感受一下他的觸感……

金馳這次離開,确實有一段時間沒有再次出現,蘇南繼續過着平靜安逸的生活,對于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的男人并沒有什麽特別的想法,其實這樣就對了,最開始對他不抱任何期望,這樣才不會失望。

一眨眼過了半個月,這日蘇南一大早就去了附近菜市場,采購了一大堆食材,到了下午就進了廚房裏忙得熱火朝天。

之前小A的事情多虧了刑峰幫忙,一直想要答謝他,可他卻什麽都不肯收,想來不管怎麽樣至少也要請他吃一頓飯以示感謝。

正好昨天教課的時候正巧碰到刑峰來接他弟弟放學,蘇南便提了一句,沒想到這次刑峰卻很爽快的答應了下來。

做菜什麽的小A是一點也指望不上,所以蘇南便打發他去前臺看門。

在廚房裏熱火朝天的忙活了一下午,又是殺魚又是摘菜,到後來秒菜煮魚的時候身上的毛衫都被污浸透了,粘在身上很不舒服,幹脆脫了只穿着一件短袖,衣着輕便幹起來還方便一些。

把最後一道菜端上桌的時候蘇南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前臺,小A這家夥又不知道跑哪去偷懶了,剛想要給他打個電話,就聽到挂在門口的進門提提醒鈴響了起來。

蘇南本以為是小A回來了,轉頭卻看到半月未見的金馳風塵仆仆的走了進來。

蘇南有些意外,本以為這個男人的新鮮勁過了,所以不會再來了,看着他從門外走來,一時間竟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金馳對着蘇南笑了笑,面容如常,好像己經完全忘了蘇南之前說過的讓他不要再來找他的那些話。

看金馳走近,蘇南才反應過來,還是下意識的開口,「你怎麽來了?」

「上個星期回國後想來看你的,但是集團有事耽擱了……」

邊說着邊看了一眼桌子上豐盛的飯菜,嘴角輕挑着淡笑,「看來今天有口福了。」

蘇南想到之前金馳當着刑峰的面強吻他的事,雖然之後他跟刑峰解釋那只是玩笑,刑峰也一副不疑有他的樣子,但這樣冒然見肯定會尴尬,只是金馳都這麽說了,也不好再拒絕什麽,沒有再說什麽,轉身又要去廚房忙活,前腳進了廚房金馳後腳就跟了進去,也不出聲,就站在他身後,看着他有條不紊的把淩亂的廚房收拾好。

廚房還是太小了,金馳一米九的大個兒站在裏面,把身後的櫥櫃擋得嚴嚴實實,蘇南想把拿出來的瓶瓶罐罐放到裏面,卻礙于這個男人在場只得作罴。

金馳見狀難得會搭把手,幫他把那些瓶罐放到身的櫥裏,看起來心倩很不錯的樣子,一邊道,「做這麽多菜是要招待誰嗎?」

「嗯,」蘇南也沒多想什麽,老實的回答道,「之前幫了我們的一個朋友,多虧了他小A才能平安無事,所以想要請他吃頓飯……」

說話間,就聽到門口又響起有人進門的聲音,還沒等出去查看,就聽到刑峰感嘆的聲音,「哇,好香啊……」

一聽是刑峰,蘇南忙迎了上去,就看刑峰手裏抱着兩瓶紅酒正站在門口,見到蘇南從廚房出來,立馬扯起一個燦欄的笑容,「看來我這次真的來對了……之前就聽我弟說你給他們拿過自己做的點心,超級好吃,我還以為他吹牛呢,沒想到你還真的心靈手巧,光看外表還真看不出來。」

蘇南被誇得有點不好意思,笑了笑,接過他手裏的紅酒,「就是一些家常菜,你不嫌棄就行。」

刑峰一副垂涏欲滴的樣子,「怎麽會嫌棄,這麽好的飯菜平時可是吃不到的,我現在都饞得直咽唾沬……」

蘇南招呼道,「你先坐,剩下的馬上就好。」

刑峰忙抓住蘇南要幫他搬餐椅的手制止,嘴角還帶着那開朗的笑意,「不用忙活了,我自己來就行。」

兩人一時間靠得極近,蘇南也并未在意,剛要笑着說些什麽,就看到金馳還站在廚房裏,手裏拿着瓶瓶罐罐看着餐廳裏的他,腳邊上的地上是破碎的玻璃瓶,裏面原本盛着的香料也撒了一地。

蘇南見狀,連忙路過去,拿着掃帚收拾起來,「怎麽了這是?」

「手滑,不小心。」

這麽大個人擺放點東西竟然都會出差錯,蘇南有點無奈,擡頭看了身邊的男人一眼。

金馳手裏還拿着其他的瓶瓶罐罐,站在一旁,跟座雕像似的,還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樣子,眉毛卻微微皺着,有着長長睫毛的湛藍的眼睛看着他,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多心了,總覺得那身材高大健壯得跟狗熊一樣的男人此時竟然有種委屈兮兮的神态。

被那種眼神瞅得心發慌,蘇南覺得金馳這之過來找他可能有點不正常,幹脆也開口讓他去餐廳乖乖坐着。

金馳倒也聽話,放下手裏的瓶瓶罐罐就離開了廚房。

刑峰也是聽到聲響之後才注意到廚房裏還有其他人,看清那人是之前當着他面強吻蘇南的男人後有些意外,但也仍舊禮貌的笑着跟他打了聲招呼。

相對于笑容滿面禮貌有加的刑峰,金馳的回應卻冷淡許多,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算是回應,之後便坐到他對面的餐椅上面容冷峻,一聲不吭。

正巧小A從面外瘋了回來,進門就看到了餐廳裏面對面坐着的兩個男人和一桌子豐盛的飯菜,三兩步蹦到餐桌前,饒有興趣的打量着面前氣氛古怪的兩人。

先是滿面笑容的跟邢峰問了個好,然後目光轉移到金馳身上,陰陽怪氣地道,「房東大哥您也來了啊,怎麽您公司倒閉了所以沒事幹了嗎?三天兩頭往我們這邊跑,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這邊的房租是按周算的呢……」

小A雖然不了解金馳的具體情況,但他曾經聽說過這人的大名,知道他勢力滔天,是個十分不好惹的人,聰明的都離得遠遠的生怕惹麻煩上身,可小A只要一想到這個男人對蘇南做的那些事,就實在氣不過,挖苦的話未經過大腦就說了出來。

難得被別人這樣不禮貌的挖苦,金馳也不惱,只是面無表情地道,「公司現在不需要我來打理,所确實要清閑得多,至于你說的房租按周算的提議,我到是覺得不錯,可以考慮。」

小A沒想到自己也有被堵的一天,剛想要拉開椅子坐下,正經八裏地開戰,手還沒摸到金馳旁邊的餐椅,就感覺到一股冷森森的氣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就看到此時男人臉色也有點黑,目光銳利到要吃人的地步,似乎在無聲的警告他,「你敢坐我身邊我就不是僅僅嘴上堵你這麽簡單了。」

被那目光盯得全身發毛,小A忍不住打了個冷顫,默默的把伸出去的手縮了回來,原本精神抖擻的戰鬥狀态也瞬間蔫了下來,然後移到看起來比較和藹的刑峰旁邊坐了下來。

蘇南從廚房拿着開好的紅酒出來,看着都己經落座的三人,「都不開車吧?」

金馳看了眼眼前的酒杯,點了點頭。

刑峰也笑道,「咱們離得麽近,我走過來的。」

金馳看着刑峰對着蘇南笑得那叫一個燦欄親切的模樣,眼睛危險的眯了眯。

小A雖然不太清楚為什麽金馳今天會突然又出現在這裏,但看敏銳的他明顯己經察覺到了什麽,笑眯眯的,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對蘇南道,「南南,你快坐下吧,為了給刑警官做這頓飯己經忙活一上午了。」

「本來應該是我準備的,畢竟刑警官上次真的是幫了我大忙,但是我做飯的話估計現在廚房毀了,所以只能麻煩南南幫我招待啦,真是辛苦啦。」

蘇南找紙巾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邊笑邊坐了下來,「只是做頓飯而己,并不辛苦。」

說着,便招呼着他們動筷。

刑峰和小A都是開朗健談的人,這一頓飯下來氣氛十分融洽,當然,蘇南身邊的某人除外。

小A是故意忽略想讓金馳難堪,而刑峰是跟他不太熟所以不好主動找他搭話,而蘇南本來就不是那種善于跟人交流的人,所以金馳坐在那裏,明顯就有種被冷落的感覺。

不過他卻并沒有表現出半點尴尬不自然的神态,只是穩穩坐在餐桌前,優雅又不失禮節的默默吃飯,聽聽他們聊天,偶爾給蘇南夾個菜,甚至幫他剝了蝦,那副樣子看起來還真有幾分賢慧的意思。

飯吃得差不多了,也喝了一些酒,刑峰起身上廁所的空檔,小A暖昧的對着蘇南眨了眨眼,神袐兮兮地道,「你說他是對我有意思,還是對你有意思?」

被小A突如其來的話吓了一跳,忙回道,「你、你在瞎說什麽啊……」

小A喝得醉醺醺的,臉頰泛着粉紅,托着腮看起來妩媚又可愛,「我眼光可是很準的,這個刑峰絕對對咱們倆其中一人有意思,要不然誰會那麽閑的,平白無故的幫忙,送禮還不肯收,那麽大的人情請他吃頓飯就解決了。」

杏眼瞟了瞟蘇南身邊的金馳,有意無意地道,不過我覺得他看上你的可能性大一點……」

說着,還看似一副很可惜的樣子嘆了口氣,「你說現在這都什麽世道啊,難道現大衆的喜好都變了嗎?都喜歡熊受了嗎?刑峰可是難得的優質青年,長得好,身材好,還是公務員,跟你很配哦,南南你可要好好把握啊……」

「別再亂說了,小心被刑峰聽到……」蘇南被小A的話說得有點臉紅,經歷過那樣的事之後,他也早就己經對自己曾經憧憬響往的愛情沒有了期望,斷然不敢再去輕易嘗試了。

小A眉看輕佻,「聽到就聽到員,搞不好被他聽到了,直接一不做二不休當場給你表白了呢……」

直到刑峰回來,小A才停止了這番話語,只不過蘇南身邊的金馳臉色己經不止黑了一個度。

刑峰坐回座位,看着蘇南臉頰泛紅,小A卻抿嘴偷笑的樣子,忍不住問道,「你們在聊什麽呢?看起來得開心的樣子……」

小A神秘兮兮的笑着,「這個先不能告訴你,等以後你會知道的,今天你喝得挺多的,一會讓南南騎電動車把你送回去吧。」

原本小A沒說那番話之前,蘇南并有多想什麽,可如今聽了那番話之後,又被刑峰這樣的目光看着,突然就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了,「你們聊,我去給你們切水果……」

說着便起了身,要起身去廚房,卻沒想剛站起來餐桌邊的湯碗就翻了下來,滿滿一碗湯全部撒在了旁金馳的身上。

蘇南見狀也顧不得細想,連忙抽紙巾給金馳擦拭,幸好這頓飯接近尾聲,湯也己經涼了,不然的話這麽大一碗灑在身上肯定會被燙傷。

蘇南邊擦拭着,邊下意識的道歉,抱歉,我起身的時候沒看到……不知道怎麽碗就碰掉了……」

金馳不動聲色的收回放在餐桌邊的手,也同樣拿着紙巾擦拭自己已經完全弄髒的上衣和褲子,說了在餐桌上的第一句話,「可能是你喝了,這樣的狀态還怎麽送別人回去。」

雖然喝了點酒,也不至于到醉了的狀态,但金馳說得這麽篤定,蘇南一時間也有些懷疑是不是喝多了所以掌握不好自身動作才不小心把碗給弄翻的。

此時金馳身上一塌糊塗,就算用紙巾摖也無濟于事,連蘇南都覺他未免太倒楣了,之前被吐一身,如今又被灑了一身,只能叫着他又去衛生間簡單清理一下,把濕透的衣服換下來,又換上了之前那一身不合适的運動服。

正好這頓飯吃得差不多了,又出了這樣一個小插曲,刑峰看一眼時間,也不好意思再讓蘇南送他,小A便自告奮勇擔任了護送的角色。

等金馳換完衣服出來,蘇南己經收拾餐桌裏的碗筷了,見他出來便對他道,「這個點幹洗店己經關門了,你看等明天再給你送去幹洗行嗎?」

「嗯……」金馳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扯了扯露着大片胸膛的運動服,眉頭微微皺着,看起來有些煩惱的樣子,「這副樣子也沒辦法回去了……」

本來就是自己不小心弄翻了湯碗灑了人家一身,金馳都這樣說了,本來就感覺很抱歉的蘇南也不好再說些其他,只能道,「那我給你開個房間,你就在這裏将就一晚吧。」

金馳用那湛藍的眸子看了蘇南一眼,一副沒有辧法的樣子,「也只能這樣了。」

蘇南給金馳開了一間客房,金馳卻是副不着急回去的樣子,出門打了個電話回來之後,就還幫着蘇南收拾了碗筷。

收拾得差不多了,蘇南看了一眼時間,他們這種以旅游景點為生的小店,這個時間應該也不會來住宿的客人了,剛想着關門,就有客人登門了。

蘇南剛給開了房間,緊接着又來了幾波客人,雖然稍稍有點意外,但也沒有多想,能掙錢總歸是好的。

他們這樣的小民宿本來就沒有多少房間,來了沒幾個客人房間就己經全滿了,只能無奈的跟最得一對小情侶解釋,可那對小情侶就是一個勁的央求給他們一間房,說因為特殊原因只能在這裏周圍住宿但是周圍的民宿也全部住滿了,這裏要是再不收留他們,他們就要流落街頭了。

蘇南本來就見不得人央求,正不知道如何是好之際,就見金馳把蘇南之前給他的房卡放到前臺,「既然是客人,硬是拒絕的話店聲譽會受影響吧……」

「可是你晚上要睡哪?」

金馳仍舊是那張缺乏表情的冷峻模樣,看着蘇南憨厚的模樣,一本正經地道,「我睡哪裏之再說,還是先把兩位客人安頓好吧。」

那一對小情侶明顯十分開心的樣子,感激涕零的謝過他們之後就拿着房卡上了樓。

這樣的話今晚就只剩下小A和蘇南的房間可以睡了,金馳面上不動聲色,眼底卻是得逞的笑意。

誰也不會想到,鼎鼎大名的金馳竟然也會用這麽卑劣的手段。

只是金馳心中的暗爽并沒有持續多久……

在簡潔幹淨的房間裏,金馳黑着一張小臉和小A大眼瞪着小眼。

本來一切都一分順利的按照他的計畫進行,客房沒有了,他自然而然可以和蘇南一個房間過夜,卻沒想到半路會殺出個小A。

說什麽他們兩個身材健壯的大男人睡一張一米五的床太窄了,這樣的話就太怠慢了,幹脆讓金馳睡他的房間,而自己就搬過去和蘇南湊合一晚。

這提議理所當然,沒有半點可駁回的理由。

所以他此時就站在了小A的房間,看着眼前狐貍一樣精明狡猾的男人,有這個男人在蘇南身邊實在是太礙事了,心中考慮要不要今晚就找人把他裝進麻袋扔到山溝裏。

小A嘴裏啍着小曲把自己的睡衣和枕頭抱進懷裏,感覺到了金馳那幾乎要吃人的目光,杏眼輕眺,「幹嘛一副要幹掉我的樣子?」

金馳懶得跟他廢話,直接開門見山,「多少錢?」

小A笑眯眯的,「開什麽玩笑,我怎麽可能為了錢出賣南南,讓他跟你這個大灰狼共處一室?」

「一萬。」

「我們這兩年日日夜夜同甘共苦患難與共……」

「十萬。」

「雖然我們不是親兄弟,但勝似親兄弟……」

金馳磨着牙惡狠狠地道,「一百萬。」

「……」

小A秒掏出手機調出自己的收款碼,然後放到金馳面前,「馬上手機轉賬。」

金馳只能拿出自己的手機,要轉賬的時候卻被小A突然制止,就聽他清了清嗓子,「先等等,我們提前說好了,今晚你跟南南一起住可以,但不準做讓他不高興的事,不準來硬的,要不然我就把你用錢收買我的惡行公之于衆,然後南南對你的厭惡值肯又會增加。」

「當然你要是覺得樣不合算,就當我之前同意的話沒說……」

說完,小A就要副離開的架勢。

「等等,我給你轉。」金馳幾乎是咬着牙說的這句話。

小A喜孜孜的看着自己帳戶裏多出的一百萬,一臉小人得志的模樣,看得金馳咬牙切齒。

不知怎麽,他總有種被算計的感覺。

蘇南剛洗漱完,就聽到敲門聲,打開門就看到小A一臉委屈巴巴的說自己的床被金馳坐壞了。

蘇南去小A房間一看,那張大床斜斜垮垮的倒在地上,好端端的床腿竟然斷成兩截,根本沒有辦法睡人。

就聽小A很無奈的嘆了口氣,「算了,今晚我就在這裏打地鋪湊合吧,南南看樣子你們倆人還是要擠一張床了。」

蘇南不疑有他,就領着金馳回了房間,給他找了新的毛巾和牙刷,金馳就怪怪的去了衛生間洗漱。

衛生間裏還殘留着洗澡的樣子,心裏就癢癢的。

可出來就看到蘇南己經把地鋪打好了,見他從浴室出來,「我睡地上你睡床上吧。」

金馳眉頭不由皺了起來,「這麽冷的天睡地上怎麽行?又不是沒有床。」

蘇南還在動手鋪着被褥,垂着頭也不看他,「床太小了……」

「又不是睡不開。」

「我們現在這樣,睡一起也不方便。」

「怎麽不方便?」金馳盯着蘇南順良溫厚的臉,看他目光閃爍,有些回避他目光的樣子,沉聲道,「我不會對你做什麽的……」

蘇南沒有想到金馳會直接說出他的顧慮,臉上拂過一絲尴尬的紅暈,加快了手上鋪床的速度,「我還是睡地上吧。」

金馳大步走到蘇南面前,微微低頭居高臨下的看着他,眉毛輕眺,「還是說你期望我對你做點什麽?」

「你、你別瞎說……」

金馳這麽說,蘇南手裏的床鋪鋪也不是不鋪也不是,小麥色的臉頰瞬間通紅,這樣蹲在地上的姿勢擡頭看只穿着浴衣近在咫尺的男人,就覺得這樣的姿勢,這樣的氣氛都說不出的暖昧。

最後兩人還是一起睡在了床上,蘇南背對着金馳面朝外,兩人相差不過咫尺的距離,明明觸手可及,卻仿佛隔着一道難以逾越的屏障。

蘇南努力讓自己忘掉身後躺着的男人是金馳,閉上眼睛想要讓自己快點入睡,就這樣躺了一會兒,心情剛要平靜了一些,就感覺到身後的金馳動了動,似乎是換了一個姿勢,雖然沒有碰到他,但鼻腔裏呼出的熱氣似乎隐隐噴在他後頸,讓他不由得縮了縮了脖子,又往床邊靠了靠。

「就算我只是躺在你身邊也會讓你感覺不舒服嗎?」

很奇怪這樣微小的動作金馳竟然也會發現,蘇南下意識的轉頭,就看到金馳在昏暗的光線下帶着關切溫柔的眼睛,他身上種好聞的味道鑽進鼻腔裏,蘇南臉頰莫名的又開始發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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