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受傷
受傷
林時鹿并沒有美術底子,家裏也沒有人是從事藝術相關職業的,她剛才拿的顏色全憑直覺的喜好,現在聽他講的也是個雲裏霧裏的狀态,但她這種學渣聽學霸講課最大的特點,就是永遠及時點頭。
“這幾個可以刨掉,以後等真正入門上手了,有需要的時候再補。”陳誠幫她篩選出了七八個罐子,起身還回了貨架上。
林時鹿自覺将剩下的顏料收回籃子裏,然後在陳誠的示意下,跟着他走去了下一個貨架區。
“水粉筆分狼毫和羊毫,毛刷的軟硬度會不一樣,然後型號也有很多種,大刷子小刷子都有,但其實每個型號之間的區別不大,可以跳號買,單號雙號都可以。”
陳誠見她看起來并沒有什麽經驗的樣子,索性便給出了些建議,骨感明顯的指節從貨架上跳號抽出了六支刷筆,遞給了她,“新手的話先用這種飽滿一點的毛刷,這反正是消耗品,後面翻毛了會換的很頻繁,可以再根據自己的使用習慣做選擇。”
林時鹿點頭哦了一聲,接了過來。
她在開小差,因為學霸今天說了不少話,這還是她第一次聽見陳誠的聲音這麽連貫的說出這麽多長句子,于是乎林時鹿忽然間意外發現,這個聲音還真挺好聽的。
“陳誠,你特意去查過嗎,怎麽感覺你懂好多的樣子。”林時鹿握着筆,有些茫然地看着他。
“我媽媽是藝術生,後來做了設計師,是她告訴我的。”陳誠慢慢說着,順手将架子上的調色盤取了兩個下來,其中一個遞給了林時鹿。
“哦對對對,上回家長會的時候我就是想說了,你媽媽長得真有藝術氣質。”林時鹿接過後接着好奇道:“那她會在家裏教你畫畫嗎?是不是很方便啊。”
陳誠搖頭,林時鹿不解,便聽見少年說道:“她上大學之後就沒怎麽摸過畫筆了,後來用電子畫稿更多些,設計講究的變形與思維,她說她巅峰狀态的最高技藝已經留在了高三美術聯考,而且記性不好,很多東西都忘了,再就是工作确實挺忙的。”
最後櫃臺結賬的時候,林時鹿把五百塊用了個幹淨,若非是陳誠還拿了那麽些出去,她怕是還不夠。
新買的顏料盒是很幹淨的乳白色,裏面規整切分成了四十八個小方格,看着能治愈強迫症的那種舒适。
駱小則穿了件大紅色的羽絨襖,胳膊上揣着塑料袋,欣賞完顏料盒後心滿意足蓋上蓋子,“學美術真的好費錢啊,專業書也貴,随便一買就是好幾十,還那麽多種類和進階版本……”
駱小則的家境不是很好,懂事的也要早些,舍不得銀子一邊走一邊碎碎念:“平時鉛筆啊素描紙啥的都是損耗材料,現在還有顏料……哎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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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說着他腳下一個踩空撲出去摔了個底朝天,跟在後面的林時鹿吓了一跳,趕緊跑過去扶他:“你沒事吧?”
雖然冬天裏衣裳穿得多,但駱小則的體重擺在這裏,膝蓋先着地,褲子都給摔破了。
陳誠幫着林時鹿一起将他扶了起來,“沒事吧?能站住嗎?”
“沒事沒事,可以。”駱小則氣血上湧臉頰都漲紅了,哎喲了幾聲,比起自己,倒是先心疼那摔了滿地的顏料罐,作勢要撿,膝蓋卻是受了傷一彎就疼。
“欸你別動。”林時鹿拉住他,跟陳誠一起把地上散亂的東西都撿了回來。
駱小則買東西的手筆不像林時鹿那麽大,他只買了十幾個基礎的常用顏色和一些筆刷輔料什麽的,撿回來後東西都是好的,只是袋子破了,小姑娘回頭去跟店員重新要了個塑料袋套了一層。
“謝謝啊。”駱小則被陳誠扶着,林時鹿走近後問他:“你家住哪啊?我記得好像離學校沒多遠吧?吧我們叫個車送你回去吧。”
“不用啦,我自己可以的。”駱小則憨笑着,想從林時鹿手裏把袋子接回來。
林時鹿不依:“可以啥啊,這大冷天的衣服都穿得笨重些,你還摔跛了,顏料又重,肯定不方便。”
旁邊的陳誠一直沒說話,只跟着點了個頭表示附和。
最後駱小則還是犟不過熱心腸的林時鹿,大男孩被攙着扶上了出租車,報了個地名後,車子緩緩啓動。
冬日的車窗緊閉着,車廂內很安靜,林時鹿盯着駱小則摔破皮紫紅色的膝蓋道:“嘶,出血了,看起來好嚴重啊,是不是要去醫院啊?”
駱小則擺手:“不用,這就是皮外傷,我回去塗點碘伏紅藥水什麽的就好了,我小時候在山上玩經常摔跤,我有經驗的,放心。”
駱小則剛才一下摔懵了不知道疼,現在坐下來又緩和了,膝蓋後知後覺的一片火辣辣,待到車子停在了小區門口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是起身都困難了。
得虧是有陳誠這麽個有力氣的男生在,也是費了一番功夫才将駱小則從副駕裏弄出來。
“哎喲,哎喲……”駱小則呼出來的熱氣一茬一茬的,他肩膀被陳誠駕着,知道自己重,頗有幾分不好意思,盡量使勁支撐着,少壓些重量在他身上。
陳誠一直沒說話,悶頭做事,一手拎着兩個人的顏料袋子,一手将駱小則攙進了小區裏。
這是一個老式小區,沒有太多的綠化面積,路也窄,沒多久便走到了駱小則家門口。他家住一樓,門口正有個中年女人在曬衣服,一看兒子是被人攙回來的,趕快迎上前去詢問道:“哎喲這是怎麽了,摔跤了?”
大男孩紅着臉把自己摔了一跤的事情告訴母親,駱母對兩個小朋友連連道謝,熱切地邀請他們留下來吃個飯再回去。但即便是喜歡熱鬧的林時鹿,跟同學的家長一起吃飯也是會覺得有所不便的,更別提陳誠,二人便禮貌婉拒說着家裏長輩在等,和駱小則又打了個招呼,便一起離開了。
林時鹿有好多天沒出門了,坐在公交車上晃悠悠的有點打瞌睡,歪着腦袋靠在了車窗上眯着眼打盹,後來是被一個企鵝消息給震醒的。
她迷迷糊糊打開看了一眼,是駱小則發來的,先是表達了對二人的感謝,然後提到說,今天跟陳誠相處下來,感覺他好像并不是傳言中那種喜歡裝逼的人,反而還挺仗義熱心的,不過他給人的感覺确實是很安靜。
林時鹿的瞌睡醒了一半,回了消息之後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發現車窗外的光景離家裏應該是還有個兩三站路。
“駱小則說謝謝你呢,他沒你Q號,托我轉達。”林時鹿靠着脖子,偏頭對他道。
陳誠淡聲搖頭:“只是小事。”
再過兩天就是小年了,丁字小巷裏的商戶已經關門了一大半,門口貼着的紅封對聯和路過的副食小店裏傳出來的新春拜年曲都格外熱鬧,林時鹿一邊走一邊跟他閑聊道:“你寒假有去哪裏玩嗎?”
“沒有。”少年的回答簡短,又補了一句道:“一直在家裏畫畫。”
“啊?”兩句話把林時鹿給驚呆了,然後愁眉苦臉道:“你也沒出門啊,我也是,我都快被憋瘋了,你受得了啊?”
陳誠語氣無所起伏,回答道:“過年之後應該要跟着家裏走親訪友,沒什麽時間,作業還是得提前些。”
林時鹿聽見作業兩個字,心虛得眼睛滴溜溜地轉。
分別的巷子口,還未關門的小店門口挂着兩盞紅彤彤的大燈籠,光線照在林時鹿秀麗的小臉上,她笑起來的時候有梨渦,原本就屬于很有感染力的那一類,現在在這氛圍下笑得越發喜慶了:“走啦,明年見了。”
“明年見。”陳誠朝她點頭,也不知是關系熟一些所以看習慣了還是光線襯的,林時鹿覺得陳誠的表情也沒那麽冷淡。
眼角眉梢間還是能看出些微小的情緒,是溫和的。
小年之後,漢水市就正式沉浸在了新年的熱鬧氣氛之中。
過年有特赦,林時鹿湊熱鬧地跟着爹媽一起出去打年貨,興奮的不得了,推着購物車在商場裏到處蹿地找零食。
他們家的長輩多,每回過年的時候林時鹿的紅包都能收到手軟,她就這麽高高興興地瘋鬧了幾乎一整個新年,直到十五元宵節悄然逼近,餘額不足的假期開始給學生們增添了倒數的緊張感,她才終于算是從年節的歡騰中慢慢開始收心趕作業。
深夜,林時鹿在房裏奮筆疾書地趕卷子作文,終于大功告成寫完最後一個字,整個人毛孔都舒張開來了,把筆一丢躺回了床上。
緊趕慢趕這麽些天,終于是在假期結束前的倒數第二天,把作業給解決完了。
這時手機忽然震了幾下,林時鹿掏出來瞅了眼,發現居然是陳誠發來的消息。
那個原始的頭像,資料只填了性別的賬號,從添加成功到今天為止這還是第一句話,他想看看她試顏料的色卡。
林時鹿咬着嘴唇子,稍微有點心虛。那袋子水粉顏料買回來之後就一直沒動過了,還堆在她房間的角落裏,連封蓋都還沒拆,更別說什麽試色了。
陳誠的消息發出去之後,等了一會沒收到回信,他房間裏支着畫架,腳旁邊放着折疊水桶和顏料盒,買回來的那些顏料已經被填進了一個個的小格子裏,初初放進去的時候膏體沾在內壁上,用刮刀攪合一遍之後,就變得平整又漂亮。
陳誠對着色彩臨摹書研究着,幾分鐘後被手機的震動拉回了注意力,連着震了十好幾下,他拿起來一看,發現竟是被林時鹿拉進了一個剛剛新建的三人小群裏,那突突震起來的十幾下,全是駱小則和林時鹿的聊天。
兩人插科打诨玩鬧了幾句之後,林時鹿找他要色卡,駱小則便非常利索地甩了七八張圖片進來。
圓乎乎的大男孩長了顆細致的心,那色卡按照顏色分門別類,由深到淺排列,工筆整齊,刷色也很勻稱,一看就是非常認真在做的。
陳誠在群裏回了一個謝謝,将圖片保存下來後正在一張張查看,手機忽然間又再震了下。
少年盯着那紅色的好友申請提示,盡管心裏猜到多半是駱小則發過來的,但他還是不由自主地盯了好一會,才慢動作地驅使自己挪動手指,點進去看了一眼。
确實就是駱小則的好友申請。
陳誠垂着眼眸,點了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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