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5章

第五章

到了正廳,坐了位子,青桃納悶,“怎不見丫鬟上會兒茶?”

莞苎:“丫鬟?”

連看門的都是雇的乞丐,這府怎麽會有丫鬟?

果然,還是柳管飽給她們上了茶水,“柳大人說先吃碗面再去,他正在後廚忙着呢。”

“什麽!”青桃難以置信地跳了起來,“柳大人他……在燒飯?”

君子遠庖廚!

遠庖廚啊!

柳大人,你的書都讀哪裏去了!

莞苎則淡定得很,“純易煮的面可好吃?”

“好吃,不然小的早不幹了。”柳管飽道。

合着那頓飯就是這碗面。

莞苎突地想起一個問題,“他自己一個人?”

“還有劉婆婆。”

“誰?”

Advertisement

“隔壁的老婆婆,沒了家人,一個人過,怪凄涼的,柳大人請她過來和老夫人做伴。”

“老夫人?”

“啊,貴客先歇着,我去瞧瞧面好了沒。”柳管飽話音一頓,出了門。

莞苎擰眉,看來傳聞是真的,這府裏真養了一位老夫人。

又過了一會兒,柳管飽端着兩碗面過來,放置桌子上,招呼青桃與宿河過來,“劉婆婆剛下的,快過來吃。”

青桃過來瞥一眼,“這什麽啊?”

“面。”柳管飽聽出她話裏的嫌棄,連忙解釋,“這面賣相是不好,可吃着勁道。”換了張笑臉對着莞苎,“貴客,您的柳大人正下着。”又出去了。

“公主,這……”青桃臉上一熱,不是她嫌棄,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莞苎望了一眼,一碗清湯,沒半點油星,光禿禿的面條堆了上去,碗邊游着幾根青菜,是簡陋的很。

她垂頭不知在想什麽,過了會兒吩咐:“興許真的好吃,吃了吧。”

青桃與宿河齊齊端起了碗。

門邊傳來了腳步聲,柳管飽這次進來竟帶了香氣,只見他将一碗面放到莞苎眼前,這一碗裏,油花歡快地飄着,青菜挺括,連根根面條都精神得很。

“純易為我下的?”莞苎心裏雀躍。

“當然了,您是貴客嘛。”柳管飽奉上筷子,莞苎歡喜地接過。

門口出現了柳照的身影,他端着兩碗面,一碗給了柳管飽,柳管飽端着蹲門口吃去了。

莞苎指了指桌子旁,“純易,過來坐。”

柳照走至桌前,将面放下,莞苎一愣,柳照的面與青桃他們無二,光禿禿的面條,甚至連根青菜也沒有。

青桃與宿河對視一眼,齊刷刷埋頭吃青菜。

莞苎握着筷子開了口,“純易不愛吃青菜?”

柳照淡淡嗯了一聲,用筷子夾起一根面條放入面紗後的口中。

莞苎不再瞧他,下了筷子一愣,碗裏似乎還有什麽,用筷子一挑,竟挑出一枚荷包蛋。

柳照安靜地吃面。

莞苎的心都要炸了!

她滿足地将整碗面吃下,待柳照來收碗,男人挽着袖口,骨節分明的五指抓着碗,碗邊還破了道口子,陳舊的袍子樣式早已過時,他卻穿得雅致又随意,“好吃嗎?”

莞苎:“好吃。”

直接吃到打嗝。

柳照淺淡的笑浮出眼角。

莞苎要愛死他這雙笑眼了,細細瞧了幾眼,方命宿河去燒水,青桃去刷碗。

她指了指柳照的面紗,“如果非要擋,何不用面具?”

門口柳管飽插嘴,“面具得花錢買,扯塊布一遮不就行了?”語罷一溜煙兒跑了。

柳照沒反駁。

莞苎呼了口氣,當自己沒問,細細思量了一會兒,“純易如此,不是長久之計。”她半咬着唇角,“我瞧不到你的臉了。”

柳照聽了扯掉面紗,露出一張完好無缺的臉,唯獨下巴處起了一顆痘,張揚得很,着實有損美感,“那就不遮了。”

莞苎緊緊抿住唇。

柳照:“公主想笑就笑吧。”

“我不是要笑!”莞苎掩飾地擡了擡下巴,心緒又複雜起來。

昨日去刑部,她原本惱得很,但一見柳照沒有乖乖順從那些人,惱怒消去可大半,又覺驕傲了些,她瞧中的人果然有骨氣。

回到公主府,她也頗有骨氣地沒去找皇上,而是令宿河去查此事,得知是宋老太傅出面用這個法子保住了柳照,不免疑惑。

宿河道:“柳大人進京,曾投到宋老太傅門下,宋老太傅算是柳大人的恩師。”

這麽說便可理解了。

眼下柳照并未照做,皇上一旦知曉,怕會龍顏大怒。可柳照似乎不怕,若不是這顆痘,昨日上朝他就頂着這張完好的臉去了。

“純易當真不怕死?”莞苎問道。

要臉就不能要命了。

此時門口出現了兩道身影,宿河與青桃做完了活兒,正候着呢。

柳照輕聲道:“公主,該去齊府了。”

算是回避了這個問題。

莞苎不再問。

兩人一同出去,上了馬車。

莞苎來時帶了十個護衛,全都候在路旁,侍衛們護着馬車一路駛到齊府門口。

給老人家過壽是個喜慶事,莞苎既然來了自是備了一份禮,思及柳照的作風,她也給柳照備了一份。

兩份禮在車廂裏靜靜躺着。

柳照瞥了一眼,“勞煩公主費心,臣其實帶了禮來。”

“哎?在哪兒?”莞苎一雙眼在柳照身上掃了一遍,還是什麽都沒瞧見。

“但公主帶了,臣就用不到自己的了。”柳照笑了一聲。

“到底帶了什麽?”莞苎被勾起了好奇心。

柳照正要作答,車窗外突地傳來一聲,“國公夫人來了!”堪堪攪了兩人的興致。

府門口,果然是魏國公府的顧夫人攜女眷到了,大公子顧昀之亦一起來了,華服灼目,清俊飄逸。

顧夫人一錯眼瞧見了馬車旁的青桃,不由一怔。旁人不識得青桃,她可是記得清。

近幾年莞苎深居宮中,不曾出來,起先她也常去公主殿作陪,大多時候是青桃在旁伺候,但每每去,莞苎都神色淡淡,談不上有多親近,時間一久,她倒也不敢去了。

自宮中回去同魏國公說了說緣由,只有他們夫妻兩人在,話都敞開了說,“明明先皇後在時,一聲一聲地喊我好嫂嫂,喊得我的心呀,恨不得把她抱到懷裏疼……公主小時也曾哭着喊着讓我抱,纏着我親昵得很,何以到了現在……如此生疏?”

魏國公眸光微動,到底不言不語,似是有莫大的隐情出不了口。顧夫人嘴角翕動,除了一聲嘆息,再不多問。

自那日,越發不去宮中了,仔細一算,竟有一年之久了。

莞苎幼時軟糯可愛的模樣跳入腦海,顧夫人心頭還是惦記着她,折回身子到了馬車前,喚了一聲公主,這就要行禮,莞苎挑起車簾一望,“夫人不必多禮。”

衆人是又驚又喜,先前竟不知公主也來了,匆匆跪地行禮。

顧昀之在人前伏地,只聽得車廂內一動,以為莞苎要下車了。

不料是車內柳照先起了身,将一彎腰,被莞苎捉住了衣袖,他探身過去,莞苎的腦袋貼在了他的胸前。

“公主?”

“去吧。”莞苎揚起一張瑩白的小臉,擡袖扯掉了他的面紗,“我既吃了純易的面,肯定是要為純易撐腰的。”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