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火眼金睛

火眼金睛

半個月後,他到了一個偏僻的沿海小鎮。

站在海邊吹着冰冷的海風,他忍不住尖叫了一聲,感覺空氣都處處透着自由的氣息。

而西海市這邊,宮懲回家時蘇稽都還沒有回來,問過羅叔,說早上八點過就出門了,而現在已經是下午四點多。

他打蘇稽的電話沒打通,打給保镖才知道蘇稽居然九點前進了商場就沒再出來過,宮懲心裏隐隐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找上商場沒找到,宮懲調動了所有關系找遍了西海市,都沒找到蘇稽,蘇稽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這讓他想到了他母親,也是這樣憑空消失。

宮懲第二天沒有上班,死死看着蘇稽用過的那些東西,就像一根刺一樣狠狠戳在在心口。

為什麽?為什麽你們都這麽對我?

他媽是這樣,蘇稽也是這樣?

口口聲聲地說愛他,轉身時頭也不回,你們對我怎麽就那麽絕情?

我是垃圾嗎?你們說要就要?說丢就丢?

扇刑秋他們都被驚動,知道蘇稽跑了這個消息的時候是震驚的,畢竟頭一天在許家的時候兩人都還好好的,完全沒有絲毫預兆。

許起他們也盡了全力,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

整整四個月,宮懲憔悴了很多,渾身的陰鸷暴戾是藏都藏不住。

警方那邊也在全力尋找,可是根本就沒有絲毫線索。

而在海邊小鎮這裏的蘇稽,日子過得那是真不算差,他就像是脫胎換骨了似的,認識了新的朋友,還跟朋友一起去旅游過,以前的蘇稽根本就沒想過這個世界原來這麽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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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朋友跟宮懲長得有幾分像,不過更像是個陽光大男孩,比宮懲還小兩歲。

這天是他們酒吧的開業日,特地選了五一小長假這天。

開業第一天,生意挺不錯的。

此時的蘇稽不再是短發,他留起了齊肩長發,頭發在後腦綁了一個小揪揪,還戴了一副沒度數的金絲邊框眼鏡,看起來斯文俊秀。

“服務員,這兒來一打酒。”一個年輕人朝蘇稽招了招手,蘇稽準備給他提一打過去,卻被沈寧接過,“還是我去吧,你這模樣指不定又要被人當成女孩子調戲。”

沈寧是他的合作夥伴,酒吧就挂在他的名下。

蘇稽摸了摸自己的喉結,“我有那麽像女的嗎?”

沈寧用肩膀撞了下他的肩膀,“還記得我第一次見你的場景嗎?”

蘇稽臉色一抽,沈寧當時以為他是女的,說是對他一見鐘情,追了他兩條街就為了要電話號碼,被蘇稽拿背包當猥瑣跟蹤狂狠狠砸了一頓。

往事真是不堪回首,蘇稽推了他一把,“送你的酒去吧。”

沈寧笑着去送酒了。

他們酒吧的服務員有四個,不算大,靠海,不過開業第一天生意就是滿座,還挺忙的。

有幾個是沈寧的朋友來捧場的,見蘇稽一個人坐在吧臺,招呼他過來聊天,蘇稽什麽都能聊一點兒。

一個跟沈寧關系最好的朋友看着他道:“蘇稽,我真覺得你名字有點熟,模樣也有點熟。”

“那我肯定長了一張大衆臉。”

酒吧就這樣開了兩個月,某一天沈寧突然邀請他回家吃飯,說是他媽說生日,邀請朋友過去熱鬧熱鬧。

看到沈寧媽媽的時候蘇稽驟然一怔,那個女人身材高挑,五十多歲風韻依舊,只是那臉不論怎麽看都跟宮懲像了個七八分。

怎麽會這麽像?

“小蘇,坐下吃啊!”沈阿姨招呼他坐下,蘇稽面帶驚疑的看着沈寧,“你長得好像阿姨。”  沈寧:……

“你這不廢話嘛,我是我媽生的不像我媽像誰。”

“你還可以像你爸啊!”

沈寧:……

他竟覺得無言以對。

年輕人一高興就喝得比較多,沈阿姨十點之前必睡覺,一幫人從家裏又轉戰到酒吧。

蘇稽差不多喝高了,聊到了前任問題上,本性暴露,直接單腳踩在凳子猶如山大王似的看着一衆小子們,那姿态特別潇灑。

“我前任怎麽說呢?自私,自大,還很自戀,對我的占有欲超級強,後來我實在忍不了,幡然醒悟,卷了他所有的錢財跑路了,現在不知道過得多潇灑。”

一幫人直呼他吹牛,還有說他前任肯定沒什麽錢,真卷了不得報警抓他啊!

還有說他前任渣的,蘇稽聽得直點頭,宮懲确實挺渣的,他費心盡力用盡全部的愛去愛他,像是妄想把北極的石頭捂暖,結果先把自己凍死了。

但要說宮懲窮,那還真不窮,國內找不出幾個比宮懲還有錢的。

酒吧裏火熱朝天,宮懲頂着一張陰鸷的臉背對着蘇稽坐着,這幾個月他擔心蘇稽會不會吃不好穿不暖,沒想到他背着他就在外面這麽說他的?

還揚言卷了他所有的錢,那是我送你的,你居然自降身價說是卷?

越聽宮懲心裏的火那是蹭蹭往上漲,忍都忍不住。

他轉身站在蘇稽身後,現在的蘇稽活像占山為王的山大王,正唾沫橫飛地說他怎麽從宮家跑的,為了躲避追捕頂着女裝生活了三個多月,還被沈寧當成了女生告白,被他揍了一頓。

衆人看着突然出現在在蘇稽身後的人時,詭異的扭頭去看沈寧,蘇稽沒發現,還在說。

沈寧也驚訝地看着宮懲,捏了一把自己的臉,懷疑自己喝醉做夢了,怎麽突然冒出來一個跟他長得挺像的人。

“诶,你們怎麽了?不覺得我的演講很有趣嗎?哥自由了喲。”蘇稽用就被敲了敲桌面,衆人:……

“是麽?”身後突然傳來一個陰冷的聲音,蘇稽懷疑自己幻聽了,轉頭一看,我草,宮懲?

蘇稽的酒勁被他這麽一吓瞬間醒了九分,擡腳就往酒吧外面跑,剛到酒吧門口就被黑衣人保镖攔住了去路。

蘇稽:……

“宮懲~”蘇稽瞬間變得嬌軟轉身看着宮懲,都半年了渣攻究竟怎麽找到這兒來的?

他沒上直達車,到這這裏可是在路上繞了半個月最終才停留在這裏。

路線那是彎彎繞繞不一層層剝壓根兒找不到的好嗎?

而且這個城市并不發達,就是一個安逸小鎮,宮懲這種人是絕對不會踏足的。

他習慣性的手都還沒摟上宮懲的脖子,旁邊一個兔子一樣的人突然蹦了出來,吓得蘇稽酒勁兒像是倒流了似的頭暈。

“小金絲雀,你找死我了,你怎麽一聲不響就跑了呢?警察都快被我咬斷脖子了我給你說。”

蘇稽:……

他把方磊從他身上撕了下來,然後就見他身後的扇刑秋朝他投來死亡凝視,蘇稽:……

他視線往後,越看心裏就越驚悚,什麽時候他這個小酒吧被警察包圍了啊喂,喻司衍跟周易都是一臉恨鐵不成鋼地看着他,周易更是白了他一眼,陰陽怪氣地“啧啧”了兩聲。

許起趴在車裏,一副精/盡人亡,眼窩深陷的模樣。

蘇稽:……

啊咧咧咧咧咧咧……

他自以為很複雜的路線這麽好找嗎?這犄角旮旯都能找得到?

他不知道,宮懲為了找他都快把地球翻了一遍了,沒想到找了半年,他居然就躲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距離西海市不過兩百裏的一個小破鎮裏。

你說氣人不氣人?

可轉瞬他又非常心疼,他還沒來得及問他親口問他一句,那天早上因為一點事耽擱一天,轉頭打蘇稽的電話就打不通了,誰知道他拿着蘇稽的照片就差通緝了居然毫無線索。

女裝,他居然穿女裝給他跑了,一雙高跟鞋,化着妝,帶着假發、墨鏡,智能臉部識別都識別不出來。

要不是許起他媽前幾天從許起那兒看到了蘇稽的照片,說了一句覺得這人有點面熟,他們都不知道蘇稽居然會穿女裝,而且就在許起他媽他們的合影的幾張照片裏上蹿下跳好不快活。而此時,距離蘇稽失蹤已經過去了三個多月。

許起媽的火眼金睛真不是蓋的,那是真的火眼金睛,這都能把蘇稽識別出來,智能機都沒她的眼睛好用。

方磊趴在他肩上嘤嘤嘤,一直在說自己這段時間擔心過的問題,什麽他長得這麽好看別人拐賣,什麽殺人分屍,什麽走路不看路出車禍,什麽一腳踩滑掉湖裏淹死了,蘇稽:……

你就不能盼我點兒好的?

我好不容易有了自由,放下過去,從旋渦裏掙紮出來,我還不能高興高興?

“打一架吧!”方磊吸了吸鼻子,實在是這半年沒找到人他真的擔心了半年,每天纏着他扇子哥要人,弄得他跟他扇子哥的感情進度一直原地踏步。

許起剛剛跟洛白生出點兒苗頭,他這一失蹤,又被一巴掌拍進了泥裏,他就活該單身狗一輩子。

“跟你打,我怕被分/屍。”沒看到扇刑秋看着他的眼神像是要殺人嗎?

方磊:……

“要不你讓我揍一頓也行。”方磊改變條件,那邊喻司衍跟周易還有許起都舉起了手,示意加入,就連扇刑秋都往前走了一步。

沈寧他們哥幾個面面相觑,實在是,這場景太過玄幻,蘇稽到底什麽身份啊?

酒吧裏的客人都已經被請了出去,看到外面的警察都已經吓得遁了,生怕惹上什麽麻煩。

這個鎮上的鎮長從警察堆裏走了出來,看着面前這個跟他還有幾分熟的年輕酒吧老板,“蘇先生,你是宮氏的人你早說啊。”他下午被從家裏提出來差點以為自己做了什麽不得了的“大事”要被……

派出所的所長跟鎮長心理差不多,就連境況都是差不多的,怎麽都沒想到,那個鬧得全國都以為的“重案犯人”,會好好地蹲在他們這個犄角旮旯裏。

因為沈寧的原因,他們還一起吃過飯,釣過魚,現在內心簡直苦不堪言。

蘇稽:……

我真的冤枉啊,我去哪兒我還沒點兒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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