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斷片兒

斷片兒

“宮懲~”蘇稽轉頭看着宮懲,聲音故意放得很軟,聽得沈寧他們幾個一下起了好幾層雞皮疙瘩,不由得揉了揉手臂,小聲嘀咕道:“我幻覺了嗎?”這種聲音是蘇稽發出來的?

他他麽太軟了吧,是那個跟他們一起活蹦亂跳啥都敢做的陽光大男孩嗎?

這丫的軟得他們直接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好嗎?

沈寧看向宮懲,就見宮懲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蘇稽,那眼非常的沉,隐隐還帶着幾分心疼。

他又把目光看向蘇稽,蘇稽聲音雖然很軟,可是那目光甚至帶着幾分挑釁的意味,沈寧:???

這蘇稽當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啊。

鎮長跟所長他們協助找到了人,沒一會兒就收工告辭了,只餘下一衆保镖跟扇刑秋他們還有沈寧一幫人了。

許起邁着搖搖晃晃的步子進來,那模樣活像被榨幹了一樣,一臉憔悴。

他進來就随便選了一張桌子坐下,還靠近門口,活像在防備蘇稽又跑。

蘇稽看着門口排成排的保镖:……

“沈寧,你們先回去吧!”今晚這酒看情況是徹底喝不下去了,可又不想牽扯上沈寧他們,只能讓他們先走。

出門的時候沈寧作死般說了一聲:“有事電話。”

蘇稽點頭,沈寧這人是真的挺好的,作為朋友,是可以兩肋插刀的類型。

他拍了拍笑着的蘇稽的肩,又看了宮懲一眼,這才離開。

喻司衍走了進來,“喲,小日子很快活嘛。”他快活了,他們可活在水深火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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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易戳了他一下,讓他別說話了,宮懲這半年怎麽活下來的他們又不是不知道,在這酸什麽酸。

蘇稽卻走到吧臺後面拿了一瓶白蘭地,招呼他們坐下喝一杯。

許起早趴在桌子上睡死了過去,方磊把先前沈寧他們喝剩下的酒搬去另一張桌子,把這張桌子空了下來,蘇稽看着他們一幫人,把酒跟杯子都拿了過來,随即坐下道:“酒不是什麽好酒,将就一下。”

一衆人都沒有開口說話,宮懲的視線一直在他身上就沒有挪開過,聞言也沒有多說。

等他倒好酒,方磊像個采訪機似的問他這段時間的經歷,為什麽想到穿女裝。

蘇稽:……

“穿女裝當然是為了隐藏自己了。”不然他費勁吧啦的幹什麽?

宮懲全程都沒說過話,現在的蘇稽在他眼裏就是自在,可是那言笑晏晏的模樣卻讓他非常心疼,他真的全都放下了嗎?他真的不愛他了嗎?

那些過往真的被你全部埋了起來嗎?你真的放下了嗎?

可是我放不下,我放不了手。

他怎麽都沒想過,蘇稽從前愛他愛得那麽煎熬,更沒想過,外人眼裏和睦幸福的蘇稽內裏竟然那麽的千瘡百孔。

不過三歲而已,就開始拿針線學習刺繡,他一直以為是他自己想努力學習刺繡的。

蘇稽全程都看着特別的雲淡風輕,跟方磊他們聊天就像是就闊別重逢的朋友一樣,可是視線一直沒往宮懲這邊瞟過。

好幾次他都想問什麽,可看着蘇稽臉上的笑他都不沒有問出口。

有的問題,問出口了,就像是把愈合的傷口再次生生劃開,變得經久不愈。

快十二點的時候,方磊大概喝多了,抱着他又哭又笑,蘇稽本來很久都沒喝過酒了,此時臉色也很紅,雙眼微微迷醉,摟着方磊安慰着,卻被扇刑秋一把扯了過去,生怕被蘇稽這些不良行為帶壞。

“小磊,我們走吧!”扇刑秋柔聲勸道。

“我不,我好不容易見着小金絲雀,他又飛了怎麽辦?”方磊都快口齒不清了,一邊擔心又一邊不可置信。

扇刑秋:……

他冷冷地看了蘇稽一眼,蘇稽:……

“哎呀哎呀,酒也喝得差不多了,小周周,我們先撤吧。”

喻司衍走到門口踢了許起一腳,許起困得雙眼皮都翻倍了,雙成了四層醒來時還在嚷着“找到了,找到那個殺千刀的了?”

蘇稽:……

他紅着臉,腦子都暈得不好使了,見此笑出了聲,許起做夢都在找他嗎?

這幫人,真的是……

找他做什麽啊?就這樣分道揚镳不是挺好的嗎?為什麽把自己弄得那麽累?

“小雞……”扇刑秋他們一走,酒吧就只剩下蘇稽跟宮懲兩個人了,蘇稽暈得眼睛都不想睜,閉着眼就是天旋地轉。

做夢嘛?喝醉後的臆想嗎?

前幾個月他只打宮懲在滿世界的找他,可是幾個月後就沒聲響了,他以為宮懲放棄了,失落又快樂着,是夢啊,醒來就沒事兒了。

醒來,就一切如常了。

他閉着眼,呢喃般喊了一句:“宮懲~”

不要找他了,不要再把他關回那個籠子裏,他不想被關着。

“我在。”宮懲摟着他,動作很輕柔,蘇稽半睜着眼皮看他,就見宮懲的視線非常溫柔,溫柔得好像變了個人一樣。

蘇稽又笑了,一定是夢。

他剛離開的時候也做過這樣的夢,夢見宮懲對他很溫柔,可事實就不是這樣的,宮懲是顆永遠也捂不熱的石頭。

“我要回家了!”回家在軟軟的床上睡一覺,醒來又是明天,今晚所有一切不實際的東西都會煙消雲散,他的日子又會跟從前一樣。

可是,宮懲真的出現了嗎?

“好,我們回家。”宮懲将他攔腰抱起,他的體重比印象中更輕了,宮懲心裏一陣酸澀,抱他抱上車,問了蘇稽地址,直接回了蘇稽租的房子。

房子不大,一室一廳,裝修也很簡潔,卧室裏一張很軟的大床,他把蘇稽抱進浴室洗了個澡,蘇稽始終像個孩子似的任由他弄,雙眼一直看着他。

夢嗎?會是夢嗎?

宮懲幫他洗澡,動作非常輕柔,就像生怕重一點點就會弄疼他。

他知道蘇稽的體質,力度稍稍重一點就會留下於痕,整個人白淨纖瘦得不像樣,泡在熱水裏沒一會兒被水淹沒的地方就紅了一片。

“宮懲~”蘇稽躺在浴缸裏偏頭看着他,齊肩的頭發貼在脖子上,朝他微微一笑,“夢裏的你果然是最好的。”

宮懲的動作一僵,他覺得,現在是在做夢嗎?

他想到了上一次蘇稽喝多斷片兒的經歷,居然還對方磊說自己揍了他,心裏一邊覺得好笑又很冤枉,這次呢,他還會忘記今晚自己找來了嗎?

蘇稽全程都閉着眼睛,任由宮懲給他洗頭,伺候他洗漱,這種感覺久違的,說不出的舒暢。

洗完吹幹頭發,蘇稽的臉還是很紅,酒勁像是沒散,更有上頭的趨勢。

他彎腰捧着宮懲的臉,看着他的眼很深,像是夢呓一樣地開口,“你真的找來了嗎?”

為什麽要找來呢?不是不愛我嗎?還是依舊是你的霸道占有欲在作祟?

蘇稽這一刻非常的迷茫,感覺自己這個夢做得真的太長了。

“嗯,我來找你了。”宮懲深深地看着他,緊接着蘇稽的唇就輕輕貼在了他的唇上,觸碰的感覺特別真實,就連宮懲的味道都像是深深刻進了他的腦海裏。

那些被他埋葬在角落的感覺就像生根發芽一樣瘋狂茁壯起來。

他的動作很兇狠,像是報複一樣,宮懲被他咬得很疼,嘴裏漫上了血腥氣,蘇稽像是毫無所覺一樣閉着眼。

他毫無章法地去解宮懲的扣子,宮懲努力隐忍着,可是蘇稽太猛,他忍不住。

宮懲抱着他去了浴室,水嘩啦啦啦地淋下來,蘇稽家裏沒有潤滑,只能用別的東西替代。

可是在被填滿的那一刻,蘇稽還是痛苦地哼了一聲,反手緊緊抓着宮懲的手臂,宮懲又變得很輕柔,蘇稽只感覺這個夢太過真實,一邊不可置信,可是酒精在大腦裏瘋狂對他洗腦,都是夢,不是真的,不會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宮懲看着睡着的蘇稽,他像是小貓咪一樣窩在他懷裏,微長的頭發擋住了他半張臉,他伸手挑開,蘇稽沒反應,嘴角甚至勾着笑,還往他懷裏鑽了鑽,宮懲俯身在他額間輕輕印上一吻,像是覺得不夠,又往下移。

第二天蘇稽起床的時候,只感覺自己像是被人揍了一頓,翻個身都疼,可是在聽到廚房傳來的聲響,他直覺自己是不是幹壞事了。

昨晚沈寧媽媽過生日,後來呢?

好像聊到了前任的問題上,他好像說到了宮懲,一幫人直呼他吹牛,後來呢?

他怎麽回家的?又是誰在廚房啊?

蘇稽幾乎是艱難地起床,可是在看到自己身上的痕跡後他就懵逼了,不是,這啥?

這痕跡太過刺眼,吓得蘇稽一哆嗦。

不……不會吧,誰敢睡他?

宮懲做好飯正準備來叫蘇稽起床,就見蘇稽愣在床上,看着自己像是在看怪物似的,宮懲:……

有過上次的經歷,他很确定蘇稽現在的表情又是斷片了。

“宮宮宮宮……”宮懲怎麽會在他家?

所以昨晚他不是做春-夢,宮懲真的找來了?

“醒了?”宮懲身上還穿着圍裙,袖子撸得老高了,一副看起來要揍人的模樣,蘇稽:……

不一會兒客廳就傳來了許起的感嘆聲:“能吃到宮懲做的飯,我這輩子都沒想過居然還有這種待遇。”

“你也就是沾了小金絲雀的光,不然你以為宮懲會為了你進廚房?”喻司衍的聲音傳來,蘇稽:……

不是,怎麽回事?怎麽他們都出現在我家了?

“醒了?”宮懲非常自然的打開了衣櫃給他找衣服,蘇稽:……

不是,我怎麽……那啥……我……

“小金絲雀,你醒了?”方磊像只螞蚱似的開門進來,可在看到他的山半身後又以神速退了出去,關門。

客廳裏的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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