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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那邊打來電話說農子劍跑了,農志高氣得不行,“那兔崽子還能去哪裏,居然跟一個男人混在一起,簡直是不要臉!”
客廳裏的其他人都沉默不語。
蔣春鳳這段時間都沒能睡好,原本幹練的人看起來老了好幾歲。
“媛媛啊,你說媽是不是錯了,”蔣春鳳嘆氣,“剛開始那兩天,我去給子劍送飯,我太生氣了,就說寧願他吸-毒也不願他跟男人在一起……”
林媛沒想到還有這麽一出,“媽……你怎麽能這樣說呢,吸-毒那是犯罪,是毀滅性的……你這樣說子劍不知道該多傷心。”
“其實我一說出那話就後悔了,一想到他那時的表情……”蔣春鳳哽咽着說不下去了。
“媽,別哭了,子劍知道你說的是氣話,他不會怪你的。你這幾天都沒休息好,別哭壞了身體。”林媛給蔣春鳳遞去紙巾,“有什麽事我們可以好好商量,二話不說對他又打又罵,還有子坤……真的過分了。”
“那我能怎麽辦……難道要接受他們在一起嗎?”
“他們已經是成年人了,知道自己在做什麽,除了都是男人,他們沒有做任何壞事,兩個都是好孩子……只要子劍開心,我們應該做他堅強的後盾。”
“唉……”
太久沒睡好,陸月歌醒來的時候已經差不多十點鐘了。農子劍睡得很熟,陸月歌吻了吻他的額頭,洗漱好後就出門買菜了,回來的時候農子劍還在睡,眉頭皺着,睡得很不安穩。
陸月歌躺下來輕輕拍他的後背,等他眉頭舒展開了才去廚房開始做飯。
炒最後一道青菜的時候,農子劍進到了廚房裏,他從後面抱住陸月歌,“好香啊。”
陸月歌轉過頭吻他,“餓不餓?炒完這道青菜就可以吃飯了。”
農子劍沒放開他,就一直黏在他背後,等把菜端上桌了,兩人又吻到了一起。
從陸月歌去深市到現在,他們已經十多天沒見面了,其間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兩人早已思之如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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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哼……”農子劍的舌頭被陸月歌勾纏着,他喜歡和陸月歌接吻,撫-摸,做-愛……他愛他的身體,他的靈魂,他們的靈與肉都是最佳伴侶。
兩人不知道吻了多久,好像要把這段時間沒有做的補上一般,農子劍的嘴角流下了津液,陸月歌幫他細細舔去,然後又繼續含住他的唇舌,難分難舍。
等到終于分開,兩人的嘴唇都有些腫了,陸月歌用大拇指輕輕撫着農子劍紅腫的嘴唇,笑道,“終于吸夠能量了。”
農子劍喘着氣,“這麽容易就滿足了,晚上……我要換另一種方法吸……”
“都給你……我可是留了很多……”陸月歌拉着他坐到椅子上,“現在先吃飯,我去盛飯。”
農子劍确實餓了,這段時間他都食不知味,尤其是在醫院那幾天,他吐得都怕了。
現在有男朋友作陪,吃着男朋友做的飯菜,他胃口特別好。
吃完飯後,他用陸月歌的手機給蔣春鳳打了一個電話,陸月歌就握着他的手坐在他旁邊。
過了很久,那邊終于接起了電話。
“媽,是我。”
那邊又是長長的一陣沉默。
“媽,你現在身體怎麽樣?家裏……”
“媽沒事……你現在在哪裏?”蔣春鳳的聲音有些不穩,她存有陸月歌的手機號碼,兒子現在拿着他的手機給自己打電話,他一跑出來就去找陸月歌,孰輕孰重一目了然……誰讓他們對他那麽狠呢。
“我在G大這邊,和月歌在一起。”
“你為什麽要跑出來,你就這麽……這麽……”
農子劍苦笑了一下,“不跑出來,我就要被折磨死了,你知道他們怎麽對我嗎?”
陸月歌握緊了農子劍的手,農子劍回握他的手安撫他。
蔣春鳳的不安達到了最高點,她害怕那個醫院的手段和自己在網上查到的一樣,農志高明明說過那家醫院很正規的,都這個年代了,根本不會有人再使用那些手段的……
“我……很痛,但是,就算再痛,我也改不了的,對不起。”
蔣春鳳的眼淚刷地流下來,子劍從小就被教育男人流血不流淚,他就幾乎沒有流過眼淚,也從來沒喊過痛。現在他說很痛,那一定是真的遭受了難以忍受的疼痛。
“媽,你別哭,我現在啥事都沒有。”農子劍安慰她,那确實是難以忍受的痛,現在說出來,有大部分是為了讓家人可憐可憐他們,能慢慢接受他們在一起的事實,那這些拳腳和折磨就值得了。
“你別哭了,哭壞了身體怎麽辦。”農子劍笑了笑,“我皮糙肉厚着呢,現在什麽事都沒有,還剛吃了兩大碗飯。”
“嗚嗚嗚……子劍,對不起,媽不該說那樣的話……”蔣春鳳終于把一直壓在心裏的歉意說了出來。
陸月歌不敢出聲,他怕會更刺激到蔣春鳳。
“別哭別哭,媽,是我對不起你,你別哭了……”農子劍內疚得不行,老媽多堅強的一個人,這幾天為自己流了多少眼淚,實在不該,他和蔣春鳳撒嬌,“媽,這其實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你看你跟大嫂相處得多好,什麽婆媳問題都沒有,孫子孫女也有了,我和月歌在一起,你就當多了個兒子,月歌多好啊,性格好,廚藝好,還長得這麽好看,跟我在一起簡直是鮮花插在牛糞上……”
陸月歌笑中帶淚,什麽啊,你在我眼裏最帥了好嗎,他靠過去親了農子劍的梨渦一口。
那邊的蔣春鳳也忍不住笑了,但是她随後又嘆氣,“就算我接受了——”
“啊、媽,你同意啦?!”農子劍差點蹦了起來,他握緊了陸月歌的手,“求你了媽,看在我這麽可憐的份上,你就同意了吧同意了吧……”
“你這死小子咋呼什麽呢吓我一跳!”蔣春鳳罵了他一句,她最終還是心軟了,“……你,你讓我再好好想想。”
這幾天她查閱了不少這方面的資料,心情很沉重,她最害怕的也不過是自己兒子被別人指指點點過得不開心,害怕他們以後沒人養老送終……
但是人活在世,總是擔心這擔心那好像也沒什麽意思,誰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麽事情呢,珍惜眼前人,珍惜當下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好好好!你慢慢想,我不着急。”老媽說願意想想,已經是最大的妥協了,農子劍高興地摟住陸月歌,大大地香了他一口,然後又沖着手機麽麽麽了好幾下,“媽,你真是太好了,謝謝你!”
“阿姨,謝謝您。”陸月歌也許下承諾,“我一定會好好對子劍的,也會跟他一起好好孝敬你們,請您放心把他交給我。”
蔣春鳳和林媛是好說,農志高和農子坤就難搞了,尤其是農志高,就是在知道了農子劍被電擊後,他也沒多大反應,還讓農子劍改不了就不要回家了。
農子劍無奈,幸好老媽最終還是選擇了站在自己這邊,他也不敢奢望能一蹴而就,傳統的觀念哪有那麽容易改變,只希望老爸和大哥能慢慢接受吧。
陸月歌不放心農子劍的身體,下午的時候,農子劍說要去找戒指,他沒同意,他帶農子劍去醫院做了全面檢查,還好檢查結果沒什麽問題,他身體健康,心智也堅定,催吐和電擊沒帶來很嚴重的傷害,醫生說放寬心态好好休息幾天就行了。
至于那個矯正中心,陳傅忠說這事情交給他解決就好,他人脈廣,辦事利索,何況這個矯正中心做過的違背法律違背醫德的事情不少,沒幾天就□□脆利落地封掉了。
第三天他們去農子坤丢戒指的地方找了很久,幾乎把每一顆小草都翻過了,但還是沒找到那枚戒指。
“子劍,找不到就算了,我們還有結婚戒指呢。”陸月歌勸他道。
在這片草地裏找了大半天,農子劍的鞋子都髒兮兮的了,他擦了一把汗笑道,“你是想提前結婚嗎?”
“是啊,可惜沒帶着那兩枚戒指,不然我現在就單膝跪下和你求婚了,問你願不願意和我結婚。”陸月歌笑得很溫柔。
農子劍咳了兩聲,“這還用問嗎……”
“那我們不找了好不好。”陸月歌伸手摘掉他頭發上的草屑,“臉都刮到了,回去吧。”
他們這趟在莨市耗了不少時間,四月底原本就是耕種的繁忙時期,學校那邊有藍棠君斡旋,孩子們每天都追問農老師什麽時候回來,校長也珍惜人才,農子劍缺勤的這半個多月就相當與請假,兩天後他們離開莨市回到了涯林。
臨走的時候,他們和蔣春鳳見了一面,蔣春鳳嘴上說還要想想,其實心裏已經接受他們了,看到他們站在一起,都是一般的身高,一般的年輕有活力,最重要的是,他們眼裏有掩藏不住的愛意。
都是男孩子又怎麽樣呢。
蔣春鳳把一個繡了一只歪歪扭扭的小狗布袋遞給農子劍,“你大哥叫我給你的。”
農子劍接過去,拉開繩子打開一看,除了手機,裏面還有一個穿着紅繩的戒指——是那天被農子坤扔掉的戒指。
陸月歌也疑惑地看着蔣春鳳。
農子劍只覺得鼻子發酸,小狗布袋是以前陸月歌教森森剪了縫上去的,戒指還是戒指,但紅繩是新的,“媽,大哥……他還說了什麽嗎?”
“沒說什麽,只是讓我交給你。”蔣春鳳搖了搖頭。
怪不得他們找了那麽久都找不到戒指,原來是被大哥撿去了……明明那麽生氣地丢掉了,為什麽還要去撿回來,還要還給他?
“阿姨,謝謝您,也替我們謝謝坤哥。”陸月歌拍了拍農子劍的背後和蔣春鳳說道。
回到縣裏,蒙仁峰開車去接他們,他今天一人游走了三個寨子賣了差不多四百個包子和十多斤糯米飯,生意一直都保持着挺平穩的水平,下午他來縣裏采購豬肉,正好把他們一起接回家。
群山連綿,煙雨蒙蒙,薄霧籠罩着一片新綠,農民在地裏勞作,小孩在河邊草地上采蘑菇,又是一年春。
他們才回去的第二天,李熠和一對中年男女來到了黑山上,之前農子劍和藍棠君把豹子的錄像交給他們了,後面科研團隊跟進整理,還采訪了寨子裏的村民,做成的片子已經放到了C10科教頻道上播出。
其中兩段最精彩的,其一是年末李熠救的那只受傷的豹子,李熠拍得極為細致,把兩塊電池的電量都用完了,其二是農子劍和藍棠君拍的豹子一家三口,把小豹活潑可愛,母豹優雅慵懶、迅猛捕食的景象都拍得清清楚楚。
科研隊伍高興極了,短時間內連續出現了幾只豹子,說明這片山林的豹子有一定數量,是這片山脈的金錢豹生存狀況自八十年代以來最好的消息。
這個網絡發達的年代,普通人能在電視上和網絡上出現已經一點都不稀奇了,但是蒙仁峰他們在電視上看到自己的時候還是很激動,莫芸的臉蛋紅撲撲的,“我竟然上電視了,我阿媽還打電話來問電視上的人是不是我呢。”
“哈哈,我講話都結巴了,緊張死我了。”藍靖也大笑道,雖然他們都有玩直播和視頻,但是這畢竟是C10頻道啊。
李熠他們今天來這裏不單是為了這件事,那個叫張威霄的男人拿出他的筆記本給他們放了一個紀錄片的某一集,似乎年代有些久遠了,清晰度雖然沒有現在的高清,但是色調非常美,裏面的人應該是他們的同行前輩,這些人翻山越嶺艱難來到了一個村寨,已經進入二十一世紀了,但是這裏還是沒有通電,生活還很原始落後。
他們和當地村民交流,說要去找大蛇,找老虎。
村民們說老虎早在九十年代末的時候就滅絕了。
農子劍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陸月歌和蒙仁峰,“月歌,這是你和峰哥!”
陸月歌也很驚訝,他記得這個視頻裏播放的事情,算起來這應該是他接觸的最早的一批科研人員,那時候他才剛六年級,就跟大人帶領這些人進山考察,他不知道這件事情上了電視,沒想到張威霄還能找到這個視頻。
農子劍目不轉睛地看着屏幕裏的小陸月歌,他那時應該才十歲左右吧,穿着寬大破舊的衣服,留着清爽的學生碎發,眼睛又大又圓,肩膀上還蹲着一只小猴子,身旁還跟着兩只黃狗,在人群裏尤為顯眼。
卧槽好萌啊!
小陸月歌和寨子裏的兩個中年男人帶着科研隊進到了林子、下了天坑,他在河裏游泳的時候,一只成年人大腿粗的花皮大蟒蛇游到了水裏,兩人像熟悉的小夥伴一樣在河水裏嬉戲玩鬧。
虎豹行蹤隐秘,甚至極有可能已經滅絕了,考察隊伍在山裏轉了幾天都沒有見到它們的蹤影,倒是在一處山壁上見到了一個家族龐大的黑葉猴。
“來這裏之前,我們收集了不少相關的影像文獻資料,然後就發現了這個視頻,想着你們應該沒看過,所以就拿來給你們看看,”張威霄笑着和他們道謝,“謝謝你們提供了這麽寶貴的資料。”
現在的年輕人不大愛看電視節目,尤其是這種名不見經傳的國內紀實片,但是有帥哥就不一樣了,在山林裏救治那只受傷的豹子,陸月歌可是露了全臉,這麽俊美的小哥和優雅卻又危險的豹子奇異地和諧,這期節目的觀看量尤為高,甚至有好事的人把他高中大學是在哪個學校都挖出來了,但是他無名指上明晃晃的戒指已經昭告了一切。
其他人雖然他沒他俊美,但是藍棠君斯文冷峻,李熠、蒙仁峰和農子劍身強力壯五官端正糙帥糙帥的——那裏到底是個什麽地方,一個個都長得這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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