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第34章

當焦戰叫人将張水蓮架到林西面前時,難得的在他臉上看到了驚訝,這讓焦戰有種莫名的成就感,不自覺地抿唇微笑,心中暗想:“原來他有判斷失誤的時候。”

焦戰完全沒意識到,經過短短時間的相處,他對林西的态度發生了翻天覆地地變化,而他的情緒也會随林西的喜怒發生變化。

“竟是她?”林西确實有些驚訝,沒想到這個最紮眼.最讓人瞧不上的潑婦,竟然會是隐藏在暗處的殺手,只能說她的演技是真的好,甚至被毒打了一頓,也沒有暴露身份,成功将他們所有人都蒙蔽了過去。

焦戰點點頭,将方才發生的事詳細地說了一遍。

花海棠大大咧咧地進了殿門,瞥了一眼焦戰,道:“殿下,幸不辱命,是否該有些獎賞?”

“确實該賞,花姨娘想要什麽?”

“想要什麽?”花海棠四下打量了打量,道:“我現在還沒想好,待想好了再禀告殿下。”

自從被扔進大殿,張水蓮的眼睛就一直盯着林西,眼底的憤恨不見絲毫遮掩。

在她的注視下,林西悠然地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道:“兩位坐吧,辛苦了一日,也該歇歇了。”

焦戰和花海棠各自落了座,春壽分別給他們上了茶,随後便退至一旁。

“花姨娘可曾檢查她嘴裏有無毒藥?”

花海棠一怔,随即起身說道:“殿下要不說,我還真忘了。”

花海棠來到張水蓮身前,蹲下身卸掉了她的下巴,手法幹淨利落,看得出來她會武功,且身手不錯。随後她将張水蓮嘴裏堵着的布拿了出來,仔仔細細地檢查着,從她缺了半顆地後槽牙裏,找到了被做成蠟丸封住的毒藥。

花海棠一系列的動作,引起了焦戰的關注,更加懷疑其身份。

花海棠将毒藥取出,看向旁邊的春壽,道:“去取杯熱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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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壽看向林西,見他點頭,倒了杯熱水給她。

花海棠提醒道:“以防萬一,你們還是用帕子遮住口鼻為好。”

有了方才的經驗,衆人哪敢怠慢,連忙掏出帕子遮住了口鼻。

花海棠掃了衆人一眼,屏住呼吸将毒藥扔進水杯中,很快在高溫的作用下慢慢融化,毒藥開始融入水中,杯中的水也随之發生變化,竟由透明色變成藍色,随之而來的便是刺鼻的味道。

“藍色妖姬?”

見花海棠神色古怪,林西忍不住出聲問道:“這毒藥可有不妥?”

“這毒藥只要沾上一點,當即便會喪命,用來自殺或者毒殺,并無不妥。”花海棠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道:“不妥的是這毒藥是我無意間配置而出,沒想到竟然會在這兒出現。”

不說花海棠,林西也不禁怔了怔,臉色也變得古怪,問道:“這毒也是花姨娘在鬼市賣的?”

“沒錯。我雖做了常偉志的小妾,每月的銀錢卻都是有定額的,根本不夠花,于是便時常配制些藥,或者調制些香,拿去鬼市賣。真沒想到這麽巧,美人醉和藍色妖姬竟然是同一人所買。”

“是巧合,還是故意為之,言之尚早。”焦戰淡淡地開口。

“大人這話是何意,懷疑我?”花海棠一聽,頓時不樂意了,道:“若我和她是一夥兒的,又怎會将她揪出來,還說出藍色妖姬是我配制的毒藥,大人覺得我傻?”

“犧牲一個小喽啰,換取殿下的信任,很值得,不是嗎?”

“你!”花海棠被氣得不輕,道:“大人應該還未娶妻吧,倒也難怪,就大人這榆木腦袋,倔驢一樣的脾氣,沒人願意嫁給你!”

“我平生最厭惡那些水性楊花的女人。”焦戰毫不相讓。

“你說誰呢……”花海棠被氣得臉色漲紅,往上挽了挽袖子一副一言不合要開打的模樣。

林西見狀頓覺哭笑不得,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天生不對付?

“夠了!”林西板起臉,道:“你們可有把本宮放在眼裏?”

兩人見林西變了臉色,在瞪了對方一眼後,識趣地閉了嘴。

林西心道:“果然有些人就是不能給他好顏色,不然他能開起大染坊。”

“去把她的下巴歸位,本宮有話要問。”

花海棠重新回到張水蓮身前,一拉一推,将她的下巴歸了位。

下巴一歸位,張水蓮便想咬舌自盡,卻聽到林西說道:“你就不想知道,本宮是怎麽找出你的?”

“是她找到我,跟你有何關系?你不過是個一無是處的病秧子,若不是皇上昏庸,又怎能讓你做太子?”張水蓮一臉不屑。

春壽聞言疾言厲色道:“放肆!竟敢辱罵太子,罪該萬死!”

林西擺擺手,示意春壽退下,淡淡地笑了笑,道:“一無是處的病秧子,描述的倒是挺貼切。既如此,為何你會栽在本宮手裏,那豈不是在說,你連本宮這個一無是處的病秧子都比不上?”

張水蓮變了臉色,随即說道:“你能抓到我全靠他們,卻在這裏沾沾自喜,真是恬不知恥!”

“那又如何?這只能說明本宮知人善任,否則為何刑部查了月餘的案子,到本宮手裏就能輕易突破,還抓到了你這顆埋的這麽深的釘子。成王敗寇,說到底還是本宮贏了。”

“是,那些人都是我殺的,你殺了我吧。”張水蓮說話時,眼底帶着濃濃地嘲諷。

“既然你招都招了,不妨跟本宮說說,為何要殺他們,為何偏偏是他們?只要你答了,本宮便給你個痛快。”

“若真讓你這個病秧子當了皇帝,那林國的将來只能是亡國的下場,我這麽做就是要趕你下臺,讓真正有能力的人做太子,護佑林國百姓。就算今日我死了,但在他們心裏,我是為國為民的英雄,我将會名留青史,而你注定遺臭萬年。”

“為國為民的英雄?”林西嗤笑一聲,道:“若你真是為國為民,又怎會濫殺無辜?難道你殺的那些不是林國人?”

“我殺的都是該死之人。”

“他們到底犯了何罪,竟成了你口中的該死之人?”

既然她已經認了罪,就沒什麽好隐瞞的,索性把隐藏多年的秘密說了出來,“十五年前,他們合謀殺了吉祥客棧的掌櫃和他的發妻,以及年僅五歲的女兒,所以他們該死,統統該死!”

“他們是指?”

“光祿寺少卿常偉志.督察院經歷胡輝民.吉祥客棧掌櫃高淳,還有藥材鋪掌櫃吳德明,就是他們在十七年前,合謀殺害了吉祥掌櫃張有才,和他的發妻高氏.女兒張玉兒……”

十五年前,也就是朝晖元年,常偉志.胡輝民.高淳.吳德明先後來到城西的吉祥客棧,他們都是進京趕考的舉人,因為在客棧呆的時日不短,不久便熟識了起來,也因家境相同,有了惺惺相惜之感,還曾發誓若有人能高中進士,定要幫扶其他人。

臨近大考,卻出了考題被盜一事,皇上下旨大考推遲一月,讓本就捉襟見肘的幾人有些不知所措。手中的銀兩東拼西湊,也就只夠半月的房錢,若是交了房錢,那他們的吃喝就成了問題。不得已之下,他們便想和客棧掌櫃商量商量,希望他能通融通融,待大考以後,再想辦法将房錢補上。

張有才不是不想通融,只是店中這麽多舉人,他通融誰,不通融誰,這都是問題,更何況他們一家老小還靠着客棧的營收活命,日子也不好過,所以就委婉地拒絕了四人。

張有才的高氏長得很漂亮,是十裏八鄉有名的美人,平日裏很少出家門,這日張玉兒突發急症,又是在夜裏,高氏急得不行,便抱着女兒來了客棧,被剛好出門的常偉志碰上。

常偉志一見高氏便怦然心動,打聽之下竟是張有才的妻子,雖覺得有些掃興,卻賊心不死,一路尾随高氏回了家。待确定家門後,便又回轉客棧,只待合适的時機,一嘗美人滋味。

這日夜間,客棧內有人打架鬥毆,差役将人帶走,張有才也跟着去了衙門。常偉志自覺時機來了,徑直去了張有才家,欲對高氏不軌。不料張有才很快便回了家,正巧撞上他欲行不軌,便拿起擋門的木棍,一下子将其打暈。

張有才安頓好高氏後,便想将暈死過去的常偉志送至官府,誰知被胡輝民攔了下來。

常偉志半夜起床,驚動了住在隔壁的胡輝民,胡輝民見他鬼鬼祟祟,便一路尾随,來到了一處院落中。

常偉志翻牆而入,胡輝民本想跟随,奈何他個子不高,又力氣不夠,只能在外面等着。後來他又發現張有才進了院子,便明白了這是張有才的家,等了沒一會兒,張有才家的大門再次被打開,他推着一個板車走了出來,車上竟是先前進了院子的常偉志。

胡輝民以為常偉志因付不起房錢而盜竊,結果被回家的張有才撞上,兩人争執下,張有才失手殺了常偉志。他自覺想通了此事的前因後果,便動起了心思,連忙上前攔住了張有才,想要借此事勒索錢財。張有才聽他說完,便知胡輝民也不是好東西,很有可能是同夥,揪住他的衣領就要去報官,争執間張有才被推到,腦袋嗑在了石頭上,鮮血随之流出,很快便沒了氣息。

胡輝民慌了神,拔腿就想跑,突然聽到常偉志發出一聲呻吟,他這才明白常偉志并未死,方才只是暈了過去。

胡輝民上前,将常偉志叫醒,便謊稱張有才想謀害他,自己這才失手殺了人。常偉志見張有才已死,再看四周沒人,便和胡輝民一起将張有才的屍體裝進了麻袋,拉到亂葬崗埋了起來。

兩人回到客棧一合計,光是他們倆人攤上事怎麽行,師兄弟就得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随後便把這事告知了高淳和吳德明,試圖将兩人也拉下水。

高淳和吳德明本不願摻和,常偉志便說客棧裏定有不少錢財,還說高氏如何如何美麗。經受不住蠱惑的兩人,和他們一起拿了客棧的錢財,還到張有才家中輪奸了高氏,後又把高氏和張玉兒掐死,同樣埋在了亂葬崗。

聽完張水蓮的述說,林西不禁有些唏噓,不得不說這四個人渣确實該死,枉他們讀了十幾年的聖賢書,竟幹出這種畜生不如的事。

“你怎會知道這些?你與張有才有何關系?”

“我是張有才的妹妹張水蓮。我們自小父母雙亡,是兄長一手将我拉扯大,那日他們來時,我正好去如廁,才僥幸躲了過去。那些人渣.畜生,他們連五歲的孩子都不放過,他們該死!”

林西點點頭,認同她的說法,道:“他們确實該死,不過他們的罪該有林國律法懲治,而不是你動用私刑。你為何不報官?”

“報官?若是被他們發現張有才的妹妹是我,定不擇手段地謀害,我怎能自投羅網。更何況官府有何用,官官相護,官商勾結,制造了多少冤假錯案,我要親手為兄嫂報仇!”

“劉崇是誰?”

激憤的張水蓮瞳孔驀然放大,不自覺地轉開了視線,道:“他是誰,我怎麽知道,問我作甚?”

“劉崇只是他的化名。”林西掏出胡忠書畫的畫像,交給身邊的春壽,道:“他在你們胡府所用的名字叫劉海。”

春壽來到張水蓮身前,将畫像攤開,确保她能看見。

“我不認識。”劉水蓮只看了畫像一眼,道:“人是我殺的,我認,不要牽連其他人。劉海只是我的一個遠房親戚,這件事跟他沒關系。”

“那他為何會出現在光祿寺少卿常偉志的府上,還冒充常莺莺的未婚夫?”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這世上長相相似之人不知凡幾,僅憑一張畫像,你便斷定他們是同一人,簡直太草率!”

“若本宮不知來龍去脈,或許不會聯想到這一點,但如今事實脈絡已然明了,這些旁枝末節便很容易串聯。”

見自己說了這麽多,林西依舊不動搖,張水蓮心中急躁了起來,道:“不是,他叫劉海,不是你所謂的劉崇,你找這些借口,無非是痛恨我算計你,想要株連與我沾連之人,你就是個昏聩無能.心胸狹窄的小人,我真恨沒能殺了你!”

“放肆!”

聽他這般诋毀林西,在場的人都變了臉色,尤其是春壽。

林西攔住春壽,不以為意地笑了笑,道:“你這般反應,不過是想激怒本宮,讓本宮殺了你了事,你以為這樣就能保住他,只可惜本宮雖然體弱多病,卻還有點腦子,你們一個也跑不了。”

張水蓮見心思被看透,惱恨地說道:“你真該被千刀萬剮!”

張水蓮的詛咒,林西一點不在意,就好似她說的是旁人,道:“你說你殺的都是該殺之人,那胡秀秀的親生父母呢?他們只是平民百姓,與你有何冤仇,以至于你不僅奪了他們的女兒,還要殺人滅口。”

張水蓮不禁一陣語塞,強詞奪理道:“想要國家強盛,犧牲在所難免。”

“張水蓮,聽聽你說的話,那是兩條人命,在你口中說來,卻如此的輕描淡寫,就好似他們不是人,是随手可殺的牲口。這只是我們已知的,而我們不知的,還不知有多少人死在你手中。你滿嘴為國為民,卻為達目的随意濫殺,還妄想把自己标榜成英雄,真真是可笑至極!你只不過是想為自己的不擇手段找個借口,讓自己的暴行變得高尚,你才是切切實實的劊子手,不可饒恕!”

張水蓮看着神色越來越冷的林西,漸漸變了臉色。

“你可知一國太子的更替會死多少人?幾百.上千,甚至動搖國本,這個責任你付得起嗎?”

張水蓮不自覺地移開視線,不甘與林西對視,臉色變得漲紅。

“本宮不問你幕後主使之人是誰,像他這種只知躲在陰溝裏的老鼠,本宮瞧不上,他不配成為本宮的對手。”

林西不再理會張水蓮,擡頭看向春壽,道:“把人帶下去吧。”

春壽應聲,招呼門口的錦衣衛,将張水蓮帶了下去。

“啪啪啪。”身旁突然傳來掌聲,林西轉頭看了過去,道:“花姨娘,這是為何?”

“不為何,就是覺得殿下說得好!”花海棠看向林西的眼神發生了變化。

林西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道:“多謝花姨娘捧場。”

焦戰見林西被花海棠吸引了注意,不自覺地皺緊了眉,道:“殿下不問她幕後主使是誰?”

林西轉頭看向焦戰,笑着說道:“指揮使覺得她會說嗎?她被人洗了腦,并非我一番言語便能說動的,既然已經料到了這種結果,為何還要白費口舌?”

“看她神情似乎有些許松動,殿下若再多說一些,或許她就被說動了。”焦戰直言心中所想。

“她之所以會有所松動,是因為戳到了她的痛處,但以我對她的了解,也就只會說到這兒。若再多說,非但不能繼續讓她痛,還會讓她有了抵抗力,這樣只能事倍功半。”林西作出解釋。

焦戰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道:“殿下接下來打算怎麽做?”

林西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接下來到了用晚膳的時間了,你們想吃什麽?”

花海棠連忙說道:“燕窩,上好的燕窩,最好是血燕。那許氏小氣得很,每月就給那點銀錢,我連燕窩都吃不起。”

林西點點頭,轉頭看向焦戰,道:“指揮使想吃什麽?”

提起吃,焦戰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林西咳得停不下來的畫面,道:“吃些清淡的就好。”

林西臉上難掩失望,道:“何時指揮使也學會養生了?”

見他這副表情,焦戰哪能不明白他心中所想,有些好笑的同時,又有些心疼,只是為了他的身體,不能再縱容,道:“近幾日身體有些不适,大夫說臣肝火旺盛,故所用飯菜要清淡些。”

“你肝火旺盛?”花海棠仔細看着他的臉色,道:“确實有些,不過……”

不給花海棠繼續說的機會,焦戰打斷她的話,道:“本官的事與你無關,不要自作多情!”

“我自作多情?”花海棠指着自己的鼻子,氣憤地說道:“好好,是我自作多情,不過我保證,以後定會離大人遠遠的,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林西自然清楚焦戰為何不讓花海棠給他看病,唯恐他惱羞成怒,連忙打圓場道:“吃點清淡的挺好,清腸胃,有益身體健康。”

林西随即看向春壽,接着說道:“春壽,你去廚房一趟,按指揮使和花姨娘的要求準備飯菜。”

“是,主子。”

春壽走後,林西突然覺得喉嚨有些癢,輕咳了幾聲。

焦戰見狀緊張道:“殿下的藥放在何處,臣去拿?”

林西擺擺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滋潤了喉嚨,頓時覺得好了許多,道:“無礙。我現在能不吃藥的,就不吃藥。”

“殿下,還是命人請汪院使過來吧,以備無患。”焦戰依舊不放心,上次的經歷在他心裏留下了陰影。

“這裏有我,無需旁人,我保證定能保殿下安然無恙。”

“那就多謝花姨娘了。”

“殿下,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臣勸您慎重!”

眼看着兩人又要吵起來,林西連忙說道:“若你們不能和平共處,那我會重新考慮去鬼市的人選。”

焦戰一聽,連忙提議道:“楊指揮使應該快回來了,殿下可以讓他去。”

“不去就不去,誰稀罕你!真是個自以為是的臭男人!”

三人正說話間,殿外傳來通傳,“啓禀殿下,慶公公在殿外求見。”

林西并未應聲,而是看向焦戰,道:“指揮使,花姨娘用迷藥一事,不要向任何人提及,尤其是父皇的人,可明白?”

焦戰看了一眼花海棠,沉吟了一會兒,道:“殿下放心,臣不會主動提及,但若皇上問起,那臣只能直言。”

林西聽得一陣無奈,清楚焦戰還在懷疑花海棠,能做到這一點已是讓步,況且林扈問詢,他若撒謊,就是欺君,那可是死罪,他這般做也是情有可原。

“請慶公公進來。”

話音落下,餘慶進殿,躬身說道:“奴才參見殿下。”

“免禮。慶公公可有發現?”

餘慶點點頭,道:“不出殿下所料,奴才确實發現了密道。”

林西的眼睛一亮,道:“密道通往何處?”

“密道通往一處宅院,正巧在東西兩城正中的位置。”

“那其他三家呢,是否也有此密道?”

“回殿下,只有督察院經歷胡輝民的書房,以及吉祥客棧的後院中發現密道,其他兩家并未發現。”

林西點點頭,道:“難怪在有密道的情況下,他們還會在每月的初一.十五相聚一次,原來是密道并非家家有。”

“初一.十五相聚一次?殿下可是查到了什麽線索?”

“常偉志和胡輝民每月初一都會到廣恩寺上香,而高淳和吳德明每月十五則去普濟寺上香,目的大概是秘密接頭吧。”

“原來如此。”

“那所宅院內可有什麽發現?”

“回殿下,奴才帶人仔細搜索過,并未發現任何人,不過确有人居住的痕跡,奴才已讓人在那兒蹲守,一旦有人進入,定能将其捉拿。”

“慶公公有所不知,案件已經基本查清,刺客也已被捉拿。”

餘慶一怔,有些不敢置信地問道:“殿下所言可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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