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天·4

第2天·4

沈晉肅和江住等人參加完早禱會後便回了房,在門口敲門遲遲不見回應,發現房間居然沒鎖門。

江住疑惑道:“不像是他的性格,明知道自己不能抛頭露面,他應該不會到處亂跑。”

沈晉肅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他和沈白清退遠,輕輕推開房門。

房間一如既往的淩亂,少爺沒有疊被子的習慣,枕頭還扔了一個在地上。

要不是知道睡在這裏的是兩個男人,見了這場面還真容易讓人誤會。

沈白清“啧”了一聲,“看來戰況很激烈啊……”

被沈晉肅幽幽瞥來的眼神刀了一下,他馬上閉了嘴。

他們在房間裏沒找到宋慎思的人,沈晉肅注意到房間裏物品擺放的位置發生了變化,便挪開堆放在地上的書籍和木箱,露出了下面深不見底的密道。

下面吹上來的陰風帶着鬼哭般的怪聲,沈白清兩股戰戰,“我擦……他他他……孟老板他不會膽子那麽大,自己一個人下去了吧?”

沈晉肅心也涼了半截,他知道宋慎思的膽子還真就有那麽大。

江住朝下面喊了幾聲,話音回蕩在深邃的地下通道裏,久久不散。

沈晉肅觀察着臺階上留下的鞋印,“他的确是下去了,得想辦法把他找回來。”

有人在這時敲門,早上叫他去參加早禱的修女又來了:“神父,院長嬷嬷請您過去一趟,她在廣場等您。”

“知道了,我這就過去。”

時間卡得剛好,就像是刻意不讓他們去找失蹤的隊友一樣。

沈晉肅囑咐江住先帶着沈白清回去,推開窗子朝廣場望去,一位腰背佝偻着的老修女正在擦拭廣場那尊聖母像。

他穿過昏暗的走廊下了樓,走到老修女身後問:“院長嬷嬷,您叫我?”

院長沒有立刻回他的話,踮着腳尖繼續用幹布擦拭神像下巴上的水珠。

下了一夜的雨好不容易停了,殘留在聖母臉上的雨水緩慢地劃過臉頰,好似慈悲的神明在為衆生萬物悲泣。

沈晉肅借身高優勢幫神像擦去了淚水一樣的雨珠。

“神父,執事的事該怎麽辦呢?”院長蒼老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麻木。

沈晉肅裝了個傻,“您是指……”

“你的謊言總有露餡的一天。”

沈晉肅用極有深度的話術将問題推回給院長:“我到底是哪裏露出馬腳了呢?嬷嬷。”

院長笑而不語,她銳利如隼的眼睛盯得沈晉肅很不舒服。

“神父,一場暴風雨就要來了。”院長看向陰沉發黑的天。

明明是清晨,曦光卻一點都沒能照進這裏。

“在這被上帝遺棄的死地,我們很久都沒沐浴過陽光了,是就這樣絕望地死去,還是拼盡全力争取一條生路,就麻煩您幫我們做個選擇了。”

“嬷嬷,我能力有限,需要您的幫助。”沈晉肅将神父的念珠一圈圈繞在手腕上,誠懇道:“希望您能對我坦誠一點,盡量解答我的疑惑。”

“比如?”

“那夜裏傳來的,擾人的嬰孩啼哭聲。”

事實上,沈晉肅并沒有聽到這種怪聲,對此有所察覺的人是宋慎思。

那人早在剛進副本時就說過自己聽到了哭聲。

沈晉肅覺着在這方面他要比自己和其他人更加敏感,對此也沒有任何質疑。

院長猶疑着搖頭,“或許是夭折的棄嬰吧。傳說這座城堡被女巫詛咒,死在這裏的人的靈魂都無法解脫,那也是個可憐的靈魂,可這與我們現在所要遭遇的事情沒有任何關系,神父。”

“那或許我該問問,嬷嬷您到底希望我怎樣做呢?”

在對上院長那因為蒼老而顯得渾濁的眼睛時,沈晉肅微微颔首,示意她直言。

“順其自然吧,神父。”

院長邁着蹒跚的步子回了教堂,到最後也沒給出提示。

沈晉肅細品她方才的話,仰頭望着陰雲密布的天,又看了看近在咫尺的聖母像。

回到住處,江住和沈白清扒着門縫把他拉進門,後者又是一副倒黴相,“我的哥啊,你就是我親爸!”

“這什麽亂七八糟的輩份,怎麽了?”

沈白清左右看看走廊裏沒人,鎖上門小聲道:“哥,我們剛剛一直盯着你的房間,沒見着有人出來,倒是看見有人進去了。”

“誰?”

“看不出來啊,修女們都穿一個樣,光線那麽黑,我們根本就認不出來。”沈白清一臉喪氣,“可我覺着就他走路的那個姿勢,那個背影,一點都不像個女的。”

江住點頭,“這人現在就在您房裏。”

沈晉肅二話不說回了房,卻發現房間再次從裏面上了鎖。

沈晉肅當即決定撬門,不過他沒打算驚動裏面的人,就近翻找着能用的工具,發現口袋裏多了把折疊匕首後有些愕然。

沈白清認出了那把刀的樣式,“那不是孟老板的……”

東西是宋慎思從通關寶箱裏抽出來的,現在卻在沈晉肅兜裏。

沈晉肅着搖搖頭,“那個小朋友,看上去好像冷淡無情,其實心腸熱得發燙。”

沈白清點頭表示贊同,“再冷漠的男人,身體裏也是溫暖的。”

他想起宋慎思欺負他的德行,又不太确定,“……也分人吧?”

“怎麽個分法?”

沈白清眨巴着眼睛跟沈晉肅對視,覺着這事好像很難解釋,幹脆放棄了。

江住無奈地指着房門,不明白自己這位一向沉着冷靜的老師為什麽在碰到宋慎思的問題會那麽不……

咳!不那麽穩重。

沈晉肅彈開折疊刀,将刀身從門縫插進去,撥開鎖梁。

三人做賊似的開了門,房間依然保持着他們離開前的模樣,連個人影都沒有。

沈白清一臉淩亂:“我們不會也要下去吧……要不要帶家夥啊?對面只有一個人的話,應該不至于我們三打一打不過吧……哎喲他要是開挂該怎麽辦啊!”

江住:“……”

沈晉肅:“……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發現自己的手電筒不見了,他才意識到宋慎思的善意其實并不單純,還是有條件的。

“……這個小東西。”

他轉過頭對二人道:“你們就在上面等着。”

沈白清叽歪:“別啊,我們在你的房間裏名不正言不順的,真有人來沒法解釋啊!”

沈晉肅綁起長袍的下擺,似笑非笑地指着密道下面,“那你要一起嗎?”

沈白清的舌頭打了個結,“我……巧舌如簧,還是能解釋的。”

沈晉肅借了江住的藥箱,帶着幾樣道具進了地下通道,順着地上的足跡快步走了下去。

他認出宋慎思的腳印,上面還覆蓋着陌生人的腳印,從大小來看是個男人。

遠處依稀傳來一些細碎的聲響,他循聲追去時,就見偌大的地下空間裏設立着一座五邊形的祭壇,五芒星的每個尖角處都立着蠟燭,紋路的凹槽裏流動着深紅色的液體,陣中躺着一個被白布遮蓋的人,仔細看的話還能發現那人胸口微弱的起伏。

沈晉肅快步上前,可在他踏上祭壇前,蠟燭就像遇到可燃物一樣,“噌”的燃起了火苗,逼得他不得不停步。

祭壇上的人也像受了刺激,從白布下伸出一只掙紮的手,卻在抓住救命稻草前就被硬生生拖了回去。

沈晉肅認出了那只修長勻稱的手,顧不得別的,翻上祭壇一把抓住了宋慎思。

白布明明勾勒出了人形,他卻抓了個空。

就好像那下面蓋着的是個沒有實體的靈體。

沈晉肅反手抓住白布的一角,觸碰的瞬間他就感到一種類似觸電的不适,從指尖一路向上麻到肩膀。

白布被掀開,下面空無一物。

沈晉肅默然靜對面前的空氣,那被他扯掉的白布還沒落地,就被不知哪兒刮來的陰風吹了起來。

冷空氣激得沈晉肅不得不閉上眼。

等風息了,能睜眼了,看到眼前的景象,縱是沈晉肅也被眼前的一幕震驚了。

只見那白布再次勾勒出人形,這一次那人不再是躺卧在地,而是保持着站姿漂浮在空中,懸在他身前,與他之間僅隔着不到半尺的距離,居高臨下,微微欠身貼近,仿佛在隔着那一層厚厚的布料觀察他的反應。

之所以覺得白布下面蓋着的是個人而不是棒槌,是因為那蓋布的質地和垂感都很不錯,完美地勾勒出了頭頸肩和四肢的曲線。

沈晉肅甚至能看到那張距他咫尺的臉上眼窩、鼻梁和嘴唇的輪廓。

即使特征很模糊,他依然認出了這位就是他正在找的人。

沈晉肅無奈道:“小家夥,你的運氣真不是一般的差,每次下副本都要被鬼上身,上次是沒褲子穿,這次幹脆讓人給扒光了,叔叔我要拿你怎麽辦?”

宋慎思要是還清醒,聽到這話早該撲上來咬人了。

沈晉肅見了這場面反而不緊張了,悠悠點起一根煙。

星點火光在黑暗中忽明忽暗,他深吸一口,一步上前,按住那被白布遮住的人影,覆上對方的唇,将一口煙硬生生渡了進去。

宋慎思像具行屍走肉,這一口煙嗆進來,人頓時清醒了,連帶着七竅都打通了,咳得好險嘔出來。

他從空中墜落,在地上緩了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被人隔着布給親了。

驚覺被非禮,宋慎思一個激靈爬起來要讨回那逝去的面子,起身之後發現涼飕飕的,低頭看一眼自己光溜溜的身子,他又默默把那被他掀開的白布圍了回去……

宋慎思:(裹緊白布)冒昧問一下,現在的0都這麽開放嗎?

沈晉肅:(拉扯)(強行掀開白布)(愣住)(跟宋慎思尴尬對視)(輕咳)(把布蓋回去)(點煙,手抖)……

系統:【請根據玩家沈庭的反應推測出他此時的心理活動,并寫出一篇不少于500字的分析。分數低于及格線的玩家将被逐出獵場。】

昨天沒來得及更新,本來生日想出去玩出去嗨,結果加班到了快十二點的時候,文也沒來得及修,真的非常抱歉!

感謝各位看文的小可愛~

感謝 懲哥今天炸毛了嗎 的地雷x4

感謝 雩風貳叁 的營養液想20瓶

感謝 月兒彎 的營養液x10

感謝投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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