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天·5

第2天·5

沈晉肅還叼着那根該死的煙，滿眼看破紅塵地看着宋慎思，“什麽感想？”

宋慎思止言又欲，組織語言：“……我現在分不清到底我們兩個誰更流氓。”

“應該是我吧。”沈晉肅把煙揿滅在祭壇的石質護欄上，“讓路人看到我們現在的樣子，誰都會覺着是我對你做了什麽。”

“那我真是謝謝你的自知之明。”

宋慎思對自己的運氣無話可說，開局沒褲子，現在連衣服也沒了，就剩下塊遮羞布，怎麽能有人窮到他這個地步？

沈晉肅脫下披肩往宋慎思肩上一搭，環視四周打量着這個地下空間。

“祭壇，魔法陣，祭品。要素全了，這應該就是公爵召喚惡魔的地方吧？”

宋慎思自閉了一會兒，被冰涼的石板凍得直哆嗦，只能裹着白布站起來。

他渾身上下不着寸縷，赤腳走在祭壇上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音。

“我剛剛……”

對上沈晉肅目光的瞬間，他立刻扭頭看向別處，心裏罵着這麽尴尬的時候為什麽老東西非得看他！

“剛剛怎麽？”

“……看到公爵他老婆了。”宋慎思摸了摸挂着冷汗的鼻尖，“情況一言難盡，他老婆是自殺的。”

“怎麽說？”

“我想應該是公爵對外說夫人得了怪病，用這個借口殺了不少‘女巫’作為祭品，他收集那些無辜受害者的血作為祭禮，将自己的靈魂獻給惡魔，祈求惡魔能借妻子的身體誕生。”

說到這裏，他忍不住幹嘔了一下，“怎麽會有人心甘情願當牛頭人，逼着老婆給自己戴綠帽的。”

沈晉肅微微挑眉，“後來呢？”

“後來……啊嚏！”

“上去吧，這裏太冷，光太久要感冒的。”沈晉肅背過身去朝他招手，“要叔叔背背嗎？”

宋慎思翻了個白眼，繞開他徑自上了樓。

當坐立不安的沈白清看到一個蒙着白布的人從密室入口爬出來的時候魂兒都被吓飛了，“嗷！”的一聲撒腿就跑，還好江住眼疾手快把他扯了回來。

“那是自己人！放心吧！”

江住話音剛落，兩人看到裹着白布，灰頭土臉爬出來的宋慎思都沉默了。

宋慎思：“……”

他自己也沉默了。

只有跟在他後面的沈晉肅沒受到凝重氣氛的影響，在他腰上不輕不重拍了一下。

“快走，別擋着。”

“……你知道我現在想說什麽嗎？”

“不太重要，我想他們兩個也不是很在意你的解釋。”

兩人不約而同點點頭，随即又覺着哪裏不對，猛猛搖了幾下。

神父的衣服都不合宋慎思的身，無奈，他只好又換上了江住的衣服。

宋慎思覺着臉上沒那麽燒了，才說起自己在下面的經歷。

“公爵背後應該有一個宗教性質的小團體，就是他們慫恿公爵召喚惡魔，其中有不少願意為了這個崇高的理想犧牲自己的魔怔人，他們在城堡地下秘密幫助公爵完成儀式，很多人都成了祭品，死後依然留在那裏，我就是被那種不人不鬼的東西給揍了。”

他擡起手臂，皮膚上青了一片。

這一下挨的不輕，要是結結實實打在腦袋上，估計他就當場噶了。

沈晉肅按着他的傷臂，眼中掠過一絲異樣。

他輕輕活動着宋慎思的傷臂，“應該沒傷到骨頭，之後要小心別再傷到了。”

宋慎思忍着疼，“……哦。”

“揍了之後呢？”

“不知怎麽就暈過去了，再醒過來的時候，就這樣了。”

他一指丢在地上的白布，一眼都不想多看。

沈白清明顯還有話想問，被江住捂住嘴，驢叫幾聲放棄了，估摸着也是覺着那話說出來鐵定挨打。

“別光說我了，你們呢？”

江住碰上沈晉肅的眼神後有些遲疑，沈白清卻沒什麽心眼，想都沒想便說：“參加早禱會的時候聽修女說……”

江住挺溫和的一個人，真下手的時候卻毫不留情，一腳把沈白清從床邊踹到地下，随後在詭異的沉寂中和後者委屈詫異的目光注視下淡淡吐出一句：“……抽筋，不是故意的。”

沈白清：“……”

宋慎思：“……”

沉默了一下，宋慎思追問：“修女說什麽？”

沈白清這一下摔得疼了，腦子也摔清醒了，再看不懂江住的明示那人就要捶他了。

他腦子一轉，瞎話張口就來：“我……聽那個修女說，你倆跟神父有一腿，神父是個渣男，腳踩你跟江哥兩條船，你一氣之下就離家……不是，離院出走了，神父不想傳出醜聞，就裝作一副很深情的樣子，有人甚至懷疑……”

宋慎思：“…………”

沈白清煞有介事地湊過去，“懷疑你已經讓神父給……”說着還做了個抹脖的手勢。

宋慎思眼角一抽。

沈晉肅和江住的表情也沒比他好看到哪兒去。

這得是看了多少垃圾文學才能編出這麽離譜的故事？

沈白清眨巴着眼睛，小心翼翼地盯着宋慎思。

那人臉上的表情很陌生，讓他莫名心慌。

宋慎思凜着臉色，盯得沈白清心裏發毛，不由得往江住身後擠了擠。

在與他對視時，江住覺着他眼裏似乎泛着淡淡的紅光，那種冷漠疏離的眼神，就像是一只不再跟他們相熟的野獸。

宋慎思那刀子般的眼神終于從沈白清身上挪開，緩緩抛到窗外。

“天陰得厲害，接下來要有一場暴雨。”

他站起身，赤腳走到門外，江住忙問：“你要去哪兒？”

他沒回答。

宋慎思走後好半天，衆人都緩不過勁。

沈晉肅無奈道：“看來，我帶了個不得了的東西回來。”

江住冷汗都流下來了，“我沒有任何不尊重的意思，就是說……他現在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不好說，下面的情況很難用常理解釋。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現在不是我們熟知的那個人。”

沈晉肅正色道：“這一局系統沒有發放角色卡，任務也沒有明确指引，我們所有人的身份和任務都要靠自己摸索，所以很難說他到底是來這裏之後被控制，還是從一開始他扮演的執事就成了惡魔的傀儡。”

“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啊？”沈白清的臉吓白了，“應該……應該不至于通關以後惡魔還跟着孟老板吧。”

“副本裏的東西不是完全沒有可能跟着玩家出來，但幾率比較小。”沈晉肅嘆道：“可我擔心的是現在他和副本BOSS融為一體，到時候我們到底是打BOSS……還是打他？”

光是想象一下他們群毆宋慎思的場面都覺着背後冷汗直冒。

江住面露難色：“老師，我不是那種人。”

沈白清戰戰兢兢：“誰打誰還不一定呢……”

沈晉肅将窗子拉到最大，看見宋慎思幽幽走到廣場，仰頭靜望被沈晉肅擦得一塵不染的聖母像。

這個角度剛好給了兩人對視的空間，看到從窗口偷窺自己的沈晉肅後，宋慎思帶着些挑釁的意味用舌尖舔着嘴角，做出了一個露骨的勾引暗示。

得到對方冷淡的回應，他悻悻轉身走了。

江住望着他的背影，遲疑道：“那個方向……”

“是墓地。”

修道院墓地分為兩個區域，教堂的地下墓地專供貴族使用，室外墓地則是面向平民的。

早年還有人打理墓園，樹木都有修剪過的痕跡，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這裏漸漸跟外界隔絕，不再有外人踏入修道院，而原本在修道院裏的人也無法離開。

經久不散的陰雲籠罩在修道院的上空，人人心底都深埋着恐懼的根系，自然無心打理這些。

沈晉肅來到雜草叢生的墓地時，宋慎思已經不見了。

沈白清小聲叨叨：“他是真不怕被人看見啊……哥，要是失蹤的執事又出現在修道院裏，被NPC看到會不會出事啊？”

找不見宋慎思的人影，沈晉肅索性帶着兩人往回走，順便問：“你們參加早禱會時聽修女說了什麽？”

“關于我們被禁锢在這裏，無法離開的真相。”江住邊走邊說。

沈白清噘嘴道：“要我說他們也是倒黴，日子過得好好的，突然蹦出來個信奉惡魔的魔怔人，拿着幾百年前的圖紙跑到修道院裏重啓了召喚惡魔的儀式，被害得也太冤了！”

“修道院裏的人及時發現并制服了這個人，将他交給了教會，之後也進行了一些淨化的措施，但儀式帶來的影響卻剛剛開始。最開始是一些年長的修女久病不愈，在痛苦中死去，後來年輕修女也患了病，院長以為這是一種傳染病，就将患病的人隔離起來單獨治療，直到他們發病時皮膚上出現成片的黑色瘀斑，和傳說中公爵夫人得的怪病很像。”

江住話音剛落，走到教堂門口的三人就看到一位修女站在門前，正是在休息區把他們帶進副本的那位。

“噢！就是她告訴我們這……”

沈白清話剛說一半，就看到了修女臉上蔓延開來的黑色瘀斑。

“下一個是我。”修女紅着眼睛，無措地求助：“我可能也活不過今晚了，神父，我該怎麽辦？”

修女顯然對“惡魔”一事是知情的，沈晉肅猜到她可能是位能提供關鍵線索的重要NPC，對江住使了個眼色。

江住溫和地勸說：“嬷嬷，你先別着急。”

他轉頭對沈白清道：“陪嬷嬷一起去擦些藥吧，我和神父等下就過去。”

沈白清沒說什麽，跟着那修女一起去了。

兩人走後，沈晉肅進入禮拜堂，低頭看着腳下，“你們今天都查到什麽了？”

“整個修道院裏，包括我們和院長在內只剩下10個人，這之中有修女、醫生，還有一位發瘋的園丁。”

沈晉肅俯身卷起地毯的動作一頓，“醫生？”

“聽說是一位在戰争中受到精神創傷的軍醫，因為接受不了戰友接連戰死，他選擇退出一線，在修道院暫時休養。他平時不會出現，只出席每周一次的禮拜活動。”

沈晉肅掀開地毯，打開了下面的暗門。

地下室的通道直上直下，暗門打開的同時梯子也會一并放下，進出很方便。

江住小心道：“下面太黑了，看不清有什麽，還是別下去了。”

“我下去，你就不用了。”沈晉肅看了江住一眼，又問：“那位醫生在哪裏？”

江住答非所問地應了句：“你真的要下去嗎？”

但凡換個稍微警戒點的，聽了這話都不敢妄動。

可對他起了疑心的沈晉肅卻綁起長袍下擺，真的跳了下去。

系統：【接下來公布考試成績，第1名：沈白清，99分，第2名：江住，60分……第78名：陸決明，0分。】

系統：【請沈白清同學公布自己的試卷答案。】

沈白清：（上臺，鞠躬）沈老師跟孟老板拉拉扯扯，強行掀開孟老板遮羞布的原因主要有兩點：1.不相信自己是0，2.想看看對方有多1。

沈白清：（臉紅，支支吾吾）他愣住應該是因為……因為孟老板的尺寸比較驚人，本人合理猜測是因為太大了，并且覺得孟老板這個身體素質做0确實暴殄天物。

沈白清：尴尬對視其實是兩人眉來眼去，暗中商量到底誰上誰下的問題，孟老板表示上下無所謂，他就是想在……想在裏面。

沈白清：沈老師輕咳是想找回自己作為長輩的面子，把遮羞布蓋回去的意思是這事就到此為止，誰都別再提了。

沈白清：點煙是緩解焦慮的習慣性動作，手抖是因為那麽大的東西要給自己用，有點擔心自己會不會廢了。

沈白清：最後總結：我也想看看。

系統：【由于卷子上出現了鼻血，卷面分-1。】

系統：【請各位同學再接再厲。】

江住：……我已經不想說自己是為什麽勉強及格的了。

陸決明：什麽1？什麽0？？你們到底在說什麽？？？

感謝各位看文的小可愛～

感謝 懲哥今天炸毛了嗎 的地雷x1

感謝投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