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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一起修煉沈直懂，一起生活沈直也明白，可是一起睡覺……卻有點超出了沈直的認知。

“所以說……我們之前其實也并沒有什麽關系？”沈直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很小心，因為他看到池晝現在的眼神十分執着認真，眸色深處又透露着不易察覺的癡狂。

池晝表情暗淡了些，緩緩擡起頭來看着沈直，剛剛鼓起的勇氣又被沈直一句話給打破了，默默後退了一步，垂眼看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過了好半天才又看向沈直，聲音低沉地說道：“我們之前是沒有什麽關系，可是從現在開始，我想跟你發生點什麽。”話音剛落，想了想又覺得哪裏不妥，遲疑地又加上了三個字：“可以麽？”

沈直本不覺得這是什麽大不了的事，這世間千萬個人有千百種活法，與志同道合者結成道侶者也不算稀奇，被池晝這麽嚴肅地說出來，沈直反而覺得可笑，雖然極力板起臉來，可是彎彎的眼睛卻出賣了他，靈動地看着池晝說道：“你說得這麽沉重做什麽？你不是我，又怎知我從前對你并無半分感覺？”沈直笑眯眯的：“若我當真與你半點關系都沒有，我又怎麽會獨獨記得你？”

池晝愣住，呆呆地看着沈直，似乎根本沒有聽懂他在說什麽的樣子。

沈直看他這幅受寵若驚的模樣，心裏難免有些愧疚，池晝眼神中情意滿滿，見他如今前塵皆忘，不知心中該有多失落。看他方才的表現，分明是思索良久才說出這番話來，可他偏偏不解風情，什麽回應也給不了他。

沈直有些心疼，伸手輕輕勾住池晝的手指，輕聲說道：“想辦法讓我想起來吧，說不定我心中也喜歡你呢？”

池晝眼睛亮了亮，可随即胸口又是一痛，鄭重地點了點頭。他知曉池逾輝對于沈直來說只是個可有可無的名字罷了，如果沈直想起之前的事，恐怕想殺了他的心都有了，哪裏還會談什麽情分。

池晝心中定是萬萬不想他記起來的。可這是沈直的願望，他哪裏敢不答應。

“那我們啓程去姑餘山吧。”池晝低頭盯着沈直的手指，悄悄用力握了握，然後才輕聲說道。沈直想要記起從前的事，回沈氏是最快的辦法，沈氏人才輩出，說不定能查出他到底為什麽會突然失憶。

“姑餘山？”沈直疑惑地看着他，過了片刻又忽然狡黠地笑了，湊近池晝調侃道：“我們是在那裏定情的嗎？”

池晝被他逗得臉上一紅，連忙放開沈直的手，不自在地說道：“那裏是你的家。”不過若是真正算起來，姑餘山也的确是他對沈直産生情愫的地方。

沈直不疑有他，反正他現在就是個傻子一般，唯一能信得過的人也只有池晝，就算他要把自己拐去賣了，沈直也只能跟着。

二人已經決定了路線，池晝便一刻也不耽擱，從客棧退了房便帶着沈直一路往姑餘山趕去。姑餘山離他們所在的地方不遠，二人一路走走停停，不到兩天的時間便到了姑餘山腳下。

“這一路走來，就數這裏最繁華，果然是名山聖地。”沈直與池晝坐在路邊歇腳，看着來來往往的人群，情不自禁地感慨。

“嗯。”池晝輕聲應着，其實前面不遠進城便能尋到沈氏了，可他偏偏不願把沈直帶進去，哪怕多留一刻也是樂意的。

“你怎麽不開心啊。”沈直偏頭看他，“從早上起你就悶悶不樂的，話也不說幾句，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

池晝搖搖頭，依舊惜字如金：“無事。”

沈直懷疑地看着他，剛想再問什麽，前面突然走過來一人擋住了陽光，沈直擡頭還沒看清長相，便聽那聲音帶着幾分鄙夷地說道：“這不是池逾輝嘛？”

池晝面上一片冷硬，連看也不看那人，低着頭吐出一個字來：“滾！”說完便拉起沈直，準備越過那人往前走。

沈直正好奇池晝與這人的關系，突然被池晝抓住了手腕拉着走，先是愣了一瞬，而後感受的池晝微微顫抖的手指，心裏咯噔一下，還不等反應便見那人悄無聲息地挪了一步，又擋住了他們的去路，陰陽怪氣地說道：“池家全家一夜滅門，唯獨找不到你的屍體，我還當你被野狗叼走了，沒想到你居然還——”一句話還沒有說完，一道帶着寒氣的劍氣便直奔面門襲來，那人驟然停口，垂眼看着池晝手中那把正抵在自己頸邊的冰劍。

“滾！”池晝眼中一片血紅，裹着靈力又扔出了同樣的一個字來。

那人完全被池晝這般懾人的氣勢給吓呆了，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池晝便已經拉着沈直消失在視野中了。

“前面不遠就進城了，應該離你家不遠，稍微打聽一下就可以送你回家了。”池晝一直拉着沈直的手腕走在前面，頭也不回地對沈直說道。

沈直明顯感受到池晝的指尖還在發顫，這幅模樣也不正常，心中擔憂池晝，突然手上一用力拖住池晝，停下腳步看着他。

“累了？”池晝轉身轉了一半，還是沒敢回頭正視沈直。

“方才那人是誰？”沈直毫不掩飾自己的好奇心。

池晝放開沈直的手，背對着他輕聲回答：“一個同鄉……你要是累了，我們歇歇腳再趕路。”

“他剛才跟你說的是什麽事？”沈直又接着問他。

“沒聽清。”池晝含糊地說道，又像是怕沈直再問什麽一般，接着說道：“你渴不渴？我去給你找些水來。”

“你在躲什麽？”沈直氣惱地拉住他的衣服，借力瞬間移步到池晝面前，冷冷地看着池晝說道：“我以為這段時間我們日日相處，這世上除了你之外我不認識別人，全心全意信任你，你就算不抱着跟我一樣的心情，也用不着這麽躲着我。”

池晝緩緩擡頭看他，聽到沈直又說道：“你若是有什麽秘密不想告訴我，只要說一句與我無關，我就不再問下去，可你這麽躲着我算怎麽回事？”

“沒什麽好說的。”池晝閉了閉眼睛，聲音低沉地說道：“都是些無聊的人，确實也都與你無關。”在池晝看來，他的那些不堪回首的過去，無論如何都不想讓沈直了解，那些污穢不堪的路人也都不配讓沈直給予過多關注。

沈直聽到他的話之後露出失望的表情來，慢慢放開池晝的衣服，淡淡道：“我知道了，是我自己多管閑事，以後不會再過問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池晝自然聽出沈直語氣中的失望，連忙開口解釋：“我的意思是說……”

“你又不用跟我解釋！”沈直多少還是有些生氣，惱怒地看了池晝一眼，“我不渴，我們還是快點趕路吧，我想早點回家。”

“嗯。”池晝哪裏知道怎麽哄人，其實沈直也不是多在意這件事，只要他說幾句好聽的便也就過去了，可池晝偏偏是個木讷的性格，一面對沈直便什麽脾氣都沒了，可憐巴巴的只能任沈直欺負。

這回倒是輪到沈直不說話了，一路上寧可低着頭踢石頭都不想跟池晝說上半句話。池晝見到沈直郁悶的模樣，心中懊惱非常，很想再折回去将那不長眼的東西殺死一百遍才能解氣，可随即又想到，沈直大抵是不願見他濫殺無辜的。

“前面就是沈氏仙府了。”走到城中一處府宅門口，池晝開口說道。

“我家？”沈直終于有了回應。

池晝點點頭，“要我去幫你叫人麽？”

沈直還在生氣，聞言只是氣呼呼地看了池晝一眼，高傲地說道：“我回自己家，為什麽還要讓你幫我叫人？”說完也不顧池晝有沒有跟上來，邁開腿就往前走去。

池晝站在原地看着沈直的背影，忽然長嘆了口氣，慢慢轉身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沈直其實對于回家這件事并沒有什麽急切的心情，可是因為正在跟池晝賭氣，便也不在乎這些，一個人大大方方地走到沈氏仙府的門口，看着看門的小道童問道：“你認識我麽？”

小道童紮了一個發髻，正在站着犯迷糊，被沈直開口一叫還有些氣惱，可剛一擡頭看清沈直的臉之後便驚呼起來：“小少爺？你怎麽回來了！？”

“……出了點事。”看這小道童的反應，這裏肯定是他家了，沈直心想池晝果然沒有騙他。心裏這麽想着，他便下意識地回頭看向池晝，可沒想到卻見到身後空空如也，哪裏還有池晝的影子？

池晝一個人也不知要去哪裏，有意離沈直遠些，又覺得除了沈直身邊他也沒有什麽地方好去。

他已經喜歡沈直太久了，久到幾乎已經成為了他骨血中的一部分，過去幾百年都是想着沈直而活，離開了沈直之後，池晝便連走往哪裏的目标也尋不到了。

池晝轉身也并沒有走多遠，只是拐過街頭站在角落裏默默望着仙府門口的方向，心中想象着沈直回家之後會發生如何的場景，可是卻不料突然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又匆匆朝着他的方向跑了過來。

池晝心裏一慌，立刻站出來迎了上去，直接攔住沈直焦急地問道：“你怎麽又出來了？是府中發生了什麽事，他們不認你麽？”

沈直從發現池晝沒有跟上來的那刻起便心裏空得厲害，想都不想就轉身折返回來尋人，看到池晝沖出來的時候心中才稍微舒服了些，眼看着池晝急躁地詢問他家裏的事，沈直心中越發委屈，池晝話音剛落他便憤憤地質問：“你怎麽沒有跟我一起回家？”

池晝一愣，“那是，那是你家。”

“可我們一起走回來，是你說要陪我回家的，怎麽我一轉身就見不到你的人了？”

池晝一臉茫然，無措地回答：“因為你在生氣。”

“你從前便這麽蠢的麽？我生氣你就不會哄哄我？你戀慕我許久，便是連開口哄哄我的耐心都沒有？”沈直越想越氣。

“怎麽會？”池晝慌張地說道：“那我哄哄你，你別生氣了行麽？”

沈直本來一直在故意板着臉，聞言突然忍不住笑了出來，又突然拉過池晝的手，靠近了他的臉輕聲問道：“池晝，你到底在怕什麽？”

抱歉，前段時間狀态有點差，喪的不行，現在調整過來了，日更，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