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往昔之人(二)
往昔之人(二)
墨竹軒內,楚檀汐和許君韶對立而坐,許宸奕坐在二人中間平淡地看着桌上的銅鍋,他默默架上碳火,銅鍋中的湯底開始緩緩冒泡,熱氣氤氲在屋內。
“忙完了?”楚檀汐開口。
許宸奕微微颔首,他複又看向許君韶,許君韶被這目光一盯,慢慢低下了頭,這讓許宸奕不由得眉頭微蹙。
“母後……”許君韶緩緩張口,迎上了楚檀汐的目光。
楚檀汐微微歪頭,帶着一些疑問。
“對不起……”許君韶的臉有些紅,又低下了頭,楚檀汐聞言一愣。
許君韶再說不出什麽,楚檀汐起身一把摟住小孩,一手撫摸着小皇帝的頭,溫聲開口:“母後從來沒有怪你,韶兒很優秀,這就足夠了。”
許宸奕看着母子二人重歸于好淺淺一笑,他為二人布菜,介紹着最近在上京格外流行的“火鍋”。
男人許久不曾吃辣了,看着紅彤彤的肉片他似乎有些猶豫,楚檀汐透過來目光,女人微微挑眉,緊接着吃下一塊肉片,似乎在向他挑釁。
許宸奕停頓片刻,還是吃了下去,他不是很在意口腹之欲的人,布置銅鍋也只是覺得,這吃起來有點煙火氣,是他現在最想追求的。
而墨竹軒,楚檀汐看着許君韶再吃不動,便讓王德忠帶着小皇帝去歇息。銅鍋的碳火已經熄滅,熱氣像最後的喘息一般,掙紮一口,逐漸湮滅。
楚檀汐捏着筷子的手微微用力,下一秒狠狠摔了下去,她忍了整整一頓飯的時間。
許宸奕倒像是沒事人一般,波瀾不驚地看着楚檀汐,王德忠卻是吓了一跳。
“好一個崔長青!”楚檀汐幾乎是咬着牙道,“居然威脅到哀家頭上來了,真當我拿他沒辦法嗎?”
“娘娘,你應該早就知道崔長青會有二心,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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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莫說是他,前朝之人能得我全心信任的也寥寥無幾,但他居然背叛的如此之快。”
“娘娘,那……崔将軍這紙上說的,娘娘還去嗎?”王德忠顫着音問道。
“去!怎麽不去?哀家倒要看看,他能玩出什麽花來。”
“此行危險,需要臣給娘娘派些人暗中随行嗎?”
許宸奕擡眸看向楚檀汐,他對崔長青沒底,不知道這人會做出什麽事來。楚檀汐也許在權謀争鬥上不屬于自己,但單就武力來說,一位女子對上将軍,着實薄弱。
“不……”楚檀汐本想拒絕,忽然想到了什麽,她帶着戒備看了眼許宸奕,思索片刻欣然接受,“好,哀家要馭龍司身手最好的人。”
“自然。臣連人帶東西都是娘娘的。”許宸奕笑得坦然,卻不知楚檀汐心中另有思量。
楚檀汐赴約那天,帝京正下着小雨,水汽蒸騰,讓帝京氤氲在一片水霧之中,冥冥之中似乎也有一份不可言明的詭谲氣氛。
楚檀汐如以前一般,低調地坐着馬車前往将軍府,她從馬車上下來時,将軍府不似往常對她大門敞開,反倒是守衛森嚴,崔長青則站在門口帶着笑容迎接她。
“今天的将軍府,好多人啊。”楚檀汐那雙柔情似水的目光此刻看着崔長青像是要把他看透一般。
崔長青卻有一種莫名的興奮,他很久沒有再看到楚檀汐眼中流露出這般玩味渴望的眼神,何況是對他。
“娘娘請吧,至少今日的将軍府對娘娘還是歡迎的。”崔長青比了個請的姿勢。
楚檀汐毫不畏懼地邁腿進入,她走出幾步,身後的大門開始吱呀合上,女人不由得向後看了一眼,她沒有看見跟着的墨離,此刻她應該是被崔長青困在這四方天地了。
楚檀汐攏了攏身上的鬥篷,雨水才歇沒多久,空氣中還帶着潮氣,她一邊走一邊注意府中四周,府內除了他們沒有別人,女人的心愈發戒備。
下一秒,楚檀汐感受到自己被一股力量拉了過去,她的腳下打了個趔趄,女人看向肩上的那只手,很顯然她被崔長青箍着向屋內走。
“這是做什麽?”楚檀汐強顏歡笑問道。
“娘娘不要緊張,有什麽事,我們進屋慢慢談。”崔長青不曾看楚檀汐,目視着前方,步履沉穩帶着楚檀汐向前走。
隐秘在樹上的墨離見狀便發了信鴿,信鴿扇着翅膀飛向皇宮尋找許宸奕。
崔長青進到屋內合住了房門,他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
“當初你真的沒有見到蘇子衿?”楚檀汐問。
“臣不曾見過,娘娘不信臣?”崔長青向女人走過來,楚檀汐這輩子除了怕過帝王之時的許宸奕還沒怯過誰。
“還是說,娘娘要為自己的男寵向臣讨個說法?”
楚檀汐挺直腰身盡量與崔長青平時。
“這不該是你和哀家說話的态度。”
崔長青聞言一把拽住了楚檀汐的手腕,任憑楚檀汐企圖把手腕抽出來,他的力道只重不減。
“楚檀汐,你一口一個哀家、哀家,你如今不過二十三四的年紀,比上京一些婦人年紀都小,這般自稱,你擔得起嗎?”
楚檀汐目光發狠,擡起另一只手一掌就扇了上去,崔長青沒有避開,生生挨了一巴掌,他自嘲一笑,轉而用兇狠令人可怖的眼神凝視着楚檀汐。
“你連一個蘇家的侍臣都這般關心,憑什麽他們都可以,我不可以。”崔長青拉着楚檀汐的手腕向自己這裏靠,“你讓我試試啊,說不定比他們還厲害。”
“癡心妄想。”楚檀汐俾睨着崔長青,仿佛在審視一個棄子。
“哈哈哈對,就是這個眼神,你當初就是用這個眼神看着我!”崔長青有些瘋癫地笑着,他兩只手抓住楚檀汐的肩膀。
楚檀汐曾經聽聞崔長青說他對自己是一見鐘情,卻又被這句話整得有些發蒙,在許宸奕駕崩之前,她不曾凝視過誰。
“當初你坐在鳳駕上游街,享受萬民的追捧,但你看世人總帶着那疏遠和鄙夷,唯獨看那皇帝老兒是那般柔情似水。”
“那時我就在想,你這般的人,我喜歡得很,尤其是後來皇帝老兒駕崩,我有了些軍功,你為了你那小兒子不得已投靠我露出的眼神,更令我癡迷。我原以為,把你捧到了足夠的高位,就能擁有你,沒想到,你到現在卻想抛棄我?”
楚檀汐嗤笑一聲,崔長青還真是蠢啊。她從一開始就不信他,一切都是利用,只有吊着他,不給他他想要的,才能保證這個人乖乖匍匐在她的腳底做事。
只是崔長青發覺自己被耍了,忍不住了,企圖惡虎反撲罷了。對楚檀汐來說,不過是一直裝狗裝得久了的老虎,已經被她拔掉了獠牙利爪,他就永遠都只是一條狗。
走到這一步,崔長青和楚檀汐沒有一人意外。
楚檀汐既然能熬死許宸奕,然後讓許宸奕俯首稱臣,那麽在她眼裏,崔長青,算不上一個對手。
“你想多了,崔将軍。”楚檀汐微微歪了歪腦袋,“我們倆之間難道不一直都是投桃報李?你幫我和韶兒在前朝開路,我給你權利與地位,讓你擺脫地痞流氓,這對你來說不算恩賜嗎?”
楚檀汐語氣染上寒意:“崔長青,你有今時今日的地位,真應該對我磕頭謝恩。”
“你當初可不是這麽說的!”
楚檀汐被一把拉到了崔長青懷裏,她波瀾不驚的眸子倒映出崔長青憤怒的模樣,相比起來真像是水與火的碰撞。
“呵呵,我當初怎麽說的?”楚檀汐戲谑地笑了兩聲,讓崔長青的耳朵染上一層紅暈,那不是害羞,是窘迫。
“我幫你回憶一下。當時哀家說的是‘能給的我都可以給’,從始至終,哀家都沒說過要把身心交付給你。崔長青,這一切都是你自行腦補的,懂?”
楚檀汐說完,揚起下巴帶着嘲弄注視着崔長青,男人那點自欺欺人的自尊被楚檀汐在腳底踩得粉碎,崔長青幾乎是肉眼可見的生氣,呼吸不但加重,就連脖子上的青筋都一突一突地跳。
“娘娘有沒有想過,現在這裏是将軍府,發生什麽是我說了算,你有幾分把握,能在力量上贏過我!”
崔長青開始粗/暴地解楚檀汐身上的衣帶,他早就觊觎楚檀汐許久了,對她身上每一寸都打量過無數次。
“你敢!?”楚檀汐抓住崔長青的手,幾乎是厲聲制止,指甲都要陷入到他的皮肉裏。
崔長青沒有回答,他欺身準備強行壓倒楚檀汐,女人被他的力量連帶着一陣碰撞,腰際撞上了桌角,她還是不由得吃痛一番,這種壓迫近乎讓她覺得自己回到了幾年前被許宸奕壓迫的感覺。
不同的是,當初面對許宸奕她無法反抗,如今她可以。
力量的懸殊差距讓楚檀汐被崔長青禁锢在桌幾上,她身上的大袖滑落,露出勝雪的肩膀,楚檀汐的眼神卻并沒有慌亂,眼見着男人就要下身來親吻。
下一秒,崔長青聽見外面有劍劃過的聲音,他猛然擡頭,楚檀汐也撇過頭看向門口,赫然,一道血跡飛濺在紙糊的門裱上,血滴還正在滑落。
許宸奕一腳踹開房門,他提着劍,劍上滴着血,他看着眼前這一幕慶幸還好自己來得及時,男人陰郁地看向崔長青提劍相向,崔長青不得已推開楚檀汐,躲避那來勢兇猛的劍。
楚檀汐這才得以起身,她拉起自己的衣衫,站在許宸奕旁邊凝視着崔長青。許宸奕停了手,握着劍等候楚檀汐的命令,崔長青看着兩人頗有些自嘲。
“你當初不是口口聲聲說,老皇帝害你,你不過是委曲求全形勢所迫,不曾愛過他嗎?如今身邊留着這個替身,又算什麽?當我崔長青好耍嗎?”
“少說話。”
許宸奕的劍尖直指崔長青,崔長青的喉結微微滑動,他不是貪生怕死之流,只是如今死在這人手上,他不甘心。
楚檀汐輕輕按下許宸奕握劍的胳膊,女人并沒有回答崔長青的質問。
“夠了,回宮。”說完她轉身離開,許宸奕狠狠瞪了一眼崔長青,轉身跟上女人。
崔長青頗有些狼狽地看着兩人離去的背影,他心中怒火中燒,看着身邊那個被撞得有些歪扭地桌子,一把便将桌子掀倒,甚至補了幾腳以此洩憤。
崔長青企圖追出府外,還未出門便被守衛攔住,他後退幾步,視線中找不到那二人的馬車,看守的人亦不是羽林衛,數量不少,必然是專門用來對付他的。
“哈哈哈哈……楚檀汐,你好狠的心。”
……
翌日清晨,将軍府的府門被再次打開,裏面坐着頹廢的崔長青,他下巴上的胡茬似乎是一夜之間長出來的。
崔長青身上帶着些酒氣,他看向來者,那是崔長青身邊的太監王德忠,王德忠仍舊面上帶着笑,語氣還有些惋惜。
“哎呀……崔将軍這才一日,何苦呢?您何必非要和娘娘作對?娘娘這人素來心軟。”他打量了一下崔長青身邊破碎的酒罐,想來是喝完酒就那陶罐洩憤了。
“素來心軟……呵。這句話你問問楚檀汐,看她聽了怎麽想。”崔長青擡眸看了一眼王德忠。
“咱家來也不是聽你念叨娘娘的不好的。奉娘娘懿旨:‘原骠騎大将軍崔長青,居功自傲、目無尊卑,現褫奪虎符兵權,削去一切職務,流放陲南,願好自為之反省己過。’”
王德忠念完懿旨,從将軍府外便進來了人手,他們企圖禁锢住崔長青,卻被人一把甩開。
“老子自己會走!”
不等他反抗,手下的人便将他五花大綁押上牢車,崔長青看得明白,楚檀汐怕他生事派的都是些武功卓絕的人護送。
男人輕笑一聲,似是在譏諷如今的處境。
“楚檀汐,你不殺我遲早後悔。”
楚檀汐正陪着許君韶在演武場射箭,許君韶如今堪堪可以拉直弓弦,為此沒少被墨離折騰。
許宸奕駕馬而來,他三步并作一步來到一身騎裝的楚檀汐身邊。
“為什麽不殺他?如今流放,只能後患無窮。”
“殺他的理由?”楚檀汐拉弓對準靶子。
“……只要你想。”
“你以為現在還是你理政的時候想殺誰就殺誰嗎?他明面上本就沒有勾結外族的證據,這般以下犯上罪不至死,昨日的事若是傳出去丢的是哀家的臉面。”
“若是你想,我可以……”
許宸奕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楚檀汐睨了一眼便噤了聲,許宸奕低下腦袋他知道了,楚檀汐不喜歡這樣喊打喊殺,他會記住的。
“哀家倒想看看,他能翻出什麽浪花。讓他去邊陲,自然要坐實他勾結外族的罪名,讓他在哀家裙下,爬都爬不起來。”
楚檀汐盯準靶心,手一松,弓箭迅速飛出,“哎呀可惜,打偏了。”
許宸奕看着脫靶的弓箭忍不住嗤笑一聲,楚檀汐甩甩手腕看着男人,有什麽好笑的。
“箭,不是這樣射的。我記得你以前不會拉弓射箭,若是想,我教你。”
楚檀汐直接把弓扔給他:“不必了。你連韶兒射箭都沒教會,還是別把心思打在我這了。”
許君韶聞言,不明所以地抱着弓看着兩人。男人有些汗顏,卻說不上來什麽借口可以回答。
楚檀汐轉身離開不在停留,許宸奕拿着弓兀自笑了笑看向許君韶,看來今日任務艱巨……等到他再次回頭,他看見楚檀汐停下了腳步,旁邊站着的是拿着食盒的楊珏。
許宸奕剛還揚起的嘴角轉瞬直下,他目光灼灼地目送着兩人離開。
許君韶拉了拉男人的衣擺:“沈侍臣,今日還練嗎?”
“練,怎麽不練,今日陛下必須射中靶心,不然不休息。臣陪着陛下練,什麽時候射中,什麽時候結束。”
許君韶表情一滞,他何苦多嘴問這一句?再看看臉色烏青的沈侍臣,似乎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楚檀汐先行在前,楊珏跟在後面,他試圖找尋什麽話題,但自己知道的不是蘇子衿被解決就是崔長青被流放,雖然心中暗爽,但此刻提出來便不和時宜了。
“前些日子侍臣寫了一篇賦,卻總覺得差些什麽……娘娘能否賞臉指點一二?”
楚檀汐瞥了一眼楊珏,他的詩詞文賦字裏行間都與江瑜瑾有七分形似,卻少了三分神似,若是不懂行的人看了必然會誇獎詞藻瑰麗,但換做朝中文臣看了,便有些相形見绌甚至說空有其表。
“你的文章素來不差,何須哀家指點江山?”
楚檀汐随意回了一句,她原先收楊珏一來是故意氣江瑜瑾當年的袖手旁觀,卻沒想到江瑜瑾似全然不在意,她才覺得可笑。
也是,她不過是那人口中的妹妹罷了。
後來,江老臣毅然辭官後,她想起來楊珏和他的父親曾是江家門客,本想一走說客的路子,不曾想江老臣倒是個一言既出驷馬難追的性子。
“娘娘謬贊了,侍臣才疏學淺不及娘娘學富五車,還望娘娘不吝賜教。”楊珏素來在嘴上自謙過頭,但心中服不服那便要另說了。
“和沈侍臣與江瑜瑾比起來,你确實才疏學淺。但和周夷與蘇子衿相較,你便算得上才高八鬥了。”
楚檀汐的話是拐着彎讓楊珏不要和望塵莫及的人比,楊珏聞言卻是一滞,他仍舊放緩語氣,小心跟在女人身後。
“娘娘何不試試侍臣?楊珏自覺比不上他們,但楊珏對娘娘的心赤忱可見,娘娘喜歡什麽樣的大可都告訴侍臣,侍臣可以學……也不介意……”
也不介意,做一個人的替身。
楚檀汐聞言停下了腳步,她看向眼前這位少年郎,與江瑜瑾有三分形似,倒是沒想到卻要比江瑜瑾會隐忍得多。
楚檀汐走近人,她拉起楊珏的右手,那手上帶着薄繭,許是常年握筆導致,他的字為了和江瑜瑾相似,想來沒少下功夫。
“你想從哀家身上得到些什麽?”
楊珏吞咽一口口水,這是他難得這麽近地去看楚檀汐,也是楚檀汐第一次主動接觸他。他不能否認,楚檀汐的美貌實在是世間難得,尤其是在這個年紀,愈發風姿誘人……
人總是這樣,一旦進一步,欲望就會愈發膨脹。
“侍臣想要……娘娘憐我三分、親我三分、愛我三分。不敢奢求娘娘全心全意在楊珏身上,但,若是沒有這九分,也求娘娘給楊珏留下一分田地。”
楚檀汐聞言勾了勾唇,她的手緩緩松開摸上眼前人腰間的系帶。
“好啊。但你也不能讓我失望。”
楚檀汐擡眸看着楊珏,男人的心中說是沒有躁動是不可能的,那種他心底裏愈發肆意生長的欲望以及他的天性使然,幾乎是他面上快要壓抑不住的了。
“不必跟着了,你想要的哀家知道了。今夜自有傳召。”楚檀汐轉身離開,楊珏這才露出一絲笑容。
他心中嘲笑蘇子衿的無知、嘲笑崔長青的魯莽、嘲笑沈景初的無能,自覺自己才能真的拿捏楚檀汐。
楊珏擡手摸着自己的臉,表情卻是有些瘋狂的滿足:“果然,她的心中從不忠貞,只要再像他幾分……”
楚檀汐走了沒幾步,便看見許宸奕在不遠處抱胸等着她。女人打發下侍從,徑直走了過去。
“你不在演武場教韶兒射箭,怎地來尋了我?”
許宸奕神色陰郁:“小陛下交給墨離了,我才追來沒多久。娘娘憐惜楊珏,可有想過侍臣?侍臣也想要娘娘憐惜三分。”
楚檀汐聞言嗤笑出聲,原是都被他瞧去聽去了,他亦向她走近,将她擁入懷中,眸中期待她的答案。
“他是個有趣的人。”
“我就無趣嗎?”
“你啊……”她緩緩掙脫開來,眸中含笑,“無趣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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