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往昔之人(四)

往昔之人(四)

“江老臣是國之棟梁,為人循禮守矩,這是哀家自幼便知曉的,他看不慣哀家作風,也在情理之中。”

楚檀汐垂眸,曾經的江爺爺如今亦站在了她的對立面,他把江瑜瑾教得很好,爺孫倆似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般,對江家自有割舍不掉的責任。

為了這份責任他們都能舍棄許多。

“如今祖父,已然沒有再入仕的打算,打算歸隐山林了。”江瑜瑾開口。

楚檀汐點點頭:“也好。江老臣兩國肱骨,操勞半生,如今尋個閑散亦是極好的,先前讓崔長青上門叨擾,是哀家的過錯。待你通過殿試,繼承江老臣的衣缽,自會為我大燕出力。”

二人再次相顧無言,陷入沉默。

“娘娘……”江瑜瑾還想再說些什麽。

“娘娘~”楊珏出聲打斷了江瑜瑾的話,江瑜瑾擡頭向裏間看去,便見楊珏披了一件外袍從床榻裏出來。

一瞬間,江瑜瑾猶如五雷轟頂般,一時之間無所适從。他不知道自己該看哪裏,不知道該用怎樣的态度對待眼前的楚檀汐,那個自己曾經的鄰家妹妹。

江瑜瑾兀自攥拳,臉上卻仍然是再平和不過的笑容。

他喉結微微滑動,看着楚檀汐身邊的枕邊人,還是道一句:“見過……楊侍臣。”

楊珏一時之間竟然得到了生平從未有過的滿足與快/感,這種讓江瑜瑾匍匐在自己腳底的感覺正是他多年來想要許久的。

可惜,他不敢太過張揚,那樣,惹惱了楚檀汐,她便會棄自己而去。一時之間,楊珏如以往一般熟練,繼續一颦一笑都模仿着眼前的江瑜瑾。

“你很驚訝嗎?江瑜瑾。”楚檀汐開口,她任由楊珏纖細白皙的手臂攀上自己。

她不喜歡這樣的自己,但卻喜歡看江瑜瑾這般為難的表情,猶如當年,他選擇了功名利祿沒有同自己一起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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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如今楚檀汐唯一能夠在江瑜瑾臉上看到一點點對于過去的愧疚表情。

江瑜瑾自然是比任何都明白,這就是上天給自己的責罰,罰他懦弱無能,罰他痛失所愛。

江瑜瑾兀自搖了搖頭,強顏歡笑,他看向人仍舊用不帶一絲波瀾的語氣道:“娘娘是最好的娘娘,無論娘娘做什麽自然有娘娘的思量打算。”

“臣才疏學淺,但仍願追随娘娘,無論娘娘抉擇什麽。”

楚檀汐眸子一怔,一時之間什麽都說不出來。江瑜瑾這是放任了過去所有的過錯,如今只對她說一句“永遠追随”。

這是她想要的答案嗎?

楚檀汐莫名低下頭笑了,只是這一刻,她沒有看見江瑜瑾在她低頭時表情的揪心。

楊珏收斂了自己的表情,看着二人之間微妙的關系,一時之間他亦不知是該慶幸如今的自己得到了江瑜瑾永遠無法得到的,還是該憐憫這個一向溫潤如玉的人,事到如今仍然這般踽踽獨行。

“今日的事,哀家覺得聊得足夠了。哀家期待,江家才子,金榜題名。”楚檀汐擡起頭,她的眼角微微泛紅。

江瑜瑾一梗,時隔三年之久,她卻再次換了個身份,同他說了一句與當年相差無幾的話語。

只字片語,足夠傷他。

“……臣,告辭。”他後退幾步,轉身離開。

楚檀汐目送着那翩翩公子離開,卻在門合住的那一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無力。

楊珏扶着人坐在八仙凳上休息:“娘娘得到娘娘想要的結果了嗎?”

楚檀汐搖搖頭,她忽然反應過來,這種不擇手段達到自己一切目的的觀念是許宸奕帶給她的。為太後這幾年,潛移默化之間,自己還真就把許宸奕學了三分。

“你說,你有幾分像他。”楚檀汐擡頭問楊珏。

楊珏怔愣片刻,他學習并模仿江瑜瑾多年,這是幼時便開始的,抛卻一切去模仿他,希望以此同他一般得到所有人的關注。

楊珏笑了笑,握緊袖邊衣角:“九分吧。侍臣幼時便學他,為了學他,丢棄了自己,侍臣也不知道真正的楊珏是什麽樣子的。”

楚檀汐看着楊珏,這應該是他第一次同自己說實話,頗有些同病相憐地苦命。

“還有一分呢?”

“那是一分鴻溝,除非世上再無江瑜瑾,否則,臣,永遠只是個替代品。”

楚檀汐嗤笑一聲,她身邊之人,還真是各個看得比她透徹。

江瑜瑾看的通透,選擇了家族;一幹侍臣看得通透,才會入宮于她面前陪笑;那許宸奕呢?他……楚檀汐竟然一時不知他是否為這通透之人。

“我們回去吧。他已經知曉了我的心思,卻沒有給我想要的回應。”楚檀汐開口,“是我要放下了,從今以後宮中不會苛待你,随你如何,你幫了哀家很多。謝謝你。”

“謝謝你。”楚檀汐的一句話萦繞在楊珏腦海。

這算是,用完他了嗎?

他兀自垂眸沒有多說什麽,只是跟在楚檀汐身後離開了酒樓,上了馬車。

馬車行駛在帝京的街道上,一陣叫嚷聲想起,馬車也慢慢停下。

“夫人,前面好像出了點事,路被堵住了。”車夫有些不滿地說道。

“......你知不知道老子是誰?”吵嚷聲傳到楚檀汐的耳朵裏,她的眸子陡然一縮,這聲音她再熟悉不過。

楚檀汐掀開簾子向那看去,果不其然看到了劉氏帶的那個傻兒子當街鬧事,楚檀汐氣不打一處來,她都已經猜到了這人下一句要說什麽。

“我,楚強,我姐姐楚檀汐可是當朝太後,今天就是老子我打死你,也不能把我怎麽樣!”

楊珏察言觀色一番,自是聽出了其中貓膩,他伸手搭在楚檀汐手上,溫言安慰。

“娘娘,這人這般可惡,狐假虎威以勢壓人,侍臣最看不慣這種,娘娘已經做的夠好了,對他們也給足了顏面,若是娘娘放心,便交給侍臣解決。”

楚檀汐瞥了一眼楊珏,思索一番點點頭。

楊珏微微一笑戴上鬥笠走下馬車,對付一個沒腦子的男人還不簡單?做的好了楚檀汐還會高看他三分。

“什麽人竟敢在此胡作非為?”楊珏走入人群呵斥一聲,他的動作沒有拖泥帶水很是幹脆。

“你,你又是哪號人物?敢,敢在老子面前叫嚣,你,你知道我姐姐是什麽人物嗎?”楚強有些結巴,但嚣張氣勢不減。

楊珏打量一番楚強,他身着名貴綢緞衣物,肥頭大耳,脖子還戴着長命鎖,鼠目寸光之間俨然是一副醜惡的嘴臉。

“小郎君,這人的阿姊是當朝太後,惹不起的,他在帝京霸王慣了,如今只是打傷了人還是不要插手得罪人了。”一旁的阿婆開口勸阻。

楊珏垂眸一笑:“當今太後嗎?”下一秒,他掏出袖中的禦牌。

“太後鳳牌在此,見牌如見太後,還不速速跪拜!”

圍觀的人見狀忙不疊跪下身來,只留楚強一人慌亂地看着周圍下跪的人,他卻沒有跪下的意思。

“你為何不跪?”楊珏開口問道。

“太、太後是我姐姐,我憑什麽要拜!我、我娘說了,她再怎麽樣,那也是我、我家的女人,不伺候我已經算是給足臉面了。”

楚強仰着頭,說的那叫一個問心無愧,楊珏不由得有些汗顏,真不知道楚檀汐是怎麽遭上了這樣一家人,想到這楊珏看楚強的眼神不由得多了幾分嫌惡,他最讨厭這種自诩大男人的蠢材。

何況,寄居在別人家的米蟲居然反過來啃蝕主人,沒有這個道理,他都沒有做到報複上江瑜瑾,憑什麽有人敢先他一步報複上楚檀汐?

“呵,既然如此,我就替娘娘清理門戶,也不至于髒了娘娘的手。”楊珏眸子微微一變,他揮揮手,便上來一隊人馬。

“打。”楊珏微微一笑,溫柔開口下令。

他仍舊帶着笑容看着楚強被架上刑凳,楚強被打的毫無形象可言,淚涕直流,卻沒有一句求饒的話,只是一味地咒罵,楊珏也是好性子幹脆陪着他看他被打到無力再罵。

楚檀汐坐在馬車上,饒有興趣地撐着頭看向那邊的光景,她嘴角揚起一道弧度,心情還算不錯,也沒有制止的意味。

有人能替她教訓教訓這個便宜弟弟也不錯。她目光一轉,卻看到巷子那頭瘋瘋癫癫跑來一個瘦高婦人,她眉頭一皺,那是劉氏。

果不其然,劉氏發瘋似地跑過去,推開手拿大板的官差,心疼地抱住自己的兒子,然後惡狠狠地盯着楊珏。

“你算什麽東西,也敢把手伸到我楚家,收拾我的兒子?”女人眼神發狠。

“我奉命替娘娘清理門戶。”

晚風吹來,揚起楊珏鬥笠上的薄紗,劉氏瞳孔驟然一縮,那張熟悉的臉上是得意洋洋的神情,是江瑜瑾?劉氏目光轉了幾遭。

“不應該啊......”劉氏嘀咕幾句,“江家那位不是在準備殿試嗎?怎會來這給楚檀汐辦事?”

她似乎是想到了什麽,旋即大笑起來,緩緩起身捋了捋鬓角跑散的發髻:“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我那女兒的某房男寵,她倒是豔福不淺,留着你這故人之姿一般的小子來自己娘家作威作福,以你這身份地位怕是連喊我一聲母親的資格都沒有。”

楊珏不屑一笑,這上不了臺面的嘴角伎倆他小時候不知道見過多少次。

下一秒,劉氏居然直接掀開了楊珏的紗簾,仔細審視這張臉,楊珏也不由得一驚,卻沒有亂了陣腳。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像誰,鼻子上插根蔥還真當自己是頭象,上不了臺面的東西果然只能夠服侍上不了臺面的人,拿這個牌牌還真當自己是號人物了。”

劉氏曾經畢竟是勾欄瓦舍出來的人物,說起狠話來倒是殺人誅心,楊珏的手攥得很緊一直在隐忍,甚至有幾分心疼楚檀汐遇上了這麽一號人物,更令他渾身發冷的便是周遭的議論紛紛和鄙夷的眼神。

他有些發笑,這幫人肆意揣測妄議的太後娘娘,曾幾何時為了民生政事忙碌于深夜,卻因為身份便要遭此為難,這又是何嘗的不公。

楊珏尚未來得及回應,楚檀汐卻已經略過他走向劉氏,劉氏被官兵攔到幾步之遠的地方,看見楚檀汐的那一刻想到了自己挨得板子,不由得有些嘴塞眼皮直跳。

“參加娘娘。”楊珏慌忙行禮。

百姓聞言在一片驚訝之中也都匆匆跪拜,楚檀汐也很自然地讓他們平身。

“沒想到哀家還是沒有楚夫人學會管教兒子,既然如此楚夫人也不必盡這個責任了,來人,把楚強壓入大牢。”

“楚檀汐!你憑什麽!那是你弟弟!”劉氏還是死要不放,若不是忌諱楚檀汐那次打的板子,她恨不得當場鬧起來。

楚檀汐聞言嗤笑一聲:“憑什麽?”

她踱步一圈:“天子犯法也當與庶民同罪,借着哀家的身份耀武揚威慣了,還真當帝京是你劉氏的天下了?尋釁滋事死教不改本該如此,哀家素來不徇私舞弊。”

楚檀汐轉過身:“楚強日後問罪,凡是有被楚強借哀家之名欺壓過的人皆可去官府如實禀報,樁樁件件一并清算。”

說完她緩緩走向劉氏身邊,在她耳邊道:“你猜猜看我為什麽一直放任不管,你放心,我會慢慢收拾,先從他入手,我要讓你再無翻身之力。”

楚檀汐說完轉身就走,劉氏無力跌坐在地上,有些驚恐地看向楚檀汐,官員開始疏散圍觀歡呼的百姓,解決了帝京這個霸王,以後的日子會輕松多了。

楚檀汐走了沒幾步,就看見一個小姑娘正仰着頭看着她,楚檀汐蹲下身看着這個和許君韶差不多大的女孩。

“太後娘娘你好漂亮,像天上的仙女,我也要成為你這樣的人!”

楚檀汐聞言一笑,剛想伸手摸一摸女孩,女孩卻被人慌亂地一把抱走,那人連連道歉卻還是跑遠了,楚檀汐也聽到了婦人的指責。

“......說什麽胡話呢,成為太後那種人......”

楚檀汐無奈垂眸,侍臣一事早就讓天下人不解了,不過她從來不在乎天下人的想法,既然她們害怕,那她楚檀汐就當一回先,有的事總要有人開始糾正,總要慢慢來。

楊珏小心翼翼湊過來扶起楚檀汐:“娘娘,可是傷心了?”

楚檀汐搖搖頭,但說沒有是不可能的,楊珏是一朵很好的解語花。

“無事,如何都可以,哀家從來不在意,哀家只需要做好哀家該做的,是非好壞自由他們評價,問心無愧便足矣。”

複回宮中,許宸奕仍在宮門口相迎,男人發覺二人之間氣氛壓抑,頗為滿意地揚起唇角,看來故人見面,很是不順。

許宸奕被楚檀汐丢在宮中一日教學許君韶,他自是想要去托墨崎去給他聽個牆角,但是他沒有,因為楚檀汐不喜歡。

楊珏将下馬車,尚未來得及親近一番楚檀汐,便發現被這沈侍臣截了胡,不由得有些無語凝噎。

這人怎麽這麽讨厭?比江瑜瑾還要讨厭。

許宸奕想要去摟住楚檀汐的臂彎,卻被女人默默抽離:“今日君韶學業可還用功?”

許宸奕看着那支手,臉色微微一變,似乎有些不解,又默默看了看自己的手:“陛下聰慧,又是娘娘和先帝之子,必然勤勉向上。”

楚檀汐停住腳步轉過身看着陰陽怪氣的許宸奕。這是和她點撥,讓她記住許君韶是誰的孩子呢。

楚檀汐看着男人面上仍然帶笑,本身便心氣不順,一時之間更是看這人哪哪都不順眼。

楚檀汐長呼一口氣:“那便好。今日哀家乏了,哪也不去,你們亦不必探問。”

楚檀汐走得決絕,獨留下許宸奕和楊珏,楊珏掩面偷笑,還好他沒有一回宮就上趕着找楚檀汐。

許宸奕看向楊珏,眉眼之間盡是戾氣:“楊家之子對吧;”

“如何?”楊珏被人盯着,立馬收斂了笑容,後退幾步穩了穩心神。

他想起來楚檀汐的承諾,不由得讓自己挺直身板,不至于輸給眼前人,但許宸奕給他的壓迫一時之間竟然讓他有些汗顏。

這沈家侍臣到底什麽來頭?

“沒什麽。只是奉勸你好自為之。”許宸奕露出一絲戲谑的笑容。

楊珏看着許宸奕邁步離開,竟然一時之間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之感。

他看向身邊的宮人:“沈景初到底什麽來頭?我竟然在上京多年,不曾聽聞他。”

宮人搖搖頭,面目亦有些慌亂:“奴才亦多年未見過如他那般的人……”

“切不可大意,雖說有娘娘的承諾,但在宮裏,活不活的下來還得看命數和天。你且派人偷偷去調查一番,實在不行,找找老爺子……”

楊珏握緊小奴才的胳膊,小奴才亦有些驚訝:“公子居然要為了這樣一個人,去托老爺子?”

“他可能比我們倆想得都要難對付,傻子才和他作對。找到身份丢給江瑜瑾才是明智之舉,他沈景初既然要娘娘,我們就敬而遠之;江瑜瑾在意娘娘,就讓他倆去鬥。”楊珏半眯着眸子。

許宸奕回到自己的墨竹軒,正看見周夷拿着自己桌案上的青提吃。

“真把我這裏當成你的長風館了?随便什麽都敢指摘,你以為你是江瑜瑾嗎?”

周夷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許宸奕上上下下罵了一通,自是有些難以置信,但他不知道關江瑜瑾什麽事。

“今兒是娘娘和楊侍臣去的德勝酒樓見江瑜瑾,怎的好像你見了一般,竟然火氣都撒到我這了?”周夷放下手下的青提打量着許宸奕。

“瞧你諸事不順啊?娘娘是不是對你撒氣了?”周夷追問,惹得許宸奕更是煩躁。

“信不信孤不用劍也可以殺了你?”許宸奕擡眸瞥了一眼周夷。

周夷渾身一抖,顫顫巍巍緩和了自己調笑的語氣:“別急嘛,故人重逢有些事今非昔比了,娘娘怨氣大些也是情理之中,向陛下撒火說明心中還有陛下。”

“此話怎講?”

“娘娘若是心中沒有陛下,就必然會如同對待我們一般,雖是言笑晏晏卻不過是各取所需。娘娘對陛下施加怒氣,不就證明娘娘還是需要陛下的,以至于把陛下當成最信任的人。”

這一番開解還真讓許宸奕有些釋然,卻還是兀自垂眸:“她當真心裏有我?”

周夷肯定地點點頭,可是許宸奕心中還是有些落空。

為何楚檀汐的愛,他一點都察覺不到?他不知道如何愛人,但求楚檀汐愛他,可是,他真的無法确定,楚檀汐愛不愛他。

楚檀汐的忽遠忽近讓他對這份感情難以捕捉,這種感覺讓他惶恐甚至可以說害怕失去,患得患失的感覺才最痛苦。

“周夷,你可知如何愛人?”

周夷聞言有些不解,所謂愛,難道不是心之所想的追求,跟随心就好。

“陛下何意?”

“我從不知如何愛人,但想愛她。我也從不知愛人如何,想求證她可有愛我一分。”

“說來慚愧,臣并不懂愛人也從未愛過,但我想陛下可以遵從心的感覺。”周夷戳了戳許宸奕的心髒。

許宸奕恍然,周夷走後他依舊坐在原位,那雙手不由得撫上心口,沈景初的這顆心髒正有力跳動着,這種有力的感覺讓許宸奕垂眸回想起前世他那顆緩慢跳動的心,尋找這種感覺。

那顆心,曾經也真的為楚檀汐熱烈地跳動過。

許宸奕緩緩放下手,他原來,在前世的麻木不仁中有過心動。

因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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