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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裴泓腦子一蒙,還真沒想到這一層,他只不過是突然得知自己跟童安已經結婚了,心裏高興得不知道怎麽辦才好,想了一晚上才想出這麽個好方法公開兩個人的關系讓童安也跟着高興一下,可是沒想到又惹童安不高興了。

裴泓挫敗地嘆了口氣,親親童安的眉眼無奈地問道:“那就不要游艇了,我去給你準備其他的驚喜?”

童安哭笑不得,“我都已經知道了還叫什麽驚喜?”游艇就游艇吧,攤上這麽個傻子,童安覺得自己一輩子也別想要什麽驚喜了。

裴泓也不知道到底應該怎麽辦,可是看童安也沒有再反對,就當他是默認了這件事。

裴泓一下子就忙碌了起來,讓賀初捷幫忙做了份名單出來,有意想把X市能跟兩個人說得上話的全都請來,最好讓全世界都知道他跟童安結婚的事才好。

可是最後來來回回取舍了一下,只邀請了不到三十個人去,其中還包括陳堰和宴杭宣,還有前兩天剛剛跟童安見過面的岳辛。

裴泓知道他主動約陳堰出來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所以就想着趁這個機會好好跟陳堰當面談談關于童安失憶的事。

裴泓甚至都已經打聽好了,可以先做陳堰的小白鼠讓他随便試驗,以此确保實行在童安身上的治療方案一定是最可靠安全的。

大概是因為已經提前知道了裴泓的計劃,所以童安一點驚喜的感覺都沒有,而且因為拖了這麽長時間了,對公開兩個人關系這件事也沒有多大的興趣。

畢竟童安本身就是一個不會顧慮別人眼光的人,公不公開對他原本也沒有太大的意義,之前不過就是想要逼着裴泓拿出一點态度罷了。

裴泓計劃得很好,上游艇的當天晚上辦一個小型的派對,當衆跟童安求一次婚,順便當着陳堰還有宴杭宣那些莺莺燕燕的面,徹底讓他們對童安死心。

然後再找一個風景最好的房間,跟童安完完整整地享受一個浪漫的夜晚,為了當天能有個好表現,裴泓已經提前好幾天就開始學習那方面的知識,就怕到時候表現不好讓童安不舒服。

因為裴泓的身份擺在這,所以被邀請的大部分人都寧可推掉了原本的應酬也要過來捧場,只有像陳堰那種本身身份就高,而且又跟裴泓有梁子的才直接拒絕,可裴泓一搬出童安的名字之後,陳堰就只能妥協答應下來。

“我一點都不喜歡海風。”童安一上了船就沒什麽精神,抱怨似的說道:“你到底怎麽想的,公開就公開,為什麽非要出海?”

裴泓連忙哄着童安,輕輕捏了捏他的掌心,無奈地說道:“我前幾天一直都想取消的,是你非要說定都定了就這樣吧,怎麽一來又不高興了?”

童安把手抽了出來,頭別到一邊不去看裴泓,不好意思告訴他其實自己是有點緊張了。

他不記得之前的事,也不知道他跟裴泓到底是怎麽結的婚,所以這就成了童安的第一次,如果裴泓真的要當衆跟他求婚的話,童安甚至都不知道到時候該擺出一副什麽樣的表情。

“那我現在就讓他們走吧。”裴泓見童安像是不高興的樣子,裝模作樣地要去趕人。

童安連忙把他拉住,皺着眉頭責備:“這麽多人來都來了,走什麽啊?你非要讓全世界看咱倆的笑話是吧?”

裴泓眼中藏不住笑意,一把将童安摟住,低聲說道:“童童,我晚上準備了很大的驚喜給你,你到時候看了絕對會高興。”

童安懶得回他,實在不明白裴泓到底哪根筋搭的不對,非要把所謂的驚喜提前跟他說一遍,這還怎麽叫驚喜?

“你為什麽還在這?”童安看着裴泓不高興地問。

“陪着你,不然我要去哪?”裴泓一愣。

“出去接人啊,都是你的朋友,你躲在這裏陪着我算怎麽回事?”童安揉了揉他的臉。

“不用。”裴泓皺眉,都是些不太重要的人,讓他們過來就是為了見證一下自己跟童安結婚的事,裴泓并不是很在意他們的想法。

童安無奈,只好軟下語氣勸說:“你快點去,等下我休息好了也出去,不然主人都不在,你讓這些人在這幹嘛?”童安有時候覺得裴泓的性格真的跟小孩一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失憶忘記了這幾年的事,總之童安覺得裴泓為人處世,實在不像是一個大集團的接班人。

裴泓見到童安這麽說,只好無奈地答應下來,先一步離開了房間。

可裴泓沒想到居然這麽巧,他剛剛走到甲板上,就看到陳堰和兩三個人結伴而來,看到裴泓的一瞬間立刻變了臉色。

如果換做平時,裴泓自然也不會給他什麽好臉色,可是現在他有求于陳堰,不得不放下身段迎了上去。

陳堰穿了一身運動裝,看起來倒是人模狗樣的,可見到裴泓直接開口諷刺道:“你可真行,剛把童安騙到手就急不可耐地昭告全世界!”

“你也就能這張嘴在我面前逞逞能了!”裴泓冷着臉說,接着就突然伸手攔過陳堰的身子把他往角落裏帶。

“你幹嘛?”陳堰掙紮着想從他手底下逃出來。

裴泓根本不理他,反而手勁兒越來越大,直接把陳堰扔在了牆角,看了看四下無人,這才說道:“我有件事要求你。”

“什麽?”陳堰正在整理衣服,聽到他這句話冷笑:“裴泓你再說一遍?你有件事要怎麽樣?”

裴泓咬牙,“陳堰你別給臉不要!”

陳堰翻了個白眼,“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什麽人,你把童安叫出來,我非得當面問個清楚,你到底是怎麽騙他的。”

“童童失憶了。”裴泓懶得跟他多費口舌,直奔主題

陳堰愣住,皺着眉頭問他:“失憶?”

“這段時間你不是一直在找他?”裴泓深吸了口氣,輕聲說道:“他家的那點破事,你有沒有查到什麽?”

陳堰表情一僵,童安出國度假緊接着失去聯系,他早就覺得這件事有些蹊跷,暗地裏也找了人去查,可他到底不如裴泓手段多,查出來的消息業有限,雖然知道童安父親重組董事會的事,可也沒有想過童安出事會跟他的親生父親有關。

“你什麽意思?”陳堰情緒終于平複下來,不再夾搶帶刺地怼裴泓。

“我昨天聯系了一個醫生,說你是這個領域的專家,不然我也不會找到你頭上。”

陳堰認真看着裴泓的表情還有他的肢體動作,從裴泓暴露出的所有微表情中能辨別出他到底有沒有在說實話,過了良久,陳堰才問:“你想讓我做童安的主治醫師?這樣的話,你為什麽不讓童安自己來找我?”

“不。”裴泓果斷地否認,又解釋道:“我想讓你在我身上先做實驗,确保治療方案的安全性之後再給童童治療。”

“你?”陳堰無語:“你自己想當小白鼠也得先看看……”

“我也失憶了。”裴泓知道他要說什麽,打斷得非常幹脆,“大概三四年的記憶,有一段時間在我腦海中是空白的。”

陳堰驚訝地張大了嘴,失憶這種事,在醫學上雖然并不是什麽罕見病歷,可裴泓和童安一失就一對,還是着實讓陳堰驚住了。

可裴泓的态度非常真誠,看不出一絲說謊的痕跡,陳堰猶豫了很久才終于點了點頭,“我得先給你做個檢查,還有發病的前因後果我必須要知道。”

裴泓心裏一喜,只要陳堰答應下來就一切都好說,“等我會約個時間跟你聯系。”

“裴董!”就在這時,下面突然有人緊急地叫了裴泓一聲,不等裴泓回應,對方又喘着粗氣喊道:“童少剛才落水了!”

裴泓有那麽一瞬間整個人都呆住了,還是陳堰先反應過來他才跟着回神,連樓梯也沒走,直接跨過欄杆跳了下去,跟着來人去找童安。

甲板上已經圍了一圈人,看到裴泓過來全都給他讓出了一條通道,裴泓擠進去看到渾身濕淋淋地躺在地上被醫生急救的童安直接腿就軟了,要不是身邊的保镖扶了他一把,裴泓可能連站都站不住了。

“已經讓船靠岸了,救護車馬上就來。”保镖在一邊跟裴泓解釋。

裴泓輕輕握住童安的指尖,被冰涼的體溫冰得心尖一抖,眼眶跟着就紅了,轉頭看着童安的青白的臉色,嘴唇不停地顫抖,可是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所有人都沒有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看到裴泓此刻這副模樣,更是一個字都不敢多說,生怕一不小心就被裴泓把火燒到了自己身上。

好在陳堰還能保持頭腦清醒,走過去看了一眼童安落水的位置,然後又檢查了一下童安溺水的情況,眼尖地發現在童安頭部有一個腫塊,擡頭看着裴泓說道:“他應該是撞到頭所以才會溺水的。”

說完,陳堰的目光在四周的那些人中來回巡視了一遍,沒有說出口的話是:這麽高的護欄,童安絕對不可能自己失足掉下去。

童安的情況比他們想象得要嚴重,在急救室裏搶救了将近四個小時。期間裴泓就像是失了魂一樣一直守在門外,臉色甚至比死人強不了多少。

事發的時候游艇上有不少人,所以這件事很快就在圈子裏傳開了,賀初捷得到消息之後第一時間趕了過來,一眼看到筆直地靠在牆邊的裴泓,首先就長長地嘆了口氣。

“沒事的,別擔心。”賀初捷走過去,面對裴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話,最後只能吐出這麽一句輕飄飄的安慰。

可裴泓眼睛一直盯着急救室的紅燈,連看都沒有看賀初捷一眼。

“到底發生什麽事了?”賀初捷見裴泓沒有反應,只能轉而去問也在一邊等結果的陳堰。

陳堰顯然是已經哭過了,兩只眼睛紅紅的像兔子一樣,擡頭看了一眼賀初捷,很快又把目光轉向另一邊,一個字都沒有回答他。

賀初捷無奈,他知道陳堰和裴泓一直不對付,可沒想到都到了這個關頭了,這書呆子還有空跟他在這擺臉色。

好在這個時候我急救室的紅燈突然滅了,裴泓的神經立刻跟着緊繃起來,一臉絕望地盯着急救室的大門,直到醫生從裏面走了出來。

賀初捷顯然是他們當中最清醒的,第一時間上前去詢問情況,得到醫生肯定的答案之後才松了口氣,可還不等說話,就看到裴泓的身體直挺挺地往下栽。

賀初捷被他吓了一跳,趕緊撐住他,有些無奈地說道:“童安已經沒事了,你不如回去休息一下,不然你這樣怎麽照顧他?”

裴泓眼底一片青灰,短短幾個小時人就已經憔悴得不成樣子,聽到賀初捷的話只是搖了搖頭,“我去看看他。”

賀初捷知道這個時候肯定是勸不動他,只能扶着他去病房看童安,只是沒想到他們剛剛轉身,就看到兩個人從走廊的另一端快步趕了過來。

“小安怎麽樣了?”來人一見到他們幾個就先焦急地問道。

裴泓冷眼看着他們兩個,拳頭悄悄握了起來,整個人都透露着防備的姿态。

賀初捷怕他做出什麽荒唐事來,趕緊拉住了他,沖着問話的人勉強笑了笑,說:“剛才醫生出來說已經沒事了,讓您擔心了。”

來的兩個人正是梁川和童安的父親,想必也是聽到了童安落水受傷的消息,這才匆匆忙忙趕了過來。

如果換做平時,裴泓還有興致陪他們兩個好好周旋一番,可現在他一顆心全都挂在童安身上,根本沒空理會這兩個人,甚至連招呼都沒打一個,直接擦着梁川的肩膀就要離開。

“站住!”童父中氣十足地叫住了裴泓,轉身看着他的背影嚴厲地質問:“小安回X市這麽長時間一直都沒有回過家,我聽說他一直跟你在一起?”

裴泓停下腳步,聽他講完這句話之後,連頭也沒有回,又邁開腿往前走。

“你們年輕人争強好勝想鬥出個勝負我沒有意見,對你們來說也是好事,可你到底背地裏對小安做了什麽事!”童父絲毫不在意裴泓的抗拒,繼續質問他。

裴泓這才終于有了反應,緩緩轉過身冷眼看着他,擡起自己的左手舉給他看,聲音沙啞地說道:“我現在是童安的合法丈夫,我們之間不管發生了任何事,都不需要跟別人交代。”

童父聞言大為震驚,身體跟着打了個晃。

還是他身邊的梁川扶住了他,輕聲在他耳邊說道:“是真的,我上次跟童總見面的時候就聽他親口說過了。”

裴泓僵硬地轉這眼珠子看向梁川,聲音帶着冰渣的警告:“你們不用這麽着急,但凡是傷害過童童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誰敢讓他不好過,我就讓誰生不如死!”

“你這是跟長輩說話的态度嗎!”童父厲聲說道。

裴泓卻再也沒有看他一眼,拖着疲憊的步伐去了童安的病房。

童安雖然已經沒什麽事了,可這個季節的海水溫度很低,當天晚上他就發起了高燒,退燒藥紮了一針又一針,始終都不見好轉。裴泓在他的床邊守着,一步都不敢離開,幾乎連看童安一眼都沒有勇氣,就怕看見童安痛苦的樣子,他自己就先撐不下去了。

這期間童父也進來看過童安幾次,見到裴泓的樣子也說不出什麽話來,每次都是站在後面看了幾眼就默默離開,直到第三天,童安身上的溫度才徹底退了下去。

見到童安睜開眼睛的時候,裴泓幾乎要喜極而泣,眼睛通紅地盯着童安看,嘴裏輕輕地喚着他的名字。

“我……”童安張了張嘴,可聲音卻沙啞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裴泓見狀連忙拿着棉簽沾着溫水幫他潤了潤唇,然後才用吸管小口小口地喂童安喝了幾口水,見他似乎真的清醒過來了之後才松了口氣,按下了呼叫鈴把醫生叫來。

童安昏迷的時間比較長,一時間反應不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眼睛一直在裴泓臉上轉圈,直到醫生進來之後才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小安,你醒了?”童父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來的醫院,也跟着醫生一起走了進來,見到童安之後就忍不住驚喜地叫道。

童安把目光從裴泓臉上移到了童父身上,先是愣了兩秒,然後眼眶才慢慢紅了,委屈地叫了一聲“爸爸”。

裴泓見到他這樣,心中立刻湧上一股不好的預感,看到童父走上來細細查看童安的情況,忍不住也跟着擠了上去,用力握住了童安的手,輕聲叫道:“童童?”

童安轉頭看向他,眼神突然就冷淡了下來,雖然仍舊沒什麽力氣,可還是努力地想把手從裴泓那裏抽出來,皺眉問道:“你怎麽在這?”

裴泓的心瞬間就涼了。

“爸,你把他趕出去。”童安見推不動他,只好把頭轉到另一邊,不看裴泓的臉,嫌棄地說道:“明知道我煩他還讓他過來看我的笑話。”

這段時間跟童安日日夜夜黏在一起,甜膩得完全就是熱戀中的情侶,以至于讓裴泓都快忘了他從前跟童安之間的關系有多僵硬。

本來以為見過那張結婚證之後,他們兩個就能好好在一起了,可裴泓做夢也想不到老天爺還能跟他開這麽大的一個玩笑。

“童童,我為什麽不能在這?”裴泓也不管童安的掙紮,緊緊捏着他的手不放,雙目赤紅地看着童安的側臉,咬着牙問:“我們是什麽關系?你說我為什麽會在這!”

童安嗤笑了一聲,接着又虛弱地咳嗽了幾下,然後面帶嘲諷地看着裴泓,冷冷地說道:“整個X市誰不知道我跟你是死對頭,你說我們是什麽關系?”

裴泓的大腦嗡的一聲,他做夢也想不到,童安會因為這場意外恢複了記憶,而且居然還是跟他一樣,忘記了最近幾年的事——起碼忘記了他們結婚的事。

這兩個月的甜蜜生活對于童安來說就像一場夢一樣,現在夢醒了,裴泓就忽然被打回了原型。

“放開我!”童安又用力想把手抽回來,沒好氣地說道:“手心粗得像锉一樣,你平時就不知道多塗點雪花膏嗎!”

裴泓聞言猛然放開了童安的手,臉色鐵青地看着童安。

“裴泓,小安現在還在生病,你非要在這個時候跟他鬧不愉快嗎!”童父責備地看着裴泓,言外之意就是想讓他趕緊離開。

裴泓卻忽然冷笑了一聲,兩手按在童安的枕邊,俯身直直地看着童安的眼睛,壓低了聲音說道:“就在幾天前,我還通知了整個X市的認識的圈子準備公布我們結婚的事。”

“裴泓你做夢做傻了吧?”童安毫不畏懼地回看着裴泓。

裴泓勾起嘴角,點了點頭說道:“你說忘就忘說想起來就想起來,可我裴泓不是那麽好欺負的人。”說完,裴泓又最後看了童父一眼,一個字都沒再說,直接起身離開了。

“童總,你怎麽……突然這樣?”梁川是跟着童父一起進來的,看到裴泓離開之後忍不住在一邊輕聲問童安。

童安剛剛蘇醒,精神還不是太好,說了這麽幾句話已經覺得有些疲憊了,擡眼懶洋洋地看着梁川問:“我怎麽樣了?”

“你之前,明明當着我的面說過跟裴董結婚的事,怎麽……”

“我?跟他?”童安可笑地搖了搖頭,“這怎麽可能呢?你們怕不是在一起做夢?”說着,童安又收斂了笑容,看着梁川問道:“你又是誰?”

童父跟梁川面面相觑,很快又出去把醫生叫了回來。

醫生對童安進行了一系列的檢查,最後得出的結論是童安可能因為這次事故意外地恢複了部分記憶,雖然不确定他到底以後還會不會再完全恢複,但是至少現在這樣的症狀是無法通過醫療手段改善的。

也就是根據童安所說的,他現在腦中的記憶停留在了五年前,忘記了他母親去世的事,也不記得他跟裴泓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甚至更不記得這一兩年才出現在他父親身邊的這個叫梁川的年輕人。

裴泓一離開醫院就立刻給賀初捷打了個電話,不到十分鐘,賀初捷就開着車來醫院把裴泓接走了。

剛一上車,裴泓就灌下去了一大瓶礦泉水,然後開口命令賀初捷:“幫我找一個秘密的地點,我要跟陳堰見一面。”

賀初捷透過後視鏡奇怪地看着他,“童安沒事了?你怎麽舍得出來和別人見面?”尤其還是陳堰。

“嗯。”裴泓手裏捏着水瓶,發出嘎嘣嘎嘣的脆響,眼睛看着車窗外的某一點沉聲說道:“童安恢複記憶了。”

“好事啊!”賀初捷高興了:“這樣一來,你們不就名正言順了?我就說,是福不是禍,看來他這次落水還真的落着了!”

裴泓把水瓶扔到一邊,輕輕轉動着無名指上的結婚戒指,疲憊地說道:“不過他現在應該不能讓他爸爸和梁川知道他恢複記憶的事。”說完,裴泓把剛才在醫院發生的事跟賀初捷複述了一遍。

賀初捷聽得一愣,想了一會才問道:“不是,如果童安那麽說了,你怎麽知道他是真的完全都想起來了?不是把你給忘了?”

裴泓忍不住笑了出來,擡手在戒指上輕吻了一下,柔聲說道:“他讓我多擦點雪花膏。”

畢竟裴大寶這個名字,也只有童安一個人會這麽叫。

賀初捷沒明白他的意思,裴泓也懶得理他,直接跟陳堰打了通電話約了時間,當天晚上就在一處非常安全的地方見了一面。

陳堰一上門看到裴泓就一臉不爽,脫掉風衣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看着裴泓沒好氣地說道:“裴泓,你知道我也喜歡童安吧?這麽多年咱倆誰都沒在彼此面前把這事捅破,可大家全都心知肚明,現在你跟童安夫夫共進、攜手複仇,還讓我在中間當傳話筒,你是覺得我太好欺負了是嗎?”

“少廢話!”裴泓沖他伸出了手,迫不及待地問道:“他有沒有什麽東西要給我?”

陳堰無奈地嘆了口氣,從口袋裏拿出了一瓶剛從超市裏買回來的大寶SOD蜜扔到他手裏,冷聲說道:“他讓我去超市裏買瓶這個稍給你。”

裴泓接過那瓶大寶,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急切地打開瓶蓋深深地嗅了一口,明明是完全沒有聞過的陌生氣味,可他不知道為什麽就偏偏從裏面嗅出了童安的味道。

“他還說別的了嗎?”裴泓小心翼翼地擠出一坨雪花膏塗在手上,一邊帶着笑意問陳堰。

陳堰搖了搖頭,轉頭看了一眼坐在一邊的賀初捷,确定他是可以信任的之後,才放松了警惕低聲說道:“他說他爸爸給他安排了貼身保镖,說他這次出事之後他爸不放心,要找人24小時貼身保護,才能确保他的安全。”

“怪不得他要假裝跟你苦大仇深的,大概也是料到他爸會有這一手。”賀初捷忍不住插嘴。

裴泓扣上大寶的蓋子,看着陳堰說:“我上次說的治療方案的事,你安排好了嗎?我需要盡快恢複記憶,我不确定在我遺忘的那些記憶裏有沒有什麽能幫得上童安忙的。”

他還記得當時童安信誓旦旦地說要掌控公司生死大權的時候渾身發光的樣子,他也了解童安的性格,如果不是這背後有更大的秘密,他是絕對不會這麽委屈自己的。

陳堰點了點頭,“随時可以開始。”

童安醒來之後就一直沒有離開過醫院,擔心他跟裴泓說的那些話太重了,裴泓傻乎乎得再信以為真,傷心難過的一個人跑去哭,所以特意讓陳堰幫他帶了瓶大寶過去,也不知道那條傻狗到底明白了沒有。

他那天的确是被人推下水的,可是他卻一點都沒有看到對方是誰,掉下船的時候頭在護欄上撞了一下,正巧幫助他恢複了全部的記憶。

直到現在,他才能完整地回憶起他出事的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那天他正好偷聽到了他爸和梁川在書房的談話,這才知道了他媽媽的死可能就是梁川做的,好在他當時沒有立刻露出馬腳,直接收拾了一些比較重要的東西準備離開去找裴泓,可是不知道是哪個地方出了岔子被梁川發現了。

梁川追出來的時候童安正在瘋狂地聯系裴泓,可電話一直沒有打通,這才與梁川撞了個滿懷。

童安還沒有那麽傻,在梁川幾番逼問下也都沒有說出他具體聽到了什麽信息,只是假裝火大地與梁川大吵了一架,然後裝作若無其事地開車走了,也正因為要躲避一直在後面緊追不舍的梁川,所以他才倒黴出了車禍撞傷了腦袋。

童安無從得知他離開之後發生的事,可他猜想梁川和他父親大約是以為他已經死了,所以在他失憶的這段時間才會這麽拼命地洗牌董事會,可沒想到事情剛剛做了一半,童安就跟着裴泓又殺回了X市。

童安現在已經恢複了記憶,對他來說,拿不拿回公司那些股份已經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能找出證據證明梁川就是害死他媽的兇手,替他媽媽報仇。

所以,童安在清醒的那一瞬間,才會謊稱自己忘了這幾年發生的事,想讓梁川和他爸放松警惕。

童安躺在病床上擦了擦眼淚,聲音哽咽地低聲喃喃:“媽,我一定會替你報仇的!”

“小安,今天感覺怎麽樣?”這時童父悄無聲息地進了病房。

童安趕緊擦了擦眼淚從被子裏鑽了出來,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掩蓋住自己哭紅的眼睛,撇撇嘴說道:“醫生都說我沒事了,還讓我一直住在醫院裏,我都要悶死了。”

童父慈愛地揉了揉童安的頭,“我還不是怕你出事?你從小身體就不太好,這次又病得這麽厲害,我不讓你好好休息,萬一出了什麽事怎麽辦?”

“不管,我要出院。”童安舉起手給他看手背上的針孔,“我媽以前都不讓我紮這麽多針,她說對身體不好,你怎麽……”話說到這裏,童安的聲音就突然哽咽了,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我媽,我媽是怎麽走的?”

童父也跟着紅了眼眶,把童安摟進懷裏拍了拍,閉上眼睛說道:“已經過去的事了,你就別想了,你還有爸爸就夠了。”

童安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擦掉了眼淚,輕輕點了點頭。

“你病好了,是不是要先回公司看一看?畢竟你還是公司的總經理,這麽久沒有回去過了,可……”

“我不記得了。”童安縮縮脖子,“我現在這樣,回去也管不好公司,你不是說梁川這一兩年一直在你身邊做助理,他應該比我業務更熟練,更何況我現在也沒這個心情,我想先放松一陣子,說不定就想起什麽了。”

童父點點頭,“那也好,我也不想讓你太累。”說完又頓了一下,接着補充道:“還有那個裴泓,你離他遠一點,他這幾年行事作風越發狠厲,真的跟他鬥起來,三個你都不是他的對手,平時見面吵吵架,小打小鬧地頂一頂也就罷了,你現在這樣,千萬別去跟他硬碰硬。”

童安點點頭,知道童父是怕他跟裴泓走得太近聯合在一起威脅到他在公司的股份。

“我知道,只要他不來惹我,我也沒那麽幼稚非要跟他對着幹。”說着又冷哼了一聲,“這麽多年過去了,沒想到他還是這麽幼稚,一點都沒有長進。”

童父摸着童安的發絲,無奈地笑了。

童安第二天就出院了,在家呆了兩天覺得沒什麽事做,正好看到X市有場慈善拍賣會要舉行,他現在百無聊賴,沒什麽事做就搞了一張入場券準備去湊湊熱鬧。

這種拍賣會,童安也不是第一次來,只不過像這次這麽無聊的,童安倒是沒有見過,連着過了幾件書畫作品,童安都沒有看得上眼的,就在他無聊得直打哈欠的時候,這才上了一件值得入手的書法作品。

并非什麽大家所做,但是童安就是覺得莫名的喜歡。

大概也是因為童安的品味太獨特了,這幅畫現場并沒有什麽人看上,童安把價格叫到了二十萬就沒人再跟了,童安正高興等着拍賣官落錘的時候,身後忽然有個洪亮低沉的聲音叫了一聲:“五百二十萬。”

在場的人全都一片嘩然,順着聲音的方向看過去,就見到裴泓手裏舉着牌子,面無表情地站在門口,看樣子倒像是剛剛趕到的。

“從二十萬直接叫到了五百二十萬,裴董這是要撒錢啊?”童安聽到身邊有人念叨。

“可能是跟那位對着幹呢吧,畢竟他倆都互相怼了十來年了。”

童安扔掉手裏的牌子,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慢慢朝着裴泓的方向走過去,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鄙夷道:“五百二十萬買了這麽一張破字,你可真是人傻錢多。”

裴泓臉上沒什麽太大的表情,只是似有似無地看了童安一眼。

童安便也不再理他,直接打開門離開了拍賣廳。

自從他出院以來,聽過X市無數和裴泓有關的傳聞,所有人都在背後嘲笑裴泓一張熱臉貼了童安的冷屁股,眼巴巴地撲上去結果還被小少爺給甩了。

像裴泓這樣的人,平日裏眼高于頂作風跋扈,自然有很多人敢怒而不敢言,難得有這麽好的機會好好嘲笑他一番,那些看熱鬧的吃瓜群衆肯定不會放棄這麽好的機會。

童安往外走的路上,嘴角的笑意就已經壓不住了,嘴裏嘟囔着:“五百二十萬,虧他想得出來!關鍵時刻也沒有那麽傻。”

看來他那瓶大寶沒有白送,裴泓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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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